苏嫔此时却对林翡的打算一无所知。
或许现在的她已经想不起她的计划了?,尤其是在她听闻张太医昏迷的消息后。
“扶书姐姐,我刚才打听到新消息。”扶琴靠近扶书小声说道?。
“什么消息?”扶书兴致不高的摇着扇子,看着冒着烟的汤药,神情蔫蔫的问道。
“皇后和悦贵人有身孕了?,就是在除夕夜宴上曝出来的。”
“什么?”
扶书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激动了,连忙捂住嘴。
她可没忘记主子做的事情,扶琴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扶琴倒是没太在意,毕竟她刚听闻时,也很?惊讶,毕竟皇后都已经二十多岁,多年没有身孕,没想到这会却怀孕了?。
还有悦贵人,真是好命。
就是她家娘娘,怎么就那么倒霉。
“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和小主提。”扶琴犹豫着开口。
扶书也犹豫了?下,皇后且不说,悦贵人这一胎来得太晚,若不是如此,娘娘当初也不会策划出谨贵人假孕的事件。
虽然娘娘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拉个挡箭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回报‘方常在在侍寝初期时对娘娘的陷害。
只是张太医好巧不巧的昏迷了,她们放在张太医处准备嫁祸玉贵人的珠簪也没被找到。
小主的一番连环计,付之东流。
也不对,还是有些收获,谨贵人,不,是方常在,无法?自证清白,现在已经被长期禁足。
只是,这会小主若是听闻悦贵人有孕,恐怕……
“你们在说什么?”
苏嫔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小厨房门口,身上连披风都没有,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小厨房门口,目光冰冷的看着扶书和扶琴。
“娘娘。”
扶书和扶琴听到声音都是一惊。
随后扶书注意到苏清墨身上单薄的穿着,更是着急,“娘娘,您怎么穿这样少过来了,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虽然小厨房就在苏清墨隔壁,可是,现在外面可是冬天啊。
“你们刚才在议论什么?”
苏清墨丝毫不在意寒冷,苍白着脸颊,声音飘忽的问道。
这会扶琴已经小跑着拿过来披风,直接披在苏清墨身上。
不过这些苏清墨都没在意,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扶书。
“娘娘。”扶书略微犹豫,但还是走到苏清墨身边,“娘娘,奴婢扶您回屋,回去娘娘想知晓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这里实在太冷了,您身子受不了?。”
苏清墨紧紧的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反正她也不会喜欢小厨房的药味,这只会让她联想到不好的回忆。
“说吧。”
苏清墨目光直直地看向扶书。
略微有些瘆人。
扶书抛出脑海中不敬的想法,恭敬又小心地回答,“娘娘,除夕夜宴上,皇后娘娘和,悦贵人均被诊治出有了?身孕。”
扶书垂头,已经做好娘娘发脾气的准备。
却不想,苏清墨听闻消息,只是呆楞的坐下软榻上,双目无神,泪水却缓缓顺着苍白消瘦的脸颊划过。
扶书察觉到不对,连忙抬头望去,心瞬间揪在了一起,“娘娘,娘娘您别这样,您伤心,心里有气?,就冲奴婢发,奴婢皮糙肉厚,也不会受伤,可是您别憋在心里,这样最伤身体。”
苏清墨一开始是没有反应,之后才垂眸望向扶书,半晌语气飘忽的开口,“起来吧,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苏清墨心里面悔恨,若是,悦贵人早早有身孕,她又何至于那么早推出方文妤来假怀孕为自己遮挡众人目光。
若是,皇后早曝出有身孕,最起码在孩子确定性别前,不会想着保养其他人的孩子。
她又何必找机会给悦贵人和方常在透露消息,平白让悦贵人现在占了?便宜,要知道她们这一批新人可都是中了?药的。
虽说自己的孩子落了,与悦贵人,皇后,方常在均无关系,可,谁让现在是她失去孩子,而悦贵人却是因为她的告诫调理了?身子,有机会怀上了?孩子,谁让皇后当初对她下过手?呢。
想到这苏清墨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满是怨恨。
扶书对于现在性情明显有些阴晴不定的苏嫔很?是担忧,可她人微言轻,一些劝告娘娘也不见得听进去。
若是,若是太太能进宫一趟就好了?。
可扶书想的很?好,或者说,这会苏嫔失子,正是惹皇上怜爱的时候,也许苏嫔一开口,皇上说不定就会同意。
可无论是林翡,亦或是皇后都不会给苏嫔这样的机会。
更别提这还只是扶书一个宫女的想法。
不过,苏嫔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明白了,从这日之后,倒是不在对镜自怜,每日唉声叹气愤恨不已。
林翡也知晓了?苏嫔暗中的谋划。
“怎么回事?哥哥的性子怎么可能当街打死人?”
已经恢复荣宠的苏嫔听闻扶书的消息,震惊的连茶杯都没能拿稳。
扶书此时也是一脸焦急,“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也是才接到府内递进宫的消息,现在大少爷已经被抓起来了,之后就是被审查,若是一旦定罪,按照朝廷国法,怕是……”
接下来的话,自不必扶书明说,毕竟苏清墨才女之名并不作虚,再加上平日里父亲母亲的不限制,对于朝廷国法也通读过。
正因如此,苏清墨才觉得头痛。
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人,就是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
即便哥哥勉强保住了性命,怕是也要被流放,也就是说她这个最有出息的嫡出哥哥要废了?。
难道日后府中的一切都要归那个吊儿郎当,又与她不慎亲近庶出二哥吗?
“娘娘,怎么办?太太传消息进来,让娘娘在皇上面前求求情。”
后宫不得干政,就算皇上再喜欢她,这种事情也没有她开口的余地。
“按照哥哥一贯比较稳重的性子,不应当做出这种事,是不是有人设计陷害?”苏嫔猛的抬起头,看向扶书,“大哥这事会由谁来审理?”
扶书迷茫的说道,“大概,都会交与大理寺审查。”
“方家。”苏嫔猛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看向永和宫的方向。
“方,娘娘的意思,是方常在的家族……”扶书颤抖着说道。
“我记得方常在父亲,可是大理寺卿。”苏嫔喃喃自语,“也不一定,在京城发生当街打死人的事件,本就会交由大理寺审理。”
“可大哥不是那种冲动的性子,若是方家知晓我之前所做的事情,设了局,那这次大哥绝对不能轻易逃脱。”
“怎么办,怎么办?”苏嫔急的额头都浮现薄薄的汗水,“扶书,伺候我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娘娘,奴婢觉得,这事您不能出面求情。”扶书犹豫了?下还是出言劝阻。
苏嫔何?尝不知,可这会她又能怎么样?哪里有选择。
“总要试一试。”苏嫔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眼神更加坚定。
“小主,苏嫔往养心殿方向去了。”
广白从外面匆匆回来,见到屋内的方常在,轻声说道。
“呵,她这一次,怕是要失望而归了?。”方文妤满眼的幸灾乐祸。
广丹站在一旁轻轻为方文妤捏肩,沉默不语。
“她是活该,若不是她,小主何至于……”广白触及到方常在渗人的目光,立马转了?口,“小主,这次苏嫔绝对逃不掉,张太医现在可还在府内。”
“也是这苏嫔家族下手?太狠了?些,张太医那一家子,奴婢听说,连仅有五岁的小孩都断了气?息,还就那么随意抛在荒野之中。”
“广白,这话怎么能在小主面前乱说,仔细惊到小主。”广丹面露不赞同的看向广白,柔声制止。
“是奴婢说错了?话,小主赎罪,奴婢就是看到苏嫔要倒霉,心里开心。”广白也不介意广丹的话,吐了?吐舌头向方常在请罪。
方常在倒是面色不变,但也没阻止广丹对广白的阻止。
广丹和广白均是属于方氏家族的奴才,已经进宫多年,本来是打算发展成方常在在宫中的耳目,可方文妤出事后,身边的宫人均被处置。
因此这二人出了不少力,才被调到方常在身边伺候,也让方常在不至于在禁足期间,身边还没有个可信任的人使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方常在用着还算舒心,只是少了?从小便伺候她的明风,心里面还是有些惆怅的。
广丹稳重,广白活波,倒是让本来有些抑郁愤恨的方常在,逐渐恢复了?温柔的性子。
直到在广丹带来消息,知晓她假孕一事的背后黑手?,居然是苏嫔。
又听闻苏嫔之后有针对皇后和悦贵人腹中胎儿的想法,以及现在还在府内的张太医,方常在便知晓她翻身的机会来了。
至于苏嫔要对皇后和悦贵人的胎儿出手,方文妤自然不会阻止,必要的时候,还会推一把,谁让苏嫔之前害她害的这样惨。
广丹看着突然笑出声的方常在,低垂眼眸,又开始沉默不语。
广白见小主和广丹都不理她,无趣的撅了?撅嘴,但很?快又去逗弄守在门口的小云子了?。
“小主接下来可有计划?”广丹在屋内只有她和方文妤时,低声询问。
“苏嫔可是个作死的性子,什么都不用做,必要的时候,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助苏嫔一把,我就坐等苏嫔倒霉了?。”
方文妤嘴角微微勾起,温柔的说着不得了?的事情。
广丹看了?看方文妤的脑后,重新垂下眼眸,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