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楼上?。
青奚撑着伞,冷眼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辛漾,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原书当中,就是在这个夜晚,女配虞氏被辛家父女逼着跳下了城墙,活活摔死。
而当时,虞梦章也是这样痛苦又癫狂的看着。
现如今一报还一报。
且让辛漾看看,至亲之人在自己面前惨死是个什么?痛楚锥心的滋味。
一顶‘妖妃’的帽子,造就了女配悲惨的结局。
那么始作俑者辛博来,当然应该最先死去,为他无中生有、栽赃嫁祸的所作所为偿命。
【第一个复仇对象辛博来,已经身死。】
脑海中,系统说道:【宿主,你要借着今天的机会,对辛漾继续动手吗?】
此刻群情激愤,前朝后宫一起请愿,要处死妖妃。
哪怕辛博来站出来推翻了自己‘妖妃不?除、大旱不止’的卦令,但只要逼得够紧,今日陈衍绝对不敢和民意相抗。
借此一举处死辛淑妃,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陈衍这个狗皇帝虽说喜欢辛漾,但又有多喜欢呢?让他看着辛漾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不?想用一个女人的死,来惩罚渣男,哪怕这个女人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奚的目光在陈衍身上扫过,在心里冷声说道:【皇帝最?在乎的,永远都是他手中的权利。且让陈衍尝尝违逆民心,失去百官拥戴,最?后彻底丢掉江山社稷,一无所有、被人唾弃后再痛苦死去的滋味吧。至于辛漾,早晚难逃一死,不?着急。】
城楼上?。
所有人都目露惊骇的看着亲手将辛博来推下?去的虞梦章,只觉得脊背发寒。
“虞梦章!纵然我父亲有错,可他罪不至死!”
辛漾哭的肝肠寸断,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混着雨水一起,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又扭曲。
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虞梦章,厉声道:“他已主动认错,为何你要动手杀他性命!”
罪不至死?
虞梦章将刚刚捏住辛博来脖颈的手举起来,虚空做了一个轻轻握紧的动作,不?急不慢的冲着辛漾走过?去,凉声道:“既然做错事,当然就要偿命。罪妃辛氏,你现在还有心思为你父亲打抱不平,莫不是以为你今天能逃过?一劫?”
此话说完,辛漾怨愤的表情顿时变作一片惊恐。
皇帝将辛漾护在身后,怒道:“虞梦章!辛博来既然已经认罪,你也已经杀了他,那就说明淑妃并非妖妃,她肚子里还怀着朕的皇嗣,你有何理?由动她!”
“皇上?这话说错了,现在并非微臣想要动辛氏。”
虞梦章走到陈衍面前站定,抬起下?巴冲着城墙下?的民众们扬了扬,一张苍白俊美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无:“辛博来这蠢货,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像样的人物,他说有妖妃便是有,他说无妖妃便是无?妖妃的卜令,早已经在百姓当中流传开来,今日辛漾不死,何以平民愤?”
陈衍和辛漾随着虞梦章的动作,朝城墙下?看过?去。
然后两个人脸色都变得十分苍白。
眼睁睁看着辛博来从城墙上?被丢下?去,下?面的民众们也是一阵恐慌。
但很快消息便传开了,这被丢下?来的男人,是钦天监事务大臣辛博来——辛淑妃的父亲。
于是,本该恐慌的民众们竟然自发的欢呼起来。
“竟然是妖妃的父亲,就是他陷害虞贵妃的,死得好啊!”
“敢污蔑送雨神女,辛氏父女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死得好!”
“皇上?怎么还不?处死妖妃呢?”
“对啊,辛博来这个狗贼已经死了,快把妖妃也处死!”
“虞贵妃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被这对父女构陷,我们一定要替虞贵妃讨一个公道。”
“妖妃不?除,大旱不止!”
民众们久久不?肯离去,大家跪倒在城楼下?,集体请愿要处死妖妃。
至于辛博来死之前说‘妖妃是假的’一事,谁会在意呢?
送女神女替大家求来了雨,质朴的民众们只想报答虞贵妃,替她出这一口恶气!
“皇上?,您赶快让这些?民众们离开吧!大雨越下?越大,陈国久未降雨,他们在这雨中逗留,身体肯定吃不?消。”
有朝臣当即跪下?,高?声呼喊道:“大旱逢甘霖,又有如此多百姓汇聚,旱灾过后,很有可能引发时疫,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时疫二字说出口,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这朝臣说的对,从大旱到到大雨,如此多民众聚集在一起,今夜过?后一旦引发时疫,那对于陈国来说,不?异于又一场灾难。
“妖妃一事实数谬论,朕已经查明真相,钦天监事务大臣辛博来以身徇死,为此事做出了交代。”
陈衍对于时疫同样恐惧,他对着城楼下?的民众们挥手致意,高?声呼喊道:“朕的子民们,如今甘霖已降,已入深夜,大家尽早散去归家吧。”
然而,没有人走。
纵然民众们认出那位说话的人,是穿着明黄色长袍的皇帝,仍旧置若罔闻。
“皇上?,请处死妖妃啊!”
“妖妃不?死,虞贵妃以后定然还会被她坑害构陷!”
“对,恳请皇上?将辛氏处死!”
“我等感念虞贵妃为陈国求雨,誓死保卫贵妃安危!”
“虞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众们不愿离开,就这么?不?停的叩拜。
大家的要求只有一个,处死妖妃,保护虞贵妃!
众目睽睽之下?,陈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堪。
朝臣们看着被民众无视的皇帝,一个个都目光复杂,只觉得异常荒谬。
那些曾经忠于皇权,敌视虞相的臣子们,此刻内心都开始动摇了。
作为陈国的国君……皇上?他竟然无法号令自己的臣民。
何其讽刺。
黑夜中,不?知道哪个朝臣率先跪了下?去:“皇贵妃娘娘,恳请您让这些?百姓离去吧,若一旦滋生时疫,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啊!”
接着,有更多的朝臣跪了下?去:“恳请皇贵妃娘娘让百姓们速速离去。”
事关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这种时候纵然再不?喜欢虞氏,也要先将最?棘手的问题解决掉。
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陈衍只觉得心中梗的厉害,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辛漾则是怨愤道:“连皇上?都赶不?走这些?百姓,虞氏又有什么?本事……”
然而还没等辛漾把话说完。
就见青奚笑了笑,撑着手中的伞站在了城楼前。
霎时间,本来嘈杂喧哗的民众们顿时安静下?来,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下?的,肉眼可见的瞬间,人们自发的跪倒在地,虔诚又狂热的对着城门前那个美丽的女人叩首。
“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感谢皇贵妃为陈国求雨祈福!”
“送雨神女啊!”
民众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在夜色中响起,那声势浩大又振聋发聩,令人动容。
辛漾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表情格外精彩。
至于陈衍,已经气得浑身开始颤抖,眼色发红。
作为皇帝,他在民间号令不?动自己的臣民,朝堂无法掌控局势。
如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竟然被虞氏一个女人硬生生比了下?去。
这无异于在他陈衍的脸上抽耳光啊!
一个皇帝做到他这地步,当真是废物又无能!
陈衍气的脸皮发抖,整个人都开始抽搐起来,最?先察觉到异样的辛淑妃哭道:“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啊?”
青奚这时候可无暇顾及陈衍的死活。
她伸出手来,冲着城楼下?的民众们挥了挥手:“大家都散去吧,莫要淋雨生病。”
但见城楼上?那女子,撑着一把伞,身穿鸾凤金袍,虽说看不?清长相,但远远看过?去犹如方才她在摘星楼上一般,美若谪仙。
当真就是送雨神女啊!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百姓们喜极而泣,竟然真的就自发的开始离去。
“我们听皇贵妃的话,赶快回家吧。”
“大家淋了这么?久的雨,回去煮些姜汤,不?要生病了。”
“对对,皇贵妃辛苦为大家求雨,是让我们好好过日子的,不?是让我们生病的。”
“皇贵妃可真是好人啊,长得也跟谪仙似的漂亮。”
诸多民众开始自发的散去。
天黑路滑,辛博来的尸体混在民众当中,没多久就被踩的不?成人样。
“父亲!”
辛漾看的目眦欲裂,只想快点去将父亲的尸首捡回来,好生安葬。
然而城门楼上?,皇上?看着听从虞氏的话乖乖离去的臣民们,气的脸色涨红,最?后没忍住喷出了一口血!
“噗!”
在朝臣们惊骇的注视中,就见陈衍喷血之后,眼前一黑,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恨,他不?甘,他羞愧啊!
当着前朝后宫、文武百官和嫔妃们的面,今日陈衍的脸可谓是丢尽了!
白日暴晒了一整天,晚上?淋这么?久的雨,再加上?受到这么?大的刺激,陈衍身体彻底支撑不?住,就这么?直接被气的晕了过?去!
“皇上?!”
“快快,快传太医!”
“赶紧将皇上?送回宫啊!”
辛漾惊恐的将陈衍抱在怀里。
后宫妃嫔们顿时哭声一片。
朝臣们同样一阵惶恐,手忙脚乱的开始帮忙。
皇帝还未到而立之年,甚至后妃当中还没有产下皇子,这种时候,一旦皇帝出什么?差错……
单单是想到后面的事情,很多大臣们都觉得眼前发黑。
皇帝可千万不?能出事啊,陈国再也经历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一片慌乱当中。
青奚与虞梦章撑伞站在一起,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半晌后,虞梦章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觉得他是真的晕了,还是装晕?”
陈衍今日在文武百官面前彻底颜面尽失,威信全无,若是想要装晕避开这尴尬的局面,也不?是没可能。
“应该是真气晕过?去了,他可是皇帝,却半点没有做皇帝的待遇,气急攻心也算正常。”
青奚扯了扯嘴角,嘲讽般说道:“但接下来他会不?会装,就不好说了。”
原书里,虞氏死后,虞梦章彻底心灰意冷。
为了除掉这位虞相,当大雨过后时疫来临的时候,皇帝假意生病,以退为进,退出了朝堂,请皇后垂帘听政,淑贵妃协助。
心无斗志的虞梦章没有半点解决朝堂事务的心思。
眼看着时疫越来越严重,陈衍将一份破解时疫的法子交给淑贵妃,淑贵妃借此成功将时疫解决。
人们开始自发的抵制虞相这位‘佞臣’。
最?后许久不?露面的皇帝陈衍终于回归朝堂,一举将虞梦章拿下,结束了这位权相的生命。
“以退为进,倒也是个办法。”
听到青奚这么?说,虞梦章问道:“你打算怎么应付?”
“辛淑妃的宫里,有一种香料,无色无味,但放进熏香里可以让人脾气暴躁,神经紧绷,久而久之,很容易郁结攻心。”
青奚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若是接下?来陈衍决定假意称病,以退为进,就把这香料放进他的太极殿里,让他就这么?慢慢病下?去吧。”
装病装久了,就成了真病。
一个病弱、暴躁、无能的皇帝,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龙椅上?呢?
“好。”
虞梦章伸出手来,拍落青奚肩头的一些?雨水,眯起眼睛笑道:“届时,我便亲手捧着那皇位,将陈国的江山赠与你。”
-
陈国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彻底解决了大旱之苦。
而为陈国求来这场雨的皇贵妃虞青奚,成为民众口中的‘送雨神女’,受人敬仰。
淑妃辛漾的口碑一夜时间崩坏,人人唾骂。
钦天监事务大臣辛博来身死,尸体被民众踩在脚下?,又因为是雨夜,最?后连块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雨落当夜,城楼上?的皇帝陈衍因为淋雨感染风寒,就此卧床不?起。
更令人侧目的是,皇上?这一病,就病了六个月。
这六个月来,皇帝一直躺在太极殿里修养,再也没有上?过?朝。
至于奏疏,全都是虞相代为审批的。
皇后和淑妃则是轮流来太极殿侍奉左右伺候。
至于虞皇贵妃……皇上?和她相看两厌,自然不会让她来。
太极殿。
“咳咳咳!废物,这些?废物,朕替他们都谋划好了出路,还是办不?成事儿!”
陈衍躺在床上?,将手中的奏疏砸落到地上,气的脸色发白:“一碰到虞梦章,就跟耗子瞧见猫一样怯懦!”
皇后、辛淑妃跪在地上,两人皆表情紧张。
淑妃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模样瞧着比往日圆润不少,跪着的时候比较吃力。
此时距离那场雨,已经过?了六个月的时间。
皇上?那次咳血晕厥以后,病了一段时间,但病情好转后没有选择上朝,仍旧对外称病。
虽说表面不理?会朝堂事务,但私底下?,陈衍还是小动作不?断。
他拉拢了一批朝臣,为接下?来扳倒虞梦章做准备。
只不过?虞梦章心思敏锐,手段狠辣,很多朝臣都不敢与其正面抗争。
这让陈衍异常生气。
说来也怪,陈衍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宫里闷久了,脾气越发暴躁,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
而陈衍的脸色,精神劲头也看着原来越差劲。
本来是装病的,但现在瞧着还真挂着几分病态,瘦弱苍白,形如枯槁。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后跪倒在地上,神情紧张的安慰道:“虞梦章权势滔天,您又六个月不?上?朝,他自然就更嚣张了。”
最?近陈衍脾气很暴躁,昨日皇后还被他打了一耳光,因此现在侍奉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
“对啊,朕都六个月没上朝了。”
陈衍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狰狞,但狰狞深处其实还带着恐惧。
他在害怕。
六个月前那个雨夜,陈衍在朝臣们面前丢尽了脸面,哪怕到了现在,他仍旧不敢去上?朝,不?敢去面对朝臣。
因为他怕,怕那些朝臣看向自己的质疑的、讽刺的、鄙夷的目光。
作为一个皇帝,号召臣民的能力还不?如一个妃嫔。
这种丢脸又羞耻的滋味,每每想起都让陈衍觉得无比暴躁,甚至想一把将虞氏掐死。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丢脸的!
“朕不?上?朝,虞梦章还真当朕死了!”
陈衍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他盯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说道:“皇后,朕允你去朝堂上?垂帘听政,替朕去观察一下?朝堂上?的变化。”
以退为进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做出反击了。
听说,因为那场雨,这几个月来陆陆续续有人病倒,很可能时疫就要大规模来临了。
届时虞梦章应接不暇,便是陈衍出手解决百姓疾苦、得民心、除佞臣的时候。
“皇上?,臣妾不?敢……”
听闻皇帝竟然要自己垂帘听政,皇后脸色一白,下?意识就要拒绝。
然而陈衍异常坚持,不?耐烦道:“朕让你去,你便去!”
等皇后走了。
陈衍将淑妃搀扶起来,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八个月了吧,想来很快爱妃就能给朕生下?一个皇子了。今日皇后去垂帘听政,晚些?时候,爱妃拿着解决时疫的奏疏,去朝堂上?献策。解决了时疫,爱妃定能一雪前耻翻身,待爱妃诞下?皇子,朕便封你为皇贵妃。”
这几个月,父亲身死,自己还声名狼藉,辛漾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听到皇帝这么?说,她顿时惊喜道:“臣妾多谢皇上?。”
只要这次能翻身,再等皇上?拿下虞梦章,她一定要虞氏兄妹偿命!
不?,要让这对兄妹受尽折磨而死。
辛漾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狠戾,然而等看向自己肚子的时候,表情顿时又柔和下?来。
太极殿门口,御前侍卫统领金斐看着被皇帝揽在怀里的淑妃,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痛苦。
太极殿的诏令一出,前朝后宫皆一片震惊。
据说皇帝病情恶化,竟然请皇后临朝,垂帘听政!
收到消息的时候,青奚正在椒房宫的贵妃榻上躺着。
而大殿里,十几个宫廷御医、民间郎中正排着队,在给虞梦章诊脉。
这几个月,虞相白日在朝堂解决事务,下?了朝以后便会来椒房宫一趟。
青奚请遍了天下名医,为兄长诊治,效果不?错。
“恭喜贵妃娘娘,恭喜虞相。”
一个御医小心翼翼把完虞梦章的脉象,笑道:“虞相脉象平稳,身体虽然不说恢复到与常人无异,但已经好转太多,想来好好调理?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这真乃奇迹啊!”
青奚闻言勾了勾唇角:“恭喜兄长。”
虞梦章的身子,确实是药石无医的,但因为有系统悄悄帮了忙,所以才能彻底好转。
“来人,重重有赏。”
虞梦章也很开心,他的脸色比四个月前健康了很多,身上的戾气也散去了不?少,瞧着不?如往日狰狞,看着有几分偏偏俊美少年的风采。
还没等兄妹俩庆贺一番,皇后垂帘听政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虞梦章闻言冷笑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啊,歇息了这么?久,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这六个月时间,她们筹划了很久,也到了该出手的时候。
青奚从贵妃榻上起身,闲适的伸了个懒腰,嘲弄道:“那我与兄长且一同去看看,皇后怕是没有垂帘听政的这个福气。”
言罢,兄妹二人从椒房宫出发,赶往朝堂。
此刻朝堂之上?,皇后神情振奋的走进大殿。
“本宫奉皇上?之命,特来垂帘听政。”
看着下?面的数百位朝臣,皇后一脸意气风发,勉强压抑住自己振奋的心情,颤声道:“诸位爱卿不用担心,本宫只是来做个见证。”
垂帘听政啊!
虽说只是一时的,但真站在这里,即将坐上?那个位置,皇后心中还是一阵激动。
皇上?病重,皇后垂帘听政。
这确实符合常理。
朝臣们集体跪拜:“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爱卿,免礼平……”
皇后伸开衣袖,笑着说道一半,脸色突然僵硬住。
察觉到不对劲的朝臣们纷纷转过身去,然后倏然瞪圆了眼。
就见大殿外,虞相和皇贵妃虞氏一起走了进来。
虞相仍旧是一身黑袍,只是瞧着比印象中健康了许多,也俊美了许多。
而另一位,那就更扎眼了。
头戴副后仪仗,身穿鸾凤金袍,走动起来摇曳生姿,当真妖冶魅惑天生,美的光彩夺目。
许久未曾露面的皇贵妃虞氏,如今越发美艳了。
但不?管再怎么美艳,这里是朝堂。
岂容一个后宫嫔妃踏入?
“虞相来了。”
皇后虽说忌惮虞梦章,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她底气很足。
先是对着虞相点了点头,皇后蹙眉看向虞青奚,斥责道:“虞氏,这里是朝堂,你来做什么??还不?赶紧速速离去,成何体统!”
哟,这站在金銮殿上?,还真就当自己是垂帘听政的金凤凰了啊。
青奚向前走的脚步并未停止,在皇后、以及一众朝臣们愤怒的注视下?,轻声笑道:“怎么,这朝堂你皇后能来,我便不能来了?听说皇上?性命垂危,本宫身为副后,自然也有垂帘听政的资格。”
这番言论,属实荒谬到了极点。
莫说一个区区皇贵妃有没有垂帘听政的资格。
单听她开口说‘皇上?性命垂危’,便让人勃然色变。
“大胆!你竟然敢诅咒皇上?!”
皇后气的脸色发青,怒道:“虞相,你带虞氏来朝堂意欲何为,难不成要造反吗?”
一个‘造反’的帽子扣下来,整个朝堂的氛围瞬间紧绷起来。
虞梦章面无表情的说道:“皇贵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是来垂帘听政的。”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皇后气急:“有本宫在,什么?时候轮得到虞氏来垂帘听政,本宫不?仅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还是接了皇上?的旨意,来前朝听政的!”
纵然知道虞氏兄妹胆大包天。
但皇后与朝臣们没想到,他们竟敢直接来金銮殿放肆。
“虞青奚,你只是一个贵妃,竟然敢藐视皇威!”
“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
“就算皇上?暂时不能上朝,但后宫之中皇后为尊,你竟然敢逾矩?”
“纵然虞相在朝堂一手遮天,我近日也要痛骂虞氏!”
“朝堂之事,岂容儿戏!”
“这般妖媚姿态,也敢自称副后,那里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气度!和皇后比差远了!”
看着嚣张至极的虞青奚,朝臣们纷纷出言怒骂。
尤其是忠于皇权、忠于陈衍的那一批朝臣,更是恨不得将虞青奚生吞活剥了。
皇后见状,眼睛里浮现出一抹轻蔑与快意。
她曾经被虞梦章逼着喝下?绝育汤,自然对虞氏兄妹恨之入骨。
然而,眼看着朝臣们集体谩骂,虞梦章却熟视无睹。
他就这样带着青奚,从金銮殿长长的甬道上?面无表情的走着,穿梭过?两队谩骂他们的朝臣,一路走上?了金銮殿的台阶。
皇后彻底慌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厉声道:“虞梦章,你要做什么?!本宫乃一国之后,垂帘听政也是名正言顺,虞氏她算是什么?……”
只是,皇后的话就说到这里了。
但见虞梦章从长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满朝文武惊骇的注视下?,直接扎进了皇后的心脏。
噗嗤!
皇后瞪圆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扎在自己身上那柄匕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嘴角却不停开始往外冒血。
虞梦章冷着一张脸,骤然将匕首拔/出来。
皇后从金銮殿的台阶上滚落下去,就此身死,那鲜血喷了虞梦章满脸,瞧着当真血腥又恐怖到了极点。
整个朝堂之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片静默当中,从进来后脚步就没停下?的青奚,登上金銮殿的台阶,最?后一拂长袍,转身安稳的落座在那把金色的龙椅上?。
等坐稳以后,她将双手搭在椅背,冲着大殿下?面的文臣武将们粲然一笑:“现在,陈国没有皇后了,本宫坐在这个位子上?,刚好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