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翌日,由于温以菱昨夜睡得太晚,起床时已近午时。

房中除她外,再无其他人。

将全身打理好后,她动身前往灶房,想看看还剩什么吃的?

她现如今生活悠闲,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比起富贵家的小姐还要多了几分自由,也难怪当初不舍得这里,不愿跟表哥去益州。

温以菱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灶房,四处看了看。

因为天气热,家中清热解暑的绿豆汤基本没有断过,可惜没有冰。为了降温,绿豆汤一般都镇在水里,吃起来倒也凉爽。

考虑到再过一会就该吃午饭了,温以菱也不打算再大动干戈,仅用点绿豆汤垫垫肚子。

懒得再端着碗出去,索性就站在灶台前,一边喝绿豆汤,一边复盘昨天晚上行动失败的原因。

不知为何,只是一碰到关于齐延的事,就总是不太顺利。

昨天她不仅万事预备,最难得的还是心态稳,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占全了,却好巧不巧,碰上齐延失眠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温以菱深深地叹了口气,时运不济呀!

连续两天的失败,她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只是想到背包里她花了大价钱的针筒,心中好似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这么多的贡献值,不能浪费了。

她这一针是扎也得扎,不扎也得扎,反正早晚都得扎,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也算了全了一桩心事。

温以菱暗中鼓励自己,这两次失败,压根不必放在心上,就当给自己攒经验了。

这般开解,心里果然好受了不少。忽而又想到,万一齐延今天晚上又睡不着了,该怎么办?难道又拖到明日?

想到这里,温以菱当即摇了摇头。

她自己知道,要是再拖下去,只怕下次动手就更加遥遥无期了。还得快刀斩乱麻,免得自己也跟着遭罪。

她琢磨着,要是齐延今天又失眠了,那也不碍事。

自己就是太老实了一些,谁说只有等齐延睡了,才能动手。别忘了这香囊的效果,本就是为那些有失眠困扰的人来准备的。

就算齐延没有睡意,自己只要偷偷摸摸地将香囊塞到齐延的身边,待他一闻,不怕他不倒下。

思及此处,温以菱心里彻底舒服了。

她自觉自己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次必定万无一失。

喝完绿豆汤后,温以菱便乐滋滋地准备去齐渺渺的房间里跟她说会话,等吃完午饭,她就又能回房间睡午觉了。

倒也不是她偷懒,只是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随便走几步都会出一身的汗,压根提不起什么兴致做事。

谁知路过书房时,齐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进来一下。”齐延的语气颇为严肃。

温以菱脚步顿住,看看四周,独她一人,便从门外往书房里伸脑袋:“你在叫我?”

齐延颔首:“我有话要与你说。”

温以菱只得进去,见齐延正襟危坐在书案后,脸上又面无表情,仿佛是要盘问她似的。

温以菱缩了缩脖子,试探性地问:“什么事呀?”

齐延扫了温以菱一眼,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近日观你爱看那些淫诗艳词,很是忧心。你我虽拜了堂,你也已成人妇,可我们却并没有夫妻之实。你如今也只比渺渺大上几岁,那些杂书不宜多看,容易偏了你的性子。”

齐延担心自己说得太过隐晦,对方听不懂,所以刚刚这番话很是直接。

温以菱闻言,振振有词道:“可是我无聊时又没什么事情做,只能看会杂书消磨时光,更何况那算什么淫诗艳词嘛!”

她买的都是些在市井里最受欢迎的杂书,写的虽是些情情爱爱,但尺度压根就不大,听齐延这般说,自是不甘心。

齐延见她反驳,可惜他并不是个会与人争辩的性子,只得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不许你看,只是让你不要乱学,你到底是个姑娘家,言行还是庄重些的好。”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偏好性格沉稳一些的。”

温以菱不太高兴,但还是配合着点了头:“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齐延狐疑地盯着她,不甚相信。

温以菱点头如捣蒜:“我真的明白了!”不就是让她以后少看点那些书吗?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后偷偷摸摸地看。

齐延见她一脸肯定,也不好再继续说教,只得让她先离开了。

当天夜里,齐延躺下后,久久不见温以菱的霸道睡姿。便知今天上午,自己苦口婆心的那一番话全是在对牛弹琴,温以菱还在憋着那一股劲呢。

果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齐延心道,这般下去不是办法,身边有这么一位一直觊觎他身体的人,实在难安。

温以菱今天确确实实憋着一股劲,她就是不甘心。这一针可是她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为此她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没道理扎不下去!

为了今天晚上的行动,中午时,她还特意睡了个午觉。就是为了养足精神,免得一到关键时间她就犯困。

这次,她耐心渐涨,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床顶。

前两日她还翻个身,今日却是一动都不动。

齐延见状,暗自心惊,一个平日沾床就睡的人,这几天日日都跟熬鹰似的,就为了扒他的裤子?

有这样的意志力,做什么事不成,就为了占他便宜?这也太过痴狂了。

齐延自是不理解温以菱的所作所为,只是等着对方先出手,他好见招拆招。

果然,待屋中一片静谧的时候,身旁的人动了。

温以菱捏住自己的鼻子,偷偷从背包里将香囊取了出来。她生怕吵醒了齐延,手中拿着香囊,匀速接近对方。

整个过程虽缓慢,但她不急不躁,很是小心。

好不容易,将香囊送到了齐延的枕边,离他的鼻尖只有短短的几厘米。

想着这样的距离,应是能闻到的,便不再乱动,只用力伸着手。

过了一小会,温以菱觉得差不多了,刚准备把香囊收回来,便见本该睡死过去的齐延突然动了。

温以菱心中一跳,速度避开齐延靠过来的手,将香囊拿开一些。

谁知齐延并未睁开眼睛,只是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发丝,便再度恢复平静。

温以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不晕呀,难道是之前隔得太远了?

思及此处,温以菱便慢慢俯起上半身,她另一只手还捏着鼻子,看了齐延一眼,见他睡颜平静,应是睡着了。

胆子也大了少许,悄悄凑了过去,将香囊放在齐延的鼻间,又等了一会。

然而很快,齐延又动了一下,看着像是突然觉得鼻子痒,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温以菱很是费解,怎么回事?这香囊今天怎么不管用了呀?不会是一次性的吧?

念头刚起,温以菱便松开了自己一直捏着鼻子的手,将香囊放至鼻间,深深地吸了一口。

紧接着,她的脑袋便开始昏昏沉沉起来,整个身体头重脚轻,也分辨不出方向,只顺势往前倒。

这一倒,脑门径直砸向齐延的胸膛。

这一下太狠了,要是往常的话,她早已痛得跳了起来,可今日或许是这香囊的效果太强,尽管她疼得两眼汪汪,但这睡意袭来,她照样抵挡不住,直接睡下。

力是相互的,齐延本来一直在闭着气,谁知胸膛上忽有重物袭来,他全无任何防备。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鼻间一阵异香,他道:糟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他便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