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丽加今晚是被硬生生晃醒的。
这几个月来负责照顾她的侍女惨白着脸,把奥丽加飞速从床上抱了起来,略作收拾后便夺门而出,和玛丽·德·吉斯成功汇合。
玛丽·德·吉斯在看到了侍女怀中的那个襁褓后,便松了口气,从侍女怀中接过奥丽加,随即匆匆下楼,赶上了等在城堡后门的马车,对车夫兼亲信道:
“去斯特林堡,要快!”
毕竟奥丽加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个九个月大的孩子,又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的,这使得她不得不迷糊了好一会,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历史中曾有记载,英国为获取苏格兰继承权,曾两次强行抢夺苏格兰女王并发动战争,看来眼下就是第一次争抢到来之时。
更惨的是,不管在哪次战争中,积贫积弱的苏格兰军队根本无法与兵强马壮的英军抗衡。
虽然英国发动的这两次抢夺战都失败了,但苏格兰吃了两次败仗后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也就算不上是苏格兰大获全胜。
在战争中,没有绝对的输家也没有绝对的赢家——
奥丽加漠然地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夜空,虽然那里半点异象也没有,但她知道,以苏格兰王太后玛丽·德·吉斯的政治敏锐度和她们眼下的状况,英军的脚步只怕早已踏入苏格兰境内,并导致有无数人为此而流血丧命了。
——只有绝对受苦的人民。
而一个国家未来的走向,是不会以统治阶层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能够真正决定它的命运的,只有看似没有话语权、地位微末、成千上万的人民。
这句话看起来很浅显,可掌控着人民的统治阶层却很难体会到它的真谛。
不管是英国国王亨利八世和苏格兰王太后玛丽·德·吉斯,还是她远在英格兰的那位政敌表姐,甚至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统治者,都不是很懂。
就连格外聪慧的奥丽加本人,也是在前生经历过革命,她所在的王室和政权被推翻,乃至她最后被囚禁枪决,直到死过一次之后,才明白的这个道理:
她的死可以说是某种程度上的历史必然。
沙俄帝国的崩溃,很大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本国制度的落后。在全世界都紧随工业革命的浪潮,大踏步向前迈进的时候,只有沙俄帝国依然保持着落后而严酷的农奴制。
虽然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1861年颁布了《农民改革法令》,废除了农奴制,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本国的发展,解放了部分生产力,但这次改革只停留在表面,未能深入内里,触及沙皇专/制的封建制度。①
不仅如此,《农民改革法令》虽说在明面上将土地和自由还给了农民,但他们在经济方面依然受地主控制,还要缴纳高额的赎金,“解放”后得到的土地,甚至比身为农奴时耕种的还要少,根本无法维持生计。
在这样的背景下,国内贫富差距愈发加大,粮食产量连年降低,内部矛盾愈发严重。为解决国内困境,她的父亲,沙皇尼古拉二世,试图通过战争的方式,把矛盾从国内转移到国外,曾数次对周围国家发起战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曾百战百胜的太平洋舰队全军覆没,波罗的海舰队一败涂地,第一次世界大战更是让本就不堪一击的沙俄帝国军队死伤惨重。
在以上种种因素的影响下,哪怕奥丽加并未参与过任何战争,待人友善,思维开明,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前往前线慰问伤员,也逃脱不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命运。
由此可见,战争实在是消耗民心的一大不利因素,特别是对战败方而言。
而很不幸,在英国为抢夺苏格兰女王和她象征的继承权,而发动的这两次战争中,苏格兰接连两次都是战败者。
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奥丽加始终提在半空中的心就没能放下来过:
虽然在原历史中,这位年幼的苏格兰女王成功抵达了斯特林堡,藏了起来,躲过了英国的第一次掠过,还在斯特林堡中加冕为王了,可自己的重生就是最大的变数。
在玛丽·斯图亚特变成了奥丽加·尼古拉耶芙娜之后,她还能像原历史中一样,安然抵达母亲为她们安排好的藏身之处吗?
很明显,不能。
奥丽加的担忧在后半夜成了真。在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窝在母亲怀中时,陡然听见车厢外的那位王太后亲信急促而充满恐慌的禀报声响起:
“陛下,前方有英军拦截!”
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就连玛丽·德·吉斯都被骇到了:
“先折返绕开他们再说……可按照我们的情报,他们现在不是该在霍利鲁德和爱丁堡附近吗,怎么这么快就抵达了这里?!”
亲信一边调转车头一边道:“应该是英军最精锐的先遣部队抛下了大部队,一路突进到这里来的。”
这也与奥丽加的猜测不谋而合。
毕竟她刚才向外看了一眼,虽说以婴儿的视力看得不甚清楚,但从远处的英国军队那只能组成一个小队的人数来推断,这支异军突进的精锐小队的目标显然只有一个: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爱丁堡附近的战争吸引过去的时候,他们轻装简行,飞速突进,力争在苏格兰女王抵达安全的藏身地之前,就将她掳去英国签订婚约!
然而他们刚一掉头,就被守株待兔的英军发现了。
天色已黑,按理来说,以现在连电都没有的科技水平而言,根本看不清太远的东西。可不是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自然不心疼,这帮英军早就将道路两旁的树木,还有周围的零星房屋给一把火烧了起来,灼热的大片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②
“是苏格兰王室的马车!”眼尖的英军已经大喊了起来,招呼周围的同伴迅速包抄过去,“苏格兰女王就在那里,冲啊!”
玛丽·德·吉斯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地出逃。
她让侍女们装扮成她的样子,带着看似装有孩子的襁褓与她同一时间离开王宫,赶往各处藏身地,起到分散英军注意力的作用;同时又让吉斯家族的人派兵护卫自己,不要问她为什么不让苏格兰王室护卫队保护,因为苏格兰穷到设置不起这玩意儿。
可她能想到这一点,亨利八世自然也能。
再加上苏格兰贵族几乎个个都见钱眼开,只要钱使得到位,就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和打不开的门。这就是英军能够在这里截住奥丽加一行人的原因:
吉斯家族的护卫在哪里,哪里就藏着真正的苏格兰女王!
数道兵刃与盔甲碰撞的金属鸣响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越来越多的、沉闷的撞击声和怒吼声,应该是有不少人在第一轮交火中就坠马了。很明显在这次夜间相遇突袭战中,面对着早有准备、兵强马壮的英军,就算是法国的吉斯家族,也很难第一时间占据上风。
车夫把马车赶得飞快,拉车的马的四个蹄子都要奔出残影了。这年头还没有四通八达的平坦大路,也没有橡胶轮胎,没多久就把奥丽加给颠了个七荤八素,死去活来:
别晃了,真的,再晃下去甚至都不用亨利八世动手,我当场就能被晃死在这里!
可与此同时,和不适感一同涌上奥丽加心头的,还有格外强烈的愤怒与不甘,毕竟在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后,她就已经把苏格兰当做自己的国家了:
为什么苏格兰的人民只因为“王位继承权”这种和他们完全无关的理由,就要被你们屠戮?为什么亨利八世可以随意发动战争,而罔顾苏格兰的人民会为此而流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我来的时间和地点,就这么不巧呢?
如果我能来得再晚些,只要让我达到在外人眼里,能够独立思考和发言的年纪,我就能运用我的聪明才智解决眼下的困境。
如果我的新身份不是一国王室,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就算我倾家荡产,爬也要爬回我的祖国,看一看她现在的模样,再让她重新屹立于欧洲诸国之巅。
可我现在,什么能利用的力量都没有。
英国对苏格兰虎视眈眈,隔海相望的盟友法国鞭长莫及;苏格兰内部权力斗争严重,土地兼并和贫富差距与当年尚未废除农奴制的沙俄帝国相比不相上下。
玛丽·德·吉斯面色苍白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喃喃地背诵着《圣经》里祈求平安的章节,因为她能听见,背后英国的追兵已经渐渐逼近了,很明显,吉斯家族的人已死伤惨重,无法继续阻拦如狼似虎的英国精兵的追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发生了。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住得更远一些,尚未被战火波及,此刻正忙着拖家带口逃难的苏格兰人民。
毕竟他们不用忙着跟英国军队打仗,有余力去观察周围的事物,而夜间赶路又要靠天上的星辰指明方向。就这样,他们无意间仰头一看,便看见了天边有闪烁的流星坠落。
尚且不明白战争与死亡的残酷的小孩子们,已经悄悄拍着手,低声欢笑着,让大人们也抬头去看自己刚刚发现的新事物了:
“妈妈,你看,有流星!”
“好漂亮啊,是有英雄回到天上了吗?”③
“哎呀,好可惜,我没看见。要是等下能再看见一次就好了。”
大人们的态度就没有小孩子们这么乐观了,而是更现实地联想到了自己和国家的命运,因此大部分人都在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希望它真的能给苏格兰带来好运……”
“星象这东西真的会有用吗?我看倒未必,要是真的有用的话,英国的军队为什么会一路推进到离边境这么远的地方!”
“别这样老说丧气话,乐观一点。我听说现在的女王殿下格外聪慧,还蒙受上帝庇佑,在不会说话的年纪就看穿了英国的阴谋,将来要是她能安稳上位,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啦。”
然而这番话并没能得到刚刚态度最强硬之人的赞同,很明显,单就“命运”这件事上而言,这人和亨利八世的立场一样,完全不信。
他当即便冷笑道:“上帝庇佑?得了吧,看看现在的教廷腐烂成什么样子了!仗着只有他们才认字,对《圣经》的解读完全凭他们心意,今天一个样明天又一个样。”④
“还有赎罪券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惹人发笑的荒唐玩意儿。他们甚至能给每种罪行明码标价,要是我杀了人,花八个金币就能救赎我的灵魂;而我要是在教堂里通奸,赦免我的罪过竟然更便宜呢,只要六个金币。”
“我虽然不识字,可我相信,不管是圣母还是圣子,都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连这样的神职人员都没有受到神罚,足见我就算不相信天主教,受到的惩罚也不会重到哪里去……那我为什么不跟隔壁的英国佬一样信仰新教?至少新教教义宽松,对平民友善,绝对不会扒在我们身上拿钱喝血!”
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当场把不少人都给震慑住了,只觉这人简直离经叛道至极,可一细想,又觉得他的话竟然微妙地很有道理。
而且这番话越想越可怕,不能细想,再细想就是叛国:
在倡导“君权神授”的当下,要是说苏格兰王室奉行的天主教根本不值得信仰,那岂不是等于说,现在还在襁褓中的年幼的女王,也不值得效忠?
结果就在这各家大人们陷入心事,相顾无言,只能闷头赶路之时,刚刚还在拍着手欢笑着看向天边流星的小孩子们齐齐发出了惊慌的叫声。
之前看见流星时,他们因为被家中的大人嘱咐过,所以就连欢呼也格外压抑;可眼下,蕴藏在他们声音中的惶恐敬畏的情绪,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的,连指向背后的手都在因为亲眼见证了一场神迹而颤抖不已:
“上帝显灵了……”
“流星、是流星,砸进英国军队那边了!”⑤
“爸爸,要是英国军队被流星消灭了的话,我们是不是不用走了?我想睡觉,我想回家……”
被这个小孩子一叠声呼唤着的男人,赫然便是之前口出狂言,说信传统天主教还不如信近来被罗马教廷视作邪/教的新教的那个男人。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好不热闹,可不管他再怎么难堪,一幅难以置信却实实在在发生了的景象,已然在远处展开了:
数颗陨石从天而降,当场就把燃烧的房屋与树林中,明显占据优势的一方军队给砸了个死伤惨重,留下一地大小不等的坑,还有更加旺盛的火与烟尘,正如《圣经·启示录》里描绘过的,第五位天使吹号所带来的景象那样。⑥
哪怕相距甚远,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可他们总觉得,被陨石活活砸成肉泥的骨肉摩擦声和惨叫声,已经切实传到自己耳边了,不少人都开始暗暗打起了寒颤。
不仅如此,在他们一行人的注视下,一辆马车从身后的烈火中冲了出来,半点没有被刚刚从天而降的流星砸中的损伤,快马加鞭毫不停顿地奔向了远方,转瞬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很明显,以现在的局势来看,那就是英国军队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发动战争,也要抢夺的苏格兰女王所在的马车。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那辆孤身突围的马车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之后,这帮原本还忙着逃命的苏格兰人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只要他们足够机警,就可以捡走刚刚被砸死的那些英国士兵的装备。
这些装备不仅日后可以用来卖钱,还可以用在当下把自己武装起来,把胆敢进攻苏格兰、杀死他们的同胞、烧毁他们房屋和粮食的家伙全都杀死,让他们为自己的胆大妄为偿命!
战机转瞬即逝,于是他们很快便商议好了对策,由一部分男人带着女人和孩子们继续在密林中等候,另一部分精壮劳力则放下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村子里去捡漏,和残余的英军斗争。
等他们赶回村中后,才发现根本不用再做任何斗争。
从天而降的流星直接把战意高昂的英军精锐小队给打了个魂飞魄散,十之所存不余一二,就算有人侥幸存活,也在看到去而复返的苏格兰人后,骑着半死不活的马,以最快的速度一溜烟逃走了,半点殊死一搏,替同伴收尸的意图都没有。
强弱刹那颠倒,胜负瞬间分明。
这一状况真是把人给看傻了,就连不久前还在山崖上的密林中,愤怒地抒发着对天主教、甚至对苏格兰王室的不满的男人都沉默了。
半晌后,他艰难地抬起手,在邻居们复杂的眼神注视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心悦诚服道:
“……天佑苏格兰女王!”
而马车里,玛丽·德·吉斯的状况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她再一次被奥丽加所展现出来的“神迹”给震撼到了,一时间看待奥丽加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将她从怀中挪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稍稍挪远了距离。
同时,玛丽·德·吉斯看她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像是看从自己腹中诞生出来的孩子,更像是在看神灵在人间的象征,格外敬重虔诚……
也格外疏远。
奥丽加能怎么办,奥丽加也没办法。
难道要让她解释说,“这一次才是神迹,上一次是我本人看出条约不对劲的”?
别做梦了,只要她真的这么一开口,那么她“天佑”的身份就要被敲定得板上钉钉,毕竟根本不可能有小孩子可以在不满一岁的时候就做到这些,而和玛丽·德·吉斯的母女情谊也就彻底没戏了。
在发现玛丽·德·吉斯对自己不易察觉的态度变化之后,奥丽加的确一开始心中有些茫然,不知该怎么办,可她没过多久就想明白了:
前世她的父亲曾狂热地想要一个儿子,可在他重病垂危之时,不还是要破例立法,绕过一干叔父,将沙俄王座交到自己手中么?
可见父母对孩子的爱,才是最真挚,最不会改变的。
哪怕玛丽·德·吉斯眼下因为两度神迹之事和自己有所疏远,可只要时间一久,她肯定会抵挡不住血脉的召唤,重新把对待自己的方式,从对待“神灵眷顾的孩子”的敬重,变成“我的孩子”的亲密珍视。
在想明白了这件事之后,奥丽加毫不犹豫地对玛丽·德·吉斯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从毯子中挣扎着伸出手来,要抓住母亲的衣角,口中还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地喊着“母亲”“抱抱”之类的字样。
玛丽·德·吉斯眼神复杂地凝视了她好久,最终果然也正如奥丽加所预料的那样,她身为母亲的慈爱最终还是压过了身为一名天主教徒的虔诚,将她又重新抱在了怀中。
只不过与此同时,她还摸着奥丽加细软的头发,低声背诵了一段《圣经·启示录》里,对天降流星的描述:
“第五位天使吹号,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它。”
“它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而昏暗了。”
赶车之人本就是吉斯家族的人,是玛丽·德·吉斯的亲信,否则也不会担任起负责转移苏格兰王太后和女王的职责了。
在和天降流星擦肩而过、并成功借此摆脱了英国追兵后,他心中更是对奥丽加苏格兰女王的身份心悦诚服,恨不得立刻背生双翼赶往指定地点,将她们安置好后,赶紧去和外人吹嘘感慨一下自己今晚的经历多么精彩:
上一秒还在九死一生地被英国精兵追杀,下一秒就有天降流星来救他们逃出生天。这要还不算上帝眷顾的话,那罗马教廷的那帮人们都可以立刻洗洗下岗了!
就这样,在愈发卖力的车夫的赶路下,奥丽加一行人成功于次日傍晚,抵达玛丽·德·吉斯敲定的,她们一行人的藏身地:
斯特林堡。
不仅如此,在奥丽加的记忆中,这位出生六天就即位苏格兰女王的玛丽·斯图亚特,也正是在九个月大的时候,在斯特林堡正式加冕为王的。
一想到这里,奥丽加就暂时松了口气:
看来来自英国的第一波抢夺已经安然度过了。直至1547年,英国为抢夺她而发动第二次战争之前,她可以在这里平静地度过四年的时光。
——然后奥丽加对美好舒适生活的所有畅想构思,在看到斯特林堡内部的全部摆设的那一刻,便破碎成了一地齑粉,拼都拼不回来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①详情请见人教版高中历史选修《历史上重大改革回眸》,第七单元,俄国农奴制改革。
②陛下命令,以烈火与利剑毁灭一切。把爱丁堡洗劫一空,然后付之一炬,夷为平地……抢劫霍利鲁德和爱丁堡附近的城镇与乡村,掠夺、烧毁并征服雷特与其他城镇,如遭抵抗,男女老幼格杀勿论。
——《玛丽·斯图亚特传》
③流星在我国古代常被视作不祥的象征,详见《晋书·天文志》:彗星所谓扫星,本类星,末类彗,小者数寸,长或经天。彗星本无光,傅日而为光,故夕见则东指,晨见则西指。在日南北皆随日光而指,顿挫其芒,或长或短。
但与此同时,流星在西方则很早就被视作一种普通的大气现象,详见亚里士多德《气象学》(或译《天象论》):彗星是诸行星中的一个。
1583年,利玛窦来华传教之时,将亚里士多德的四元素说一同带来,四元素说中同样包含对流星和彗星的合理介绍。玛丽·斯图亚特生卒年为1542-1587,可见此时西方对流星的态度很正常。
偶尔西方人会将流星视作吉祥的象征,但这一象征常见于宗教领域。譬如欧洲人将英仙座雨称为“圣劳伦斯之泪”,以纪念一位于258年8月10日殉道的罗马天主教圣徒。
④新教和天主教的相关知识,后期主角改良宗教消弭斗争的时候会详写。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先从基础开始,回顾一下高中历史,人教版高中历史选修《历史上重大改革回眸》,第五单元,欧洲的宗教改革。
⑤《后汉书·光武本纪》: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
简而言之就是光武帝刘秀带三千人打王莽几万人,然后天降流星把必胜的王氏一方给砸了个一脸懵逼士气大伤,气运之子刘秀率军冲锋完成反杀。
反正都是历史同人,刘老师,让我抄下你的流星,搓手手,谢谢刘老师。
⑥第五位天使吹号,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它。它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而昏暗了。
第一样灾祸过去了,还有两样灾祸要来。
——《圣经·启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