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个十分意外的结果

走进小楼大厅,他们就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她看起来三十岁的光景,但或许不止,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年轻了些。

女人拥有一张秀美的脸蛋,身材婀娜。

最为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

不是说多美,而是目中无光,像是对这世间生无可恋一般。

此时的她凭窗而坐,眺望远方,仿佛在怀念,追思。

牧软这一刻,感觉是年纪大一点的林黛玉从书中走出来了。

“夫人。”柴元任快步走到女人身边,拿起一旁塌上的毛毯,盖在女人身上。

女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他,露出浅浅的笑。

这样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弱,让人怜惜。

“客人到了是吗?”女人问。

“是,我给你介绍一下。”柴元任示意她看过去。

女人调转身体,与牧软的视线对上。

不知为何,牧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但那种感觉一瞬即逝,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怎么了?夫人。”柴元任看到妻子的呆愣,关心问道。

“老柴啊,我觉得这小姑娘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女人小声回答。

“可能是你想多了,我都是第一次见她。”柴元任笑眯眯道。

“也许吧。”女人慨叹,眉眼染上忧愁。

柴元任立即转移话题,“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好。”女人顺着他的手势起身,走向牧软。

柴元任真是把她当做珍宝,易碎玻璃,这么点路还多次叮嘱:“慢点,小心。”

而女人也终于走到牧软面前。

从柴元任那拿回手后,笑眯眯说道:“让你们见笑了,老柴总是这么大惊小怪。”

“柴夫人你好,我是牧软。”牧软主动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傅诗语。”

两人握了握手。

柴元任便急忙上前来握住傅诗语的肩膀,带着她后退几步,拉开跟牧软的距离。

见状,牧软及不可察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我夫人身体一向不好。”柴元任笑着解释。

牧软心想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担心我们会传染什么细菌给你夫人不成。

“既然舅舅这么担心,那我看就师父也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吧,免得徒增舅舅的担心。”裴霆深也是个偏袒的主儿。

你让我软不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说完不等别人做出反应,拉着牧软的手转过轮椅朝向门口。

“等等。”柴元任反应过来急了,放开傅诗语后拦住去路,“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别误会。”

“算了,小深。柴先生也是关心则乱,爱妻心切。我作为一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的。”牧软将手盖在裴霆深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裴霆深这头要炸毛的狮子这才稍微平息了下怒火,但依旧是板着脸没说话。

往往他如此,别人肯定就怕了。

可柴元任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依旧是笑容满面跟牧软说道:“多谢牧小姐的体恤,我夫人都准备好了,就麻烦你帮忙看一看。”

“好呀。”牧软背着手大方道。

柴元任立即回到傅诗语身边,问道:“你想在哪里让牧小姐帮你诊治?”

“这当然得听医生的,哪有病人说了算的。”傅诗语娇嗔看着丈夫。

柴元任憨憨一笑,“你看我都高兴得糊涂了。”

说着他看向牧软,“牧小姐,真不好意思。麻烦你指定个地点,我好扶夫人过去坐好。”

牧软扫了下整个屋子,目光落在刚才傅诗语坐的窗台边。

心想那里布置得这么好,这位夫人应该是很喜欢那里吧。

“就那吧。”她指着窗台说道。

柴元任十分感激看着她说道:“有劳牧小姐了。”

说完,他便把傅诗语小心翼翼扶过去。

要不是傅诗语脸皮薄在人前不好意思,他都想直接抱过去。

“小深,没想到你这位舅舅倒是说很疼你舅妈的嘛。”牧软推着轮椅小声嘀咕。

“也许吧。”裴霆深幽幽回了句。

闻言,牧软皱眉。

啥意思?莫非这柴元任对他妻子的好都是表面的。

但显然这个问题在这里问不合适,她唯有憋在肚子里,之后再找时间详细问一问。

眼下最要紧的是她要赶紧帮傅诗语看看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

等她跟裴霆深也走到窗边后。

她便绕过轮椅到了傅诗语面前。

“麻烦柴夫人把手伸出来一下放在这。”她指了个地方。

傅诗语温柔笑了笑,照做。

她便开始屏气凝神把起脉来。

没一会,开始有了结果。

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结果。

“牧小姐,我家夫人怎么了?”柴元任看到她的表情,胆战心惊问道。

牧软抬头看着他,神情严肃道:“柴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无妨,你就在这说,我作为病人自然也有有权利知道。”傅诗语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牧软犹豫看向柴元任。

“夫人,要不先去花园里走走?”柴元任这话问起来竟然显得有些讨好跟卑微。

傅诗语伸手轻拍他的手背,神情柔和道:“老柴,你是知道我的。越是不让我知道我越想知道。”

“行吧。”柴元任叹口气后对牧软点点头。

牧软收回号脉的手,坐直身体,语气沉重说道:“恕我直言,柴夫人多年前受过伤,但没好。这么多年都是靠各种名贵的药材吊着,如今你已然是将死之相。”

“将死!”柴元任惊呼,眼神惶恐,激动之余更是有些口吃,“这绝不可能,这些年来给我夫人治疗可都是医学界有名的医生,他都说我夫人会好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柴先生,怕是你当初让人给你夫人治病的时候还放了一番狠话吧。为了保命,人家自然也只能这么骗着你。”牧软淡漠扫柴元任一眼。

柴元任给她递眼色,估计是想她转口,但她置之不理。

一旁的傅诗语听见这话,惊愣看向丈夫,“老柴,牧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夫人,这都不重要。”柴元任意图解释。

傅诗语这回却没有那么好说话,甩开他的手,“那什么重要?”

“当然是你的身体更重要。”柴元任笑了笑。

傅诗语顿时一言不吭,忽然起身。

“夫人,去哪?”

“我不治了。”傅诗语头也不回。

“夫人,你别这样。”柴元任为难追上去。

可惜他说什么,傅诗语都没有再搭理。

牧软隔窗看着他们在院子里拉拉扯扯,觉得有些后悔了,“小深,你说我刚才是不是不该说那番话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你没有做错什么。柴夫人知道这件事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你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裴霆深摇动轮椅靠近她,柔声安慰。

牧软深吸口气,扭头看着他好奇问:“奇怪,你为什么不喊她舅妈?”

“因为她是我舅舅的续弦。”

“这样啊,那你不喜欢她吗?”牧软再问。

裴霆深沉默片刻,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舅妈对我不错。时间一久,估计这个家便没人记得她了,如果连我也忘记,那她就太凄凉。”

看着他的目光幽幽,还有那稍纵即逝的一丝怀念,牧软有些心疼他了。

这孩子尽管是出生喊着金汤匙,可周围真心对他的也没几个。

所以凡是对他的有那么一丢丢好的,他便会谨记于心,想法设法去回报。

“你做得很好,我相信你舅妈一定会很感激你的。”牧软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脑门。

裴霆深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笑了。所谓灿若星河,世间仅有不过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