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打脸啪啪(23)

裴霄一见大急,忙示意停止射箭,朗声道:“尹姑娘,你想造反吗?”

尹羲淡淡道:“我知道燕王要捉我回京做质子,我不想当质子也别无选择。”

裴霄说:“你若无反心,呆在京又如何?”

尹羲冷笑道:“我爱呆哪就呆哪,关别人什么事儿?前朝大周时朝廷并无除尹家之心,我尹家就为其戍边两百年,大周国力最弱时,我们也无反心,皆因萧氏皇族并未失信。大夏何至于未满百年猜忌至此?欲除我尹氏为后快?”

裴霄道:“尔乃大义不道!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尹羲朗朗笑道:“小哥哥,‘三纲’可不是这样的。汉董仲舒于《春秋繁露》云:‘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

裴霄是一个武将,起于草莽,当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原文。

裴霄喝道:“尹姑娘,快将燕王殿下放了,我还可以考虑为你求一求情。”

尹羲呵呵一笑,睇了赵霆尧一眼,只见他内伤之下脸色伤白。赵霆尧此时五味杂陈,想要探究尹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前世的妻子何以如此恨他。

尹羲又道:“这燕王偷/淫臣妻是为不义;王家乃皇后娘家,他私毫不顾忌是对皇后不孝;他欲灭尹氏毁太宗盟约是为不信;今日中我之计是为不智;败于我手是为不勇。这不义、不孝、不信、不智、不勇之人,堪为天下之主哉?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裴郎君若是降于我,随我回燕北,我保证家兄一定厚待。他日若是我尹氏有这天命,裴郎君亦可封侯拜将。裴郎君拒我于千里之外,难不成甘愿向燕王‘献妻求官’吗?”

王仲羽在另一个山头,低声对叶飞道:“姑娘还有张仪苏秦之口才呀。这一招辱了燕王威望,不是小事。还有一招离间,啧啧。”

叶飞笑道:“王兄说得这么高深莫测的,在我看来,姑娘是真损。”

赵霆尧胸膛起伏,咳出血来,朗声道:“裴霄,你不必管孤,快杀了这些乱臣贼子!”

尹羲的剑贴在他的脖子前,说:“这么想死吗?裴霄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何必多伤人命?”

赵霆尧愤然道:“事已至此,不如同归于尽。”

尹羲的剑锋靠近一分,眼眸冰冷无情,说:“你觉得这时候我不会杀你,就在下属面前装英雄,反正不要钱,对吧?”

赵霆尧看着她清冷无情的绝美面庞,不知为何,心中一酸,说:“你竟如此恨我吗?”

尹羲左手点了他的哑穴,才对裴霄道:“裴郎君,你既不愿降我,马上带着人马弃箭退后三十里!否则我就阉了燕王,到时他回京也只能去给晋王当太监总管了。”

裴霄和两百多精兵只觉尹羲的手段实在无法形象,她把燕王的战神形象是毁得不多少了。

但是裴霄以下两百人知道燕王贵重,是他们将要扶持上位的未来皇帝,此时不得不退,说:“尹姑娘,你若敢伤害燕王,你们全都要死!”

尹羲道:“情不得已,只好请燕王和曹世兄护送我回燕北了。我发誓必放回燕王。”

裴霄只得接受,喊话燕王,让他保得有用之身,定然接他回去,然后带兵后撤三十里地。

尹羲见裴霄后撤,才收拢随从勇士,让随从绑了燕王和曹世捷再行赶路。

这时王仲羽知道尹羲还会放回燕王,一个蒙着头巾离燕王和曹世捷远远的。

一路小心北上,裴霄也一路尾随,赵、曹二人穴道被点,逃脱不得。

这回尹羲也无法怜香惜玉了,均是快马加鞭,到第五日时,抵达真定府境内,忽听天空鹰啸。

尹羲不由得大喜:“是嫂子家的海东青!”

尹羲手放在嘴边,吹着宇文家驯海东青的特别口哨,天上那只海东青飞了下来,尹羲伸出手臂,它落脚在上面,咕咕叫着。

尹羲笑道:“叶飞,快拿肉干来!”

叶飞无奈,尹羲从前就是靠着肉干攻势,火速和海东青交上“朋友”的。

叶飞从马上的小包中取出肉干,递了过去,尹羲就拿着肉干逗鹰了。

喂了它三块肉干,尹羲才喜滋滋抚了抚它,说:“好鹰儿,是谁来接我了?”

之前用密码飞鸽传书回燕北,定是尹翔派人南下来接应了。

海东青抖了抖翅膀,哪里能回答她,尹羲取下手腕上一条链子,系在鹰脚上,笑道:“你快去报信,让他们好酒好菜准备好迎接我!”

海东青长鸣一声又冲上云霄返回北方,叶飞笑道:“姑娘就是知道吃,也不管那鹰听得懂听不懂。”

尹羲道:“你又不是鹰,你怎么知道它听不懂?”

萧驰风笑道:“也只叶飞不放弃,总爱和她斗嘴。她可是天上的鹰都给骗下来的主儿,你能斗得过她么?”

尹羲咯咯笑道:“你们这些光棍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天生会骗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们问问燕王殿下,那顾若兰是不是就会骗他。”

一旁马车里的燕王目光阴霾,又怎么会插口这女流氓的话头呢?

叶飞叹道:“所以,男人还是不要招惹女人的好。”

尹羲指着他道:“所以你才是光棍!女人要骗你时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悟性高还配合一二取悦佳人。等到征服女人的心,女人就算会骗你,也绝不会害你。除非你又搞了一个女人。”

叶飞和旁边的随从皆都哈哈大笑,打成一片,丝毫不见上下之别。尹羲既然无心自己称帝,对下随和一些也就无所谓了,若是她想自己称帝,便要保持些距离。

叶飞玩笑地拱手道:“承蒙姑娘指点!”

其他随从也纷纷拱手:“多谢姑娘指点!”

一路笑着向北,走了约一个时辰,就见前方一阵马蹄声,来了约有十来骑,领头的是居然是尹羲的表兄,尹雅樱的长子凌敬,年龄比尹羲大很多,是“燕北七杰”之一。

“羲儿!”

尹羲虽然是镇国公之妹,可她也不拿大,同时下了马来,上前道:“表哥!”

凌敬的随从也朝尹羲行礼:“拜见姑娘!”

凌敬长舒了一口气,说:“你平安就好!你哥哥接到你的信,急得什么似的,差点就亲自来接你了,还是被我们拦住了。”

尹羲说:“哥哥公务缠身,如何能离开呢。”

尹羲又接了凌敬于一旁低声说了自己被燕王追拿,她就生擒燕王为质了,身后只怕已经跟随了不少大军了。

凌敬脸色大变:“你生擒燕王为质!哎呀,你怎么就做下这样的事?这如何收场呀!不是……那燕王武功不弱,号称‘战神’,你怎么能生擒他?”

尹羲叹道:“我有什么办法呢?只怕咱们燕北就要和朝廷撕破脸了。”

凌敬忧心蹙眉:“我得马上飞鸽传书给云飞。”

尹羲也表示同意,这抓了燕王代表着燕北再不能行韬晦了,也许要早一步准备,就算不称帝,也得将整个燕北体系调动起来,在政治宣传上做到位。

凌敬当下书信一封,让海东青传回给尹翔,然后一路护着尹羲北上。再行两日就到了属于燕北管制的州府边境,这时尹翔带着两千骑兵精锐在此相候。

尹翔派了凌敬出州府边境去接妹妹,他自己在幽州也坐不住就在这里等了,若有一个万一,就南下救人。

尹翔两天前就收到了凌敬的信,对于尹羲擒了燕王为质回来,十分震惊,但是这已成事实,他准备不充分也只有接受了。

“哥哥!”

那不嫌事大的妹妹乳燕投林一样朝他策马飞奔来,他才觉得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晚,北归子弟进了州府衙门休息,尹翔带了尹羲、萧驰风、凌敬在厅堂相见。

这时没有外人在场,叶飞才带了王仲羽来见,王仲羽已然认尹氏为主,就要下拜:“属下参见主公!”

尹翔没有等他膝盖着地就扶住他的双肘,笑道:“子腾兄,你我相交十几年,不必行此大礼!舍妹是个混天魔女,我也时常头痛,只愿这一路没有委屈了子腾才好。”

王仲羽微笑道:“姑娘乃女中丈夫,属下如何会委屈?”

尹翔哈哈一笑,说:“你不必夸她!她不敢瞒我,已然坦白,说是想尽办法,将你给拐来的。我也甚是忐忑,以子腾之才能,我燕北的庙只怕太小太委屈了你。”

王仲羽心中暖暖的,说:“主公何必过谦,燕北马强马壮,扩充地盘如探囊取物,主公若嫌小了,自可带领我等纵横天下。”

尹翔拍了拍王仲羽的手臂说:“好!大丈夫自当如此!”

凌敬上前道:“公爷,后堂备了酒席,不如为姑娘、王将军、池兄、叶飞他们洗尘,这一路也不容易。”

大家在洗尘宴上杯盏往来不绝,宾主尽欢,安排王仲羽在衙门上房暂休后,尹翔才叫来尹羲私聊。

尹羲便将入京之地一五一十说简要说来,待说到燕王派岳清去水月庵接顾若兰偷情,她施计让晋王知道,晋王就找了王仲羽一起去捉奸,结果闹成一团的事。

尹翔听到空性出现阻止她阉了燕王,说的一翻话,不禁深思。

“羲儿虽然胡闹,但是当时能为大局着想,放下私人喜恶,倒也难得。”尹翔又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么,现在擒了燕王回来,还是要放他……”

尹羲说:“哥,之前皇帝只剩一口气了,燕王眼见要胜利,我抓了他来,他就登不了基,朝中无主,只怕晋王会趁机夺位。”

晋王手中还有吴指挥使这张不错的牌,燕王虽然有兵权,可是没有领头羊,没有可拥立的人,又怎么站得住脚反晋王呢。

尹翔哧一声笑:“到时候你再把燕王放回去,面对已然登基的晋王,燕王必定不服,为了活下去燕王必反。我妹妹真是武艺高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哥~~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可是你同胞妹妹。”

尹翔幽幽道:“既然抓来了燕王,也不能这么快就放了他。你就以为他治伤为名,多留他一些时间,等到晋王登基之后,你再将人放还。”

尹羲问道:“你不见见他?”

尹翔摆摆手,说:“我见他也没有什么意思,不知说什么好。我得写一道奏折,表示燕王不德不孝不义,我支持晋王当太子,尹氏愿守旧约,永戍北疆。燕王追击舍妹欲加凌/辱之事我不计较,请朝廷也莫要降罪于我尹氏。你的名声……”

尹羲笑道:“这点名声不要紧。哥哥也是大大滴坏呐~~”

尹翔捏着她的颊,说:“还说我,你不给我在外头惹事,我就烧高香了!此时粮草未足,如果大军压境,天下人人憎恶燕北,尹氏就葬送在我们兄妹手上了。”

尹羲笑道:“哥,我可还抓了曹世捷回来。”

尹翔惊奇:“你怎么把他也带回来了?难不成你还想效王仲羽之事吗?你是不想放他南下了?”

尹羲勾着他的胳膊,说:“哥,你说得对。”

尹翔眼珠子一转,说:“好家伙,你是砍掉燕王的左膀,又缚住他的右臂。西军能征善战,我觉得真要斗起来是两败俱伤。有曹世捷在手,燕王将来就算杀出一条血路登基了,却要猜忌西军曹家,不敢全力支持西军来攻打我们了。”

尹翔没有想到尹羲离开燕北半年,取得了这么多的成绩,原本知道她闯祸还甚为头疼,现在倒是开怀了。

尹羲说:“哥哥,将来咱们打败了燕王,你也可以纳了曹月秀、沐云歌,虽然对不住嫂嫂,但是曹操都是这么干来安人心的。尽快平息西军和镇南军,曹月秀和沐云歌嫁给燕王那样的人也可怜。将来哥哥当了皇帝,本来就是三宫六院的,哥哥不要纳太多就好了,注重嫡庶,对嫂子也更好一些。”

尹翔长长叹了一口气,抚了抚她的脑袋,神情宠溺,却说:“你是女孩子,也不小了,不要问这些事,出去让人笑话的。”

尹羲拍着手笑:“只要哥哥让我当上长公主,就没有人敢笑话我了!”

尹翔见这“诡计多端”的妹妹,露出这样娇憨的一面,也十分心软。他纵使娶了妻子,妻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仍然不及这个他觉得亏欠的原来苦命的妹妹。妻子会有为娘家考虑的私心,可是在妹妹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一点,尹翔念及妹妹长大了总要嫁人的,心底又十分不舍,不愿有个男人占了她的心,不愿有什么男人在她心里比哥哥还重要。

可是尹翔也不想妹妹不幸福,就这样矛盾又无奈,叹了口气后,让她早些休息。

尹翔、尹羲带着北归大队和赵霆尧、曹世捷回幽州大本营,然后依计行事,写了奏折派人送进京去,表明态度燕北维护旧约,燕王不德,支持晋王登位。

另一边也在燕北所辖的各州府严防南边有人渗透进来营救燕王。

赵霆尧被单独软禁在一座小院子中,他被封住了内力,内伤未愈,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此时他后悔轻视尹羲也已晚了。他以为尹翔会见他,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连尹羲也几乎不会亲自出面。

在赵霆尧被软禁一个月后,这天尹羲终于来见他了,穿了一身正经大家闺秀的褙子、襦裙,梳了灵蛇髻,戴着珠钗、额饰、耳环。若不是见识过她的流氓和狠辣,真要把她当作养在深闺的倾国红颜。

尹羲一见他就笑眯眯,语气温软:“小燕(阉)呐,在这里住得可好?”

赵霆尧目光冰冷地探究她的目的,说:“你要杀就杀,想要我求饶,绝无可能。”

尹羲掩嘴咯咯笑起来,说:“我要你的求饶干什么,值多少钱?你要是愿意当‘像姑’替我赚钱,那我才高兴呢。”

“像姑”顾名思义就是“像姑娘的男人”,也就是指小倌,古代好男人的人也很多,除了青楼之外,也有许多“像姑馆”。

赵霆尧居然只是胸膛稍稍起伏,说:“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尹羲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否则你早死在我手上了。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赵霆尧心中斟酌,问道:“难道朝廷有什么消息传来?”

尹羲笑道:“不愧是燕王殿下。不错,皇上驾崩了,晋王……不,新皇登基称帝了。”

赵霆尧不由得退后三步,只觉心中冰凉,尹羲笑道:“你不是不怕死吗,没当上皇帝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霆尧哈哈大笑,可是笑声是那样苍凉,眼眶已然湿了。

尹羲说:“我还以为像燕王殿下这样的男人,不爱江山爱美人呢。被捉奸在床没怎么吭声,这听说自己哥哥先称帝了,就哭鼻子了。”

赵霆尧眼睛发红看着她,大声道:“尹羲,杀了我吧,杀了我!”

尹羲摇了摇头,说:“不,我要放了你。”

赵霆尧讶然:“为什么?”

尹羲不咸不淡地说:“想必顾若兰也跟你说过不少我的坏话,真真假假你也分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不会错的,就是你我注定是敌人。可我仍要放你,你争到皇位后,再来与我一决高下吧。”

赵霆尧探究地看着她,问道:“顾若兰说,你们都是什么‘重生’的,是吗?”

尹羲倒意外顾若兰把自己的底牌都亮给赵霆尧了,估计她因为那件事过得极惨。

尹羲想起原主凄惨的命运归宿,不禁怆然,她作为融入角色的代理人,她更要为原主正名,为这个角色获得合理的最大的尊严。

“我跟我的大姑姑、姑奶奶一样,为了天下太平忍辱负重接受你这种不诚的男人,还是侧妃,正妃是顾若兰,我得让她这个表姐。

我兄长让我不要计较名分,仍然为你南征北战,为你灭了北朝、打了吐蕃。凭顾若兰的家世,没有我和兄长支持,事实证明你不会娶她。你将尹氏满门抄斩,我被顾若兰做成人彘。这是大恩如大仇吗?

你们还要做出好像我或者曹月秀有多么嫉妒顾若兰独得你的交/配/权似的。

到了今生,顾若兰还要跟我强调,你独宠她一人,把后宫三千当摆设。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交/配你们的,还要强逼着那么多女人在旁边当摆设干什么?观察你们在床上的姿势吗?需要我们为你们喝彩吗?

我们这些女人想出宫寻找属于我们的人生!嫁你不是我们选择的,你不爱我们,我们也不爱你!”

尹羲最后一句是为原著中所有的“当摆设的女人们”宣示的,那一张张面孔在原主给她的记忆中浮现,太悲惨了。如果哥哥当上皇帝,她一定要建议他改革后宫制度,将宫庭制度朝近现代化推进。就算时代社会秩序下哥哥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可是如果哥哥真不爱不碰哪个女人,就尽力给她最好的归处。也不要招收那么多的太监宫女,不要误了宫女的花期,大家都是父母生养的。

赵霆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眼中充满着无奈,今生他对顾若兰嫖归嫖,可是托尹羲的福,他是知道顾若兰的真面目的。如果他在原来不知顾若兰的真面目,自己又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种不堪的行为来,他觉得确实挺恶心。

顾若兰说的和尹羲说的不同,但是顾若兰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的,而尹羲根本就不需要从他身上谋得什么富贵荣耀,她本身就是最亮的一道光。

赵霆尧半晌,才涩然道:“这些事,现在的我也没有经历,我不知道。可是你前世时,尹家难道就真的从来没有不臣之心?作为一个帝王不容许国中之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尹羲说:“我们将门世家自有存亡之道,与你们帝王之家不同。纵观历史长河,短命王朝不到一年的都有,长的不过两三百年,我们家却四五百年传承。我们家的传承本事,你们帝王之家是学不了的。”

他们还是将门世家,如中原的农民起义战乱,灭了多少世家豪族,可是农民起义军灭不了比他们更会打仗的将门世家。所以别人都落寞了,尹家还在。

赵霆尧叹道:“可是如今你们到底是要反了,撕开了后,无论胜败,你们将门世家的门第还能保全吗?”

尹羲道:“委屈求不得和平,善意得不到回应,只能干了,后人自有后人福。”

赵霆尧沉默许久,他明白她会对他施展一个阳谋,让他归去与赵震尧争位,可是阳谋是无法破解的。因为他不争到手就是死,也不可能兄弟团结来打尹氏,他争到了后国力也大损,尹氏得到发展的时机。

可是赵霆尧又转念,赵震尧那蠢蛋坐在那个位置上,大夏王朝好对付得多,其实她也可以杀他的。她这样选择是不是对他下不了手。

赵霆尧控制不住自己,问道:“你……从前喜欢过我吗?”

尹羲挑了挑长眉,笑道:“你觉得‘她’和别的‘摆设们’一起围观你在顾若兰肚皮上身怀绝技,会生出倾慕之情吗?‘她’还来不及明白什么是喜欢就对那段被强加的婚姻心死了。你只配得上顾若兰那种女人,你配不上曹月秀和沐云歌,你又哪里配得上‘她’?”

赵霆尧的男人迷之自信早被踏成烂泥浆了,抿着嘴抑制扎心的痛。尹羲还低估了她对他精神上造成的伤害和阴影。

“尹姑娘虽然行事狂悖,却是文武全才,赵某确实配不上。”

尹羲倒是奇怪了,笑道:“你不必说好话,说放你走,我定不会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