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虽然很疑惑,但袁夫人这个人很是和善,余将军又是赫连荣臻的心腹武将,李令姝便?也多了几分客气。

李令姝不?知道她?所问何事?,不?过还是点头?道:“正是,这玉佩是本宫母亲的遗物,并且据母亲所言,这是外祖家的旧物。”

她?顿了顿,问:“这玉佩有何不?妥?”

按理说她?的外租应该是忠勇伯夫人,也就是萧夫人的娘家萧家,但她?跟萧夫人这样的关系,根本没有再和睦的可能?。

反正忠勇伯家那点事?人尽皆知,皇后现在挺直了腰杆,这么说也没人敢质疑。

不?过,便?是如此,赫连荣臻也早就想好怎么处置。早先就已经跟她?说要给她?母亲单挪出忠勇伯府,至于什么名分,埋葬在哪里,就不?用忠勇伯操心了。

因此,李令姝才理直气壮这么讲。

袁夫人?听,顿时就激动起来?。

“娘娘,娘娘!”袁夫人叫了?声,哽咽着说,“娘娘,臣妇斗胆,可否取来?这玉佩?观。”

李令姝吓了?跳,看?她?这么激动,便?只好取下玉佩递给她?:“夫人不?急,仔细瞧看?吧。”

袁夫人并不?是不?懂礼数的莽撞妇人,她??直都是盛京数?数二的诰命夫人,人人都要羡慕余海?个莽夫,竟是取了个好媳妇。

她?颤抖着手?接过去,眼中竟是有了点点泪痕:“多谢娘娘。”

今日她?这般表现,这玉佩之于她?来?说定是意义重大。

思及此,李令姝心中?动。

她?生母姓余,而漠北振国将军余海也是姓余,莫非真有什么机缘不?成?

这么?想,她?竟是有些激动的。

说起来?她?原就没有父母亲缘,穿越过来?便?是有了父母姐妹,也不?过都是陌路人,空有血缘却毫无亲情。

这袁夫人她?也是见?过几次的,瞧着颇为面善,若真有亲缘关系,倒也是?桩好事?。

无论怎么说,也全了母亲和小李令姝的在天之灵。

袁夫人翻来?覆去看?那个玉佩,越看?手?越抖,最后竟是哭起来?。

李令姝也没催她?,只让她?自己在那感念,等了约莫?盏茶的工夫,她?才道:“夫人切莫太过伤怀。”

“是,谢皇后娘娘。”袁夫人擦了擦眼泪,起身把玉佩放回桌上。

“娘娘聪慧机敏,应当也猜出来?臣妇所为何事?,”袁夫人哑着嗓子道,“外子幼时只是平凡的农家子,家中父母长姐俱全,然后后来?漠北□□,父母意外殒命,而长姐也在下落不?明?,这么多年来?,这个长姐成了外子心里的遗憾,便?是如今领兵在外,也时刻嘱托臣妇留意长姐的行踪。”

可这古代?又不?是现代?,找个人别提多难了。

就是早先陛下帮他动用仪鸾卫,也只知道人是在盛京失踪的,再没旁的消息了。

李令姝垂眸想,是不?是忠勇伯当年为了掩盖自己养外室的事?由,特地抹去了母亲?切的行踪。

袁夫人看?她?听得很认真,心里略松了口气,道:“娘娘,其?实臣妇不?是因为这玉佩认出娘娘的,而是因为娘娘的长相。臣妇家中也有?幼女,比娘娘略轻?两岁,长得同娘娘有七八分像。”

因为长得太像,所以她?才越发?上心,也慢慢注意到这些细节。

皇后娘娘是忠勇伯外室所出,却没人知道外室长得什么样子,多大年纪又是哪里人士,这些是?概不?知的。

原袁夫人也只是心中惦念,不?料昨日李令姝特地戴了那枚玉佩,才叫她?终于拿定主意。

?个巧合对上,两个巧合也都对上,那就不?是巧合,可以成为确凿的证据了。

“娘娘有所不?知,臣妇同外子是青梅竹马,长姐小时候也蹭扶照过臣妇,她?就同臣妇的亲姐是?样的。”

李令姝微微?愣,抬起头?来?,却看?她?正慈爱地看?着自己。

她?的心?下子酸酸涩涩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种来?自长辈的关怀和慈祥,是这些年来?的头??次。

袁夫人道:“娘娘,如同臣妇先前所言,臣妇家里毋须攀龙附凤,也不?用在陛下面前博脸面,外子只要忠君爱国,以身保家卫国,便?就能?屹立朝堂不?倒。”

他们这样的人家,真的没必要跟皇后攀亲戚。兵权同政权是分割的两个部分,若皇帝是个多疑的人,不?仅要怀疑他们?家,甚至连皇后也落不?到好。

所以袁夫人没有惊动刚刚抵竟的振国将军,自己找了个理由入京,只为先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想看?看?皇后是什么样的态度。

李令姝看?她?说话如此谨慎,心里也跟着松了松,竟是笑了。

“夫人……不?,”李令姝闻言道,“依辈分,本宫还得叫您?声舅母,舅母毋须担忧,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她?缓缓而言:“母亲过世时本宫虽年幼,却也已经记事?,对于外祖家的事?情多少知道?些。”

“母亲在战乱中磕到了头?,因此?直不?大清醒,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坐在那里发?呆,对许多事?都是?问三不?知的,若非如此,母亲也不?会流落盛京,成了……”

“不?过母亲虽知说过?两回外祖的事?,本宫也是记在心间的,母亲老家在漠北,家中父母俱在,还有?个小两岁的弟弟,这些母亲都曾讲过。”

但再多的事?,她?便?是无法记得了,就是记得,她?也讲不?出来?。

袁夫人?听,悲从中来?,低头?抹泪。

若长姐没有撞傻,定早就寻回家中,现在定和和美美做个普通妇人。

李令姝看?她?实在太过悲伤,倒是有些难过,只她?幼时记忆并不?很清晰,母亲又早早过世,这么说来?,她?也大概是能?模糊记得她?的音容,却无再多的感念之情。

“舅母,今日能?同舅舅舅母相认,也算告慰母亲在天之灵。回头?陛下若是知道此事?,定也会高兴的。”

袁氏看?她?话里话外都准备认下这门?亲,便?又有些犹豫。

她?擦干眼泪,道:“娘娘如今日子才见?好,如此倒也不?急,只咱们自己心里惦记便?是。”

李令姝亲自取了帕子给她?,叫她?擦脸:“舅母不?用太过担忧,陛下是开明?君主,心胸宽广,若知晓本宫同将军的亲缘,定会为本宫高兴。”

“不?过此事?倒是不?宜急切,待本宫同陛下细细说来?,等陛下定夺便?是。”

她?这么?说,袁夫人立即就高兴起来?。

长姐是余海的心病,这么多年的执念,如今能?找到人,知道最后落叶归根处,便?有了着落。就是人如今已经逝去,可小外甥女孩好好健在,也算是好结果。

如果不?能?相认,心里几挂着也比旁人强,看?皇后如此笃定,就说明?她?同陛下关系亲近,如此?来?袁夫人更是开心。

话说到此处,李令姝便?多嘴问?句:“早先听闻舅舅是染病归京的,如今可是什么情形?得的有事?什么病?”

袁夫人?愣,未曾想她?竟知道的如此快。

她?左思右想,还是道:“如今只自家人,臣妇也不?说假话,娘娘放心,将军无大碍,此番是陛下另有安排。”

李令姝立即就听懂了,闻言就笑:“如此说来?,也还是得派御医去给将军瞧病才是,陛下?向关怀边关将士,此番不?可能?不?过问。”

袁夫人倒是不?知皇后靠自己蹒跚长大,竟是这般聪慧稳重,想来?她?幼时的日子?定很是艰难,不?由更是悲从中来?。

“娘娘,以后娘娘也有了娘家人,不?用怕那些个豺狼虎豹,若是有人敢欺负你,让你表哥打他去。”

袁夫人不?愧是将军夫人,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会哭?会儿笑的,倒是让李令姝也跟着开怀起来?。

“舅母说得是,回头?有机会,便?领着表哥和表妹进宫来?瞧瞧,本宫还没见?过面呢。”

这么说了会儿家常,李令姝便?点了太医院之前给小腮红瞧病的两个太医,让他们出宫给余将军瞧病,复又亲自送了袁夫人到坤和宫门?口,显得特别亲热。

待中午时分,李令姝还没来?得及动身,就听到外面高欢的声音。

原是陛下等她?用膳,左等右等没等来?,才特地派人来?请。

李令姝看?高欢在那跟自己大千,不?由笑了。

待到了乾元宫,果然就看?到午膳早就备好,赫连荣臻正在寝殿里靠坐着,依旧是在看?折子。

说起来?,自从他醒来?,什么时候都在看?奏折。

当皇帝也确实不?太容易。

李令姝福了福:“让陛下久等。”

赫连荣臻摆摆手?,让楚逢年伺候他坐到轮椅上:“以后没有外人在,不?用同朕行礼,意思意思就得了。”

李令姝其?实也是渐渐才发?现,赫连荣臻真没看?起来?那么高冷,日常生活里他比任何人都随性,当然了,宫里也只有他可以这么随性。

昏迷之前的他或许还装装样子,大病?场之后,他就再也不?肯拘束委屈自己,当然也不?肯让旁人委屈他的皇后。

“是,多谢陛下。”李令姝道。

赫连荣臻看?她?今日似乎是挺开心的,便?问:“今日有何好事??瞧皇后娘娘甚是欢喜。”

说起来?,她?们两人真的不?算很熟悉,但赫连荣臻却能??眼看?穿她?的情绪,这令李令姝颇有些意外。

“陛下好眼力。”

赫连荣臻轻咳?声,心道:这不?还是整日生活在?起,看?习惯了呗。

李令姝陪他进了膳厅,待两人坐下,闲杂人等退下后,才道:“刚漠北振国将军夫人袁氏进宫请见?,臣妾同她?说了会儿话,确实是有大喜事?的。”

赫连荣臻确实安排楚逢年暗中保护李令姝,她?身边的黄门?宫女也有些能?人,若是真有危险?定会出手?,也会告与他知。

因此李令姝的日常他?概不?干涉,也不?让人监视,算是对李令姝相当尊重和信任。

今日之事?,他还是什么都不?知的。

李令姝倒是?无所觉,看?赫连荣臻正认真看?着自己,便?低声道:“臣妾同袁夫人认了亲。”

赫连荣臻疑惑地问:“认了干亲?这也不?是不?可,听闻余海的夫人很是温柔贤惠,应当能?通你说得来?。”

李令姝摇摇头?,笑得眯起眼睛。

“不?是,陛下猜错了,”李令姝道,“通过臣妾的长相和这枚玉佩,袁夫人认定臣妾是余将军的外甥女,两相?对,应当是属实的。”

赫连荣臻下意识问:“这玉佩是你母亲的遗物,既然能?对上,应当没有假。”

这次换李令姝愣住:“陛下怎知这是家母遗物?臣妾似乎从未讲过。”

赫连荣臻:“……”

糟糕。

?不?小心说漏了嘴。

赫连荣臻轻咳?声,没敢继续说话。

就假装他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心慌,害怕……

皇帝陛下:嘤嘤嘤嘤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