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前两年盖了砖房,并没有做好外观粉刷,但是里面却做好了粉刷,干净、宽敞、明亮。
尹羲舅舅和舅妈结婚后,不久就分家独立过了。那砖房是尹羲舅舅和舅妈盖的,动用了尹羲父母的死亡赔偿金,但是房子和尹羲却没有什么关系。
外婆现在六十一岁,身子还健朗,所以平日也并不和舅舅一家一起吃饭,仍是分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尹羲就和外婆住在砖房后面的没有拆完的泥瓦房里。这泥瓦房很小,只有一间厨房兼餐厅,里间则是两人共同的卧室。
尹羲穿了这么多个世界,还从来没有穿成这么穷的身份,而且她要好几年才成年,尹羲想要抹把心酸泪。
尹羲进了大门,刚想往泥瓦房走去,忽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听一个女孩喊她。
“尹羲,你放学了也不等我。”
尹羲转过身,只见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不是刘梦瑶是谁?
尹羲不咸不淡地说:“你今天不是轮到值日吗?”
刘梦瑶眯了眯眼睛,说:“你不会来帮我扫一下?我家养你到这么大,帮我扫个地都不行?哦,我明白了,听说你考了第一名,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来炫耀?”
尹羲淡淡道:“我没有想炫耀。”
刘梦瑶质问:“那你说,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帮我?”
尹羲说:“值日是你自己的事,我值日时也没有让你帮我。”
刘梦瑶冷笑道:“我能跟你一样吗?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用我家的,让你帮我扫一扫地都不行吗?”
尹羲轻笑:“我是外婆养大的,不是你养大的。”
尹羲转身进了那泥墙屋子,不想理会刘梦瑶。对着掠夺型人格的人并不适用“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处世哲学,因为无论你怎么退,她都要伤害你。
刘梦瑶看着尹羲的背影,眼中含着深深的恶意,只是现在她才刚刚重生,她的力量还太弱小,没有机会除掉她。
尹羲回家时,外婆还在外头摆小地摊没有回家。
尹羲做了一会儿作业,但是因为四周的环境而感到厌烦,她拉开自己的抽屉,里面有自己的从小到大的出身证明、学生证、父母在世时的户口本之类的东西。
可是凭这些东西,还是不足以离家独立,第一次这么讨厌穿到现代。
初中生的作业做着也没有意思,她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学原主烧上了煤炉先煮了晚饭,再炒了一把青菜。
煤炉还有火就煮上一大壶的热水,备给她和外婆洗脚。
五点半时,外婆拉着一辆三轮车回来了,尹羲过去帮她拖车卸货,跟她说起上次月考的成绩发下来了。
外婆果然关心:“考得怎么样?”
尹羲看到舅妈也在院子中烧水,故意不避开她,说:“不太好,没有拿全年段第一,只拿了全班第一。全年段第一是朱少杰,总分比我高两分。”
舅妈忽然提高声音,说:“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二,这是进步了呀!”
尹羲升学时是全班第二,年级第五,上初一后原主和刘梦瑶不同班了,受她的干扰要小一些。
刘梦瑶上初中时,喜欢她班上的班长朱少杰,这要耽误些精力,到了高中时才遇上邱俊驰,当时她又疯狂迷恋上他了。
尹羲微笑道:“外婆要我好好念书,我要努力一点才对得起外婆。”
舅妈说:“做人有良心就好,我们好歹带你一场。别跟你叔叔家一样,都是没有良心的。”
尹羲说:“舅妈,我叔叔家不是远吗?当年锅炉爆炸,厂里的赔钱都是舅舅出面的。你们不同意把钱交给我叔,他们当然不带我回去了。这刘家的砖房还花我爸和我妈的两条命钱,你们这样盖一下房子,应该还没有花完的。良心我是有的,别人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尹羲的爸爸是外省来打工的人,和妈妈结婚后就挤住外头的宿舍里。出了事后,一时联系不上爸爸那边的人,所以后事就有刘家料理了。
尹羲的话像是一把刀捅进了舅妈的心口上,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说:“你这小兔仔子,听谁胡说八道!”
尹羲说:“我八岁能听得懂人话了,那个单位的领导说,一条命赔五万块钱,用红纸包着钱交到我手上,后来舅舅非要帮我收起来了。”
忽然,就见刘梦瑶冲出屋子,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骂道:“你再说一句!你有胆子再说,今天晚上你就睡大街上去!”
尹羲说:“把钱还了我,我马上就走。你们拿我爸妈的钱盖了房子,还让我和外婆住破房子,有这个理吗?咱们就去居委会找人理论清楚!”
外婆忽然拉着尹羲,说:“小羲,你要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你舅妈说话?”
尹羲不想当懂事的隐忍乖乖女、什么委屈都受着,然后和刘家人所谓家和万事兴,呆在刘家兴个屁呀,这是送命的!她再示好,刘梦瑶也不可能会感激的,这种脆弱的、自我欺骗的亲人关系索性就撕开算了。
尹羲这一世不需要这种亲人、不需要家乡,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外婆的养老钱,她将来不会少了她的,也是仅此而已。
尹羲说:“我说的没有错,五年前的十万块钱,那是有多值钱了?这是两条命换来的钱!”
刘梦瑶冲她扑了上来,就要打她,尹羲及时跑开了,冲进了自己的屋里,关上了房门。
刘梦瑶在门外用力地敲着门,尹羲觉得这样的家庭关系和一个掠夺型人格的外妹,这环境真要逼疯人。
尹羲心中一发狠,从抽屉中拿了自己的一切证件塞进自己的旧书包里,然后打开了门。
刘梦瑶和舅妈一左一右扑上来,尹羲伸脚在刘梦瑶腿上的穴道一踢,也一吃痛弯下了身。
尹羲就如猫一样跃过了她去,冲向大门。
外婆在一边看着着焦,叫道:“小羲,你别跑了!你快跟你舅妈认错!一个小孩子,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尹羲心底明白,外孙女到底不如自己儿子一家,可是现在告诉外婆,将来能给她养老的只有自己,她也定是偏心儿子一家的。
尹羲一边跑,一边说:“我说的是真话!把我爸妈的命钱还给我,那是给我读书的,不是给他们盖房的!他们不还钱,房子就是我的!”
舅妈一怒,在院中拿起扫把就追杀过来,尹羲跑出大门去,舅妈拿着扫把冲出门口追了十几米也没有追上。
……
尹羲出了刘家,直接上了居委会主任赵大力家里,赵大力的女儿赵夏正是她的英语老师。
尹羲哭着跟赵大力和赵夏说自己被舅妈赶出来了,赵夏好心倒了一杯茶给她,问道:“你舅妈为什么赶你出来?”
尹羲说:“原来是因为我月考成绩比表妹好,舅妈不高兴。我也不高兴,舅舅和舅妈妈用了我爸爸妈妈的命钱盖了房子却不给我和外婆住。我想让他们把钱还我,他们没有照顾我,无权用我的钱。我只想先拿着爸爸妈妈的用命换来的钱先读完书,而不是跟外婆挤在一起,连张书桌都没有,灯也太暗了,这样下去我会考不上高中的……”
刘小明夫妻收着尹羲父母的命钱的事赵大力是知道的,当时外省来的尹羲叔叔就为这钱和刘小明一家闹开过。
后来尹羲的叔叔拿了两万回去,协议尹羲留在这里由刘小明抚养,所以刘家才拿了大头,不然尹家叔叔也不会就这么离开了。
尹羲现在也不在意什么尊严了,拿出前世影后的演技,忽然扑通一声往赵大力跟前跪下来,泪眼汪汪。
“赵主任,赵老师,我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在刘家呆着,我一生就完了!我要念书,我要考第一,我要是在刘家,我都不敢考得比表妹好,舅妈会打我的,我将来就算考上高中,舅舅和舅妈也不会让我读书的。我只想拿着我爸妈的钱自己过日子,我才有前途,才能像赵老师一样上大学……呜……”
赵大力蹙起眉头:“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我们外人不好说话的。”
尹羲说:“他们姓齐,我姓尹,我在刘家也是外人!所以这不是家务事,这是两家纷争!是他刘家侵占了我尹家的财产!”
赵大力说:“可你不是由你外婆带的吗?”
尹羲说:“就难在这儿!舅舅是外婆的儿子,在我和他们一家子儿子孙女孙子比起来,外婆当然偏向他们一家了。我在刘家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咱们初中是可以住校的,我只想拿了我爸妈的钱住学校自己过。我不会乱花钱的,那些钱我存着上大学。再过几年,他们就一分都不留给我了。”
赵夏担忧地说:“你才十三岁,一个人住校哪是那么简单的?”
尹羲说:“那个王伯不是周末都在学校吗?就算放假了,我可以在外面租一间屋子自己过。刘家不是真心对我,他们当我的监护人只会断送我的前途。你们就帮帮我,就算先送我去市孤儿院,我都感激你们。”
赵夏说:“你别说傻话了,你还有外婆,怎么能去孤儿院呢?”
尹羲说:“外婆是我的监护人的话,舅舅和舅妈有没有权力贪墨我爸妈留给上学的钱?这是一个法律问题!五年来外婆抚养我,吃穿全是最差的,一个月的个人生活花费最多也就是100块,五年等于7200块,我可以给外婆两万块。我外婆也有继承我妈遗产的权利,但有部分钱是我爸的,我可以再分两万给外婆。另外三万是我的未来教育费用,我必须存起来自己支配。”
监护人是对无民事行为能力和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如未成年人或精神病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合法权益负有监督和保护责任的人。
外婆显然没有注意她的权益,虽然披着亲人的外衣,也没有虐待过她,但是一直就是让她要和舅舅家的人好好讲话,其实外婆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赵大力不要惹这麻烦事就想送尹羲回刘家去,尹羲看出他的意图,说:“赵主任,你不帮我,就不要管我,送我去刘家就是送我去死。打扰了。”
尹羲出了赵家的大门,赵夏还是心生不忍,追了出去,叫住了她。
“尹羲,你不回家,你要去哪里?”
尹羲说:“我也不知道,我在街上流浪两天,星期一时民政、妇幼保护部门会有人上班,我想以外婆默认舅舅一家挪用我所继承的财产的名义要求换监护人。”
赵夏说:“可是你叔叔家在外省,你只有外婆。”
尹羲说:“赵老师,我知道我叔叔不会要我,可是我只有闹起来才能尽量掌握人生的主动权,守住我的合法权益。外婆生气了最多就是不要我,我去孤儿院也比呆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舅舅家更好。”
尹羲就是不想让刘家安心吞下那笔钱,现在是义务教育,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活在居委会的眼皮子底不可能失学。
要闹就闹开吧!看谁没脸!
恨我就恨我吧!原主隐忍两辈子也没有见你们爱我!
赵夏叹了口气,说:“这么晚了,你留下来跟我住一晚再说吧。”
尹羲说:“可是赵主任不帮我,还想送我回舅舅家。”
赵夏说:“我劝劝他。”
尹羲说:“你劝赵主任也没有用,我星期一去民政部门看看,他们总推脱不了了吧,保护儿童也是民政部门的重要责任之一。他们不想帮我,送我去孤儿院总是他们的责任吧。”
赵大力可真不想掺和别人家的家事,人们都明哲保身居多,这就是社会现实。
赵大力虽然是居委会主任,可是为她一个小孩子出头,他能得什么好处呢?
当然没有好处,只有麻烦。
可是赵大力可不想这孩子直接找民政局去,上面的人要是知道孩子找过他,他没有管,孩子才直接找那里去的,他可能就不能当下届的居委会主任了。
赵大力走了出来,说:“那娃,你回来!”
赵夏才牵了尹羲回到赵家客厅,赵大力无奈,说:“我今天不送你回去,明天我再让你外婆和舅舅去居委会,咱们谈谈。”
尹羲问道:“那我爸爸妈妈用命得来的钱能从舅舅那拿回来吗?我要和外婆直接把妈那部分的遗产清楚明白地分好,我还要立遗嘱,如果我死亡后,我那部分遗产捐给希望工程,舅舅不能通过外婆的关系继承。如果我的监护人仍然是外婆,我也不住刘家,我选择住校,外婆那连我的房间都没有、屋子还漏水。这些合法权益我一步也不让,拜托赵主任了。”
赵大力瞠目结舌地看着尹羲,现在还没有基层选举,村主任、会计其实是很懂一些世情的。
“你这娃,哪里学来这些事儿?”
尹羲说:“我看书看报纸学来的,我也是赵老师的学生。我以后会考重点大学的,如果允许我跳级,我明年就可以中考,我一定考全市第一名。我小学成绩比现在差一点,我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被表妹打、被舅妈骂而已,现在我长大了,上中学了,我不怕他们了。”
赵大力看着孩子晶亮的眼神,才不禁来了兴致,说:“你这么自信?”
尹羲说:“赵主任如果这一次帮我了,我长大后会报答你的。我舅舅本事就这么点,他将来能带给你什么好处呢?我不一样,我将来上的是青花、京大一样的学校,将来会成为有钱人或有权人,我长得还漂亮,将来嫁的也一定是了不起的男人。既然身为居委会主任避不开这件麻烦事,我觉得聪明人都知道应该帮谁了,况且我这边是占着法律和道理的。”
赵大力本是不想管的,这时却不禁笑了起来,忽问赵夏:“她平常就这样吗?”
赵夏摇了摇头,说:“她是全班第一,英语年级第一名。但是平常我也没有听她这么会说……”
赵大力轻轻点了点头,说:“好,如果你舅舅家真的那么不像话,贪了你爸妈的钱,我一定说句公道话。”
尹羲说:“我外婆一定帮着他们,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合格的监护人,但是我没得选。请赵主任和他们说,他们不吐出贪去的钱,你会带我去民政局介入的。依照我国法律法规原则,如果监护人存在保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方面的失职,民政局是会兜底的,劳烦居委会为我提供我的身份证明材料和情况说明资料交给民政局,民政局兜底了,可以正式起诉我舅舅家非法侵占我的私人财产。”
赵大力看她说话实在不像一个孩子,这时候明白她是认真的。
赵大力问道:“你以后难道不和舅舅家往来了?”
尹羲呵呵:“我这人恩怨分明,那样黑心肠的人家,不来往才好。免得我出人投地后这种拖后腿的亲戚太多。”
……
这晚,尹羲就睡在了赵夏的屋里,尹羲拿出书包中的作业,一个半小时就做完了。
洗了澡后回屋的赵夏帮她看了看各门功课,一笔结构优美的好字,让人看着格外舒爽,而且全都对。
作文作业,她文采风流、扬扬洒洒、引经据典写了一千多字,有些典故连她都不知道。她绝对没有见过一个本地的中学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赵夏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写得真好!快去洗澡吧。”
尹羲这样张扬是因为知道面对刘梦瑶低调并没有卵用,拿出自己的实力就能增强赵大力、赵夏帮她的意志力。人是趋利的,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投资她的未来。
赵夏拿了她的旧衣服给她当睡衣,尹羲也没有矫情。
……
却说刘家也是被气了一夜,除了尹羲外婆夜里还有些担心之外,其他人都无所谓。
刘梦瑶刚刚重生,所以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锦鲤纹身”,只要她一接触活水,她的心口的纹身就会显现。
刘梦瑶现在还没有外挂,当然只有被尹羲气到的份。她愤怒的同时也在怀疑,尹羲怎么就突然发疯了,难不成她也重生了?
刘梦瑶紧攥着手:这贱人凭什么重生!
……
次日上午,赵大力叫了居委会的书记、社区派出所的一个民警、居委会委员们一起讨论,尹羲也在现场表演。
尹羲父母双亡的事,居委会的人当然知道,当时钢铁厂拿钱来赔偿,他们也要在场的。
尹羲这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表演,说话十分有条理,人们见刘家这事也做得太不像话了一点,现在也不得不管了。
于是下午时叫来了刘小明夫妻和尹羲的外婆来居委会商量。
尹羲外婆一见她,不禁蹙眉,说:“你这孩子让我好找!原来你就躲这里来了,还给人家添麻烦!快跟我回家!”
外婆就要来拉她,尹羲躲开了去,说:“外婆,你别过来,今天居委会叫你们来是商量我的监护工作的事的。”
舅妈眼睛瞪她,骂道:“你这小家伙,没爹妈教,没大没小的!”
赵大力看了一眼张书记,张书记让他说,赵大力也推不开这事了。
赵大力说:“刘小明,当年钢铁厂里赔给孩子十万块钱,孩子她叔拿了两万回去,余下的钱是你拿走了吧。”
刘小明脸色一变,说:“这孩子呆在我家,孩子才多大,我不是给她收着吗?”
赵大力又说:“前两年,你家盖了房子,是不是用了孩子的钱?”
舅妈连忙否认:“没有!”
赵大力严肃地说:“没有就最好,你们拿出来还给孩子。”
刘小明胸膛起伏,看着尹羲的目光已然不善,说:“小羲,你年纪小不懂事,你就是知道往自己人身上捅刀子?你没爹没娘没有人要的,我好心收留你,你还在背后搞七搞八的,你小心天打雷劈!”
舅妈恶狠狠地瞪她:“就是一个白眼狼!”
张书记拍着桌子,说:“够了!现在问你们话,你们就在这里骂孩子!那钱是孩子父母的命换来的,本来不是你们的,让你们拿出来还给孩子怎么了?难不成你们真想吞下了?”
舅妈尖声道:“我们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就白养了?没有我们家,她早去讨饭了!”
赵大力引用尹羲昨晚交代的信息,说:“这五年来是她外婆抚养她,住在破房子里,吃穿全是最差的,一个月的个人生活花费最多也就是100块,五年等于7200块,就算她一万块,也顶天了吧?还有七万块呢?”
刘小明眼睛如毒蛇一样凉凉地看着尹羲,冷冷说:“我没有钱!钱是由妈收着。”
赵大力看向尹羲外婆,外婆看了看刘小明,没有拆儿子的台。
外婆最后还是冲尹羲说:“小羲,别闹了,这事闹起来好看吗?你要是有良心,你快跟外婆回家。”
尹羲不由得苦笑,她一穿来就明白,这就是现实。
所以有时候,人在不违反法律、尽到基本责任的前提下,还是冷漠一点好。
从外婆无视她的权益开始,其实她也并不是一个公正合格的外婆。
外婆坚持让成绩好的原主上了高中(2000年起),也是因为高中有不少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并且外婆知道儿子拿了她很多钱,每月并不需要给她多少钱。
但是原主没有考上一本大学,后来外婆身体也不太好,刘家人都让她别读了。那时候的助学贷可没有后世那么方便,没有那几千块钱,跟本就无法起程离开家乡进大学。
尹羲退开一步,说:“我没有家。总之,我要拿到我爸爸妈妈留给我上学的钱。外婆还要我,我也要从舅舅手中拿回来;外婆要是不想养我,要放弃我的监护权,我更要拿回来。我财产可以民政局或居委会暂时监督保存,定期扣除发放我的生活费用。”
外婆也不禁怒了,说:“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听话呢?你舅舅给你收着,将来是给你作嫁妆的,让你胡乱花完,将来没有嫁妆你嫁谁去!”
尹羲说:“我只要好好好读书,将来可以自己赚嫁妆,那些钱本来就是给我读书吃饭的。我现在吃得不好、睡得不好,身体就不好,怎么读好书?那还嫁什么人?别给舅舅找理由,他管过我吗?管过你吗?用我父母的命换来的钱盖了房子,还让我们住破寮,这就是你的孝顺儿子!醒醒吧,外婆,你现在能动,他都对你不好,将来你不能动,他们会理你才怪!你这么帮你儿子贪掉我的钱,将来还是要靠我养老的。”
刘小明早想揍尹羲了,这时被尹羲这大白话刺激,再也忍不住,拿起手中的茶杯就朝她头上砸去。
“你这没良心的小杂种!雷劈不死你,没有人教你,我来教!”
刘小明就往尹羲追去,尹羲只好绕着居委会会议长桌跑,跑了一个大圈子,刘小明也没有抓住她。
刘小明老婆过来帮忙堵尹羲的路,但是尹羲像条泥鳅。
“各位领导,你们看到了吧!他们就是想贪了我的钱!我不要再待在刘家!我会死的!要是咱们社区被虐死了孩子,上面的领导会误会你们工作没做到位,那就太冤了!”
作者有话要说:跟他们这样的人家隐忍、温情脉脉,不可能有好处的。
不如撕破脸来,将来只给外婆一些基本生活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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