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赖在我身边，就是还想要继续完成任务，说服我继续去针对陷害洛予灵，让卫析越英雄救美？”洛雨茗说道，见系统不吭声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忽然气笑了，“你觉得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还会去那样做吗？而且，你既然有与人绑定的能力，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皇上绑定，直接给他们下旨赐婚？或者去跟卫析越和洛予灵绑定，直接安排他们去攻略对方，不是更方便吗？”
“哪有这么容易。”系统不赞同地说道，“剧情也同样重要，难道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我们这可是一本AI生成的畅销小说，上来就这么简单粗暴，内容要少一大半，还有什么人会看？”
系统一连说了一些洛雨茗听不懂的词汇，所以她只捡自己能听懂的回复。
“所以，里面的角色就不重要了，活该一开始便被安排自己不愿意的命运？还不能反抗？”
这种感觉比上位者掌握生死更让人窒息，上位者只能取你的性命，没有办法左右你的想法，但是这系统却还想要你的想法。
洛雨茗气得浑身颤抖，指甲深陷进掌心，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系统只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恐怕她都会直接上手了。
没有想到竟是这么简单和随意的原因！
为了让男女主角之前的感情经历更丰富曲折一些。
竟然只是这么个原因……
“你们本来就只是创造出来的角色而已，每个人都安排了既定的命运，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觉醒自我意识，如果不是因为觉醒了自我意识，你们就会按照原定地路线继续走下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想法和痛苦了。”系统显然不以为意，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是想跟谁绑定就跟谁绑定，只有检测到有人觉醒了自我意识，偏离了剧情，才能够去干涉。”
对于系统的话，洛雨茗虽然没有听得十分明白，但也大概结合自己理解，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意识就是它们只是为了维持原有的剧情，只要没有人打破这个平衡，就不会随意干涉。
就算是干涉，也只会从发生变故的那人身上入手，将其从“歧路”拽入“正途”。
洛雨茗苦笑一声，她算是明白了，就是说他们这些书中的角色本质上都不算有生命的，只是一个个角色而已。
多可笑啊！
活了这么多年，她到底算什么呢？
也许这个系统说得对，也许她一开始不曾改变，坚定去当她的恶毒女配，也许久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也许就不会痛苦了，可以真正地如同死物一般麻木地在书中过完自己短暂的一生。
可是她现在既然有了思想，那可就由不得它们牵着鼻子走了。
“那我应该庆幸，我现在醒悟了思想，也庆幸那个占了我身体的姑娘替我挡刀了，我不用像书中描述地那么蠢，那么恶毒，能够平静安然地活下去。”
“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
“什么意思？”洛雨茗突然有一股不过的预感。
“如果你不按剧情走，大家都会死。”
“？”
“如果你不按照在书中所看到的那么做，没有你在其中扮演恶毒女配，男女主角会错过很多可以促进感情的机会，如果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会崩溃的。”
“崩溃？会发生什么事？”
“就是说这个世界有可能会不复存在。”
其实会发生什么事，连系统也不知道，只不过它故意将后果说得可怕了一些，借此恐吓。
可是没有想到洛雨茗闻言，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后，便很快平息了下来，歪了歪脖子，十分平静地问：“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系统：“欸？反正你做任何选择最后都会死，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达成合作？难道你宁愿看着大家陪着你一起死吗？”
“可纵使是死，我也有选择自己死法的权利，与其背负着身前身后骂名，受人鄙夷，我还不如就继续安心生活，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可是，里面也有你娘。”
洛雨茗看了它一眼，丝毫不上当，“你以为我没看见我娘的结局？”
身为恶毒女配的亲生母亲，她最后的结局又怎么可能得到善终？
系统这是真的服气了，就没有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人。
“那你现在是想摆烂了是吧？”
又是一个洛雨茗听不懂的词汇，但是不妨碍她结合当下的情景理解其意思。
“对，我就是摆烂了。”
既然她不想去改变什么，那就过好剩下的日子吧。
也许是因为清楚怎么都会死后，洛雨茗已经彻底摆烂了，如果说以前还会心怀希望，现在就只是死之前的平静。
而且，她也不完全相信这个系统所说的话。
它之前诓骗穿越女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洛雨茗还是或多或少地被系统的话给影响了。
但是让她像书中描述地那样去纠缠男人，根本不可能，只是有些担心后果，是不是大家都会消失？
可是，反正她和娘亲都注定一死，其他人的死活又关她什么事呢，她不是救世主，管不了太多人。
本来只是想要问问能不能改变卫祎凡的结局，没有想到的却得知了更多的事情，这些事情除了给她接下来的生活造成忧愁，似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益处。
一整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洛雨茗难得地起晚了。
洛雨茗睁开眼睛地第一时间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回头望向屋外的阳光止不住地从房间的窟窿和门扉的缝隙钻进来，才知自己竟然起晚了。
洛雨茗的作息规律一直很好，今天难得起晚了，卫祎凡也觉得很奇怪。
“没睡好？”
“嗯。”洛雨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经历一晚上的时间，她昨晚在卫祎凡那受的惊吓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卫祎凡，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几年了，你最想做什么？”洛雨茗忍不住问道。
卫祎凡一双黑黝黝的瞳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辗转摩.擦，她知道了什么，或者在试探什么？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真的跟他一样，都是一直被无形的东西操控，那么她知道些什么也就不足为惧了。
卫祎凡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讽刺地笑了一声，说道：“如果只剩下最后几年，当然是想办法报仇雪恨了。”
卫祎凡的声音很稀疏平常，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愤恨不平，仿佛就是开玩笑般，但是洛雨茗知道他是认真的，因为书中的剧情也注定了他最后的结局。
洛雨茗急忙环顾四周，明知有耳目这人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自从昨日知道了这里除了她和卫祎凡，两名杂役，两名守卫外还有其他的人，她就觉得这里一点儿也不安全了，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似的，时时刻刻被窥视。
卫祎凡眉梢一动，略有些鄙夷，“你倒也不必如此惊弓之鸟，庄院附近没人，一个残废而已，他们不会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只需要盯着靠近这里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没人？你会武功？”洛雨茗惊讶，“那你之前怎么任凭那两名杂役虐待你？”
洛雨茗随即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你是故意的？故意放弃抵抗，让暗处监视你的人放低防备？”
卫祎凡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洛雨茗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本以为是拯救了落难的清隽少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在放松敌人警惕而已。
“那……我是不是坏你事了？”
“我倒也没有受虐倾向，之前是不方便动手，你来得也算是正好。”卫祎凡一直观察着洛雨茗的神色，对于之前怀疑的事也一直想要找到机会试探，“那你呢？”
“我什么？”
卫祎凡将洛雨茗之前问过他的问题抛给她：“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几年的时间，你会做什么？”
洛雨茗迎着朝阳眯了眯眼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什么都不会做，与其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如好好地利用这几年，舒舒服服地过几年舒心痛快的日子，也不枉来这人世间一朝，总好过临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后悔。”
她本来的结局，是在冷宫中暴毙，一直到最后一刻都趴在冷宫破旧的门板上，一双眼睛望眼欲穿，祈求着卫析越能够来看她一眼。
可是她害得洛予灵流产，卫析越恨她入骨，怎么肯来看她？
她能住在冷宫还是因为她娘顶罪，所以才暂时饶了一命，不然的话，谋害皇嗣，这个罪名足够她千刀万剐。
一直等到生命消亡的最后一刻，卫析越也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她的尸首一直到腐烂发臭之后才有人发现。
届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冷宫的老鼠啃噬得不成样了！
洛雨茗还记得她看到书中的这些描写时，那种切肤之痛，仿佛能够感受老鼠啃噬的恶心和痛苦。
洛雨茗打了寒颤，既然固有一死，她绝对不要死得这样凄惨！
“你在想什么？”卫祎凡突然问。
洛雨茗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何，她现在也有一种被卫祎凡看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