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叫模特步？”
眼前的三位评委老师脸部表情已经接近扭曲。
一旁菲姐的表情更是已经失去控制，几乎要抽搐了。
她瞪大的眼睛似乎在说“你你你！你给我等着！”
林兰摆出了一脸无辜的样子。用这张白玉无瑕的脸摆无辜的表情还真是惹人怜爱。
这是林兰的计策，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这一次必须落选，不会每次都有帅哥来救场，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本不要有场子。
随组的摄影师一旁偷笑，被制作组的女评委王姐瞪了一眼。这个王秋玲是圈内数一数二的节目制作人。制作的几个综艺都红爆半边天，她尤其擅长在综艺里营造爆点撕~逼情节。不过林兰对综艺的世界一无所知，自然不会认识这位业界大咖。
王姐调整了一下表情，挤出一个笑容，对林兰说道：
“啊，这个，艾妮啊，不要紧张，刚刚可能没有发挥好。那我们先不走台步了，要不我们现场拍摄几张硬照吧。”
摄影师见状，立马端起照相机，对着林兰说：
“你就按照你熟悉的pose摆起来，不用等我口令，我会抓拍。放轻松哈，没问题的！”
他见眼前的女孩画着淡淡的妆，一头长发随意挽起来，虽然只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针织衫，却也掩饰不了好身材。虽然刚刚的台步走得四不像，但是莫名有点可爱，不由地想鼓励一下她。
林兰走到一旁的背景墙前面，开始了她的表演。
反正就是怎么丑怎么摆，怎么奇怪怎么摆。林兰这个时尚绝缘体根本不知道模特界的“头疼、脸疼、腰疼”法则：只要按照这个浑身疼的思路拍摄，反而能出好片。
林兰误打误撞，摄影师拍了几张就开始赞叹：
“没错！哇！这个好！给我给我！再来一个！好棒！性感！”
林兰扭曲的姿势让摄影师疯狂：这个模特太有新意了！一顿咔咔咔，至少拍了几十张才收手。
林兰回到评委面前，深吸一口气：
“请各位老师千万不要选我！我不但不学无术，模特基本功很差，而且我还特别不合群，从小学开始就被全班同学孤立，也几乎不参与集体活动。”
“你是说，你受过校园凌霸？”王秋玲试探着问。
“算是吧。总而言之，各位老师，我特别不适合参与这样的节目，而且我这个人没什么时间观念，经常迟到，也不服从组织纪律，不好管理。好多次我的经纪人菲姐都想放弃我了。”
这句话倒是实情，因为总是迟到，艾妮没少被菲姐骂。
“不信你们问菲姐！”林兰狡黠一笑，为了进一步破坏自己在节目组眼里的形象，她更是直接扬长而去，连招呼都不打，就单方面结束了试镜！
菲姐赶紧上前跟节目组道歉，具体说了啥林兰也不知道，出了会议室，林兰直接一溜烟跑回家了。
林兰回到家，倒了一杯冰水，一边思索着一会儿艾妮回来了如何说通她。
唉，怎么说，对一个模特来讲，这也是一个好机会，这么放弃了对艾妮也不公平。但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办法参加这种节目，一定会露馅呀！
林兰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冰水一饮而尽，对自己说，以后一定找机会弥补艾妮！
她拿出笔记本，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做的事情，免得一会儿忘记，这样等艾妮回来，可以和她过一遍，防止以后引起不便。
写着写着，林兰睡着了。
“天哪——————”
“快醒醒！林兰！”
“嗯？？？”
林兰被什么人摇醒了。睁开眼睛，艾妮正激动地抱着手机。
看着一脸陶醉的自己（的躯体），林兰突然觉得很恍惚。
“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林兰我太爱你了！今晚宵夜算我的！”
“什么消息？”
“我！哦不，你！不，还是我！哎呀，管他的，我们！我们被选上参加《变成天使看我的》啦！菲姐刚刚打电话来，是我接的！我说是你的新室友，她一点没怀疑，还让我转告你要再减重2公斤左右好上镜！！！”
“什么？！被选上了？”
艾妮兴奋得不行，全然不顾对面的林兰已经一脸便秘加上EXOME的表情。
“对！被选上啦！林兰你太棒啦！节目组合同都已经发给菲姐了，菲姐叫你明天一早去签合同！”
艾妮扑过来抱住林兰，激动得头发都凌乱了。不到160的林兰身躯扑向178的大个子艾妮躯体，好似一只柯基扑向一只长颈鹿。
“瞧我这漂亮脸蛋！”艾妮捏着林兰的（自己的？）脸笑着叫着。
林兰自然不知道为什么，菲姐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林兰夺门而出之后，菲姐一时蒙了，上前去解释了半天，临时瞎掰说艾妮最近情绪不好，有抑郁倾向。
那王秋玲眼珠一转，说道“居然还有抑郁症？”
菲姐不置可否，瞎糊弄一通。
王秋玲她们回到公司，开会的时候，那王秋玲第一个就跟试镜组要求，这个艾妮一定要参加这档节目。
“不管小姑娘愿意不愿意，你们一定给我把她搞来参加。”
“可是她台步也太差了，根本不像是一个专业模特。”参加了试镜的一个工作人员说。
“台步差算什么？”王秋玲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这个年代，做综艺，比才艺是其次，关键是要做人设，要有话题度，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儿，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这个艾妮，首先外型过关，身材长相在同期嫩模里面，绝对是上层。颜值经济懂不懂！好看就直接加分！其次，她有个性，你看看她那个不卑不亢的样子，那是气度啊！我都觉得奇怪，这股气质哪里来的！而且，她说她小时候受过校园霸凌，现在又有抑郁症倾向。”
“校园霸凌啊，抑郁症啊！都是时下最火爆的话题，随时随地上热搜！热搜预定了！”
“你们想，20多个美女模特放在一间屋子里，不撕是不可能的。都是乖乖女，都是小天使，都是白月光，那还有什么看头？这个艾妮，我看不简单，绝对会产生化学反应，一定能把水搅浑！”
“编剧组赶紧做人设！后期我们剪辑组跟上，我看可以给她一个先白兔再恶魔最后天使的人设，另外，打电话给她经纪人，问问家庭如何，还可以再挖掘一下家庭背景，做戏做全套，要让人对她产生好奇！”
底下几个新来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露出仰慕的表情。
会拍马屁的已经开始吹了：“王姐果然是高啊！”
而资深的几个编剧却面露难色。
“王姐，要不我们再征求一下艾妮的意见吧？去年的齐梦媛......官司还在打着呢......”
李编剧壮着胆子小声说。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公司请你们来，不是做慈善的。我们综艺人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同理心，就不管投资人死活了，几亿赞助商的赞助要值回票价！不然这节目有今年就没明年了，到时候，失业的可第一就有你！”
王秋玲对着李编剧说，语气看似劝诫，却暗含威胁。
那李编剧上有老下有小，只得闭嘴。
“齐梦媛不是去年节目开始没几期就退赛的那个吗？听说她后来跳楼了！”
“是呀，据说没死成，但是留下终生残疾，难道和节目组有关？”
“听几个老员工说，还在和公司打官司呢。”
......
李编剧在洗手间里隔着门听着几个部门实习生的低声细语，坐在马桶上叹了一口气。
都要吃饭啊，艾妮对不住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发出一条微信：
菲姐您好！我们编剧组想提前和艾妮聊一聊，挖掘一下她身上的闪光点，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最后，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格外扎眼。
艾妮这边对未来全然无知，已经叫上外卖了。
“烧烤，奶茶，炸鸡，哎呀！太幸福了！”
“......菲姐不是叫你减重吗？”
“不关我事，现在我是金融街白领，你是模特！”
“说到这个，今天上班的录音给我吧，我熟悉一下工作。”
艾妮其实偷偷删掉会议室里的片段了，这人要脸树要皮。
林兰一顿忙活到晚上12点。好在刚开始，组里还没有给林兰安排什么活儿。不过林兰其实已经把目前市场上比较火的几个新零售赛道都总结出报告了。她发到自己邮箱，以备不时之需。
先忙完眼前这一阵吧。也是时候继续找线索解决灵魂互换的事情了。林兰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一行，又赶紧涂掉，她想任何记录都不应该被留下。
这边，艾妮的手机又响了。看着熟睡的艾妮，林兰拿起手机：
艾妮啊，明天签约之后，节目组要和你聊聊家庭背景的事情。你想好要怎么说了吗？你爸爸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讲。
这是菲姐的信息。
爸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