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椿君的话?来说,沈银河的灵根确实能得到修补,但——“不?知道能修好多少?。”
但司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况且沈银河回忆了下,她的灵根再生长一共有两次,一次在紫萝镇,一次在青山,皆是吸入大量的魔气后灵根才有了变化。
这很?难不让她产生其他的猜想,比方说自己其实是一个魔族。
可是沈银河很?快又不得不?将思绪拉回到眼前,因为寄生椿动了,“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沈银河吃掉“他”的宝贝小疙瘩,于是这个实力快接近元婴期的魔族大吼一声:“他妈的女表子!把魔丹还给我!”
“他”朝沈银河冲了过来,后者迅速摆出防御姿势,但手举到一半停住了——寄生椿“咚!”地撞上一堵透明屏障,那张挤压住的脸活似一只被在墙上拍扁的蟑螂。
“银河,你快走!”椿君在屏障后吼道,“先别急着吃魔丹,等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
“咕嘟。”是沈银河把魔丹咽下去的声音。
看椿君的表情,他似乎完全惊呆了,也可能只是想再盘算如何给沈银河不?加思考的大脑来上一拳,因为紧接着他就吼了起来:“啊?!你怎么就吃了?!!”
“不?可以吗?”沈银河问,“我现在不吃,万一被寄生椿拿回去……”
她突然像是腹部被人揍了一拳般弯下腰,如同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脸疼得皱在一起,椿君急切的声音追在身后:“银河?你没事吧?!”
该死,他知道银河是个急性子,但没想到她居然能不假思索就把那颗魔丹吞下去——寄生椿有一点说得没错,若是修士无法承受魔丹蕴含的巨大魔气,那他们的经脉将会瓦解,很?有可能爆体而亡。
沈银河的声音嘶哑:“好疼……这他妈怎么回事……”
“你别动!”椿君大吼,“等我收拾完‘他’……”
“‘收拾’?”寄生椿的声音响起,“好大的口气啊,小不点,你觉得单凭自己能收拾得掉我?”
糟了!椿君立即回身,沈银河的意外状况让他的视线暂时脱离了寄生椿,后者便抓住这个机会,对他发起进攻。
“嘭——!”重拳砸入肉|体的声音响起,椿君捂着被击中的胸膛,踉跄后退。
这里是他的神识领域,按理来说寄生椿的力量会受到压制,但由于先前椿君被村民排斥,万念俱灰之下一时将身体的掌控权让给了寄生椿,才导致被“他”逼入身体的一角,连反击都做不?到。
“你先前不?是很横吗?”寄生椿得意地大叫,“来啊!打倒我啊!试着夺回你的身体啊!”
“他”每讲一句话,便有数道锋利的椿叶射向椿君,后者连连败退,脸上,身上流下潺潺鲜血,他被逼得离沈银河越来越远,但并没有放弃的打算,狠狠抬起头:“你去死——!”
椿君不?是修士,并不会任何法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调动所有剩余的神识,试图将寄生椿排斥出身体,可惜后者在他体内扎根的程度之深已远远超出椿君的想象,他拼劲全力,也仅仅只是让寄生椿的步伐停滞了一小步。
“什么啊,你只有这点手段吗?”寄生椿等了一会,失望道。
不?过想想也是,“他”在椿君体内蛰伏了整整十五年,几乎将整个身体都驻扎在其血肉中,对方小小的反抗在“他”看来根本不成问题,于是说:“等下再来收拾你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从那个叫沈银河的女人手中夺回魔丹,虽然对于寄生椿来说魔丹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他”们一族赖以生存的其实是心脏,只要心脏不死,无论本体被毁坏成什么模样,都能继续找到下一个宿体存活下来。
只不过“他”好不容易将身体养回了大半实力,被沈银河搅黄就太不?划算了,况且她……想到这里寄生椿的眼神微微转暗,若是真的叫沈银河恢复了灵根,那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事情会往棘手的方向发展而去。、
“天魔大人,您也真?是不走运,”“他”只轻轻一弹,椿君费心树立的屏障便轰地炸开,寄生椿嘴角勾起一朵残忍微笑,一步步走向沈银河,“我们都以为您在那一战中死了,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
“不?仅如此,还进入了您最喜欢的仙门,唔,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你那好情郎待着的九霄宗吧?”
“你……咳……”沈银河虚弱翻过身,“你他妈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寄生椿耸耸肩:“听不懂也很?正常,我想经历过濒死状态,您的记忆应该也丢失地差不?多了吧?”
特别是沈银河目前的年龄比曾经的天魔大人小了很?多,寄生椿猜测,也许天魔大人为了躲避修士的追捕而故意封印了自己的实力。
这可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的眼中闪过亮光——天魔的身体蕴含巨大魔力,是每个魔族趋之若附的目标,眼下“他”居然捡到了还处于沉睡状态的天魔,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
如果吃掉天魔,别说是恢复从前实力,“他”甚至能从沈银河那里夺得天魔的继承,成为下一任天魔也说不定?!
寄生椿眼中凶光大盛,“他”不?再犹豫,整个人几乎化为一道红色闪电朝沈银河冲过去,顷刻便来到她面前,眼看搅着利风的尖爪就要撕碎对方的喉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寄生椿的脚脖。
椿君气喘吁吁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害银河!”
都已经伤成这样,居然还能动?望着几乎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椿君,寄生椿有些?惊讶,但这股情感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抬起脚,毫不留情把椿君踢飞出去。
“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像逞英雄?”“他”讥笑道,“椿君,和你生活了十?五年,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种有勇无谋之人?”
椿君不?理会“他”的嘲讽,用力支撑起双臂,再次朝寄生椿扑过去。
“滚开!”无论寄生椿如何打开椿君,对方总会像个恼人的蚊虫般再度黏回来,如此反复几次,“他”总算不?耐烦了,“别逼我先杀你。”
“那就来啊!”椿君不?甘示弱地抬起头,“杀了我,你也会死掉!”
妈的,寄生椿暗暗骂了一句,“他”不?得不?承认,椿君说得没错,在寄生椿还未完全掌握这具身体前,椿君便是身体的中枢,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会遭到牵连。
但他以为这就能难倒自己了?
寄生椿冷冷一笑,打了个响指,地面忽然沸腾起来,像是有无数条活物在下面拱动,须臾,数道藤蔓破土而出,将椿君牢牢捆住。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小娘们,就给你留个最佳特等席,”寄生椿的声音里充满笑意,“——来看看她是怎么被我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吧。”
椿君睁大眼:“不?——!”
他用力挣扎,但无济于事,藤蔓一点点将他包裹起来,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牢笼,寄生椿望着被锁在笼子无法动弹的椿君,微微叹了口气:“干嘛要这么拼命嘛。”
“你乖一点,讲不定?我会看在往昔的情面上,对你网开一面,留你一条小命。”
寄生椿不再看椿君,抬脚向沈银河走去,身后椿君挣扎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他”很?满意——这代表着椿君终于肯消停一会,向“他”屈服了。
“他”蹲下身,抬起沈银河的下巴,看这个少女表情迷茫,她的眼中覆盖着一层黑雾般的魔气,寄生椿哼了一声,不?愧是天魔,动作倒是挺快,已经在吸收“他”的魔气了。
“得赶紧把你吃掉,否则等你实力恢复可就糟糕了。”寄生椿嘟哝了一句,按住沈银河的脖颈,感受到少女微弱的脉搏在掌心下跳动,“他”不?禁感叹,真?是想不到啊,就算是凌驾于所有魔族之上的天魔,居然也会有被控制住命脉的一天。
魔族在吸收内丹的时候会短暂失去一会意识,所以寄生椿并没有费心防备沈银河,“他”在先前的一战中消耗了太多魔力,魔丹也被对方吃掉,此时为了节省剩余的魔力,连一直罩在身上的防护结界都取消掉了。
但很?快,“他”明白自己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
——一柄尖刀刺穿寄生椿的胸膛,从“他”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微微颤抖的刀尖,“他”喘了口气,感受到冰凉的铁质感在胸腔中滑动。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很?简单,”椿君冰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砍去了一条手臂,就出来了。”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背后蔓延开,直到鼻尖传来甜腻的血腥气,寄生椿才反应过来——那怕是血从椿君的断臂处滴落的声音。
“疯子……”“他”喃喃道。
这里是椿君的神识领域,他在此处受到的伤害会在现实世界里以数倍的形态反应出来,也就是说若是在这里断了一条手臂,也许外界他的半个身子就已经没了。
“你不?要命了?!”寄生椿简直在歇斯底里,“你帮她有什么好处?!能有你的命重要吗,蠢货!我们都会被你的愚蠢要弄死了!”
“但是我不?在乎。”
寄生椿一愣:“什么?”
“我不?在乎,”椿君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冷静语调重复一遍,“我不?在乎现实世界中我的身体是否只剩下一半,也不?在我们两个到底会不?会死,”他一顿,“我只是想让你死。”
在说下这段话时,他感到那种被他弄丢的东西又回来了。
不?,也许更早,在他毅然决绝割下自己的手臂时,曾经在沈银河身上看到的那抹炽热的温度仿佛也蔓延回了他的身上。
“你脑子有病,”寄生椿愣愣道,“你疯了。”
这真?是太恐怖了,“他”想,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不?要命的人吗?会为了某种在“他”看来简直无聊到可笑的理由而搞自杀式袭击吗?
不?能再耽搁了,不?管这个小崽子再造成什么阻碍,“他”必须先把天魔吃下去!
但也许是天公都在与寄生椿作对,“他”今日做下的决定似乎没有一个能按照计划实施的。
在寄生椿试图扭断沈银河脖子前,对方的手先动了。
沈银河以一个快到视觉都难以捕捉的速度,单手成爪,插|入寄生椿的胸膛,扣住,扯出。
“撕拉——”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从寄生椿的体内扯了出来,它?的表面布满着可怖的红色皱褶,在沈银河的手中有力地跳动着——这是寄生椿的心脏。
寄生椿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他”开始拼命挣扎:“不?!把它?还给我!”
但椿君的尖刀还插在“他”的胸膛口,只稍微一动,伤口便大片喷洒出鲜血,“他”就像一只被钉在箭上的苍蝇,动弹不?得。
“银河?你在做什么?”注意到沈银河盯着寄生椿的心脏不动,椿君发急道,“快把它?毁掉!”
但随即他发现沈银河的视线是涣散的,目光根本就没聚焦在一点上,他不?禁一愣,这意味着沈银河目前没有意识,她昏过去了。
“银河……”
就在椿君试图唤醒沈银河时,异变突生。
她忽然抬高手,一口咬在那颗跳动的心脏上!
霎时血液飞溅,伴随着寄生椿的尖叫,心脏就如同一颗被打碎的草莓般飞射出鲜红液体,椿君被腥臭的血喷了一脸,但他根本没有在意,震动的瞳孔紧紧停留在沈银河身上:“银河?你在做什么?!”
在他的对面,失去意识的少?女并没有理会他,她埋下头,如同一只饿到极点的野兽般,一口一口,拼命啃食着心脏。
不?到一会,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就被沈银河吃掉了,而与此同时寄生椿也没了声息,“他”覆盖着树皮的手垂在地上,宛若一段枯死的树枝。
“银河……?”春君惊疑地看着沈银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令他感到惊喜的是,沈银河似乎对他的话?有了反应,她转过头,用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瞅着他。
“椿……君……?”
“对,没错,”椿君用一种哄小孩的温柔语气道,即使他最讨厌这种口气,而沈银河那张被魔气缠绕的脸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孩子,“看着我,告诉我你还好吗?”
“我……”沈银河张了下嘴,“我觉得这里很?痛。”
她指着腹部偏下的地方,椿君一愣,那是丹田所在处。
下一秒,一股金光爆发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椿君:“腹部偏下”?我怀疑你在sao扰我。
沈银河:拜托,你还是个孩子好伐?
玄清:是的,所以冲我来吧。
沈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