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河自我介绍:“我是神农谷的弟子,此次前来参加香椿大典。”
不知为何,当她说这话时那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像是感叹,又像是怜悯,自言自语了一句:“还真是……前仆后继地来啊,”侧着眼瞧沈银河,“你也?是来见春君的?”
沈银河很坦然:“当然,否则我来这种偏远小地方作甚”
那人没想到沈银河会这么直接,哑了几秒,才道?:“……你有事求她?”
沈银河想了想:“是啊,不过?也?不知道春君能否解决我的烦恼。”毕竟灵根是每位修士的最重?要的根本,若春君能轻而易举替她造出灵根,整个一清天还不得乱了套?
一直表现出反感态度的少?年闻言,忽然说了句:“不管你的愿望是什么,春君什么都能做到。”
沈银河挑眉:“哦?”
“春君有强大的治疗能力,”少?年道,“她能治疗任何伤口,普通外伤自是不必说,还能修补神识,滋养丹田,所以也常有修士前来。”
与苍洱师父说的一样,沈银河默想,但她仍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如果春君真有如此神通本事?一清天怎会没什么人人知道她的名声?
再换个角度,村民道?她济世救人,沈银河虽然不清楚当年魔族大战的情况,可春君为何战争爆发时不随上前线,反而等战争结束,所有事态都平息了才开始医治百姓?是害怕魔族吗?但以她的实力也?完全不必担心啊。
她还在思索,却听少年忽然道:“谁动过玉兰树?”
圆润玉指点在方才姜琴摘下花的地方,沈银河道?:“抱歉,我们不慎碰到花枝,它就枯萎了。”
少?年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道:“但春君很喜欢玉兰,村里人都宝贝这棵树。”
沈银河有些头疼:“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要不……”
她还想说个补偿方案,少?年先一步打断道:“无?妨,”嘴角忽然勾了一下,“我不喜欢玉兰。”
他在笑,可笑意却未至眼底,沈银河默不作声地打量他一眼,没有吭声。
反倒是少年又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很紧张啊,怕惹恼春君吗?”
沈银河摇头道:“倒也?不是,”想了想加上一句,“其实放任玉兰腐烂也?挺好的,不管再如何喜欢,也?不能强行改变人家的生长习惯嘛。”
少?年一怔:“但那是春君喜欢的花……你想违逆她的意思吗?”
“春君怎么啦,”沈银河好笑道?,“春君也?是人,是和我们地位平等的人,不管她有多厉害的能力,这也?不是她限制我的想法的理由啊。”
少?年沉默了。
良久,他忽然说:“你叫什么名字?”
“沈银河。”
“沈银河……”对方慢慢咀嚼道,“我记住了。”
下一瞬,原地忽然刮起一阵风,落英被卷上空,遮掩住他的身影,等风势平息,原地竟没了他的身影。
沈银河环顾一圈,确定少?年不在周围,表情微微错愕:“怎么会不见了?”
“仙子!”远远跑来一名侍女,“春君移驾礼堂了,烦请随我来!”
移驾……沈银河默默吐槽了下这个中二的单词,才跟上去:“抱歉,我迷路了。”
侍女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看起来想责怪沈银河,但又忌惮她的身份,噘着嘴嘀咕:“请别再乱走了,叫人一顿好找,”不由分说拉住她,“春君都在礼堂内等着了,您快随我来吧!”
沈银河只好跟上她,两人一路快走至礼堂,沈银河刚要入内,却被侍女拦下:“仙子稍等。”
她在沈银河疑惑的目光下掏出一小根拂尘,替她弹去身上的灰与落叶,一边解释:“春君喜净,觐见春君时需要时刻注意仪态。”
弹完灰,又叮嘱她:“一会儿可别说错话,惹得春君不悦了,王夫人可是会生气的。”
王夫人便是方才沈银河撞见的春君母亲,她问:“王夫人地位很高吗?比春君还高?”
侍女道:“那自然不是,但春君岁数还小,一切事务均交给王夫人和村长,我们有事习惯去听他们的吩咐罢了,”催促沈银河,“仙子快些进?去罢,您已晚到很久了。”
沈银河几乎是被她半推着进?了礼堂,刚一脚踩进去,头上遥遥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银河,你来啦。”
她抬起头,方才的美艳少年正端坐在高座上,一双桃花目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沈银河顿了两秒,冷静转身:“抱歉,我想一个人出去静静。”
侍女:“??”
手忙脚乱把她拉回来,小声急道:“您这是作甚?见到春君还不快行礼?”
沈银河暗想该不会是叫她下跪吧,又闻一女声响起:“大胆!见到春君真颜,就算是修士也当稍表敬意,仙子也?不太符礼矩了!”
说话的正是王夫人,一双吊角眼瞪起,嘴巴抿成棱角分?明的菱形,像只浓妆艳抹的母老虎,沈银河装没听到,反问道:“你是春君?”
春君表情很矜持,像一只高傲的猫:“对。”
沈银河挠挠鼻子:“但不是说春君是女性吗?你……”声音挺粗犷,应该是男性无疑。
春君:“我是男人……”王夫人忽然用力咳了一声,他倏然改口,“这不是重点,你只要明白我是春君便可。”
王夫人似乎很介意沈银河不下跪,鼓起眼睛要开腔,后者忙战略性避让,目光扫了一圈,在礼堂右侧找到姜琴与苍洱。
她走过?去:“如何?”
苍洱悄声道:“正在讲解大典当日的流程。”
由于沈银河晚到了片刻,村长又讲了一遍:“诸位仙子无?需做任何事,我们会在大典前日于密地搭建好典台,届时仙子们只需在旁观看典礼即可。”
沈银河问:“这个典礼的主旨是什么?”
“感谢春君给予我们香椿村的庇佑,”村长说着,向高座上的春君投去感激一眼,“以及……为春君祈福。”
沈银河注意到他的后半句话略有磕绊,像是临时改了话的内容一样,她不由多看一眼村长,不料春君忽然唤了她一句:“银河。”
姜琴听到他的叫法,微不可见皱了下眉。
沈银河:“?”
“过?来,”春君的姿势都没变化,只是手指勾了勾,立即有侍女推搡着沈银河上前,他眯起形状姣好的眼,上上下下打量沈银河,“几岁了?”
沈银河不明所以,但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只好道?:“十六。”
“喜欢什么?”
她思索:“吃?睡?浪?”
“平日会做什么?”
“修炼,和师父过招,还有就是睡觉。”
随着她的讲述,王夫人和村长的脸色越来越沉,到后面几乎变成一块烧焦的锅底,但春君似乎很愉悦,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决定了!”
他看起来简直像个找到玩具的孩子,沈银河心头涌上不祥预感:“春君想做什么?”
“你,”春君伸出手,指向沈银河,“来做我的未婚妻。”
沈银河:“???”
苍洱:“!!!”
姜琴:“……”
她目光一冷,按住腰间佩剑就要向前,好在沈银河先一步道:“……不行。”
春君一愣,似乎没想到有人会拒绝自己:“为什么?”
望着他稚气未脱的面庞,沈银河内心一个大写的无?语:“你年纪也?不大吧?今年有十五吗?放在……放在我家乡可就是红果果的犯罪啊!”
春君反驳:“十五还不够吗?!”
“不够,”沈银河斩钉截铁。
“够了!”王夫人终于听不下去,开口介入,“春君!这女子有什么好?我看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为人粗鄙又无?礼,成天只知道像个蛮夫一般练武,”瞥见沈银河背后的两把灵剑,越发鄙夷,“还带这种血淋淋的兵器,实在是太恐怖了!”
沈银河微微一笑:“是啊,而且我杀了许多魔兽哦,掏内脏掏的指甲都红了,”装模作样伸出手,“夫人可要看看?”
看王夫人的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要呕出来了,村长也面露不赞同:“春君,此决定未免过?于草率。”
就连几个侍女也不停盯着沈银河,嘴里议论纷纷,沈银河听了一耳朵,大部分都在编排:“她虽然是一清天的仙子,可是怎么长得那么瘦?一点都没有福气。”
“春君怎么会选她做未婚妻随便从村里挑一人都比她强!”
“我听说一清天的修士会许多古怪妖法,该不会是她对春君下了迷魂药……”
“咣——!”云渊剑重?重?砸在木桌上,侍女们被吓了一跳,如同一窝慌乱的小鸡般纷纷往后缩,沈银河皮笑肉不笑,“小心点哦,刀枪无眼。”
苍洱愤愤不平:“她们也?太过分?了,银河又漂亮又温柔,修为也?很强,怎么能如此诋毁她?”
“村民言之也?有理,沈师妹脾气暴躁,沉不住气,确实不是个合适的婚约对象。”
沈银河:“”
苍洱:“??”
两人齐齐望向说话的姜琴,沈银河不可置信:“师姐,你是帮哪边的?”
姜琴停顿了下,头撇向一侧:“……无需理会我。”
被众人接连否决,春君很明显动了怒,脸上沾染暴躁神色:“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她,”一把拉住沈银河的手,“就算现在不做未婚妻也好,你来当我的侍女!”
两人才见了一面,连十句话都没说上,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感是从何而来,沈银河保持警惕道?:“这不妥吧?我连自己都收拾不好,应该没法做侍女。”
“无?妨,”春君还是很坚持,“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即可。”
沈银河:啊这……
一旁姜琴又按捺不住,面色铁青,差点拔剑就要冲上去,幸好被苍洱苦苦拉住:“师姐请冷静点!!”
“您屡次出言轻薄在下师妹,被回绝后仍死性不改,实在为君子所耻,”姜琴的声音冷得像浸在冰水中,“这便是各位的待客之道??”
“你又是谁啊?”春君皱起眉,“难道看你师妹被选上,自己没能成功就嫉妒了?”
姜琴深吸一口气,眸色转深:“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师妹的事。”
沈银河眼神一动,忽然抬头看她。
春君未察觉到她的变化,兀自道:“哼,这谁能说得准?女人善妒,而你们的妒忌心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转过头,满目的鄙夷又被笑意取代,和颜悦色问沈银河:“这样吧,如果你肯当我的侍女,我便把每年唯一的治疗机会应允给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春君!”王夫人第一个跳起来,“这怎么使得?!”
村长一张老脸急得汗都出来了:“是啊!您之前不是说好把今年的机会让给老身吗?!”
“村长?”王夫人的嗓音尖利的好似刮在墙上的碎铁片,“这次应该轮到我了吧?我可是春君的母亲!”
村长也不甘示弱:“这两者之间并无?任何关联!况且老身为春君鞠躬尽瘁,偶尔也?该享用一次特权吧!”
“放屁!你就是死撑着不想死!”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不就是想保持那张脸吗?”
两人竟当众争吵起来,沈银河三?人目瞪口呆,春君却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似乎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他拉了下沈银河的衣角:“你愿意当我的侍女吗?”
沈银河思索片刻:“好。”
姜琴语气一紧:“……师妹!”
沈银河回头朝她笑了笑:“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师姐无?需如此紧张,”对春君道?,“那在大典期间,我就先做你的侍女吧。”
“只有大典期间吗,”春君有些失望,但很快振奋起来,“无?妨!只要你见识到我的厉害,就会改变决定。”
他站起身,看也?不看台下争吵的王夫人与村长,抬手招呼侍女:“带那两个人下去。”
沈银河对苍洱他们比了个安心的手势,一回头刚好对上春君的眼。
春君的眼比一般人要浅上许多,浅琥珀色的瞳仁像是洒满了细碎的阳光,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沈银河,直到后者目露询问,才道?:“我们走吧。”
沈银河自然没有异议,跟随春君离开,春君的住所极大,两人七弯八拐绕了许久,才走到一座开阔庭院,春君指着里屋道?:“那是我的寝室,床没有多余,你去睡外室吧。”
沈银河看了两眼,外间有座美人榻,刚好能容她躺下,况且修士体能相较普通人要好上数倍,几日不睡也不成问题,她还可以打坐。
不过?从春君需要入眠这一点来看,他似乎是个凡人,沈银河想。
她思忖的同时,春君也?在默默打量沈银河,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忽然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沈银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春君是在问她此番前来的目的,便道:“我生来灵根残缺,不知春君能否为我接上缺失的部分?”
不料春君却问:“灵根?那是什么?”
沈银河比他还吃惊:“你不知道吗?那你是如何施展那些治疗术法,还布置各种迷幻阵法?”
“说了你也?不懂,”春君烦躁挥手,“算了,我知道了,你让我看看。”
他强硬拉过?沈银河的手,半闭上眼睛,像是在沉思,沈银河耐心等了会,却不见动静,忍不住道:“春君?还没好吗?”
须臾,春君睁开眼。
当接触到他的目光,沈银河一愣。
春君的眼中仿佛有什么变了,如果说半刻之前的他还是个毛躁的青春期少?年,如今眼神却变得幽缓而沉静,仿佛一株沉淀了上千岁月的古树。
“确实少?了半块灵根,”他开口,声调与之前无?异,口气中有什么却不一样了,“倒是奇妙。”
沈银河盯着他:“春君?”
春君勾了下唇:“看来他很喜欢你呢,居然特意把我叫出来,平时他甚至都不愿与我对话,”他长叹口气,“总是这么倔脾气,真叫人难办。”
春君说的话怎么如此难懂?沈银河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无?事,”对方又笑了下,垂下目光,“灵根吗……倒也?不是不能补,不过?需要的东西有些棘手,”他突然轻轻“啊”了一声,“糟糕,这孩子又不耐烦了,我要先回去了。”
深深注视沈银河一眼:“方才的这一切不要告诉其他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沈银河只觉喉咙仿佛被套上一条无形的枷锁,虽然可以正常说话,但只要试图说出与那个春君相关的事,就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字来。
“等等……!”
她抓住春君的肩膀,少?年抬起头,眼神又不一样了。
“怎么样?”他揉了下眼睛,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可以帮你医治吧”
他这是……沈银河凝起眉:“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迷迷糊糊能听到些声音,”春君耸肩,“但听不清详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会处理好一切。”
他像是陷入回忆,久久没有吭声,而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反正……也不需要我的存在。”
见沈银河盯着自己,春君迅速敛起情绪,站起身:“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先整理下东西吧。”
沈银河也?跟着站起:“你要去哪里?”
春君很得意:“不告诉你,”走了两步回过?头,“对了,如果看到村长和林虎,你最好避开点。”
“为什么林虎又是谁?”
“你应该见到过,”春君比划了下,“是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比一般人还要高上许多。”
沈银河想起先前与村长窃窃私语的男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又问,“为什么?”
“我把你要走,‘客人’就少了一个,他们应该很是愤恼吧,”春君哼笑道?,“哼,但是谁在乎!”
他就像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处处想要与大人作对,偶尔会显得行事幼稚,沈银河暗想,这与方才的‘春君’简直判若两人。
而且他们似乎还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她皱了下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个身体具有两副灵魂?
“你在这里呆着,”春君命令道?,“务必要看好院子,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沈银河问:“任何人?王夫人也?不行?”
有一瞬春君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但他很快扭过头,冷冷道:“我说是‘任何人’。”
那就是默认王夫人也?在范围之内,沈银河的眼神闪烁了下:“好。”
待他离去后,全程沉默的系统才敢冒出头:“我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好奇怪啊。”
“放在现代的话,”沈银河道?,“感觉像个精神分?裂者……不,多重?人格患者吗?”
“怎样都好啦,”系统嘟哝,“但是宿主,我还是建议我们快点解决这段剧情,如果春君真能修复你的灵根还好,如果他做不到,岂不是浪费时间?”
沈银河点头:“当然。”
她环顾一圈,这里不愧是春君的住所,屋内布设极近奢华,一整套的桌椅都是龙檀木的,书架上陈列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屋顶上镶嵌着细碎的玉石,宛若缥缈浩瀚的银河。
沈银河叹了口气——为什么都进入了书中世界,她还是生活在资本主义的阴影下。
“笃笃!”这时,门口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谁?”
沈银河看向门口,表情变得警惕——离开前春君曾告诉过?她,整个院子都设置了结界,寻常人应该进不来才对。
敲门声停了,紧接着响起一个女声:“请问有人在吗?”
沈银河悄声拔出云渊剑,又用另一只手提着胜邪充当盾牌(胜邪:?),缓缓走至门边:“你是谁?”
一纤瘦少女站在门口,她面容可爱,身姿单薄,看起来就像只迷路的小鹿,目光中盛满慌张:“请问……这是哪里?”
她看起来不像是村民,沈银河不动声色:“香椿村,你是谁?”
少?女道:“我……我也?不知道,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树林里,走了好远才看到有人烟,就想跑过?来问问,”希冀抬起眼,“请问能让我进?去吗?我已经在树林里呆了很久了。”
沈银河的眼扫过她的衣服下摆,上面干干净净,连一滴泥点都没溅,微微翘起嘴唇:“不好。”
“什么?”少?女目露惊愕,“你居然拒绝我?”
沈银河:“??”
——她不仅要拒绝,她还要把人撵跑呢!
沈银河举起云渊剑:“抱歉,雇主不允许我放人进?屋,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前面十米处的地方就有一户人家。”
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少?女咬了下唇,目光粼粼,自言自语道?:“不行,春君在这里,我一定得攻略他……”
沈银河没听清:“什么?”
下一秒,少?女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她一步上前,抓住沈银河的手,厉声道:“看着我!”
沈银河下意识望过?去,登时跌入一双漆黑的眼眸,其中仿佛有暗光闪烁,随即一道?似曾相识的电子音在耳畔响起。
“目标锁定,请问是否对目标发动魅惑技能?”
少?女喝道?:“万人迷系统,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沈银河:果然只有男孩子才这么可爱(暗指春君)
姜琴:你……(微郝)也很可爱。
沈银河:??
她怀疑师姐在内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