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章

在泉住院的这段时间,卡卡西每天都跑到医院报道,美名其曰:“没有人照顾的泉多可怜啊。”

泉并不觉得他可怜,反而,他觉得就坐在他床旁无所事事的卡卡西相当碍眼。暗部的一些工作虽然没有什么隐秘性,但他私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就不同了。

“怎样?今天的的百合花很香吧,井野说用来探病是最适合的哦,挺新鲜的吧。”卡卡西差点就没把那束百合花怼在泉的面前。

泉垂眼,看到了绽放开的花瓣上面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几片花瓣仿佛承受不了露珠的重量有些弯了,淡黄色的一圈花蕊散发着一股略微浓郁的香气,闻起来还不错。

“谢谢。”泉难得冲着卡卡西笑了下,语也变得温和。

卡卡西手挠了挠好脑勺,弯着眼笑:“看来这束花选得确实还不错,嘛,你今天也能出院了,纲手大人说你还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在医院就不用这么拼命工作了吧。”

说着,卡卡西的手将泉膝盖上的文件拿开,顺势地,他还想将泉手中的钢笔拿开。

泉并没有松手,两人一人拽着一端,僵持着。

泉看着卡卡西,那只露出来的眼睛笑意淡淡,却又认真严肃。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十几秒,最后,泉默默地将手拿开。

泉呆坐在床上八分钟后,他的视线又移到了坐在一旁看书的卡卡西身上,卡卡西正在拿着他万年不变的书《亲热天堂》看得正仔细。

他看过自来也写的书,剧情无聊呆板,套路烂俗,只是看了开头就能猜测到结尾,这样的书好看在哪?

泉甚至觉得,如果是他自己写,或许文笔都要比自来也写的书好一点.

注意到了泉的目光,卡卡西侧头,他扬了下手中的书,说:“要看嘛?可以借给你哦。”

“不要。”泉顿了顿,他问,“你不是说我今天可以出院吗?怎么还没有医生出来可以通知我出院?”

“泉太着急了吧,吊瓶还没打完吧。”卡卡西像是想到什么,他冲着泉不怀好意地笑,“说起来,泉,你的房子毁了,出院后你要住在我家吗?”

泉果断道:“我去住旅馆。”

“欸?”卡卡西呆滞几秒,旋即他耷拉着眉眼,将脸靠近泉,声音拉长,“别嘛,住旅馆一点也不方便啊,而且说不定不干净呢?”

忍者在执行任务时,尤其是在野外,通常风餐露宿,仅仅是就找个睡觉的地方不难。不过,泉其实对于住旅馆有些排斥,他总觉得那些旅馆像是有种难以忍受的味道。

“来我家住吧,可以给你睡我的床哦。”卡卡西看出了泉的动摇,他再接再励继续蛊惑着泉。

思考了将近一分钟后,泉道:“你睡沙发,我睡床。”

等到医生来通知泉可以办理出院,泉在去卡卡西家前先回趟自己的房子.

远远地就看到了房子被毁了一半,屋顶被掀开,露出了室内的景色。本来白色的墙壁被火焰烧得焦黄,隐隐地还能闻到燃烧后的焦味。家具也被毁得差不多,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可以剩下,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房间。

这两天他拜托下属找人去维修房子,一时半会,房子不能尽快地修缮好.

泉冲着那些跟他打招呼的工人点头回应,越过了一地的凌乱,来到了之前自己的卧室。卧室早已经被毁了,他只想找出一点东西。

泉蹲在地上,努力地想了下之前藏东西的方位,正当他准备动手挖时,卡卡西走了过来,他道:“泉是打算找东西吗?泉的一些物品挖出来了被人转交给我了,那些东西在我家。”

泉眉毛拧住,他看了眼卡卡西,问:“为什么我的东西会被交给你?”

对于泉不算客气的质问,卡卡西眼中闪过讶异,他笑了笑,调侃道:“那不是这两天我去看你比较多嘛,我应该算是泉关系最好的人了吧。”

泉本来想说一句不是,但他看了看卡卡西,还是没说出口。

泉跟着卡卡西先回到他的家,两人一路上并没怎么交流,卡卡西看起来就像心事沉沉的样子,泉则是懒得说话。

等到了卡卡西的家,卡卡西先是把暂时帮泉保管的东西拿出来,足足装满了两大箱。这两个箱子是泉用特质的钛合金制成的箱子,上面还有他施加的封印,故而能在能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遁中保存下来。

结印解开了箱子的封印术,泉将箱子缓缓打开。第一个箱子装满了卷轴,这些年在暗部,泉利用着职位的便利,收集了各种加载着秘术的卷轴,其中就有大量关于漩涡一族的封印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必要时能用得上的秘密文件。

泉粗略地扫了眼那些被施加术士遮掩原来内容的文件,没有动过的痕迹。

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忍具,有瑰丽如同鸽子血耀眼的红宝石,有看起来不起眼普通的耳钉……

泉的目光从那些物品上掠过,最后视线落在了蜘蛛切上。

自动出现了,他在上个世界能得到的奖励。

除了想要带回来的东西,有时候系统会给他带回一些意想不到的物品,比如库洛洛的红宝石,夏油杰的耳钉。

泉抿了抿唇,最后将蜘蛛切拿出来,将箱子重新地封印好。

“可以吃饭了,泉。”卡卡西在外面敲着门,他确实将这间卧室让给了泉,床单被褥都是换上崭新的。

泉出了房门,坐在餐桌上和卡卡西一起吃着晚饭。

他与卡卡西认识的时间并不短,他加入暗部时,卡卡西是他的队长,几乎是卡卡西一把手一把手带着他适应了暗部的工作。后来,卡卡西退出了暗部,成了佐助的带教上忍。

因着佐助这层关系,两人关系并没有疏离,卡卡西带着他的三个学生义正言辞跑来了泉的家蹭吃蹭喝。

只是,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看起来不陌生,可却有着层看不见的隔阂。

泉稍微用力嚼着饭,用力咽下了心口涌起的怅然,最近他的情绪确实有些不稳定,还是得努力克制住。

卡卡西看着对面的青年,也许因为室内有些热,泉本来略显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身上漠然清冷的气息也冲淡了不少,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糅合下更为绮丽,那张脸漂亮且略显女气。

卡卡西眸色深沉了些,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些,一直压抑在胸中的猛兽此刻嘶吼着想要逃出来。卡卡西喉结滚动了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泉,我们……”

对方看了过来,在那双无波无懒的眼睛注视下,卡卡西声线微颤,“我们,和好吧。”

这个和好,并不是与朋友吵架后求和的意思。

有时候,又用在前情侣的身上。

泉并没有感到惊讶,他不是傻子,卡卡西一直在靠近怎么也赶不走的意图,他又不是不知道,包括着这次让他搬到家里来。

不过,他以为卡卡西会忍一段时间,这么快挑破有些处于他的意料。

泉抿了抿唇,他看着面色紧张的卡卡西,嘴边那颗略显色气的痣仿佛在此刻也在紧张地抖动着。他上次看到卡卡西这样紧张的时候,还是在告白的时候。

那个时候,卡卡西假装着轻松开口,实际上垂在身边的手在发抖着,“泉,要不要试一下跟我在一起……额,我说的是恋人之间的交往。”

“好啊。”他同样很轻松地回答了。

只不过,交往才刚刚三周,在争吵后,卡卡西满脸冷漠,语气同样轻、却残忍:“算了吧,先冷静下,我们暂时到这吧。”

告白的是卡卡西,提出分手的也是卡卡西,现在求复合的还是卡卡西。

不,其实过分的是他吧,当时刚刚被夏油杰杀死,重新地回到这个世界。想要逃避那段不堪的往事,就答应了卡卡西的告白。

那一个月,正是因为卡卡西,他才没有发疯。

真正算下来,是他对不起卡卡西吧。

沉默是如此地令人难捱,卡卡西的心七上八下的,他觉得空气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泉很多时候总是在沉默着,他向来喜欢将所有后果都想清楚才会人回答,除了他接受他的告白时。

那个时候,泉不过三秒钟,就答应了告白。

后来因佐助出走这事,两人破天荒吵了起来。

卡卡西看着据理力争情绪偏激的泉,突然意识到,他在泉的心中位置其实不是很重,比不上佐助,甚至比不上一直被他恨着的宇智波鼬。

那一刻,卡卡西累了,追在后面那么久的人偶尔也会想走前面一次啊。舔狗舔久了也会累得。

“算了吧,先冷静下,我们暂时到这吧。”他提出了分手。

卡卡西没有注意到,那刻泉是怎样的表情,泉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看看吧,接受告白这么干脆,接受分手同样那么干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埋怨占据了心头,卡卡西将所有情愫都压下去。

后来,午夜梦回,梦到那个分手的晚上,泉的表情在他梦中越发清晰。

那双好看的眼睛全是令人心碎的难过,他的眼神可怜像是被人抛弃无助的小猫,满是脆弱。

记得越清晰,卡卡西觉得就像有根刺埋进了肉里,时不时在刺着他作疼。

时间越长,后悔的情绪愈加强烈。

卡卡西假装若无其事地重新地靠近泉,对方一开始有些惊讶,最后默许他的做法。

只是,卡卡西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在佐助离开后,泉性格更加令人难以捉摸。

他一边伪装着温和的外表,私底下手段越发狠辣,追杀宇智波鼬的次数更加频繁,好几次都是濒死送进了医院。

卡卡西每次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着,心里都在懊悔如果当时没有提出分手,泉的情绪会不会稳定一些。佐助离开后,泉仿佛没有后顾之忧,做事越发疯狂。

两人都在沉默着想着事情,好一会,泉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抱歉。”

卡卡西瞳孔在一瞬间紧缩着,面上全是失落的表情,旋即,他假装若无其事道:“啊,没事,这种事情,也不急……来日方长。”

“没有来日方长了,卡卡西。”在卡卡西错愕与难过交错的眼神中,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卡卡西,我不想将你拖进我黑暗的生活中,你已经走出来了,不要再靠近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我不想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