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章

战场上这点小插曲具有着罗曼蒂克浪漫性质,尤其是在这种战火连天的战场上,火拳艾斯横空表白红心海贼团的新人,并且发表了从特拉法尔加罗手中抢人的霸道宣言……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禁忌之恋、生死相依、三角恋修罗场,这些狗血元素加起来让正在报道的记者疯了,什么是头条,这种才叫头条啊。

并且,他们能预判,将这些新闻发出去,将会收揽一大批女性粉丝。甚至,以着火拳艾斯、宇智波泉以及特拉法尔加罗的故事为基础,做出无限的拓展以及补充,能写成一出荡气回肠的纯爱小说了。

泉面无表情,他现在只想捶死眼前这个笨蛋。

战场上的事情瞬息即变,果然像是泉预测的那样,白胡子确实不想活下来,他独自一人留下来准备抵抗着追捕的海军,让他的儿子们重新地回到广阔的大海。

泉看着艾斯跪下叩谢着白胡子,又看着艾斯受到赤犬的挑衅,已经转身逃跑了,还要冲回去跟着赤犬扭打。

福至心灵,泉已经明白了系统的任务的时间点是在哪里,就是在这一刻!

泉深呼吸一口气,写轮眼的图案在疯狂地转动着,他看着赤犬元素化岩浆拳头挥向全是破绽的路飞,又看到了艾斯猛地扑了过去,想要挡在路飞的面前……

就是现在!

泉单手结印,空间转换,岩浆拳头破开了不完整的须佐能乎,砸向他的胸腔,仅剩的那些查克拉量只能让赤犬的拳头速度阻滞些,但不能抵挡住。

泉低头看了眼胸口,内脏被烧毁,他感觉不到痛楚,只是风吹得他很冷,有风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

“……你……”

草帽小子路飞瞳孔在剧烈颤抖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艾斯的朋友会挡在他的面前,甚至,他都不知道面前的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泉,是泉吧。

“……泉……”

艾斯站在了原来泉站着的位置,他清楚地看到了泉此刻的模样,胸口的血液在汹涌流出,甚至,能看到心脏被烧毁一半,那一拳,本来应该是砸在他的身上才对。

艾斯跪倒在地上,他身体因为恐惧在颤抖着,绝望缠绕着他,他几乎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艾斯的声音抖动着,他绝望地看着泉,几近崩溃。

泉艰难地喘息着,弥留的力气没剩多少了,他经历过死亡,他从不畏惧死亡,只是,这次似乎有些过分了。

【任务已经完成,宿主即将离开!宿主即将离开!】

冰冷的系统声音响起,泉此刻此觉得安心。

他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艾斯,喉咙深处吐出一口浓稠的血沫,“咳咳……我只是不太喜欢空手而归,咳咳,算是我欠你的……在你……在你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咒,骗了你。”

艾斯垂眼,此时,他才发觉,胸口出多了一个青黑色的图案,皮肤那一处,仿佛还传来炙热的温度,烧得他内心滚烫,让他想要落泪。

艾斯死死地盯着泉,眼泪突然从眼眶中冒了出来,他在处刑台看着泉时,想要去拥抱着泉。他真正做到了,可那个拥抱之后,好像不会再有后续了……

“别这样看我,艾斯,我该走了……”泉顿了顿,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抱歉啦。”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他抬头,越过了人海,越过了喧嚣,远远地与另外一边的罗对上了。

居然,也来这了吗?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罗的表情,也不能跟他道别,真是可惜了呢。

想了想,泉还是冲着罗笑了笑,微微颔首……

隔着人海,罗远远地看着那个男人化成了金色的齑粉,风一吹,那些金粉随着风往着遥远的一端飘去……

罗隐隐地好像看到了有金粉飞到他身边,他伸手去抓,掌心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一如他的心,空荡荡的。

……

那场关于白胡子海贼团以及海军的战争,最终以着海上霸主白胡子以及宇智波泉的死亡告终。

惊天秘闻!火拳艾斯竟是海贼王罗杰的后代!

海上霸主白胡子最后死亡!即将开启新的大航海时代!

草帽小子的身世!竟与海军英雄卡普有关!

除了这些报道外,还有着一些关于宇智波泉的秘闻,只是,大多数都是桃色新闻。

那一场战争,戏剧性开展了罗曼蒂克式的浪漫纯爱,火拳艾斯当众表白宇智波泉,最后却以悲剧收尾。起承转合,每一处都在意料之外,大喜之后是大悲。

其中,还牵扯着特拉法尔加罗,看起来就像是修罗场三角恋。

这一场悲剧收尾的纯爱故事,无一不在当时观看转播的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甚至,感性的观众有些当众哭了出来。

而他们三人的故事,被作家、电影工作者、戏剧家编成了不同的版本,在世界各地上演着,成为了当今世界揪心、缠绵悱恻的纯爱故事。

三人之间的不清不楚,情感上的大片留白,给予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关于宇智波泉是喜欢火拳艾斯、还是喜欢特拉法尔加罗这一点就引起了许多纷争。

萨奇皱着眉头看着报道,他跟以藏说:“泉应该是喜欢艾斯吧,他对艾斯多好。”

以藏拧紧眉头,语气暴躁:“人都不在了,讨论这些有什么意思。”

萨奇难过道:“也就是艾斯不在,才敢说说,我还以为过后能揶揄他们。”

以藏:“可惜了。”

在那场战争后,艾斯消沉了一段时间,他失去了敬爱的老爹,也失去了喜欢的人,就是因为他的莽撞。

艾斯几乎是死命地灌酒,整个人混混晕晕,他已经不清楚实在梦中还是在令他悲痛万分的梦中,酒灌进了喉咙,烧得整颗心滚烫,只有这样,他就不会感觉到了痛楚。

马尔科闯进了酒馆,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艾斯,他也不忍心去责怪艾斯,只是,艾斯必须振作起来。宇智波泉与老爹的努力,不是为了换回一个懦弱的艾斯。

马尔科并没有用能力,他拳拳到肉,将艾斯狠狠揍了一顿,揍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最后,才丢下一句老爹葬礼举行的日期。

艾斯酒醒了,他去参加了白胡子的葬礼,他将自己身上一直带着的匕首放在了老爹旁边的坟墓上,他是罪人,本来埋葬在这的应该是他才对。

白胡子安葬好了,可为他而死的泉,死后化作了金粉,什么都没有留下。

艾斯还记得那一天,泉从天而降,降落在莫比迪号上,神色平静。最后,他又是随风离开,没有任何的痕迹,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他的存在。

不,还是有的,如果说泉,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联系,那就是他。

胸口那个咒印图案并没有消退,一直留在他的胸膛,紧贴着心脏。

只是,他每次看见时,内心都会涌起难以言喻的痛楚,时刻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泉真是坏啊,用着这样的方法惩罚他的莽撞,可是,他又很庆幸,至少,身上还有着泉留下的痕迹。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或许,命运会补偿你另一样重要的东西。

泉曾经这样对艾斯说过,他说这句话时,面对着大海,整个人浸润在白色月光下,神情认真柔软。那个时候,艾斯明明看到了有别的情绪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只是,他看不清是什么。

见到了曾经死去的兄弟重新地站在了面前,艾斯愣在了原地足足一分钟,直到萨博上来冲着他的肩膀砸了一拳,艾斯才反应过来。

他与路飞抱着萨博又哭又笑,如果说这段时间,让艾斯重新地鼓起了点勇气,能够消减心中的阴霾,也就是在这重新见到萨博这一刻。

过后,艾斯想起了,泉说那句话时,眼睛深处时无法挥散的悲伤。

是啊,怎么可能会开心,会释怀,毕竟失去的同样也是重要的东西。

如果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艾斯找到了特拉法尔加罗,那天特拉法尔加罗出现在战场上,救走了路飞,于情于理,他都要对特拉法尔加罗说声感谢。

特拉法尔加罗比以前气息更冷,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漠然,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酒杯,一言不发。

艾斯跪在了地板上,额头深深地叩着,他几乎是用力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泉就不会死!”

特拉法尔加罗眼神扫了过来,他嗤笑一声,声音寒冷:“你跟我道什么歉,他是自愿救你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可是……”

特拉法尔加罗打断了艾斯的话,他表情是难以压抑的愤怒及暴躁,“他并不喜欢我!我跟他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那个混蛋完全就是在随心所欲地开玩笑!他在乎你更甚于我!”

特拉法尔加罗是怨恨的,他无法忘记那通欲言又止的电话,是不是,那时候,泉已经在心里默默地做好一个决定,决定为了拯救火拳艾斯赴死。

他匆匆赶到了战场,看到的却是濒临死亡的泉。

他看着泉与着火拳艾斯对话,看着他神情平静,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

隔着人海,两人的视线相交集,泉只是对他笑了笑,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一刻,特拉法尔加罗觉得胸口也被破开了一个洞,他的心脏被人夺去了般,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只剩下,一片令他无法适从的茫然。

一开始就清楚的,泉看起来容易接近热心,实际上,他对于不在乎的事情极为淡漠,包括着他这个临时的船长。

真是残忍啊,搅动人的心绪,让人觉得有可能有希望后,又残忍地将他抽离。

就像他说的,他想要人的爱慕,却一丁点也不想付出真心。

只想占有,不想付出。

他做到了。

那一瞬,罗心生怨恨。

艾斯愣了愣,过一会,他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可是,他也不喜欢我啊,他……”

艾斯记得很清楚,泉死前看着他的眼神,平静温和,却没有任何的眷恋和爱慕。

如果真的喜欢,那泉,为什么要说抱歉,那句抱歉不就是婉拒的意思吗?

罗眼神凝聚着风暴暗沉的情绪,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两人久久地沉默了好一会,空气中仿佛都是窒息的味道。

“他也许根本不会与人共情。”罗低声说着,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却亮得惊人,“既然他当海军时死过一次,之后又复活。那也许,他还会再次出现。”

艾斯垂下了眼睛,他伸手摸了摸胸口上的图案,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得到那个人给予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