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同志,那边有自行车,咱们借辆自行车去医院吧。”
出了礼堂大门,林宝渔看到礼堂外面的自行车,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指着自行车说道,她咋就忘记交通工具了呢。
秦烈看了眼并排放一起的自行车,说道:“联谊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同志们要骑车回家,医院并不远,不用麻烦别人。”
“可你背我你会很累。”
林宝渔眼巴巴地看着自行车,现在天热,骑自行车还能有风,趴在秦烈的背上,就跟趴一个火炬一样热,她自然选择最舒服的出行方式了。
“我们训练中有负重越野,你的体重还没有我们的负重沉,不用担心累到我。”
秦烈说着,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大礼堂远了很多。
林宝渔本来还想争取自行车的,见状只能把这个念头压下去,转而开始夸赞起秦烈来,“秦同志,你背着我都能走这么快,你们当兵的是不是都这么厉害?”
秦烈:“这得分人。”
林宝渔问道:“那这么说你在部队很厉害了?”
秦烈:“还行。”
林宝渔:“听说部队都有大比武比赛,你是不是第一名?”
秦烈:“嗯。”
林宝渔服气了,真想送秦烈一顶冷场王的帽子,不想场面尴尬,她继续没话找话,“你能跟我说说部队吗?”
秦烈:“就训练吃饭。”
林宝渔再找话题,“那你出过任务吗?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出过的任务?捡不用保密的跟我说。”
秦烈想了想跟她说了一次军事演习的经历,“当时我奉命伏击蓝军,埋伏了两天两夜才把人等到。”
林宝渔好奇道:“那你埋伏的时候,想上厕所咋办?”
秦烈:“憋着。”
林宝渔:“可我憋不住,我想上厕所。”
秦烈脸如火烧,赶紧抬头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厕所,他掉头就要回纺织厂。
林宝渔赶紧拦住:“我来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个公共厕所。”
闻言,秦烈赶紧又掉过头来大步往前走,“给我指路!”
林宝渔:“就在前边。”
秦烈拿出训练时候的速度,背着林宝渔一路小跑,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公共厕所处,一到地方,他就蹲下把林宝渔放了下来。
林宝渔被他颠得头晕,再加上一只脚疼,刚落地就踉跄了两下,秦烈刚好转身,然后林宝渔就摔他怀里了。
秦烈温香软玉抱满怀,脸如火烧,心如擂鼓,但训练有素的他很快就把林宝渔扶正,而林宝渔此刻却眼泪汪汪,鼻头红红的,控诉地看着他,“你身上怎么这么硬,把我鼻子都撞疼了,幸好我的鼻子是真的,要不然就毁容了。”
秦烈赶紧道歉:“对不住。”
接着看了眼还有些晕乎的她,关心地问:“你能自己一个人进去吗?”
林宝渔挑眉,“不然呢,你还能跟我一起进去?”
秦烈脸上的温度下去点儿,再次飙升,这一次连他黝黑的肤色都挡不住脸红了,林宝渔见状笑了笑,他这样还怪可爱的。
“放心吧,我自己能成。”
说了这么一句,她扶着墙,单腿蹦哒着进了女厕。
而秦烈像哨兵一样地站在厕所门口,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小伙子,这里不臭吗?你站远一点等人也成。”
一位老奶奶过来上厕所看到秦烈,便好心劝道。
“我朋友受伤了,我怕走远了,她有事叫我,我听不到。”
解释了原因后,秦烈又问:“大娘,您能帮我照看下她吗?”
“好。”
老奶奶爽快地答应了,还好奇地问道:“那姑娘是你对象吧?”
秦烈摇头,“不是。”
闻言,老奶奶劝道:“小伙子加把劲啊,好姑娘抢手得很,你不抓紧,就别人抢走了。”
说完不等秦烈回话,老奶奶就抬步走进了女厕。
这边林宝渔已经解决了内急,正站起来提小内内,因为刚才蹲厕时用力的缘故,刚刚扭伤的脚更疼了,她疼得脸色发白,额间直冒汗,等终于把内内提好,裙摆整理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好脚倒是没事,伤脚一着地钻心的疼痛,让她的腿一软,身体眼瞅着就要往蹲坑倒,现在的厕所可是旱厕,蹲坑里全是翔,她惊恐地惨叫出声,“啊……”
千钧一发之际,老奶奶扶住了她,“林同志,小心!”
林宝渔站好后,惊恐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这才感激地冲老奶奶道谢,老奶奶爽朗一笑,“不用谢我,是你对象拜托我照看你的。”
林宝渔瞪大了桃花眼,疑惑道:“我对象?”
她什么时候有对象了,她咋不知道?
“林同志,你怎么了?”
外面适时地传来了秦烈着急的声音。
林宝渔赶紧回了句,“我没事。”
而老奶奶也很快就给她去了疑惑,“就是门口说话的解放军同志。”
林宝渔赶紧撇清,“他不是我对象,我们只是朋友。”
秦烈虽然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长得也合她眼缘,但是那寡言少语的样子,不是天生如此,就是不待见她。
他们俩不适合处对象,她不想结婚后整天自己整天说单口相声。
老奶奶见她否认,乐呵呵地笑着打趣,“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小姑娘,相信我老婆子没错的,那小伙子面冷心热,你还不知道吧,她怕你有事找不到人,在女厕所外面站岗呢,咱们女人嫁男人,可不就是图一个贴心,有担当,负责任吗?”
林宝渔惊讶了,秦烈如果在女厕所外面站岗,就凭他那张黑脸,女同胞们还敢来上厕所吗,她就说自她进来厕所,除了老奶奶就没人进来了呢,原因找到了。
老奶奶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听劝了,笑着地搀扶住她,“他在外面该等着急了,我扶你出去。”
等出来后,看到还站在女厕门口的秦烈,老奶奶把林宝渔交给他,笑着道:“小伙子,赶紧带你对象去医院吧。”
林宝渔瞄了眼秦烈那看不出表情的黑脸,赶紧再次解释道:“大娘,我们没有处对象。”
老奶奶乐呵呵地道:“我知道。”
说完还朝着秦烈暧昧地眨眼睛,“小伙子,抓紧点啊。”
等老奶奶再次走进女厕后,林宝渔尴尬地道:“我说我解释了,老奶奶就是不相信,你相信吗?”
秦烈:“嗯,我也解释了。”
林宝渔松了一口气,她不会被秦烈误会了。
“上来!”
而眨眼的功夫,秦烈已经又蹲她前面了,示意她赶紧趴他背上。
林宝渔不知道是不是受老奶奶影响,此刻又犹豫了,秦烈扭头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宝渔摇头,“没事,就是你背着我招摇过市,会不会影响你找对象?”
秦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会!”
说完不由分说双手往后一伸,一手抓住了林宝渔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腿弯,一使劲儿便把人背了起来。
林宝渔猝不及防下,“啊”地惊呼了一声,赶紧搂住秦烈的脖子,“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吓我一跳。”
女孩儿吐气如兰的呼吸就在耳侧,吹得秦烈耳垂泛红,再加上脖子上圈着的两条藕臂,软软地围着他的脖子,本来因为天热,身体体温高,现在他更热了,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流下砸在林宝渔的胳膊上,就是脖子上和背上也被汗水湿透,林宝渔和他亲密接触的衣裳也不可避免地汗湿了。
她难耐地动了动,问道:“你很热吗?”
秦烈:“还好。”
林宝渔:“可是我很热。”
秦烈抬头看了看周围,即使夜晚,他也能看到县人民医院的楼房,说道:“快到医院了,再忍忍。”
林宝渔:“可我忍不了。”
说完便挣扎着要下来,她和秦烈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黏黏腻腻得难受得很。
秦烈只能放她下来,女同志咋就这么娇气,憋尿不能憋,就是稍微热点都受不了,这要是他手下的兵,他肯定把他训得怀疑人生。
但是现在他看着林宝渔可怜兮兮的样子,心怎么也硬不起来,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声了,“那我搀扶着你。”
林宝渔点头,然后某女人单腿蹦着走,跟瘸腿的□□一样,秦烈缓着步子配合着她。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她就累了,“我走不动了。”
秦烈:“我背你。”
林宝渔老实地再次趴他背上,但这次没有圈他脖子,只是把手虚虚地放他肩膀上,上身也离他的身体有些距离。
比起先前的亲密接触,这次距离着实生分了,秦烈的心有些失望。
“林同志,到了。”
秦烈的步子又大又快,背着人没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林宝渔赶紧从秦烈的背上下来,大夏天的人贴着人很热的。
“终于到了,谢谢秦同志了。”
该表示的感谢,她还是要说的。
秦烈搀扶着她,还是老话回她,“你受伤我也有责任,这是我该做的,不用一直谢我。”
林宝渔摇了摇头,说道:“我扭脚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你的事,先前你的救命之恩还没有报,今天又麻烦了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虽然谢意单薄,但也是我的心意。”
秦烈拒绝了,“为人民服务,不用报答。”
林宝渔见他说得认真,便知道他真地不想她谢他,只能打消心思,救命之恩以后找机会再报就是了。
秦烈扶着林宝渔让她坐一条凳子上后,便去挂号,林宝渔拿钱给他,他都没收,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跟他争执,想着回头再还他。
等秦烈扶着她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看了她的脚后,说道:“你的脚扭伤不严重,拿红花油揉几次就能好。”
林宝渔想起伤脚着地时候都钻心的疼,如果按摩脚该疼成啥样,她心有余悸地问:“医生,如果不揉脚多久能好?”
医生看了眼她的脚,扭伤并不严重,回道:“一到两周。”
林宝渔松了口气,时间不长,她能接受不揉脚。
秦烈却皱了皱眉头,这林同志太娇气了。
看完医生,秦烈又背起林宝渔打算送她回食品厂,林宝渔没拒绝,因为她的脚此刻比先前更疼了。
路上秦烈还是没忍住劝说:“林同志,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受伤了用红花油揉脚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啊。”
林宝渔向天翻了个白眼,这语气咋跟她上辈子的老爹一模一样。
秦烈见她好说话,便问:“那你刚才为啥拦着我买红花油?”
林宝渔振振有词道:“我知道,但不代表照做啊,不用药,不用受疼,脚就能自己好,我干啥费钱又遭罪。”
这歪理让秦烈一时间差点找不到话反驳,不过最终还是说道:“晚一天就会耽搁一天的工作,还是早点好方便。”
林宝渔还是坚持,“我不怕行动不方便,我的工作也可以坐着,所以我不用揉脚。”
秦烈被林宝渔整没词了,而林宝渔娇气的形象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可惜他这想法到了食品厂门口就被打脸了,林宝渔哪里娇气啊,比他们老家最凶悍的婆娘都要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