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催眠下,直至被抱进卧室,放在柔软蓬松的大床上,陷入沉睡的女生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卧室全黑,徐茵躺在黑色蚕丝被上,身体陷入蓬松的被子,底下挤压出的褶皱乱成错乱的线条,小巧的鼻尖闻到记忆中熟悉的气味,神情越发放松,放在胸口的手依赖抓住被子,如此单纯,如此让人心生破坏欲。
周殊予坐在墙侧放置的椅子上,黑沉视线盯着女生,他抿着唇,衣袖处指节分明的手指伸展出一根根黑红色触足,液体流动般向女生袭去,如海洋潜伏的有毒海蛇,隔着无形的空壳虎视眈眈。
在交缠错乱的巨大黑团中,一根细长的触足慢悠悠伸出,圆润的端口裂开一道深痕,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吸盘,而后由内向外覆盖全身,它靠近女生毫无察觉的脸庞,漂浮在上空仔细打量,最后调头回展,丝线般一圈圈顺着白皙手指向上缠绕,触足上无数吸盘急促收缩,急不可待亲吻手臂。
手臂上细碎的擦伤在不断愈合。
周殊予面色冷漠,眼底晦暗不明,觉得眼前的一切十分刺眼。
蠕动的触足几乎毫无尊严的低头吸附手指、手臂、小腿、脚背,碰到肌肤上附着的汗水更是兴奋异常,脆弱的脖颈残留着汗水,细腻的肌肤下是娟娟流动的鲜血,生机与汗水,也让这里变得更香,发现这个神秘地带,触足们乌压压蜂拥着,扑上去舔舐、吞吃。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
真是一群恶心、肮脏的东西。
他冷眼看着这群只有兽性的触足狂欢,下颚角绷得笔直,强扯意志移开视线,可触足即是他身躯的一部分,就算拼命想要忽视带来的影响,脑海中却不断播放刚才泥泞难堪的画面。
白皙有弹性的皮肤,摸上去奶油般细腻,心脏处强韧的血液动脉不断输送,让血液充满迷人香甜的气味,哪怕周遭再昏暗,隔得再远,他也能感受到这股炽热的岩浆。
而现在,女生温顺躺在他的卧室熟睡,她孤伶无依、单纯洁净,如雨后天晴露水沾染的山茶花,此刻却一点点被他的肮脏与不洁吞噬、占有。
占有?
占有即是拥有。
他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也不会对任何事物激起兴趣。
这么说真不像人啊,可他的确不是人。
在仅有的记忆力,挖掘出些凌乱阵痛的童年回忆。
从出生起,他就被放入营养液中,睁开眼,面对的是一群审视算计的目光。
他作为人造物,和无数人造物一样,都是人类贪欲的产物。
实验品没有父母,只有生理学上的父母,那是一群靠提取生殖细胞维持生活的人,他们大都来自贫困的底层人民,走投无路,偶然间路过一段黏着口香糖、口水、倾倒着污水的恶臭小巷,发现墙上贴着一张招募信息。
【招募活动志愿者,十分钟内结束即可领取一箱牛奶面包】
挂羊头卖狗肉,被吸引而来的人们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活动志愿者招募。
他们不至于愚蠢到令人发笑的地步,但无所谓,连自己都养不活,还会去考虑这个世界会不会出现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吗?
一次次实验在实验室进行,婴孩的啼哭、女人的泪水、畸形的怪物、每天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不断上演。
太过低劣的基因只配做基础实验,掌权者将目光投向了更加疯狂的未来设想。
而后,周殊予出生了。
尽管基因与其他实验品一样,植入同样的寄生种基因,但周殊予从小未表现出分裂能力,跟正常小孩一样拥有人类四肢,实验后成功长大的小孩只手可数,而他活下来却又没有掌权者渴望的能力。
结果糟糕透顶。
他迅速从胜利品变成失败品,变成一个可以被忽视的存在。
看护他的保镖、照顾他的保姆、教育他的老师,所有人在听到命令的那一天全部离他而去,一张张冷漠的脸,没有情感变化,没有表露因从小陪伴而产生不舍的情感。
作为一个由惨痛血肉和金钱堆积成的无用物,掌权者舍不得销毁,他被放逐了,放逐在这个处于边缘地带的小镇。
这个小镇跟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两样,依旧疯狂、虚伪、生活着一群人造怪物。
小孩什么也不懂,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他试图表达自己的情感,尖叫、哭泣,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咒骂推搡中选择了抿紧双唇,一言不发。
那基因中携带着、为数不多的情感需求慢慢在漠视环境中逐渐消逝。
现在。
在这一刻。
万籁寂静、空气凝滞。
他着迷似的凝视床上的女生,口水吞咽,太阳穴狰狞的血管几乎要爆开,眼里是从未出现过的欲.望。
是不是只要他主动走近一步,就可以轻而易举拥有一个所有物了?
一个独属于他、不会有人抢走、唯一的所有物。
如是想着,空旷的拟心就被莫名膨胀的满足感填充。
放在椅子上的双手克制握着扶手,指节在不断攥紧,关节用力到发白,缠绕的触足像深海巨蛇,肉眼可见开始膨胀,表面滑腻的薄皮开始干涸结块,生出坚硬的倒刺,藏在表皮下的血管不断鼓起,形成崎岖丑陋的表面。
他真想撕碎这些肮脏的触足。
取而代之。
徐茵悠悠醒来,眼神不甚清醒,卧室里死一般寂静,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隔着距离,窗外雨声稀稀拉拉敲打玻璃,大风刮过,树枝摇摆发出细碎响声。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周殊予呢,他去哪了?
不是说到了叫她吗?
撑起手肘起身,摸着身下丝滑的布料,察觉自己在床上,表情慌张语气迟疑:“周殊予,你在吗?”
周殊予将女生的慌张和依赖看的清清楚楚。
他喉间一紧,觉得脑海里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溃散。
她会答应吗?
会真的永远不变陪在自己身边吗?
他不知道,但他不会给女生拒绝的权力。
周殊予自顾自地想着,丝毫未察觉到自己此刻模样诡异,眼尾泛红,眼轮匝肌抽搐,不断有黏稠的液体从眼眶涌动,显出古怪的割裂感。
他就是触足,触足就是他,周围一切都静止了,涌动的触足、跳动的心脏、流逝的时间,所有衍生物都停浮在半空,通通变成了周殊予的眼睛,替他注视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他以救世主姿态走了过去,解救了陷入泥沼的女生,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但还是假惺惺搂住徐茵双肩,低声要一个承诺:“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
怎么突然说这个,她没做对不起周殊予的事呀。
徐茵摸不着头绪,凭着直觉开口:“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肩膀的压力倏地加重,隐隐吃痛,徐茵低叫一身,不知道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推搡着生气道:“好痛,快放手,你捏这么用力干嘛!”
没把手臂推开,反而推入一个冰冷刺骨的怀抱,不知道周殊予在外面待了多久,身上的冷意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胸膛严丝合缝贴上柔软,喉咙里飘出一声浅浅的慰叹。
周殊予摸了摸徐茵脑袋安抚,把头埋进温暖的颈窝重重嗅闻气味,好似要把以前丢失的全部补回来。面色没有任何变化,飘忽的字化为一把带有实感的撬棍,凿开恍然坠落的心锁。
“我也不会离开你。”声音喑哑。
周殊予抱着徐茵,冰冷的呼吸擦过温热的肌肤,如电流蹿过全身酥麻,听到如此珍重的承诺,徐茵脸颊滚烫,心脏极速收缩,身体仿佛泡在沸水里,脱力到双腿都快支撑不起两人的重量。
反应不过来,呐呐说道:“啊,好。”
腰间猛然收紧,与此同时,锁骨处传来细细的舔舐、啃咬,周殊予在她纤细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抬眼对视,平日里好看俊朗的眉眼蹙起,显得有些烦躁。
“你不乐意?”语气强势。
什么不乐意,她很乐意!
是因为出租车的事,让他害怕自己以后再次遇到危险吗。
腰间的手臂无法遏制颤抖,呼在脖窝处的气息也在胡乱扑洒,完全丢失了以往的冷静,她感受到了周殊予对自己的在乎。
徐茵不知道男人真正在想什么,心底喜悦更甚,炸开场声势浩大的烟花秀。
双手捧起俊美的脸,吧唧亲一口:“我乐意!”
周殊予双眸冷漠,动作带着不容反抗的热情,手托着脖子,让徐茵再次主动吻上他。
用手掐住下巴,舌头强硬不留余地挤进口腔,舌尖如贪吃的野兽般肆意捣乱,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眼睛里是令人心悸的凶狠,更狡猾的东西也一同溜了进来,露出底下的吸盘奋力吮吸。
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嘴角不自觉流出多余的唾液,又被粗鲁舔走,徐茵被吻得头皮发麻,舌根酸痛,腰部的禁锢一松,立刻双腿发软,全身都倒在他怀里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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