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有的,但是并非来着于尾崎红叶所想象的情况,每当绝对选项不受控制地出一些智障选择时,她总会感觉到痛苦。
穿着艳丽和服的女人朝她走近,手中的伞微微朝着她的方向倾斜,投下一片阴影。
红叶看着被阴影笼罩着的黑发女性,在阴影中她的藤萝色双眼显得愈发明亮夺目,像是天边璀璨的霞光。
甘草加奈绘也看着她,无论怎么看,她都能感觉到面前的女人存在某种意义上的缺陷,这样说也并不是什么贬义的意思,只是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的在某些方面上的“缺失”。
是因为她曾经枉死的恋人吗?她现在对她态度的转变,很难说没有因为她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事情感同身受的原因。
加奈绘的视线稍稍偏移了一点,朝着她的旁边看去。
在那里,一直有一个人存在。
虽然她看不见具体的样貌,但是她能感觉得到,那里有一个能量体,一直跟着尾崎红叶。
『那是她的恋人,』共脑的绝对选项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快速解答到,『用这里的说法大概是叫「地缚灵」吧,你想要见到它吗?我可以帮你。』
『现在还不需要,』然而加奈绘拒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绝对选项并不是很懂什么合适的契机,但是也并不妨碍它无条件相信加奈绘的话,从长期的相处已经让他悟出了一个真理——不管甘草加奈绘说什么,有没有具体依据,直接照着她说的做就行,即使过程有偏差,最后也总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会做出错误的决断。
绝对选项相信这一点。
虽然加奈绘觉得尾崎红叶的恋人挺重要的,但是目前来看,更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天晚上她就找上了咒灵的门。
“woc,你疯了吧五条悟,”不幸被挑中的卑微咒灵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说道。
“都换了一个世界你还追着我不放,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腿断了六眼也没了,从外表到气息简直和之前变成了两个人一样,但是这也不是怪我,我是无辜的啊,不如我给你表演个自己打自己消消气?”
咒灵看着加奈绘的神情,声音越来越小,它情不自禁朝墙角里缩了缩。
“你看你又忘记了,”甘草加奈绘和善地看着它。
既然决定了要和咒灵群体串口供,以她的个性就不可能选择拖延,在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找到这个最先来到这个世界、也是目前为止这里最强的诅咒——弎椿。
只要把事情和它交代清楚,其他的杂兵杂鱼都好说,然而对方对她的态度确实是让她有点惊讶了,虽说从昨天晚上那个诅咒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她在那个世界还是挺厉害的,深受畏惧,但是很明显那家伙弱得很,与眼前的这个咒灵完全不能比。
名为弎椿的诅咒比之前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诅咒都要强大,简直是让她脊背发凉,当时她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把它消灭了,幸好后来忍住了冲动。
既然对方的态度这样端正,也省了她许多口舌。
“对于你刚才的称呼我不是很满意,但是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重新说。”
“……森鸥外?”对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然后又发出了疑问。
“但是这个不是你瞎编的名字吗,诅咒界稍微有头有脸的谁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且你之前也没掩饰过啊怎么突然……”
“哦,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吗?”
“欸,没有呢,没有的。”听了加奈绘这样说,弎椿顿时露出了十分乖巧而狗腿的神情。
“别看我这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我可是一个人也没有杀过,和以前的我完全不能同一而语。”
“而且您不是一直都叫森鸥外吗?五条悟是谁?他不是个男的吗?对于这个名字我可是一点都不熟悉,如果没人提我差不多都要忘了这个名字呢。”
才怪。
可怜的咒灵内心酸楚得简直要滴泪,想当年它被一男一女两个五条悟简直是吊着打,如果不是因为它还算是有点本事每次都能顺利脱逃,现在早就灰都不剩了。
那对雌雄双煞它是八辈子都不想再见了,随意才趁着时空扭曲的一瞬间跑到了这个荒无诅咒烟的地方,没想到……
弎椿想到这里,简直要落下泪来,但是它仍强忍着对着加奈绘露出了一个笑容。
“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放心吧大人,我弎椿绝对会好好配合您的,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一点怀疑!”弎椿信誓旦旦地保证,虽然加奈绘对于它的演技还是抱持怀疑态度,但是她还是微笑起来。
“是这样的吗?”她说,“那么,接下来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呢,率先友情提醒一下哦,最后的时候你最好跑得快一点,毕竟如果你死得这么快我也是会很困扰的。”
毕竟还要指望他通知全体咒灵这个消息呢,如果靠她自己一个一个找上门那是不可能的,累也累死了不说,还很容易被人发现。
“哎?”弎椿呆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惊恐地看着她。
“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加奈绘的语气无缝切换,神情相当阴郁而沉寂。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加奈绘说出来弎椿憋在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而弎椿也意识到了,有人在向着这里走来。
说起来她以前也不是那么装的人啊,不都说干就干,一段时间不见真是越变越狗了,弎椿感叹了一下,立刻夸张而又大声的狂笑起来。
“没想到吧,我弎椿又回来了!”
“森小姐,”从阴影里,走出一个明显属于女人的高挑的身影。
与谢野晶子戒备地按着手中的刀,站在加奈绘面前把她挡住,看着面前怪模怪样的诅咒。
弎椿仍狂笑着,表情狰狞地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浮夸地大声说:
“五……个月不见了森鸥外,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现在的我是完全不一样的强大诅咒,你以为你还能奈何得了我吗?”
它尬笑着,看着与谢野身后露出冰冷神情的加奈绘,内心愈发紧张起来,情急之下胡言乱语起来,卖力地把手下杂鱼所干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你以为前几天那个白毛男是怎么死的,没错,就是我派人干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就是杀死港黒干部的那个家伙吗?”与谢野沉声道。
听了这话,弎椿简直要感动哭了,演得愈发卖力起来。
“没错!”它大声道,“我就是这么邪恶的恶毒反派咒灵,只要听见别人的惨叫声我就会感觉到愉悦,以前六眼还在的森鸥外能干掉我算我倒霉,但是现在,既没有六眼腿也断了从外到内都和以前完全无法相较的家伙想要奈何我还早了八辈子呢!”
觉悟吧,它就是诅咒界第一愉悦犯!
说到后面,它的语气也变得稍微情真意切起来,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中有八成实在扯淡,但也不妨碍它从吹逼中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
哎,别说,吹逼吹多了吹得它自己都差点信了呢,但是弎椿眼神一接触到不远处的甘草加奈绘,就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来你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加奈绘面无表情地和它对戏。
“即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腿还断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止是什么都没有。
与谢野晶子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根据之前检查出来的她的身体状况来看,那简直是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她现在还活着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她感到惊讶。
虽然她本身厌恶不尊重生命的行为,但要是活着只能带来痛苦的话,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不。
从之前的境遇来看,她是无法忍受的,虽然那完全是“森鸥外”和一众掌权者的错,但是……
她眼神微微偏移了一下,扫了一眼从她背后往这边过来的甘草加奈绘。
说起来,在那个世界,事情会是不一样的走向吗?
对面的咒灵动了一下。
稍微发散了一下思维的与谢野晶子立刻警觉起来,举起刀对准它,虽然它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生物,也知道自己的攻击对它毫无用处,但是,果然还是要——
弎椿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瞳孔疯狂震动着,向后退了一步倒了下去,直接坐在了地上,那种仿佛见了鬼一样的姿态简直毫无演技,全部都由真情实感堆砌而成。
发生了什么?
她又看向加奈绘。
“啊呀,”坐在轮椅里的女人沉静地看着咒灵弎椿,“可真是。”
她转动轮椅,向它走过去,伸出手。
“你不要过来啊——”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对方的一瞬间,弎椿忽然炸了。
真·炸了,分裂成了无数块,四散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弎椿(san chun)
原来想叫弎旾的,但怕大家不认识,要不是先确定的发音搜拼音找字的话我也不认识
弎椿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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