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罚之后出生的东优族人们,只能在族中养大,在其余地方养不大。
孟离倒是觉得这一系列限制保证了东优族的延续,也算是比较恶毒的惩罚了,只要是东优族血脉,就别想摆脱这种命运。
让她们生生不息延续下去,世世代代承受痛苦,不让痛苦轻易中断。
孟离出了寝宫,外面有侍女候着,见孟离出来,侍女便毕恭毕敬地上前问道:“老祖想去哪里?”
“去看看孩子们吧。”孟离说道。
“是。”侍女应声。
孟离率先迈开脚步,朝着玉院去了,玉院便是这些婴孩生活的地方,她们的母亲在外产下她们便把她们送回来,有的母亲能跟着一起回来,有的却不能,依旧在外服侍他人。
东优族这些宫殿还是辉煌时期建造而成的,存在了几千年之久,面积很大,只是像个女儿国,没有男人在这里生活。
最早的时期,东优族还没被天罚之前,因东优族女子身份高贵,男子们求娶东优族女子之后,生下的女子也会送回东优族,那时候是想让孩子继承东优族的高贵身份,如今送回来,倒也是因为不想要,想要也养不活。
到了玉院门口,孟离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孩童们嬉戏打闹的声音,身后的侍女喊了一声老祖到,厚重的大门就打开了。
“恭迎老祖。”玉院的管事上前躬身行礼,孟离虚扶一把,道:“进去说吧。”
“恭迎老祖。”孩子们也规规矩矩站在旁边,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没了刚才的气氛。
孟离跟着管事往前走,经过孩子们的身边时也打量了下这些孩子们,个个都很可爱,东优族良好的基因从来不出样貌丑陋的人,如今看来美丽反倒像是一种罪,若非这般美丽,又怎么被百族如此践踏。
说来也是奇怪,不管东优族人和什么种族孕育下一代,生出来的孩子,拥有的都是东优族的人特质。
走到最里面的大厅,管事退到一旁,孟离坐了下来,挥了挥手,房间其余人,包括她带过来的侍女也退了出去,独留她和管事。
“玉落。”孟离低声喊道。
管事东玉落冷淡地嗯了一声:“老祖有何吩咐?”
孟离看着玉落,大概是转习惯了,她又开始转动手上的白玉戒指,转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而玉落也不说话。
玉落当年和委托者算是姐妹情深,也是少数能活到现在的东优族人。
当年和委托者一批的人,她们在这千百年中,大多接受不了族中如此大的变故,忍不了那样的屈辱,做过各种反抗,最后因各种原因死得差不多了。
千百年的反抗中,牺牲了很多人,如今也有人试图反抗,而大部分接受了屈辱的命运。
后来出生的人还好,毕竟一出生就面临这种命运,可是曾经辉煌过的人,他们接受起来太难太难。
“玉落和本尊生疏了。”良久的沉默中,孟离缓缓开口。
玉落:“毕竟老祖是族长,而我如今只是管事,尊卑有别。”
“你在怨本尊吗?”孟离反问。
既然玉落要论尊卑,那也可以摆出族长的架子来,虽然如今自称本尊怎么听起来都有些讽刺。
玉落:“不敢。”
“你还是如此貌美,而本尊已丑陋不堪。”孟离感慨。
玉落低了低头:“玉落知道老祖为族人的奉献,千百年来不敢忘。”
“也怪本尊?当年不该和帝尊有那段情?”孟离问。
玉落:“不怪,是帝尊无故折辱我们东优族,没把我们东优族放在眼中。”
孟离:“那你这些年,与本尊置气为哪般?”
“我只是觉得,老祖应该自有风骨,便
是死,也不要面对这一切才好,老祖若是死了,不管东优族的女子如何沦为奴隶,那也不是老祖送出去的,帝后也不至于得意成那般。”
“偏偏如今老祖亲手把族人各方送往,让人看尽笑话。”
“你觉得本尊该死?”孟离微微挑眉,其实委托者心里明白玉落这样想,但是没想到玉落真敢说。
“若是老祖愿以死谢罪,玉落也跟随老祖。”玉落跪了下来,背挺得直直的。
孟离低沉地反问:“本尊又何罪之有。”
“这一切能怪本尊吗?”
怎么也怨不到委托者头上来吧,千年前东帝尊要迎娶委托者为帝后时,整个种族的人可都高兴极了,只是最后没能如愿。
后来种种,委托者一直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当然东优族族的人也都是受害者,正因为知道委托者同样是受害者,这些年来,才没人埋怨她啊,当然,冲着需要她庇护的份上,也不敢埋怨。
不知道玉落是怎么想的,委托者以前也没有勇气跟玉落细细去谈,怕玉落说些话她接受不了。
“老祖无罪,非要说有罪,当年就该呼应一族人都有骨气的死掉,而不是如此屈辱的延续至今。”玉落话音落,眼泪就滴落在地板上。
孟离轻轻地哦了一声:“可你陪着我活到现在了。”
玉落哀声说道:“那是因为我不想独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这话让孟离微微一笑:“你还是未忘当年情分,去把东梦主叫回来吧。”
也许刚才那侍女无法做主叫回东梦主,但玉落可以,孟离相信东梦主能悄无声息地离开族地自有玉落的参与。
玉落抬起头:“老祖如何不能放过梦主。”
“那南海力王会放过我们族人吗?”孟离反问。
“一味的屈服更是叫人看尽笑话。”玉落愤怒地说。
孟离:“你先把人叫回来再说,不然就别怪本尊把兰幽,明羽,送给力王了。”
“呵。”玉落冷笑一声道:“老祖真是送习惯了,什么人都可以随意送出去。”
“可这些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啊,你每送走一批,我的心就要滴血,不是非梦主不可,力王要的东西,咱们给就是了。”
孟离反问:“力王要十颗北海明珠,本尊又该送点什么讨好北海龙族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