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朕要给你说多少次才明白,你现在的所做作为,不像是个六岁的孩子。”孟离重重地说。
她看着章凝筠,眼里泛着冷光。
刚好章凝筠前几天过了六岁生日。
也算是长了一岁了。
章凝筠每次听到孟离说这样类似的话,心都抑制不住颤抖。
已经成这样了,还要她怎样。
难道又要装回去,装的不谙世事的样子?
她倒是想,可是现实允许吗?
她被逼的,被这现实逼的原形毕露,没有一点隐藏自己的办法。
但凡有一点选择,她都不愿意表现成这样,让人生疑。
当然,章凝筠始终认为,不会有人认为她重来了一遍,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母皇,儿臣真的不懂应该怎么表现,才能合您的心意。”
章凝筠跪下来,腰杆绷得直直的,小脸很委屈。
孟离挥挥手:
“下去,别烦朕就行。”看着就闹心。
章凝筠未能如愿,退下了。
只能把这件事通过书信告诉了邵家人。
这个圣意也太难揣摩了,章凝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击,重生之后的自信心,抱负心,都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
心底都生出一股戾气,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邵氏接到了章凝筠传出去的消息,也是感觉脑壳痛。
他们都妥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愿意?
不光是章凝筠觉得圣意难以揣摩,就是邵氏也觉得难以揣摩。
女皇的心思真难猜。
猜来猜去不明白。
看到章凝筠再三要求一定要保住刘氏他们,邵氏叹了口气,小孩子只知道感情,重情义是好事,但不适合章凝筠的身份。
想要踏上那个位置,情感这些虚无的东西,是必须要舍弃一部分的。
奴才没了,再培养就是了,这又是何苦呢?
只是在邵氏眼中,章凝筠还小,也不明白,如果不能随了章凝筠的意,也担忧章凝筠因此与他们生分了。
有了芥蒂不好了,若是想要保住邵氏一族长久的昌盛,关键就在于章凝筠能否登上那个位置。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想来想去,一下子福临心至,想要女皇放人,大概还是要出点血的。
邵氏只能咬咬牙进了宫,找到孟离,说愿意捐大笔银子给国库。
用来建设国家。
银子都抬进了宫了,可见其诚意。
孟离有些失笑,看着别人慢慢落入她的圈套。
一本正经脸,先是假意推迟了一下,最后一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邵氏看到孟离这个样子很不爽,特别不爽。
在心里嘀咕咒骂了好一会。
搞了半天是想要剥削她,这女皇别的建树倒是没有,折腾臣子倒是一把好手。
见缝插针,逮到机会就六亲不认了。
邵氏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大大的圈套。
但还是赔着笑脸,银子出了就出了,肉痛一下也就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不能和皇太女产生芥蒂了。
谁料邵氏转身刚出了宫门,孟离就对明月说道:
“把太女给朕叫过来。”
章凝筠知道邵氏来了,出去的时候还给她使了个眼神,大概事情已经搞定,心情很不错。
不过一进殿,看到孟离阴沉着脸,心中有感不妙,仅有的那点愉悦心情瞬间被冲淡。
孟离问道:
“太女,上次你给朕说的话,可还记得。”
章凝筠松了一口气,这么问,大概是想要再核对一遍吧。
她说道:
“儿臣记得,那日是儿臣不小心掉湖里的,与凤后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之前的细节,是儿臣当时感觉错了。”
孟离哼了一声,道:
“你可知道你信口开河,惹得朝堂动荡,也惹得朕的凤后受尽委屈,来人,把太女给朕带下去,禁足太女宫。”
“好好忏悔自己的过错,至于什么时候出来,听朕旨意。”
章凝筠闻言,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这……
不应该啊,完全不在她是设想之内的。
小孩子记错事说错话很正常呀。
就连一旁的明月,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女皇的行事,作风,已经不是她能预判的了。
变得也太快了吧,作为刚才看到孟离收了人家父族大笔银子,转眼就翻脸的明月,表示有些一言难尽。
“母皇,是儿臣的错。”章凝筠到底反应很快,当机立断选择认错。
不过只得到孟离一句话:
“带下去。”
章凝筠整个人很奔溃,感觉自己要被女皇折腾死,惊愕地看着孟离,孟离不耐烦挥了挥手,章凝筠便人带了下去,孟离才清净了。
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目光看远了去,勾了勾唇角。
人生有很多令人奔溃的事情,还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有时候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信仰,梦想,也会一一破碎。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不是吗?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希望章凝筠有一天能明白这个道理。
孟离表情阴险,让一旁的明月身体一震。
总觉得现在的女皇好腹黑。
真是把人玩的团团转。
邵氏也没想到,她刚出宫门,太女就被禁足了。
真特么……
邵氏想骂娘。
又扭过头找孟离,孟离只是说道,她已经把刘氏这些人放了。
还问道:
“邵爱卿,你不是就为了那几个奴婢求情吗?”
“难道是朕误会了你的意思?”孟离惊讶地说。
邵氏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她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陛下,您说的是。”
孟离点点头,无害地看着邵氏。
邵氏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陛下,臣想去探望太女殿下。”
“哦,太nǚ • fàn了错,已经被朕禁足了,邵爱卿若是想看,等解除了禁足再看吧。”孟离淡淡地说。
邵氏不甘心,实在忍不住问:
“陛下,容臣多事,太nǚ • fàn了什么错?”
孟离挑眉,幽幽地说:
“如今朕行事,也要给臣子汇报了。”
邵氏扑通一声跪下,地板都咚地一声,她连说道:
“臣有罪,臣不该,臣知错。”
孟离叹气:“,行了,下去吧。”
“是,臣遵命。”邵氏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这几个字给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