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老鼠
把令牌捡起来掂了掂重量,这长方形的令牌赤铁质地,边缘装饰得有霸气兽纹,中间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凤凰头颅,下书龙飞凤舞“诛邪枢”三个大字,邬爱雪问:“这个令牌还不错,卖得了多少钱?”
“卖不掉的,一出售马上就有诛邪枢的人请你喝茶。”舒玉琴耸耸肩。
邬爱雪哦了一声,把纪阳辉留下来的东西点好收起。
其实她也知道自家的事与纪阳辉的关系不大,真要论起来,害得邬家灭门的人,正是她自己啊。如果她没有把东州之主捡回家,没有鬼迷心窍一定要嫁给他,最后引来冥尸老儿……邬爱雪握了握拳,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纪阳辉出于愧疚送的这些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动用。她算是知道了,天底下就属好人最容易被欺负,她不想欺负好人,一个好人有什么值得欺负的?
她要欺负坏人。
“噬心,”邬爱雪拔出魔剑,四处比了比,晃了晃,“到了这里,你还是没办法感受到倾国倾城的存在么?”
看似普通甚至破败的长剑红光强弱交替,仿佛眼神闪烁:“我又不是狗!凭什么让我给你找东西!”
“哦……”邬爱雪不以为意道,转过头对舒玉琴抱怨,“噬心说他不行,完全做不到,狗都还会找东西呢,它竟承认自己连狗都不如。”
舒玉琴配合惊讶:“此话当真!我可听说那魔剑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啊,因为旧主数不胜数,辗转多个地域,威能强大,见多识广,在找东西这方面,没有谁比它更懂!连绝世都比不过。”
又作扼腕叹息状。
“没想到啊,啧啧……竟然连狗都不如的么……”
噬心果然暴怒:“狗?我当然比得上狗!这个瞎子说的对,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绝世都比不过!连瞎子都知道,我比绝世强,百剑谱作者比不上一个瞎子!”
邬爱雪好言相劝:“哎呀你别太勉强……”
“没有人比我更懂找剑灵!”噬心严肃地打断她,剑尖朝着后殿厨房指引去,雄赳赳气昂昂道,“跟我走!”
邬爱雪唇角一勾:“行吧……”
拉着舒玉琴跟上。
“你的伤好了么?这么快?”舒玉琴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邬爱雪也后知后觉发现,腹部本来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快要愈合了,不可思议,就算舒玉琴及时医治了她,都不可能这么快。
“或许是玄冰秘境的影响?”
仔细想来,最近唯一古怪的经历,就是与那狐妖有关。
现在也没时间也没办法追根到底,反正能够快速愈合伤口是件好事。
进了庙子后的厨房,除了几个灶台几个米缸水缸,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暗道。
“这里没什么特别的……”
邬爱雪随手打开一个锅盖,里面的公鼠母鼠正在行云雨之事,她顿了顿,把锅盖放回去,打开另一个锅盖,里面就更震撼了,十多只大肚母鼠正在生产,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
放下锅盖,也放过自己,她总结道:“就是老鼠有点多。”
噬心语气疑惑地说:“可是我能感觉到另一个陌生剑灵啊,已经很近了……”
舒玉琴:“有多近?”
“近到感觉就在我的下面。”
如果不是这么近,噬心也很难感受到。毕竟它不是专门用来寻物的法宝。
“下面?”舒玉琴脸上蒙着白纱,却能依靠气息正常行走,只是比一般人走得慢些。她见多识广,连一些旁门左道的风水阵法都熟知,可一番查探后并没有找到地道的入口。
这么近,甚至有可能就藏在他们的脚下,怎么下去呢,当年的花娘子又是怎么下去的呢?如果直接毁坏,又担心坍塌。
邬爱雪四周望了一圈,其实厨房里的东西真的很少很简单,灶台、米缸、老鼠,对,很多的老鼠,等等,这么多老鼠,它们如何在寺庙里四处活动,毫无顾忌?
“老鼠洞。”
邬爱雪抓住了这一闪而逝的灵光。
“我们去找找老鼠洞。”
就在灶台的旁边,赫然有好几个不起眼的老鼠洞,每个洞口都排着长队,十多只老鼠组织得当,训练有素,正把背着偷来的食物,仿佛管理严密的军队,平常人根本不会想到这里来。
这是在献祭么?
看来那些鼠妖的大本营就在下面,而花娘子也有可能在下面。
“这怎么进去?”邬爱雪犯难了。
舒玉琴:“你不知道么?伸缩之术,这是修士的入门法术。”
变大变小的幻术,雕虫小技而已,邬爱雪居然不会。
邬爱雪瞥她一眼:“你觉得冥尸老儿会教我这些?”
她的境界本就是为了炼药强行填鸭上来的,根本没经过系统的学习,修士入门最开始由各种引气入体的心经、大小周天的法则开始,再辅以一些基础的法术。
那些在四州修士看来平平无奇的入门课程,于邬爱雪而言,都是触不可及的存在。
舒玉琴想到她的遭遇,虽不知第一次知晓,着实有些心疼,可现在显然并非心疼的好时机。
那都是曾经。
“我教你,很快。”
舒玉琴将伸缩之术的咒语和手印教给邬爱雪,他们转眼间成为两个袖珍小人,等比例缩小,还怪可爱的。
只是这个世界在邬爱雪眼中就变得不那么友好了,普通灶台陡然变得异常高大,巍峨耸立,远处几只老鼠四足着地,对于他们而言,堪比老虎的巨大身躯。
“我们现在就下地洞么?”舒玉琴见邬爱雪若有所思。
邬爱雪摸着下巴,又开始四处打量:“老鼠打洞,曲曲折折的,我们现在变得这么小,万一走错路了才麻烦,但这些老鼠不一样,它们肯定知道正确的道路,而且速度也快。”
她色眯眯,不对,兴奋的目光望着远处那几只胖乎乎、黑黢黢的大老鼠们,它们用小爪子捧着食物吃得正欢,还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奴役的命运。
“你不会告诉我你想骑老鼠?”舒玉琴悚然道,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骑一只老鼠的境地,“很脏的,好吗!脏死了!”这显然触及了这位曾经养尊处优到极致的人的底线。
有那么一瞬间,舒玉琴似乎激动到破防了,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她很快意识到一点,连忙捂住嘴巴。
不过邬爱雪沉迷于挑选鼠鼠,没有管她,随口说道:“你嫌脏用灵气给它洗个澡嘛,就这么定了。”
好吧,还有更差的等着她,给一只老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