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可说它没了就是没了,系统有个举报程序,可以自动修复明显的bug,主脑瘫痪也没影响。
她把玉佩放在左手,掌心上缓缓浮现一团卡牌形状的白色光晕,系统接触到bug,这块玉佩和里面“杀无赦”的超级正义老爷爷立马被丢去其他世界,等待他命中注定的龙傲天。
看到玉佩在一阵白光中消失,滕云淡接受度良好,反过来安慰滕幼可,“妹妹别怕,这些都是仙家宝物,来去莫测,肯定不是你的错,算它跑得快,不然我也给它一脚。”
滕幼可明知故问,“为什么,它会好多东西。”
“当然是因为它说的话我不爱听了,咱们长姐从小就温柔善良,连只小蚂蚁都不忍心踩,别说她根本不会那样,就算她真的入了魔,我陪她入魔就是,娘说了,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滕幼可狐疑,心说你那一剑捅出去时,脸上可没见半点犹豫。
她也没法问,毕竟事情都还没发生,只好一脸遗憾地看着掌心,撒娇,“二哥,还想看。”
“好嘞,我再来一次,不过二哥也不保证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没有你不准哭鼻子。”
滕云淡后退一段路,和刚才一样一步三晃地走上前,被绊倒滚进草沟里,不出意料又捡到一块会飞会说话、张嘴就要收徒的玉佩。
一人一玉佩开门见山。
“说说你的梦想,都有什么特长?”
“本君要这天下无魔,荡平诸邪——”
滕幼可:“下一个!”
……
先后99个玉佩老爷爷为了竞争上岗,不仅送修为送法宝,还附赠吹拉弹唱、琴棋书画、烹炒煎炸等额外技能,然而,他们无一例外被挑剔的滕幼可送走。
为了哄妹妹开心,滕云淡双腿打颤地又一次摔进草沟—— “哎呦!”
虽然但是,这回是玉佩叫了一声。
“哈哈哈,妹妹快看,这第100块还挺娇气!”他献宝似的将玉佩送到滕幼可眼前。
玉佩没发光也没飞,安安静静躺在滕云淡手上,似是反应了会儿才开口,“请问,这里是哪里?”
依然是个男声,声音清隽却虚弱,和前面那些画风截然不同。
滕幼可挑眉,拉拉滕云淡衣襟,他立马“哦”一声,“这里是别鹤城,鹤行镇,你迷路了吗?”
“鹤行镇……我不记得这个地方,这里是泰安大陆吗?”
滕云淡一脸惊奇,“哇,你居然是从五色海对面过来的,真厉害!听说海上凶险异常,至少要元婴修为才敢冒险渡海!”
“五色海对面,这里难道是晏清大陆?我在玉佩中浑浑噩噩多年,不知不觉竟被带到了这里……”他苦笑一声,一时默默无言。
听起来是块有故事的玉佩,滕幼可愿闻其详,可惜系统提醒她,「你长姐找来了。」
须臾,急切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小可!”
没有想象中的斥责,滕幼可被一把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到滕风轻身体在颤抖,担忧中藏着一丝恐惧,她微微歉疚。
是她考虑不周,吓到关心自己的家人了。
“长姐,对不起。”小姑娘一双翦水秋瞳明亮清澈,看得人心底的浮躁都淡去七分。
被这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谁能忍心责怪呢?更别说滕风轻原本就没生气,只是担心妹妹受欺负,害怕一家人团圆不过梦一场。
她抿唇摇头,“小可,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
滕幼可眨眨眼,语焉不详地说了声,“二哥……”对不住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滕风轻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扭头问滕云淡,“你趁妹妹睡觉时,是不是跟她说过你下学后来这里搬砖,还说让她醒了找你玩这种话?”
滕云淡抓两下后脑勺,“应该说过吧,这几年我每次被罚给妹妹念书听,念着念着就瞎聊几句,嘿嘿,没想到妹妹这么聪明,睡醒后全都记得。”
滕风轻就伸手拧他耳朵,疼得他“哎呦呦”叫唤,可他一想到长姐不久前还偷偷帮他解围,默默收回了想跑的腿,老老实实让长姐出气。
“怎么不跑了?你平时不是挺溜的?”说话间,滕风轻注意到他手里的玉佩,瞳孔微微一缩。
果然没变,他还是要走上这条六亲不认的混账路吗?
不对,这块玉佩怎么和他上辈子捡到那块形状不一样,上次是方形,这次是圆形,难道她记错了?
滕云淡见滕风轻多看玉佩两眼,立马得意得举到她眼前晃,“好看吗,这是我从那边草沟里捡到的,第一百块了,我再给你捡一块,你看着啊。”
他兴冲冲后退,摇晃,摔倒,然后摔了个寂寞,这次什么收获都没有。
滕云淡:一脸懵逼.jpg。
滕风轻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他,上去一把将人拉起来,给他拍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劲特别重,“你说这是第一百块,那前面那九十九块呢?”
“第一块被我踢飞了,后面的大概是被我的神威吓到,全都自己跑了,踢飞那个说小可坏话,我不喜欢它,第二块第三块……反正我都不喜欢。”
他故意隐去滕幼可无比执着的那个入魔问题。
妹妹才睡醒,能懂什么,肯定是他给她念的哪个画本子里写的,他要敢说出来,长姐可就不是大力给他拍土,而是一巴掌把他拍土里去了。
滕风轻直觉有些事真的变了,从妹妹奇迹般睡醒开始,她好像看到了一点点全家人活下去的希望,这一切都是妹妹带来的。
“小可,晚上想吃什么好吃的,长姐回去做给你吃?累不累,长姐背你回去,你路上眯一会儿。”
滕幼可确实犯困了,打个哈欠,胳膊一伸,被滕风轻扶到背上,趴在她肩膀上闭眼就睡。
滕云淡一听有好吃的也不颓丧了,捧着玉佩跟在姐姐妹妹身后,一路上好奇地和玉佩搭话。
“玉佩兄,你还在吗?把你扔山里也不合适,我带你回家吧。”
“如此,便打扰了。”玉佩里的声音气若游丝,说话时好像带了一点笑意。
滕风轻回头看了眼,滕云淡连忙让她别怕,又将这位玉佩兄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不过说了等于没说,他只知道人家是泰安大路来的,此外一问三不知。
滕风轻眉头微松,当年那个残魂是归宁大陆万法宗的渡劫期老祖,被灵界的死对头打伤,不得已逃到凡界,藏在养魂玉中苟延残喘,看来此玉佩的确非彼玉佩,只不过里面这位的身份和品性暂时不明,还须谨慎观察。
她背着滕幼可放慢脚步,默默听滕云淡继续和玉佩聊。
滕云淡此时谈兴正浓,“原来你是泰无宗修士,从小在师门长大的?”顿了顿,爽朗一笑,“抱歉,我没听说过。”
清隽的声音也不恼,徐徐道来,“泰无宗是泰安大陆的第一大宗,宗门位于大陆正中的灵脉上,灵气浓郁,是许多修士心中向往的修仙圣地。”
“听起来真不错,有机会我一定要带全家人去看看,顺便送你回家。”滕云淡少年意气,丝毫不考虑要如何横渡五色海的问题。
“回家吗?”玉佩不知想起什么,叹息一声,“可惜,家里人多了纷争便多,否则我也不会流落至此。”
滕云淡一脸的不敢苟同,“我家有五个人,不算少了吧,但是我家就没纷争,亲亲爱爱和和睦睦,玉佩兄一定是没遇到对的家人。”
玉佩里的声音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你若是有灵根,我倒是可以收你为徒,只盼你将来能踏上大道,有朝一日横渡五色海,带我回去看看。”
“好啊,不过我要先回去问过我爹娘,还有,那个——”滕云淡不好意思地挠头,“我长姐和妹妹可以起和我一起拜师吗?”
“只要有灵根,她们也愿意,自然可以。”出于对亲情的一丝执念,玉佩里的人不仅没嫌滕云淡事多,笑意反而越发明显。
再者说,一只羊也是放,三只羊也是放,从少年就看得出,这一家人都是清风朗月的做派,姐妹二人也差不了。
彼时他还不知,自己犯了想当然的错误,等到发现姐妹二人的“真面目”,为时晚矣。
滕风轻想了下,没反对。
沧海界道魔不两立,她想要和家人在一起,肯定不能公然修魔,如今她神魂虽为魔修,却不妨碍这具身体从头修道,恰好她曾见过此类秘法,大可一试。
只不过,她在脑海中翻遍和泰无宗有关的信息,发现自己知之甚少,毕竟她娘当初带人围的就是那里,爹娘去后,她满脑子只想屠光他们满门。
依稀记得,泰无宗有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剑修,十三岁筑基,三十五岁结丹,一路上遥遥领先所有同辈中人,全沧海界无人不知,都道他百岁内必结婴,不足千岁有望飞升。
然而,就是这么天纵之才的一个人,却在一次宗门秘境中离奇失踪,多年来杳无音信。
直至数年后的某一天,泰无宗被恶鬼围攻,这人留在宗门内的魂灯悄然熄灭,一代天才就此陨落。
这事最后被他们家的仇人甩锅鬼界,说是他们抓了人暗中下的毒手,激发了全宗上下的斗志不说,还引得其他宗门同仇敌忾。
她忍不住问:“前辈既是泰无宗人,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剑修,叫裴宴?”
玉佩里的人轻叹一声,“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裴宴的名字,他……自门中消失多年,想必早已被人遗忘了吧,咳咳咳。”
咳了一阵,慢慢平复下来,他反过来问:“小姑娘,你家中可有人修仙?”
滕风轻摇头。
——佛修、鬼修、魔修倒是有,就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修仙者,滕云淡这个二愣子不算,他这辈子还没入门。
滕云淡却使劲点头,骄傲大笑,“哈哈,我娘是镇上的神婆,可厉害了,也算半个修仙者吧!”
玉佩中人了然,裴宴的本命剑正气凛然,有“一剑出,万鬼消”之名,许是在民间也流传来开。
被笑声吵醒的滕幼可默默翻个白眼,脸换一个朝向,继续睡。长姐走路稳稳当当,一点感受不到山路的颠簸,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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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玉佩里的人乏了,重新陷入沉睡,滕云淡从他口中听到了许多泰安大陆修仙界的奇闻轶事,比偷看画本子还有意思。
“姐,你说玉佩兄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那里灵气比咱们这儿充裕,所以有灵根的孩子更多,几乎家家都有人修仙?”
“嗯,泰安大陆的修仙水平远超晏清大陆,归宁大陆和泰安大陆差不多,只不过佛道盛行。”
滕风轻浅浅应一句,并不多说,如果被问起来,也可以说是种田时听路过的修士提起,并不会引起怀疑。
“我觉得咱们鹤行镇空气也不错啊,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灵根,还有,剑修不都是穷鬼吗,我听着玉佩兄在变成玉佩之前好像不差钱。”
“别乱喊,没大没小的,爹娘多半不会反对咱们学本事,这位前辈以后就是咱们仨的师父,要尊敬。”
“哦,知道了。”滕云淡殷勤地用袖子擦掉玉佩上的泥土,仔细揣进怀里收好,一路哼着小调,畅想着他来日飞天入地的潇洒,嘴角恨不得咧上天。
到时他非得围着学堂里那群混球飞上十圈,不,一百圈,羡慕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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