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背着我找别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告诉你,我迟早会查出来。”
逗比表弟实在想不明白尤里斯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这一晚尤里斯十分粗暴,这次他确实被惹怒了,逗比表弟由始至终都被他拷在床上。
早上醒来时逗比表弟手腕发红,依然没被松开。
这是要变成囚禁吗?
逗比表弟怔了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补眠,可惜手腕火辣辣地疼,他总是睡不踏实,噩梦轮番上阵。
等逗比表弟再醒过来时,眼前居然出现了尤里斯关切的脸。
逗比表弟下意识地后退。
尤里斯脸色发青。
逗比表弟沉默地转开头。
他的手算是重获自由了,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四天。时间大概不算短,毕竟想获得尤里斯的“愧疚”哪有那么容易。
尤里斯无法忍受逗比表弟的漠视,他掰正逗比表弟的脸,语带怒意:“你有错在先,还和我闹了是吧!”
逗比表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笑。
实在太荒唐了,他居然笑不出来。
逗比表弟说:“是我错了。”
是他错了,是他当初年少天真不知愁,明知不会有结果,还是一心强求。
那样炽烈的爱恋当然令人无法忘怀,不能怪连尤里斯留恋着那样的全心全意。
只可惜他早就找不回那样的心情。
真是太可惜了。
逗比表弟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尤里斯已经不在房间里。
逗比表弟伸脚下地,走到阳台外看着底下的绿茵场,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当初闭着眼睛就敢往下跳的事情。那时他像偷了腥的猫,又得意又快乐,没心没肺地跑来和金·尤里斯“私会”。
逗比表弟抵近栏杆看着那并不算矮的高度,回忆着那时候那种连自己都吃惊的勇气。
真是令人羡慕啊。
逗比表弟正回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你在做什么!”
逗比表弟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体越过了栏杆,动作看起来让人有点误会。
逗比表弟转过头,看向赶过来的中年妇人。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女总管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似乎害怕他会跳下去。
逗比表弟说:“这里又没有树,我怎么会傻兮兮地往下跳。”
女总管脸色一变。
她惊愕地看着逗比表弟:“你……你想起来了!”
逗比表弟没承认也没否认,抬起头说:“你不是一直想我离开他吗?我们来谈谈怎么样,他现在不是找了个新人吗,你多给他创造点机会,那样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你也不想他继续耽误在我身上对吧?正好,我也不想——”
女总管突然愤怒地说:“给我闭嘴!”
逗比表弟愕然。
女总管当然生气,在她眼里尤里斯值得最好的一切,尤里斯要什么就该有什么!当初逗比表弟是尤里斯的阻碍,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这块绊脚石搬开。现在逗比表弟已经不算什么威胁了,顶多只是有点配不上尤里斯而已,尤里斯都没嫌弃,这家伙居然想着离开!
女总管疾言厉色:“轮不到你想不想,先生想要你,你就乖乖留在先生身边!”
逗比表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强盗逻辑。
果然是主仆,想法都这么令人匪夷所思!
逗比表弟原以为和这女人商量一下会很顺利,可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就明白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逗比表弟心里发急,不由怒红了眼:“想都别想!你们想都别想!”
他想要越过女总管往外跑,却对上了一道含怒的视线。
尤里斯大概把话都听光了,脸色铁青。
尤里斯脑海里回荡着逗比表弟那句毫无芥蒂的“你多给他创造点机会”。
他早就想起来了!他想起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他还妄想着把他推给别人!他想离开!
尤里斯怒火中烧:“你想离开我——你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一切,还想离开我!”
逗比表弟听到尤里斯和他那位忠仆如出一辙的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先放手的明明是他,居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来!
逗比表弟抬起头,一字一字地说:“是的,我想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熬到了周末!我写了胖胖的一章!快夸我!(喂
=================这是小剧场开始的分界线==================
神展开君本来已经心死如灰,听到日更君的话后更加心死如灰。
他垂头丧脑地跟在日更君身后。
日更君领着神展开君到自己的住处,见神展开君如丧考妣,问:“你很爱他吗?即使你没钱了他就离开你,你还是爱他?”
神展开君觉得很痛苦,他觉得自己和日更君不应该这样相处,他们应该更靠近,更亲近,更贴近……他对日更君说:“是的,我爱他。”
日更君十分高兴:“那好,我让你和他结婚,你到我家来帮把手。”
卖掉一个私生子换来一个得力助手,日更君觉得很划算。
所以他决定忽略听到神展开君说爱他时心口那莫名地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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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只是蹭蹭首页榜单而已为什么突然执着起来了……
☆、94你简直不可理喻!
逗比表弟把话说出口以后反而平静了。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大概是自己也没有彻底斩断过去。
他还在意,所以他住进了尤里斯家。他还在意,所以他毁掉所有他们有过共同回忆的痕迹。他还在意,所以他端着清醒者的优越感看尤里斯一次次暴跳如雷。
他还在意,所以即使两败俱伤,他还是一次次把曾经的一切撕开摆在自己和尤里斯面前。
鲜血淋漓,不足为惜。
尤里斯看向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逗比表弟却不再害怕,他后退两步,努力理清楚自己想说的话。他的脑袋还是不如当初灵活,几乎耗尽了尤里斯所有耐性才勉强开口:“也不仅仅是我想离开你,而是我们闹成这样,实在没必要再捆绑在一块。在答应和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们之间的事,不过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天真过了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是我不顾劝告非要往你身边凑,是我不顾一切非要招惹你,我那时出事不能怪你,”他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女总管,“我想通了,都想通了。”
逗比表弟已经很久没这么正经地说过话,但尤里斯心里的怒气并没有平息。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确实没有及时救人,但那种节骨眼他要是表现得太在乎,反而会让对方更为猖狂,说不定一转眼就剁根手指来威胁他。没有真正掌握大权,他怎么能把那些渣滓彻底从尤里斯家拔除!
他想办法稳住对方,老板那边暗中解救,是那种要紧关头最有效也最安全的办法。
没想到人救出来了,却伤得不轻,更要紧的是他被彻底遗忘了。
那个一直追在他身后跑的少年忘记了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不仅再也找不到迷恋和爱慕,还带上了畏惧、带上了闪避……
以他的骄傲,怎么能忍受这种事。
刚刚继承家族事情又忙又乱,再加上逗比表弟家的趁机阻挠,尤里斯负气一般带着怒气把那个少年抛诸脑后。
一眨眼就是七年。
再重逢时,少年已经成长了不少,笑容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看着他越来越依赖别人,看着连陆裕林那种卑劣的家伙都能把他哄得眉开眼笑,尤里斯心里的愤怒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连那种人都可以留在他身边,他那些所谓的亲人又有什么理由把自己隔绝在他的生活之外。
尤里斯和逗比表弟家开始了漫长的谈判,最终只得到一个结果:只要逗比表弟自己愿意,什么都好说。
尤里斯本来以为自己有的是时间把人哄回来。
没想到逗比表弟一直在看戏。
明知道他在为什么失控,明知道他在为什么暴戾,这个可恨的家伙还是伪装得乖乖巧巧,若无其事地看戏!
尤里斯冷笑说:“你真的想通了就不会做那些事!你把树砍了,你把我们以前常呆的地方改得面目全非,那个家伙——那个总是以很像你的模样和我偶遇的家伙,也是你安排的对吧?你还真是该死地想通了!”他逼视逗比表弟的双眼,“——你想用这些东西向我证明什么?”
“我想向你证明,你要的是当初那个对你一心一意、满心满眼都只有你的人。”逗比表弟认认真真地看着尤里斯,“现在的我早就不是那时的我,你把我留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
尤里斯一直都想在逗比表弟眼里看到认真,这时候他又开始痛恨这该死的认真。
是的,逗比表弟证明得很成功。
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看着他毁掉曾经的一切他还是会愤怒不已。
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看到那和当初那个少年相似的人还是会迷惑。
这大概就是他的本性,贪婪,自私,只爱自己,只享受别人对自己的爱。
从小到大他接受的教育里只有掠夺没有给予,只有占有没有付出,他也一直奉为金科玉律。感情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所以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内心深处那越来越无法掩藏的冲动、焦虑、痛苦到底是因为什么。
即使是把逗比表弟留在身边,尤里斯也只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这种近乎疯狂的渴望和执念到底因何而生,尤里斯根本就不清楚。
唯一一个试图教会他爱和快乐的人已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一心想要离开他的家伙。
尤里斯突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看到逗比表弟假装乖巧、假装亲近、假装他们已经和好如初的时候,他反而会焦躁不安。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真的。
因为逗比表弟眼底还有着对他的畏惧,防范,和疏远。
那都是假的。
只要他们继续这样的僵持下去,逗比表弟永远不会重新对他敞开心扉。
尤里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撑在逗比表弟身后的栏杆上,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他必须想办法改变。
尤里斯抬起头看着逗比表弟,说:“你已经不是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你留情。”
逗比表弟惊愕地看向尤里斯。
尤里斯说:“既然你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就乖乖呆在我身边。你可以逃跑试试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逗比表弟跳了起来:“你简直不可理喻!”
尤里斯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一点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吧?你也说了,是你自己凑了上来,是你自己招惹我——尤里斯家从来都不是任人来去自如的地方。”
逗比表弟看着尤里斯冷冽的眼神,阵阵寒意从脚底直直地窜上背脊。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要脱身并没有那么简单。
逗比表弟咬牙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尤里斯没逼近,而是伸手揉了揉逗比表弟的脑袋。
逗比表弟一怔。
尤里斯说:“我还没想好。”他低头亲吻逗比表弟的唇,动作轻得根本不像他一向的蛮横。
逗比表弟迷茫。
尤里斯却没说什么,他平静地拉逗比表弟下楼吃饭,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有什么少年,没有什么争执,没有什么摊牌。
逗比表弟搞不清楚尤里斯的想法,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尤里斯给自己夹的菜都照单全收。
第二天逗比表弟收到了两份文件,一份是一个大型“影视王国”的转让合同和小鹿乱撞那篇西幻文的影视改编策划,另一份是——结婚协议书!
这剧情转换太快,逗比表弟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根本跟不上节奏!
尤里斯似乎发现了他的困惑,纡尊降贵地为他解惑:“你要是还想出门,就把两份文件都签了并好好为后面一份文件做准备。”
逗比表弟低头翻了翻那详细又繁复的安排,忍不住调侃:“您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尤里斯盯着他:“是。”
逗比表弟被这个“是”字噎住了。
尤里斯回答得这么理所当然,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有拒绝的余地吗?
没有,真让尤里斯发起狠来,他连离开这里半步的权利都没有。
用所谓的婚姻交换走出去的自由,顺便还凭空拿下个五脏俱全的“影视王国”,算算应该不是太亏。
更何况结了婚也不是不能离。
逗比表弟拿起笔刷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尤里斯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把请帖发回了国内,把老板和逗比表弟家里人都邀请过来观礼。
三天之后,宾客就位。
逗比表弟穿着白色西装站在尤里斯身边,他身姿笔挺,笑容如花。
应对完隆重的婚礼以后还有漫长的婚宴,逗比表弟有点憋闷,走到空地上透气。
陆小华总算找到机会和他说话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逗比表弟说:“我也不知道。”他朝陆小华笑了笑,“可能是表哥和你的事情上找到了灵感。对了,他还给我找了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