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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专业一定挺好。”

迟小多不好意思地笑笑,问:“你呢?未来有什么打算?”

项诚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是被骗来做鸭的,过段时间就不做了,想干回老本行,但累死累活,赚的钱没几个,混不下去,成天加班不算,还被领导刁难,找茬扣钱。”

迟小多心花怒放,心想你不如现在就别做啦,咱俩处对象吧!他不知道项诚的“老本行”是什么,应该是建筑?嗯,描述的完全一样,设计院累死累活,拿命换钱,成天加班,还被刁难扣钱。

然而项诚又叹了口气,说:“我今年年初就想,把过去的通通忘了,换个人生,重新开始,但以前的事情还是放不下……这是什么?生的?”

项诚奇怪地看一盘北极贝刺身。迟小多给他调开芥末,筷子夹着喂他吃了一块,脑袋上冒着粉红泡泡。项诚登时剧咳了起来,被芥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居然没吃过芥末……迟小多对项诚的感觉完全被颠覆了。

“喝点茶。”迟小多忙道。

项诚表情古怪,摆手,眼泪都出来了。

“太呛了。”项诚说:“我知道,是芥末。”

迟小多笑着说:“我喜欢芥末的感觉,你以前一定没怎么吃过这个。”

项诚说:“以前有个大老板请我吃饭,就有芥末,还喝的拉菲,一瓶两万多。”

项诚眉眼笼罩在温和的灯光下,整个世界里,仿佛只有这么一盏灯从头顶落下来,照着他的头发,他的眉毛,温润而阳刚。

迟小多喝了点清酒,脸红红的,有人醉酒会发疯,有人醉酒不说话,迟小多就是那种喝了酒后特别安静的,他想问很多问题,但是一句也没问出来,两个人如果能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就最好了。

“你的理想是什么?”项诚吃了点寿司,似乎对芥末比较有兴趣,这次蘸的量少了点。

迟小多的人生理想,当然是成为高帅富,走上人生巅峰;或者嫁给高帅富,走上人生巅峰啦。当然这个还是不好意思说的,他想了想,说:“游山玩水,上班太烦啦,如果能把证挂出去,我就出门旅游。”

项诚点了点头,他在日料馆里似乎有点拘束,仿佛在思考什么。

迟小多问:“你呢?”

“世界和平。”项诚如是说:“大家安居乐业,好好生活。”

迟小多哈哈地笑,觉得项诚很有趣,拿着茶和他碰杯。

吃过饭后,迟小多出来结账,项诚说:“我没有钱,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迟小多笑着说:“当然是我来。”

迟小多也不和他抢单,出来被风一吹,迟小多又多少清醒了点,项诚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加油站的时候,项诚掏出一大把毛票,迟小多忙道:“我来吧。”

迟小多给车加了油,想到项诚是少爷,他的工作就是拿脸混饭吃,让客户喜欢他,再心甘情愿地掏腰包,想到这里,迟小多又觉得自己的恋爱一片迷雾。

十二点时,项诚开车把迟小多载到山上,王仁一群人正在大呼小叫地打麻将,说:“自己去开房间!你俩来得最晚!”

于是项诚和迟小多就住在最后的一间大床房里了,一路上山时,漫山的桃花在路灯光芒下飘飞来去,迟小多觉得时间简直转瞬即逝,这么美好的时光,倏的一下就没了。

“晚上要给你推油吗?”项诚说:“我来。”

“不不不。”迟小多马上说:“我来吧。”

项诚掏出折好的一沓十块钱,迟小多都忘了钱的事,现在一说,迟小多就想起来了,两天的房钱和押金都是自己给的,不过迟小多主动付账了。

开完房,项诚没说什么,进去洗澡了,迟小多手指勾在膝盖前,坐在床上,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在项诚眼里,肯定就像以前那些对他好的客户一样,心甘情愿地为他掏钱,包他吃住,带他玩。

外面麻将声渐停,项诚擦着头发出来,说:“去洗洗。”

迟小多嗯了声,进浴室,出来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项诚按了一轮遥控器,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迟小多敏锐地抓住了这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没什么,睡吧。”项诚翻身关灯。

迟小多在黑暗里翻来翻去地睡不着,心想这个时候如果伸手去摸项诚,和他牵着手,他会拒绝吗?还是说:“快餐四百?给你先签单?”

“项诚。”

“嗯?”

“你认识齐齐吗?”迟小多在黑暗里问。

“齐齐?”项诚不解道。

“齐尉。”迟小多说了他的名字,齐齐就是闺蜜的表哥,项诚警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的?”

“呃……”迟小多说:“我和他表妹是好朋友,他表妹说你长得好帅,齐齐也是你的客户吗?”

“不是。”

“哦——”迟小多想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但是这样追问很像查户口,但是项诚过了一会,说出了一句令迟小多差点摔下床去的话。

项诚:“他是我同事。”

迟小多:“………………………………”

迟小多脑海里浮现出齐齐身穿西装,和一群鸭子打打闹闹,当nán • gōng • guān的画面,登时魂飞魄散。

“你们以前……在一个会所的?”迟小多小心翼翼地问。

“不不。”项诚马上意识到他的话产生的歧义,解释道:“老本行。”

“喔——”迟小多说,但是他又搞不清楚了,问:“建筑吗?一起搬砖?”

项诚没有回答,岔开话题:“我手机坏了,手机里留了他电话,回去给你打个。”

“不用了。”迟小多答道,这才放下了心。

迟小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一定被猜到了,不禁十分尴尬,片刻后,他伸出手,摸了摸项诚温暖宽大的手掌,把手放在他的手掌里。

反正都付费了,牵牵手总是可以的吧,迟小多一边猜项诚会说什么,一边摩挲他的手指。项诚却什么也没说,反手握住了迟小多的手掌。

迟小多感觉到自己起了反应,心脏狂跳,得寸进尺地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项诚大方地伸出手臂,把迟小多报到自己的怀里,他穿着棉睡衣,胸膛很温暖,迟小多枕着他的臂膀,晚上喝过酒,又吹了风,头有点疼,他什么也不想做,只要这么抱着就好了。

“抱着要钱吗?”迟小多打趣道。

项诚风趣地说:“让别的人抱要钱,弟弟抱可以免费。”

迟小多笑了起来。

室内安静,片刻后,项诚又说:“我从来不让人乱抱,要看心情。”

“嗯,王仁告诉过我。”迟小多说。

项诚又说:“大卫说我既要当鸭子,又要立牌坊。”

迟小多哈哈笑,又有点不好意思,说:“这几天耽误你工作了吧。”

“我上莲花山有事办。”项诚答道。

“有事办?”迟小多问。

“出公差。”项诚说。

公……公差???陪客人吗?迟小多莫名其妙,推油?他没再问下去,反而是项诚感觉到迟小多有点发抖。

“冷?被子是不是太薄了。”

“唔不不。”迟小多整个人都钻到项诚怀里去了,激动得发抖,渐渐地有点困,却不想睡,觉得真美好啊,如果时间可以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什么出公差,都去shi吧。

迟小多慢慢地睡着了,到得半夜时,他听见了少许响动声,眼皮却困得睁不开,他伸手朝身边摸,项诚却不在了。迟小多一个激灵醒来,坐起身左右看看。

“项诚?”迟小多说。

房间里一片黑暗,外面微微地透入少许光,迟小多爬起身,看了眼手机,显示两点二十五。

迟小多没开灯,推开客栈的窗户朝外望,看见窗台上贴着一张纸,还以为是项诚的字条,撕下来一看,上面写着个“项”字,还用一个金色的小石敢当压着。

迟小多:“???”

那是一张发黄的草纸,迟小多把它折好,和石敢当一起放进口袋里,同时听见外面有车的声音,似乎离得不远。项诚去哪里了?迟小多突然想起他来这里是出公差的,难道半夜三更的要去陪客吗?

迟小多轻手轻脚出来,木质结构的客栈里,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用手机的电筒功能照着路,一阵风吹来,令他登时有点毛骨悚然。

啊啊啊……好恐怖啊,迟小多不知道为什么,背脊寒毛直竖,在院子里看了看,望见远处有一点光,似乎是车灯,于是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躲在一棵桃花树后,看见了一辆开着车灯的三菱吉普。

车灯灭了,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项诚站在车灯前。

“随便他们。”项诚说:“救命优先,留着它,会杀更多的人,车祸真相查清楚了没有?”

男人的声音答道:“命案事主自己开公司,包了个小三,老婆通过不知道什么办法,花大价钱要搞他俩,想必是说错了话,被鬼车噬了魂,那男的和小三一起死了。原配正在闹自杀。”

“怎么个花大价钱?怎么搞法?”项诚又说。

“无可奉告。”男人答道:“组织里有备案,不过你查不到。”

项诚沉默了,烟头的红点在黑暗里闪烁。

迟小多约略推断出来了,有人雇hēi • shè • huì行凶,杀了人,现在就躲藏在山上,要让项诚去解决掉它,可是项诚单枪匹马,能行吗?要么报警?项诚没说话,转身就走,男人答道:“给你叫点帮手?”

“不必。”项诚说:“它知道我会去,叫的人多了没意思。”

说着项诚朝路边走,男人吹了声口哨,说:“谈恋爱了?”

项诚:“???”

男人又问:“那天小孩是谁?”

“弟弟。”项诚答道。

“我怎么记不得你有个弟弟,不过给你打声招呼,你弟弟身上有妖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男人笑着跨上电动车,拧开油门。

项诚:“我一周前发现的,观察很久了。鬼车似乎没有找过他。”

迟小多瞬间全身汗毛唰一下竖了起来。

男人说:“不是鬼车,组织猜测,是鬼车上头的,不知道怎么找上了他,走了,好自为之。”

项诚:“等等!老邝!”

男人电动车开得飞快,又是半山腰上的下坡,蹭一声就没影儿了,项诚追了几步,把烟头一扔,烦躁不安地站了一会,继而转身朝迟小多藏身的树后走过来。迟小多转身就跑,项诚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迟小多身后。

迟小多正要大叫,项诚却把他嘴巴一捂,迟小多闷着声音。

“叫你不要出来。”项诚眉头深锁,低声道。

“唔唔唔咕咕咕……”迟小多眼睛打转,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项诚看,项诚简直要被迟小多给气死,放开了他。

☆、鬼车

“你没让我不要出来。”迟小多道:“没说啊。”

项诚:“……”

迟小多笑了起来,项诚拖着他的手,到路虎上去,迟小多要跟着上去,项诚却推了他一把,让他站在外面,打开顶灯,躬身翻他的运动包,迟小多好奇地看,项诚翻来翻去,似乎忘带了什么东西,眉头拧了起来。

“怎么了?”迟小多问。

项诚问:“看到一个鼻烟壶了吗?”

迟小多摇头,说:“我没动过你包啊。”

项诚一脸烦躁,看了迟小多一眼,没辙了。

迟小多试探地看项诚,项诚说:“回房间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能办到吗?”

迟小多说:“好,这个是你的吗?”说着从衣兜里掏出石敢当和草纸。

项诚看了迟小多一眼,放弃了让他回房间的打算。

“上车。”项诚说。

“要要要,要去做什么?”迟小多紧张得不得了。

项诚答道:“系安全带。”

项诚倒车,出车位,月亮藏了起来,经过客栈正门,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迟小多既害怕又兴奋,项诚要带自己去执行任务吗?最后说“你弟弟被妖盯上了”,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带我出去?”迟小多问。

“因为你不会听我的话,老实呆在房间里。”项诚答道:“我也不会催眠,没带关键物品,没法让你睡觉。”

“我会的。”迟小多说:“如果你为难的话,我回去等你好了,我是担心你,才在树下听了这么多,我保证以后不再偷听了,掉头送我回去吧。”

“算了。”项诚说:“我怕你出事……还是跟着我安全点。”

迟小多总觉得项诚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百度一下。”项诚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手机能上网吗?查查鬼车。”

迟小多说:“鬼车,一种九个头的怪鸟,能吃魂魄,会shā • rén,会在房顶滴血,原本有十个头,后来被狗咬掉一个,所以经常滴血。鬼车到哪里,哪里就有天灾人祸,但是它怕光,被光照到就会头晕。”

项诚想了想,说:“在这里等等。”

项诚下车回客栈,片刻后客栈里一声响动,守夜的小妹说:“谁?”

项诚提着个从墙上拆下来的,客栈用的应急灯跑向路虎,扔给迟小多,小妹追了出来,项诚火速上车,开车,沿着山路走了。

迟小多抱着应急灯,嘴角抽搐。

“你最近见过什么人吗?”项诚松了口气,说:“譬如说,一些不寻常的人。”

迟小多:“???”

迟小多说:“我被妖怪盯上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项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