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心里很兴奋,又有些紧张,还有些焦急,猫抓一样,迫不及待。
爱欲会让人有瞬间的迷失心智,他会觉得老太太和春姨怎么还不去睡觉,看什么电视剧,耽误他和严柏宗相处。但这念头转瞬即逝,他又会觉得羞愧,觉得自己太自私。
等到大家都回房睡觉之后,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从房里出来,直奔严柏宗房间去了。
祁良秦觉得这样的生活太美好了。他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说:“我记得以前有一天晚上,我去看电影,结果到了电影院之后看到好多情侣。回来的时候正是晚上七八点钟,穿过一条步行街的时候,看到街道两旁的饭馆里都坐满了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只要晚上出去,在那样的氛围下就会特别伤感。平时都不会,晚上出去,看到别人热热闹闹的,或者有对象的,都会很羡慕,觉得自己很孤独,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哪里,会是什么样。”
祁良秦说着侧身看向严柏宗:“我真的很感激有了你,我心里真的别无所求了。”
严柏宗枕着胳膊看着他,问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那你都说说看,你有什么不好的?”
严柏宗还真认真想了想,说:“我这人木讷,没有老二会说话,也不如他有情趣。日子久了,我怕你会觉得我闷。”
“还有呢?”
严柏宗又想了想,说:“我也比你大许多岁,你还这么年轻。”
祁良秦趴在床沿上,低头看着地上的严柏宗:“可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啊。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严柏宗就笑了,祁良秦往前爬了爬,垂下头,亲了亲严柏宗的嘴角。严柏宗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大手摩挲着他的后颈:“还疼么?”
“你一摸就不疼了……”
严柏宗听了又是笑,他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温柔,好像浑身都浸透着情意,他喜欢祁良秦对他撒娇,好像是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让他觉得特别自信,好像自己真有祁良秦说的这么好。他觉得祁良秦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对于祁良秦来说,或许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当做世上最好的男人来爱和崇拜呢。他也不能免俗。他摸着祁良秦的脖子,说:“你怎么这么惹人爱。”
祁良秦一愣,瞬间臊的满脸通红,因为没想到严柏宗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乍然听见,只觉得浑身发麻,又怪异又喜悦。严柏宗又去亲他的脸和下巴,说:“你这样叫我一天到晚地想着你。刚才我在房间里等你,都有些怨恨他们霸占着你。”
原来爱人的心,都是一样的。严柏宗也有这样自私的爱欲,他也会想,他们怎么还不去睡觉,还不把他的祁良秦还给他,心里也会急切,像猫抓一样。而当祁良秦敲门进来的时候,好像心中的燥郁一下子一扫而光,他一想到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都属于他们,心里便是满满的,安宁又雀跃。
第79章
大概是因为刚在一个房间睡,祁良秦比较激动,所以又睡着的非常晚。第二天又起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严柏宗已经洗漱完毕,说:“本来想让你再睡一会叫你的。”
“都七点了。”祁良秦赶紧爬起来:“我们军训要跑早操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祁良秦到了学校,果然被教官点名训斥了,还被罚了。祁良秦当着几十个人的面臊的满脸通红。
不过因为此好多人都认识了他。在操场上跑完之后,教官罚他站军姿,就站在男生和女生训练场地中间的地方。大概他人生的好看,好多女生都偷看他。
然后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个男生堵住了他。
祁良秦人生头一次被陌生人表白了,他当时满脸通红,臊的不行。
他忘了他如今所处的这个时代,同志已经不像他从前上大学时候那么隐蔽,虽然依然是少数人,但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校园里牵手了。那个男生跟他差不多高,浓眉大眼,跟他表白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一点都不害臊。
所幸当时他站在餐厅出门的一个拐角,没有什么人,只有他同班同学,一个叫孙润的陪着他。大概孙润也是头一次见到男生表白男生,所以有点懵。
“不好意思,我……”大概出于本能,祁良秦几乎脱口说自己并不是同性恋:“我已经有对象了,不好意思。”
那男生听了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大概也是尴尬的,却没死心,问:“那我们能做朋友么?”
祁良秦点头:“那可以。”
“那我们交换个微信吧。”
祁良秦就跟那男生交换了微信,对方添加了他之后,愣了一下,问:“小良人?”
祁良秦满脸通红地说:“我叫祁良秦,挂耳祁,秦国的秦。”
“我叫雷峰。”
“雷锋?”
“山峰的峰,不是锋利的锋。”
两个人都很为自己的名字害臊。
孙润说:“这男的真大胆,他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同志,就敢表白你。”
祁良秦红着脸摇头:“不知道。”
“你有对象了,男的?”
祁良秦赶紧摇头:“我骗他的,被吓到了。”
他觉得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性取向比较好。大概他还是那个时代的灵魂,没有办法坦然地以一个同志的身份面对这一班新同学。
被人表白,而且是被一个男生表白,祁良秦是震惊的,但也是兴奋的。有人喜欢自己,不管这人自己喜欢不喜欢,大概都是高兴的。他觉得这事如果告诉严柏宗,严柏宗肯定会吃醋。
于是他就不怀好意地拨打了严柏宗的电话:“我今天被人告白了。”他低头站在湖边柳树底下,脚板蹭着石子儿不断地揉搓着。
“嗯?”严柏宗问:“你同学么?”
“我也不认识……是个男生……”
这一下那边就沉默起来了,好一会才发出类似冷笑的声音,说:“他为什么向你告白,他知道你喜欢男的?”
“应该不知道吧,我不认识他。”
“现在的学生,脸皮都这么厚了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同志,就像对方告白了?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有对象了,不好意思。”
严柏宗的语气这才好了很多:“别理他,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就对你表白的男生,能有多靠谱?”
祁良秦把一块石子儿踢到湖水里,看着水面上荡漾的水纹,笑着说:“对啊,我也觉得不靠谱。”
严柏宗缓了一会,问:“……那人长什么样,帅么?”
“没怎么看他,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这倒是实话,他跟人说话,不大敢看对方的脸,经常路上遇到一个熟人,跟对方说了几句话,回头却想不到对方是什么表情:“个头不高,应该也不算好看。”
“你是不是做什么了,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跟你告白?”
“没有啊,我就跟平常一样啊。哦,对了,我今天来晚了,所以被教官训了,在旁边站军姿站了好久,腿到现在都是酸疼的。”
严柏宗就想,大概是他站军姿的时候,被人给瞧上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祁良秦这么好的人,被人盯上也是早晚的事。他在班里应该是很出挑的人,应该是班草,或者系草,校草。
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喜欢祁良秦的,只会多不会少。
这是严柏宗头一回有了危机意识。
虽然和严松伟一样是天之骄子,但严柏宗的生活比较平淡安稳,他自信,但也并没有自己很优秀很讨人喜欢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有一个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都喜欢的弟弟,他在讨人喜欢这方面,实在不算出挑,所以祁良秦对他的热爱才让他分外触动和满足。他觉得自己条件虽然不错,但还没有到身边任何人都比不过的地步。东华大学是好学校,里头优秀的男生不会少,家境富裕品学兼优又帅气的男生,肯定也会有,万一出来个强劲的对手,还真不好收拾。
虽然祁良秦很爱他,但是有人觊觎自己的人,还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应该经常到良秦学校陪陪他,让他身边的人知道他有你这个对象。”严柏宗打了电话给严松伟,如此说。
“我不想耽误他,也跟他说了,不反对他在大学里谈恋爱。要是被人知道他和我已经结了婚,他还怎么谈恋爱呢。”
严柏宗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突然变得这么贴心。
“你想让他在大学里谈恋爱?”严柏宗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们是假结婚啊……当时都说了,谁也不干涉谁的交友……”
“学校里如果没人认识他也就算了,你忘了学校里还有个王泽了?”严柏宗说:“良秦要是在学校里交了男朋友,被王泽看到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你觉得家里会不会知道?”
“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只交代他不要看上王泽,别的都行,竟然忘了这点!”
“交代他不要看上王泽?”严柏宗一愣。
“对啊,其实我觉得如果不是王泽跟咱们家有这层关系,我还挺看好他和王泽的,你看王泽要相貌有相貌,要身家有身家,还是个教授,有前途。良秦呢有脸蛋有青春,这不是经典的老少配么。我觉得他们俩很合适,又是师生,常见面,我还很怕良秦喜欢上他,我看他对良秦也不是没有意思。哥你想啊,男人谁不爱青春貌美的,会有男人不爱娇嫩多汁的水蜜桃么,我敢打包票说,没有!……大哥,你在听么?”
“嗯,在听,”严柏宗说:“你既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就多往学校跑跑。开着你那辆拉风的跑车接他两三次,大概他身边的人也就知道他有主了。”
挂了电话之后,严柏宗心里却更不舒服了。
王泽。
他脑海里浮现出王泽那张脸,突然意识到他最大的潜在情敌,原来在这里。
虽然觉得很荒唐幼稚,可他还是下意识地拿自己跟王泽比了比。这一比他才发现,王泽和他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的身高,不相上下的相貌,不相上下的家世和年龄,而且相比于有些木讷和寡言的他,王泽更让人如沐春风,更温柔体贴。
最主要的事,王泽爱男人。
就像他认为男人和女人很难有真正纯粹的友谊一样,他觉得在王泽眼里,祁良秦大概也是很鲜美的一块肉。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自然觉得祁良秦哪里都是好的,这么好的祁良秦,王泽会不喜欢么。
他表示怀疑,又不是人人都像他严柏宗这样老实!
因为两通电话,严柏宗整个下午心里都闷闷的不舒服,早早地就下班回家了。祁良秦还没有回来,他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就出来了,在大门口抽了根烟。
烟快要抽完的时候,祁良秦回来了。他看到车子开过来,就往路边站了站。祁良秦也看见了他,打开车窗跟他招手。
不一会严松伟也回来了,就把下午他和严柏宗在电话里说的事都跟祁良秦说了。
祁良秦听了心里很得意,他觉得严柏宗这是吃醋的表现。
“你还是尽量不要谈恋爱了,要是谈恋爱,也偷偷的,避着点人,等以后找个好借口我们离了,你再随便怎么谈,我都不管。”
祁良秦说:“我学习为重。”
严松伟拍了拍他的肩膀:“暂时委屈你了。”
祁良秦有点害臊心虚:“不委屈。”
因为知道严柏宗背后吃的醋比他以为的还要多,祁良秦心情非常好。但他又不舍得严柏宗为此不高兴,所以一等到大家都去睡觉之后,就立即跑进了严柏宗的房里表忠心。
他以前一个人过日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不是憋了太久的缘故,他发现他说起情话来可以一箩筐一箩筐的。严柏宗谨守本分地活了三十年,何曾见过这么热烈缠绵的情话,听了心里热热的受不了,心里那点不愉快一扫而光,满心都觉得祁良秦爱自己。
祁良秦情话越说越骚气,慢慢地就变了味道,严柏宗实在忍不住了,就趴到床上将祁良秦压在身下,问:“爱不爱我?”
“爱到要爆炸!”祁良秦信誓旦旦。
严柏宗觉得相比较让严松伟多在学校里晃悠几下,不如自己给祁良秦留下一个印记。毕竟严松伟不能一直陪着祁良秦,即便去学校看他,也未必会被所有人看见。如果他留下一道印记,这印记一直陪着祁良秦,那所有人都会知道祁良秦已经身有所属。
这念头越来越强烈,他抵着祁良秦的额头喘息的厉害,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一口咬上了祁良秦的脖子,好大一会才平息下来。
他给祁良秦种了一棵草莓。
第80章
祁良秦不能不感叹人的变化。
想当初,严柏宗是连吻痕都分辨不出来的人,如今竟然也学会种草莓了。他是怎么无师自通的,祁良秦真是很好奇。难道和性有关的东西,都是人类本能,有了一定条件,就都会不学自会的么。
“这会不会被他们看见啊,”祁良秦说。
“这样不就看不见了。”严柏宗说着,贴了个创可贴在吻痕上:“到了学校就摘掉,这是我给那个向你告白的人看的。”
祁良秦想笑,又忍住了,说:“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把他的微信也删了。”
严柏宗去抽屉里拿了个东西:“这个给你。”
是个很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