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笑着说:“刚下班么?”
“嗯,最近比较忙,回来的都比较晚。你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
“我大嫂让捎过来的,给张姐的。”
张姐说的就是老太太。大概是差着辈总是很奇怪,以前王泽偶尔提到老太太,都很少叫张姐,突然听到他这么喊,祁良秦倒是愣了一下,好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谁。
老太太对王泽是非常好的,跟他聊起天来,还问起他的私事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对象,也该定下来了。”
王泽笑着看了看严松伟,又看了看祁良秦,说:“我没有他们那么好的运气,还在找。”
“你喜欢什么样的,”严松伟说:“我和良秦帮着你瞅瞅,我们身边也有单身的朋友。”
“说到这个,我一直很好奇,”王泽笑着说:“据我所知,你以前交的朋友都是女人,出了名的直,怎么突然跟良秦好上了……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就纯好奇。”
严松伟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其实我原来也对男的有点兴趣,但是没有遇到对的人。当我遇到良秦的时候,第一眼,我就觉得,就是这个人了!”
他说着还拍了一下祁良秦的腿。
老太太嫌弃地说:“他这人没个定性,能找上小秦,就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们这个圈子里要找真心其实很难,虽然说如今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但是到底是少数人,要找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还挺不容易的。我现在也过了特别想谈恋爱的年纪,就觉得如果没有合适的,那就不如单着。”
祁良秦对王泽的这番话非常有同感,说:“是啊,我以前也是这么想,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如单着,我觉得谈恋爱,如果不能有结果,那意义在哪里呢,跟一场春梦又有什么区别么。人生本来就像是一场梦,如果开头挺好的,结果没个两三年就断了,或者在一起很多年了,最后还是分开了,我都觉得还不如不谈,伤身又伤心。”
严松伟补充说:“他这人在这方面特矫情,就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老太太不以为然说:“现在的年轻人,老是爱打着多尝试才能找到合适的的借口,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其实我说啊,谈恋爱之前谨慎一些,少走些弯路,人生也会容易一些。这人的心啊,都是越伤越少的,对象处的越多,越是难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个人身上,因为伤怕了,也爱不动了。我觉得一谈恋爱就奔着结婚去,也挺好的。如果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那这婚姻肯定稳固又长久。”
祁良秦很少听老太太讲她的爱情观,听了才觉得他和老太太在这方面很像是一路人。但是老太太想的清楚,却看不清楚,不然她应该看得出来,祁良秦和严松伟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王泽也没有久留,吃了饭就回去了。席间他喝了点酒,严柏宗就叫司机老胡去送他。老太太想着严松伟和祁良秦分房睡的事,上楼之前偷偷交代了春姨:“你留神着点。”
祁良秦和严松伟回到房里,严松伟说:“就是跟王家太熟了,不然我真想把王泽介绍给你。我觉得他这人还挺靠谱的,条件也不错。”
“你别乱点鸳鸯谱了。”
严松伟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么。”
祁良秦关上门去洗澡,想到他即将到严柏宗房里去睡,就有些心猿意马,很认真地洗了洗某些部位,洗完之后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哪里都香喷喷的。他的皮肉嫩,肤色白,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虽然是个男人,但也是个身条顺模样俊的男人,应该很能引起严柏宗的兴趣。就是他不会叫。
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叫。他原来看过一些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片子,日本的,里头的小受叫的各有春秋,有的很阳刚,有的很娘炮,有些叫的很大声,有些只是闷哼。他想严柏宗大概一时接受不了太阳刚的叫声,他应该学一学那些日本女人。
就是严松伟在外头,他也不好叫,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吁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现在天一亮就盼望天黑,黑夜给了他一层保护伞,他在黑夜里幸福而快乐。
“我去客房了。”他对严松伟说。
“电脑不拿么?”
祁良秦摇摇头:“今天早点睡,不玩电脑了。”
为了能多跟严柏宗相处,赚钱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开始军训了?”
“嗯。”
“这几天天气预报说气温很高,你注意点,别中暑了。”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
祁良秦说着便出了房间,朝客厅里看了一眼,见客厅里还亮着光,于是偷偷溜进了客房。
结果他刚进了客房关了门,春姨就走出来了。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走到了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祁良秦以为是严柏宗来了,都没来得及开灯,就赶紧打开了房门。
结果打开房门他就吓呆了,看见春姨站在门口,一时脑子里空白,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春姨进去,将门关了,然后打开灯问:“你怎么跑这里睡来了,和松伟吵架了?”
祁良秦赶紧点头:“不想看见他。”
“我看吃饭的时候你们挺好的啊,为什么事吵架?”
“我们是不想你们知道了担心,也不是很大的矛盾,就是最近我们都忙,也想分开睡一段时间。”都说基佬个个都是天生的影帝,大概多年的深柜生活让他有了一定的撒谎能力,他很快就调整了思绪,说:“春姨,你可别告诉老太太。我不想让她担心。”
春姨略有些窘迫地说:“可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她了……我怕你不知道怎么收拾这边的房间,白天的时候就过来了一趟,结果看到了你放在柜子里的被子和电脑。”
祁良秦略有些惊慌,但他也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全看他怎么解释。他镇定了一些,说:“那我明天去跟她说说。我跟松伟不是很大的问题,我过两天就搬回去。”
春姨点点头:“夫妻没有隔夜仇,越是这样分房睡,矛盾越深,有问题就想着如何解决,逃避没有用。行了,你记得明天主动跟老太太说说,记着,别当是被我发现了才说的,要装主动跟老太太说的。”
“谢谢春姨。”
春姨走了之后,祁良秦就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严松伟一声。但是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严松伟的好。
以后他每天去严柏宗那里睡,那也就不在客房里睡。既然他不在客房里睡,以后春姨也逮不到他,就会以为他回严松伟房里去了。而严松伟则以为他还留在客房,这样不就解决了么。
祁良秦觉得这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得不在严柏宗房间里睡的理由。
他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会手机,约莫着春姨已经睡下了,正要出去,就收到了严柏宗的信息,喊他过去呢。
祁良秦赶紧溜了过去,将这事跟严柏宗说了。
严柏宗点头:“那你以后就在我这边睡。”
祁良秦爬上床,问:“你要不要也到床上来睡,这么大的床。”
严柏宗看了他一会,说:“我睡地上就行。”
祁良秦就笑,脸埋在枕头里笑。严柏宗见他笑的整个人都荡漾着春意,心里就有些热热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十分高兴,问:“你笑什么?”
“我觉得我找了个君子啊。”
“我可不是君子,”严柏宗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第78章
祁良秦知道军训辛苦,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辛苦。大概是他如今的皮肤比较白嫩,不经晒,烈日底下晒了一天,他虽然没有中暑,但只觉得脖子火辣辣地疼,让同学一看,居然晒脱了一层皮。
一天下来,他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才一天时间,就变了个人。原本白皙的脸蛋如今变成了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原因,他看着觉得是黑红黑红的。回到家老太太看到他吓了一跳:“怎么变成这样了,生病了么,脸色那么差。”
“就是太累了,”祁良秦说:“身上湿透了,我去洗个澡。”
“快去吧。”老太太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这军训也太辛苦了,这两天又那么热,你们学校怎么也不人性化一些,找个凉荫底下军训。”
春姨笑着说:“看他脸那么红,大概跟松伟一样是怕晒的人,老太太你忘了,当年松伟军训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看着吓人。”
“他们俩倒真是一对,”老太太说:“老二皮肤随我,白,怕晒,不像老大随他爸,黑黝黝的。”
“也是,他们兄妹三个,就柏宗皮肤黑一点,还好柏宗生的好,个头也高。”
“他如今也算好多了,你忘记他刚从军队回来那会,黑的跟煤球似的,我都不敢认了。”
老太太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严柏宗正好回来。两个人就笑了起来。严柏宗问:“你们笑什么呢?”
“你今天回来的早。”
严柏宗点点头,换了鞋走到客厅:“他们都还没回来么?”
“老二还没回来,小秦在洗澡呢,那孩子军训了一天,我看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脸都紫了。”
严柏宗回到房里就给祁良秦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没人接,大概祁良秦还在洗澡。他走到窗前,朝对面看了看,就看到祁良秦擦着头发出现在窗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朝对面看了一眼,然后朝他摇摇手。
祁良秦洗了个澡,热水一冲,感觉脖子上好受了很多,但是一摸还是有点疼。他也没有治疗晒伤的药,便出门去问春姨。春姨说:“我记得柏宗那里有个药箱,可能有这些药,他刚回来,你去问问。”
祁良秦看了看老太太,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他当然不肯错过,赶紧去严柏宗房里去了。
“怎么晒成这样?”
“不知道,中午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刺疼,还以为是军服的料子问题。”
“坐下。”
严柏宗从医药箱里拿了治疗晒伤的药,祁良秦说:“你真厉害,感觉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
这马屁说的严柏宗很是高兴,笑着说:“家里什么药都备着点比较放心,这晒伤药还是去年时候媛媛跟朋友去海边玩,要晒什么小麦色,结果皮肤给晒伤了,她抹的药没用完,就放这药箱子里了。”
他说着就将药膏挤在手指上,在祁良秦的脖子上轻轻地涂抹。那药膏带着点清凉感的热,但是严柏宗的手指头摸着他的脖子,叫他觉得特别舒服。外头传来了敲门声,严柏宗站了起来,拿纸巾擦了擦手,说:“进来。”
祁良秦在老太天开门的瞬间弯腰挑了一点药膏在手里,然后自己往后颈上涂抹了几下,老太太见他自己在抹药,就说:“你让老大帮你,都是男人,你还害臊么?”
大概在老太太的眼里,她的大儿子是最叫他放心的了。何况祁良秦又是男人,她对于严柏宗和祁良秦分外放心,且不说老大不喜欢男人,即便喜欢,也不可能会去喜欢自己弟弟的爱人。
所以她觉得祁良秦太内向了,太容易害羞。祁良秦拿了纸巾擦了擦手指头,站起来说:“不严重,随便抹一点。”
“我觉得军训有什么意思,真要叫学生锻炼身体,那都在平日里,光这半个月累死累活的,一点用也没有。”老太太说:“依我看,我跟你小王叔叔说一声,以后别参加了。”
但是严柏宗却说:“还是让他好好参加,军训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是个仪式,好好体验,以后也会留下一段回忆的,也算是大学生活不可缺少的记忆。而且班里面同学彼此都不认识,都是靠着军训熟悉起来的,他本来就不住校,再不参加集体活动,以后不好跟同学相处。”
“嗯,我会好好练的,听说我们学校的军训最后还可以摸抢呢。”
虽然全国的大学都会军训,但是怎么军训却是各有不同的,有的学校小打小闹走过场,有的则是会拉到山里去军训。祁良秦原来的大学军训就比较简单,没想到东华军训是要摸枪的,虽然不知道是真枪假枪,祁良秦一想到还是很激动。
从严柏宗房里出来,春姨偷偷问祁良秦:“你还没跟老太太说吧?”
祁良秦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早晨走的匆忙。”
“白天的时候老太太问我,我跟老太太说你昨天晚上还是睡的客房。”
祁良秦带着一点窘迫的笑:“我跟松伟今天又和好了。我今天就不再在客房里睡了。”
春姨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床头吵架床尾和。那行了,我替你跟老太太说一声,也省的她担心你们。”
“对啊,你们不要太担心我和松伟了,偶尔去客房睡一下,就当是小别胜新婚。”
他不害臊,倒是春姨听了有几分不好意思,笑着摇着头去了。她跟老太太说了这件事,老太太笑着说:“他们年轻人的想法,咱们是跟不上了。算了算了,只要他们俩不出大问题,吵吵闹闹的也由着他们去了。松伟虽然不老实,但还算听我的话,我多警告他两句,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祁良秦现在只要一回到家就等睡觉。
可是他觉得这从天黑到睡觉的三四个小时好漫长。晚饭之后,严柏宗出去散步,他很想跟着出去,可是怕被人怀疑,所以还是留在了客厅里陪老太太看电视。人虽然坐在电视跟前,脑子里却想的都是接下来又要去严柏宗房里睡觉这件事,想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