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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然没有颓废下去,回到了最初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她摘了墨镜,说:“有话就说,我有约呢。”

祁良秦窘迫地递给她一个信封。

“什么东西?”谭青青挑着眉毛拿起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面色就静下来了。

“这卡里有六万三千多块钱,密码是6个6,我目前只有这么多了,有些是我买房子剩下的,有些是老太太给我的零花钱……房子我不能给你……我知道严松伟给了你一大笔,这点钱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怎么说呢,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我的确没有帮你什么……”

没想到谭青青不等他说完,便将信封装进了包里面,然后问:“还有别的事么?”

祁良秦愣愣的,说:“没有了。”

谭青青闻言就站了起来,祁良秦也跟着站起来,说:“严松伟不靠谱的,不管男人女人,都得dú • lì,想着靠男人都是不行的,你现在也有钱了,找一个靠谱的好男人吧。”

谭青青白了他一眼:“啰嗦。”

她说着就走了,高跟鞋蹬蹬作响,祁良秦坐下来,看着对面动都没动一口的咖啡,自己拿过来,将两杯都喝了。

好苦。

这苦涩在他嘴里蔓延,他扭头去看窗外,看到自己的影子隐约倒映在上面。做这些事情,也不是想说服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人,大概也只是自私的想要自己心安。原小说里的祁良秦是绿茶婊,那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他自己是不是,他不清楚,很多事都扯不清。

但也不重要吧。就像是这咖啡,刚喝起来很苦,回味久了,也有些别的好味道在里面。所谓善恶好坏,本也就如这咖啡一般,是觉得苦还是觉得好喝,因人而异罢了。

第44章

谭青青虽然爱恨浓烈,但是是个活的很明白的女人。

我们都是普通人,不会善良到人人称赞毫无瑕疵,也不会恶毒到杀戮成性毫无人性。人品太好或者太坏的人,都不是最圆满的人。就好像有人说烟酒色都不沾的男人,十有bā • jiǔ不是好男人一样,性子太正或者太歪,都不是良配。接受人都是有缺憾的这件事,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吧。

谭青青的事,就此落下句点,日子又恢复平淡,但是这种平淡日子也没过多久,就被一件事打破了平静。

在一次逛街的途中,老太太跟严媛他们俩闲聊,忽然说道:“我看你们大哥离婚以后,一点再找的打算都没有,这怎么行呢,他总不会想一直单着吧?”

“大哥才离婚几天啊,妈你也太着急了。”

“我也没让他再婚,只是该让他多认识认识女孩子,我看他如今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平时都没见他出门会过女人。”

“要说大哥缺点什么,他就缺点勾搭女人的本事,估计这点本事,都让我二哥捞了去了。”

“松伟最近很老实,”祁良秦赶紧说。

“我也不求他花言巧语地哄人家女孩子,不是我吹,我们严家的儿子,就算他不笑不动地站在那,就有一对女孩子往上凑。他只需要多出去走动走动,认识些人,他不会主动追求别人,别人可以主动追求他呀,”老太太说:“我看你孙阿姨的女儿就不错,她刚大学毕业吧,花儿一样的姑娘,听说最近正相亲呢。”

“孙淼?”严媛想了想:“她是不错,不过孙家也不是一般人家,他们家女儿宝贝着呢,大哥可是离了婚的,他家总不会找一个二婚的吧?”

老太太一听就不高兴了:“二婚怎么了,又不是女人,这结过婚的男人才更踏实可靠呢。我们老大无论是身高,相貌,还是品性能力,哪一点不是拔尖的?”

祁良秦原本以为这只是老太太随口一说,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过了没几天,养好伤回来的春姨告诉他说,家里要来客人了。

“谁啊?”

“老太太一个老朋友,姓孙的,”春姨说着偷偷笑道:“老太太这是要给柏宗相亲呢,怕直接叫他们去相亲柏宗会抵触,也怕孙家那姑娘不好意思,所以把人请到家里来了。”

祁良秦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是啊,严柏宗即便离了婚又怎么样呢,也不会一辈子打光棍,总是要再婚的,凭他这样的条件,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即便这个孙小姐不喜欢,也总有别的女人喜欢。

严柏宗即便不是沈訸的,也会是另一个女人的,想要是他的,实在比登上珠穆朗玛峰还要难。

祁良秦的高冷仙气受计划,头一次让他质疑了。这真的行得通么。好像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走小龙女路线,可能玉女心法还没练成,要跟他双修的男人就已经被别人给抢走了。

老太太和严柏宗都告诉他说,自己的东西,不要只指望别人不跟你抢,自己也要懂得保护,谁要跟他抢,他也要露出爪牙来,凶悍地予以回击。

祁良秦懦弱么,还是有些懦弱的。可他懦弱到恨其不争么,好像也没有。在严柏宗这件事上,他其实充满了大无畏的勇气。他要面对的难关,仔细想一想脑袋就大,太不现实了,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或许是他在爱情上还保留有最初的纯真热情吧,他总不死心,有盲目但是坚定的目标,跌跌撞撞地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祁良秦于是盛装打扮,打扮的光彩照人帅气潇洒,铠甲上身,一副准备抵御外来侵略的姿态,连老太太看见了都忍不住夸上一句:“小秦是越来越好看了,真是俊秀。”

他平时的装扮都是比较平和舒服的,如今带了艳丽之色,眉眼也多了几分英气。严柏宗和严松伟回来看到,都愣了一下。严松伟说:“你今儿穿的这么齐整。”

“家里有客人来。”

“谁?”严柏宗有些惊讶。

“是你孙阿姨,”老太太笑着说:“你们俩也赶紧去换套衣服,收拾收拾,上了一天班,去洗个澡去。”

祁良秦跟着严松伟回房,严松伟说:“孙阿姨也不是头一回来了,怎么这一趟来,妈还特意打电话叫我们都回来?我们还有事呢。”

祁良秦不大乐意地说:“妈要给大哥相亲呢。”

“噗,”严松伟喷笑出声:“相亲?”

祁良秦点头:“她看上孙阿姨的女儿了。”

“大嫂和大哥不就是相亲认识的,最后都离婚了,妈怎么还想着相亲的事呢,不怕再离么?”

“谁知道,我也觉得婚姻不是儿戏,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是该让大哥自己去找喜欢的人么?”

“大概是我妈知道如果让我大哥自己去找,不知道得多少年才能找到一个呢,”严松伟笑着压低声音:“我大哥别的都行,就恋爱上还没开窍,”他指了指脑门:“一碰到女人,这儿就不好使了。”

祁良秦冷笑:“你倒是好使,你也分给你大哥一点智慧啊。”

严松伟讪讪地笑了笑,说:“不过也好,现在相亲的挺多的啊,又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相亲也不过是彼此见个面,要是彼此没意思,也没人强迫他们。经过了大嫂的事,我觉得大哥再婚应该会很慎重的。”

“孙家那个女儿你见过么,好看么?”

“你要看么?”严松伟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然后拿给他:“呐,就是她。”

祁良秦一看,心就更凉了。

是个美人呢。

对于一个直男而言,一个再美的基佬,也不是一个丑女人的对手,何况是个美女。祁良秦感到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不过他更挫败的,是见到孙淼之后。

真人竟然比照片还要美。

不过他仔细观察严柏宗,倒是观察不出严柏宗有什么表情,他还是那张绅士的脸,看不出喜欢不喜欢。吃了饭之后,严老太太和孙阿姨提议搓一轮麻将,祁良秦呆不下去,就出去了。

六月的夜晚,风是最舒服的,很凉爽,带着花香气。他在秋千上坐着,隔着落地窗看到麻将室里的欢声笑语不断。大概是想给孙淼留下一个好印象,老太太在今晚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慈祥,对待孙淼,完全是像对待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孙淼性子安静,或许和他一样也是脸红体质,动不动就会害羞地笑,依偎着严媛,亲密地拉着她的手。

有些人如谭青青,看似泼辣凶猛,其实攻击力很弱,有些人如孙淼,看似不动声色,却有摧枯拉朽之势。祁良秦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

孙淼喜欢严柏宗么,希望她不喜欢。严柏宗喜欢孙淼么,希望他不喜欢。

但是怎么可能呢,严柏宗那么好,应该没几个女人会不喜欢,不是每个女人都是沈訸。而孙淼肤白貌美胸大性温柔,这简直是直男的最爱吧。

祁良秦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有人走了出来,他扭头一看,就看见严柏宗和孙淼两个人,沿着花园的羊肠小道往外走。

祁良秦忽然起了贼心,他想听墙根。

他是基于什么心理要听墙根,还真是说不清楚。花园里草木繁盛,他要躲起来并不是难事。但他刚站起来,就听见严松伟喊道:“良秦。”

他扭过头来,就见严松伟端着个东西朝他招手。他走过去问:“什么事?”

“我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好,给你吃个冰淇淋。”

祁良秦接在手里,眼睛却朝外看,看着严柏宗和孙淼的背影说:“大哥跟孙小姐好像很聊得来。”

“是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不是孙小姐,而是要喊大嫂了。”

祁良秦鼓捣着手里的冰淇淋,舀一勺填在嘴里,可吃到肚子里只感到凉,真是一点甜都没感受到。

麻将打了几轮,就到了晚上九点多了。送孙淼母女两个走了之后,严柏宗和严松伟却换了衣服要出门去。

“妈我们出去了,王朋今天过生日,本来要不是你催我们回来吃饭,我们都准备要去给他那里的,如今孙阿姨他们都走了,王朋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

严媛问:“往年朋哥过生日,都是要喊上我的,这次怎么没叫我呢。”

“今年他要过男性之夜,女的一个不叫。不说了,妈我们走了,今天晚上我可没办法十点之前回来,你要是不放心,让我大哥看着我。”

严老太太今天心情特别好,笑着说:“去吧去吧,你们要早说王朋过生日,我就跟你们孙阿姨约别天了。只是今年可不许再喝醉了,谁喝醉谁不准进门。”

严氏两兄弟笑着去了,祁良秦问:“王朋,就是说上次去碧霞山的路上说的那个王朋么,没结婚就有孩子那个?”

严媛笑着点头:“王朋跟我大哥是发小,跟我二哥关系也铁,他每年过生日大家都是一起乐的。朋哥这人最会玩了,不知道今年又搞什么新花样,不过你放心,有我大哥在,我二哥出不了乱子。”

今天做饭的时候,祁良秦也跟着忙上忙下,不光心累,身体也累,他洗了一个澡,就早早地打了地铺躺下了。可是虽然感觉很疲惫,他却睡不着。

因为不开心。

但是有些事他也不愿意去细想,拿着手机在那看了一会电影。

他看的电影,名叫《岁月神偷》,看的他哭成了个泪人,浑身都发麻了,眼泪滑过脸庞的感觉叫人觉得特别痛快。哭完之后他浑身爽快,就连心里的难过也都忘记了。

这世上的男人,像他这样有时候心很硬,但有时候看个电影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多么?他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敲门声。祁良秦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无端被叫醒,他还带着一点起床气,心想定是严松伟喝了点酒,又故意捉弄他,回来就回来了,还要敲门。于是他在黑暗中喊道:“门又没锁,自己进来。”

然后房门就被人推开了,走廊的灯光泻进来,他才看清不是严松伟自己,还有一个人扶着他:“是我,你开一下灯。”

他赶紧爬了起来,摁了一下墙上的开关。

严柏宗驾着严松伟的一条胳膊,看来已经累得够呛,因为严松伟的身体整个都快瘫在他身上了,嘴里头还嘟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头发也全都乱了,完全是个醉鬼。

“怎么喝那么多酒,”祁良秦说着,赶紧上来帮着扶住严松伟,一起把严松伟放到了床上,严柏宗喘着气后退了两步说:“你给他洗个澡吧,他……”

严柏宗话说到一半,忽然低头去看脚下。就看见他蹭亮的皮鞋踩着祁良秦摆在地上的枕头,再看,就是整整齐齐一套被褥铺在地上。

第45章

祁良秦正在给严松伟脱鞋,并没有注意到他。严柏宗只是愣了一两秒钟而已,说:“你照顾好他吧,我回去了。”

“谢谢大哥。”祁良秦还不忘道谢,看着严柏宗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想他和严松伟,当初为了防止被家里人看到,都是等家里人都睡了才敢打地铺,一大早就会收起来。或许是几个月下来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也很少有人到他们房间里来的缘故,渐渐地放松下来了。如今他还带着困意,眼睛都是酸涩的,撞见严松伟醉成这样,竟然忘了打地铺的事。

他要给严松伟洗澡么?他爬上床,拍了拍严松伟的脸:“严松伟,严松伟。”

严松伟醉醺醺的睁开了眼。

“起来,自己去洗个澡,一身酒气。”

但是严松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祁良秦想给他脱了裤子,手都摸到腰带了,心想还是算了。他是个基佬,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严松伟醒来要是知道他给他脱了衣裳,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