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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耗费尽了自己的青春。他觉得人生最宝贵的并不是爱情,金钱,而是青春。他是在变成老男人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感悟。好像上天可怜他青春虚度,所以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到家之后,他和严柏宗在玄关处换鞋,严柏宗抬脚的时候,祁良秦看到他了他黑色的袜子上露出的一截小腿,上面有细绒的腿毛。他觉得严柏宗一切都很好看,他的脚和腿也都很性感,他并没有恋脚癖,但是如果要他跪在地上去舔严柏宗的脚,他似乎也愿意。他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肮脏又隐秘的念头感到羞耻,慌忙低下头换鞋。他分不清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欲望,还是属于祁良秦的欲望,因为小说里祁良秦曾经做过一场春梦,梦里他毫无尊严地抱着严柏宗的腿,求他操他一次。

春姨从厨房出来,严柏宗跟她打了招呼:“炖汤呢?”

春姨笑着说:“我给你妈炖的,叫她补身体,等会给她送过去。”

“她午饭吃过了,也是买的汤,估计喝不了了。”

严老太太饮食上非常注意,从来都是八分饱,绝不多吃,所以她尽管上了年纪,却依然身材维持的很好,很瘦削。

春姨有些愣:“今天怎么吃这么早。”

“今天我跟老二去看她,老二早饭没吃,就一起吃了午饭。炖的什么汤?”

“海珍花菇乌鸡汤,炖了一上午了。”

“那给我盛一碗吧。”严柏宗说着回头看祁良秦:“你要么?”

“要。”祁良秦不假思索地说。

“好好好。”春姨很高兴,老太太是不喝剩汤的,她自己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倒掉实在有些可惜:“那我这就去给你们盛。”

汤里面放了鱼骨,还放了蜜枣,有点甜味的腥,祁良秦并不喜欢,可他还是一整碗都喝了,擦了嘴说:“我不能再喝了,我得减肥,我都超过一百二了。”

春姨笑着说:“祁先生,你哪用的着减肥。”

祁良秦才意识到自己又忘记了自己的角色。他现在是祁良秦,178的身高,估计只有110,真的不算胖,很匀称。他不是从前那个身高不高,体重却不轻的老男人了。

他说不出是欣喜还是伤感,只对春姨说:“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祁就行。”

说完这句话他老脸就红了,可是他真的爱别人喊他小祁啊,小祁小祁,感觉他真的变小了,他曾经有一个同事,有天吃完饭,也不知道他是要跟他套近乎还是要怎么样,居然开口喊:“老祁,看电影去不去?”

他气的一星期没有好脸色给那人。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他接受不了自己已经老去这个事实。他是悲哀的,不肯面对现实,只每日活在小说里,渴望有一天有个盖世英雄来拯救他,给他爱。他无数次发誓,如果他能遇到这样的人,他一定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千倍百倍地偿还他,这个将他从孤独生活里解救出来的男人,值得他一生感激膜拜。

春姨听了他的话,抿着嘴笑了笑,很是高兴的样子:“那好,我以后就叫你小祁,我也觉得叫祁先生怪怪的,都是一家人了。”

春姨是严家的保姆,但是和严家人关系非常好,严氏两兄弟都喊她春姨,她也都是直呼这两兄弟的名字。但她也是聪明人,并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主人,不经过主人同意,她绝不会乱喊的,就是祁先生这个称呼,她也是忖度过老太太和严松伟两人的态度叫的。

祁良秦笑了笑站起来,要把碗送到厨房去,春姨赶紧过来接住:“给我就行了,回去歇着吧。”

“谢谢。”他估计春姨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小说里春姨虽然出场很少,但是祁良秦对她的态度是很明显的,就是把她当下人看。春姨果然愣了一下,说:“你要觉得合胃口,我以后还炖给你喝……小祁。”

她喊了一声,自己捂着嘴笑着去厨房了,倒是叫祁良秦有些不好意思。那边严柏宗也喝完站了起来,说:“要不我也这么叫你吧。”

祁良秦回头,就见严柏宗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小祁……”

祁良秦头一回觉得“小祁”两个字这么好听。他活了快三十年,这期间有无数的人喊过他小祁,亲人,朋友,同学,同事,他听过无数次这两个字,却都不能跟严柏宗相比。

他和祁良秦是这么的不同,名字不同,相貌不同,身体不同,性格不同,背景也不同,唯一共通的就是这个姓氏。别人叫他小祁,他才感觉他还是自己,不是祁良秦,别人是在叫他。

好像隔着两个世界,书里面他最爱的男人,穿过两个世界,在喊他的名字。

第7章

这一路他都紧绷着,累的不行,到了房间就往床上一躺,他侧过头,看着窗外,因为是白天,对面房间的情形就看得没有那么清晰。外头依然下着雨,隔着雨帘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躺着看了一会,居然就这么睡着了,等到再醒过来,已经是昏天暗地。他刚坐起来,就传来了敲门声,是春姨:“小祁,该吃晚饭了。”

祁良秦应了一声,打开灯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翘起来了,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赶紧跑到洗手间湿了湿头发,然后拿着梳子梳了梳。

在严柏宗面前还是要注意形象的,不只是严柏宗,在任何一个帅哥面前他都非常注意形象。

他从房间出来,外头菜已经摆好了,桌子旁边却一个人没有,他扭头看厨房里的春姨:“只有咱们两个么?”

春姨笑了笑,说:“柏宗下午出去了,说晚饭不回来吃。我等会要去给老太太送汤,你自己吃。”

祁良秦心里怅然若失。其实严柏宗不在是好事。因为按照小说剧情描写,在发生了车里的擦水事件之后,下一章就是一周之后了。

祁良秦想,那这一周他要做什么呢。小说无法事无巨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描述,但他身为祁良秦,却要按部就班地过日子。这一周是属于他的时间,可能他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打破剧情的发展节奏。也就是说,他这一周不能和严柏宗发生任何一件可能会影响一周之后剧情的事。

所以多亏了严柏宗不在,不然即便他在,他也要躲着他一点。他不能在下一周到来之前,与严柏宗发生任何肢体或情感上的接触,以免打破剧情的连贯性。

这是很平凡的一周,作为家庭主夫,祁良秦整天没事可干,只有每天早晨起来到医院里去给严老太太“请安”,这老太太很奇怪,明明很讨厌他,看见他就没有好脸色,可要是哪天他没有去医院,她就会跟严松伟唠叨个没完,说他不懂规矩,婆婆住了院也不知道每天过来看看。

祁良秦去一趟医院就是受一顿折磨,又不敢玩手机,就在那里干站着,站上个把小时,等到严老太太说:“你走吧,别在这杵着了。”

这一天却有些不一样,祁良秦也知道这一天有点不一样,因为按照剧情发展,在他和严柏宗再见之前的某一天,他的小姑子严媛回来了。

他一直忐忑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他其实有点怕严媛,因为这是个家庭狗血伦理大戏中常见的很难缠的小姑子,因为是年轻人,她远比严老太太要泼辣豪放很多,叫人很难招架。

这不,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就听见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我二哥从高中的时候就色的不行,我闺蜜他都泡,什么时候转性喜欢男人了,依我看,他就是嫌你嫌弃他那个跳脱衣舞的女朋友,故意气你呢。”

“气我也得有个度,俩人证都扯了。”

“真扯证了?”

“户口都从咱家老本上迁出去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他了。”

祁良秦臊臊的,想着人家母女俩说贴心话,他要不要缓一缓再进去,结果后面突然有人喊道:“你是探病的么,别堵着门啊。”

祁良秦回头看见护士拿着个小本本,赶紧红着脸推门走了进去,叫了一声:“妈。”

严媛就回头瞧他,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问:“这就是我二嫂子?”

祁良秦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护士瞅了他一眼,想笑似乎忍住了。严老太太可能也觉得丢人,就拍了一下严媛的手,露出几分责备的意思。虽然同性婚姻合法了,男男结婚的不少,可到底是少数,异性恋永远是主流,像严老太太这样古板且要面子的,还是觉得丢人的。

严媛就没再说什么,严老太太不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您……”祁良秦手足无措地站到一边,护士看了看输液瓶,跟严媛说了几句“不要紧”“没问题”之类的话,最后交代说:“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别生气,就没事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护士走了之后,严媛说:“妈你听见了吧,护士都说了,叫你别生气。你气坏了身体,还不是自己遭罪。”

“我倒是不想生气,可你看看你两个哥哥,还有你……哪个叫我省心。”

“我大哥好像回美国了,说我大嫂病了。”

“病了,”严老太太冷笑一声:“她倒是娇气的很,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

“我二哥呢,怎么没来?”

“这不是有人替他来了么,”严老太太看向祁良秦:“你来了就杵在那,跟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说句话,我记得你前些日子不是这样啊,嘴跟抹了蜜似的,怎么,我嫌你吵,说了你两句,你就记恨上了,不肯说话了?”

“没有没有,我……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怕打扰您休息。”

“那你别在这杵着了,到外头去,让我们母女俩说说话。”

“好。”

“真是没一点眼力界儿,我们女人说点话,你一个男人在旁边站着也好意思。”

祁良秦赶紧出了病房,却听严媛笑着说:“怎么长这个样,我还以为是狐媚子呢,长的挺清纯的啊,没想到我二哥换口味了。”

然后就听见严老太太一副不满地说:“长的清纯有什么用,还不是求着男人睡他的小骚货。”

祁良秦面红耳赤,走到了走廊的窗口处站定。这是春末时节,空气里流动着温热的气息,带着一点消毒水的味道。拉开了一点窗户,立即有风涌了进来,吹动他的头发,拂着他的额头。

他心里想,也不知道这个严柏宗什么时候回来。而所谓的一周之后,是具体的一周七天呢,还是一个大约的时间。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有时候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惦着念着,好像只要每天能看上一眼,心里就很高兴。他对于严柏宗的喜欢,自然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在追文的那两个多月里,就已经深深陷入进去,喜欢上了这个严柏宗,等看到真人,只觉得更真实,那种吸引力也更真实,他的喜欢似乎也跟着真实起来了。

这年的春末似乎雨水特别多,过了两三天,就又开始下起雨来了。严老太太也回到家中,严媛辞了职,在家专门陪着她。这让严老太太很高兴,女人嘛,她自己虽然是女强人,但是却希望自己的小女儿能做一个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来嫁一个非富即贵的男人,每天吃吃饭逛逛街美美容,一辈子只做千金和贵妇,这才是最好命的女人。

祁良秦躺在床上和谭青青通电话:“她当然讨厌我了,看见我就没好话……”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忧愁的样子:“我觉得她马上就要受不了了。”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严老太太。谭青青最大的希望,当然是严老太太早点厌烦祁良秦,最好厌烦到只要能找人替换了他,她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个yè • chǎng女郎,这样她就可以代替祁良秦,正儿八经地嫁入严家了。祁良秦嫁给严松伟的目的,就是要让严老太太知道,谭青青再差,也比祁良秦强百倍。

等到汇报完工作,祁良秦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在床上滚了几圈。这大床又大又软,简直是他这辈子睡过最舒服的床。

“小祁,吃饭了。”

外头传来春姨的叫声,他应了一声,赶紧爬起来,换了一套衣服。严老太太在家都穿的很严谨,她要求子女在卧室怎么样都行,但是出了卧室就得穿的齐齐整整。这一点祁良秦也摸得清,于是他挑了一件比较庄重的衣服穿上,推开门出去,却听严老太太已经嫌他慢了:“叫了半天还不出来,还叫我等着他吃饭?!”

严媛闷笑:“妈,你既然这么不喜欢他,用点强硬手段,让二哥跟他离了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了,你还治不了二哥?”

祁良秦心里一愣,就停下了脚步,却听严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妈是不喜欢他,要是你二哥跟他扯证之前叫我知道,我指定叫他们断的彻彻底底的,你妈我什么手段没有。可是俩人都已经扯了证了,扯了证了……”

“扯证怎么了,离婚现在很正常,跟你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我不管别人家怎么样,咱们家的人,不许轻易离婚。姻缘都是天注定,这俩人既然结了婚,不能轻易离,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妈我是吃斋念佛的人,再不喜欢他,也不会撵他走。不但不撵,你二哥要是跟他离,我还不愿意呢。你看你二哥那性子,他跟谁能长久你说。就得治治他这个毛病。他以为随便找个男人娶回来就是恶心我,到最后不知道恶心谁呢。”

严媛哈哈大笑:“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二哥指定图一时新鲜,看来咱们严家传宗接代的重任,都落到我大哥头上了。”

“别提你那大哥了,不知道他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