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儿道别。李菻善还没迈出去腿,管家匆忙的跑了进来,“老太爷,二老爷带着一家子回来了!”
“老二回来了!”老将军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往外看,李菻善扶着祖父往门口走。
在另一边院子里的王修晋自然也听到了管家的声音,听到二叔一家回来,也很开心,给儿子整了整衣服,便要拉着儿子往外走迎迎,哪想儿子避开他伸过去的手,“小爹,我已经长大了,不能拉着。”
王修晋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脸,眼里满满的认真,强压下嘴角,不露出笑脸,儿子怎么这么可爱。
第299章
李家二老爷归来,给家里带来不少喜气,二老爷是因换防,带着一家子从南边归来,会在京里休整一顿时间,然后再等皇帝的派遣。此次换防,以前驻守边关的大将基本全都回京,下一次下派将,估计要等到攻打寇国之后。
李菻善因为二叔的归来,晚了一些时间去往军营,临出府时,二老爷不停的嘱咐着大侄子,看得一旁大老爷直眼气,菻善是他儿子,他却一直没机会嘱咐上几句。米掌柜暗暗翻白眼,这会儿知道心疼儿子了?早干什么去了,李菻善是个孝顺的,甭管是因为老太爷,还是因为名声,表面上绝对不会让人挑出理来,至于私下里李菻善怎么想,没人能猜得到,若是要以己渡人,就以前外子办的那些槽心事,估计心里怕是会存有怨言。
王修晋和雅昶一直将李菻善送到军营外,才依依不舍的道别,雅昶看着父亲,握着小拳头,向父亲保证,在父亲回来之前他会保护好小爹。王修晋笑了笑,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却被儿子躲了过去,让王修晋有些小失望。不知是不是跟在父亲身边久了,他觉得儿子越发的向小大人发展,不能摸摸,抱抱,逗逗儿子,觉得特别的失落。
目送李菻善进了军营,王修晋才和儿子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也不知李菻善这一去要多久,打仗永远是变数最大的dǔ • bó,便是强强大的军队,也不敢说在没有人员伤亡下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只盼着李菻善能够平安归来。
雅昶握着小爹的手,“父亲定会平安归来。”
王修晋看向儿子严肃的小脸,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又想到之前儿子一本正经拒绝的样子,不由得嘴角弯弯,“一定会平安归来,所以,雅昶啊!要认真的练拳,要快快的长大,长高。”王修晋本想说如果晚回来就帮小爹收拾他,但想到这个时代的思想,是不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
雅昶奇怪的看着小爹,心思一动,大约理解小爹的意思,用力的点头,大约是用力有些过,抬头时,撞到车壁,“嗷!”一手忙去摸后脑勺。
王修晋强忍着笑,伸手摸摸儿子撞到的地方,一边揉一边说,“摸摸毛,吓不着。”
“小爹,我没吓到,就是有一点痛。”雅昶瞪着眼睛,不让因疼痛而本能含出的眼泪落下,却不知含着眼泪的水汪大眼,说着“不”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让人想要伸手掐捏揉揉。
王修晋觉得儿子太萌了,却不能揉捏,太可惜了。因李菻善离开而有些伤感的心情,被儿子治愈了,给儿子揉头,顺便摸了摸,看着儿子纠结的小模样,王修晋的的心情越发的好了。
送走李菻善,王修晋也没闲着,他要忙的事太多,虽说现下国库不缺粮,但仍是要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管军粮的人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除了粮之外,还有成衣和鞋子,至于武器,王修晋就无能为力了。
王修晋收粮囤衣一点也不低调,自然被有心人士注意到,然后御案上便多了道折子,更有甚者在朝堂之上告了御状,直指皇商要借此机会哄抬粮价,民以发不义之财。只是告状之人话还没讲完,便被皇上叫了侍卫廷仗二十,并明说,王皇商此举是他同意的,至于为何,何不问问户部。
被点名的户部尚书直接趴到了地上,连连告罪,心下恨得不行,在心里问候了告御状的祖宗十八代,这帮人纯属是吃饱了撑的没人事干,跑到皇上面前刷存在感,你刷就刷到点子上,没事说什么皇商,傻了吧唧的,不管此事皇上知不知道,此时都不会拿王皇商如何。这些个不长脑子只长肉的蠢货,还累及他跟着遭殃,户部尚书恨不得一口唾沫,把告状之人淹死。
宫外的王修晋可不知道朝廷里的情况,收上来的粮让人装车往海港送,没去上朝的李老将军得知后,不由得感叹。朝堂上李家两兄弟在户部趴地后,两人也不管什么形不形象的问题,开始数起以前带兵出征无粮草的糟心事,若不是怕被人扣个御前失仪的帽子,两人都想一把鼻涕一把泪,以体现那时的艰辛,户部在朝堂上的几人都跪了,心里盘算着,要是今天丢了乌纱帽,明天就到告状的人家里去哭。
宫里热闹,宫外却相当平静,王修晋送走由王掌柜押送的车队,回到府里,准备喘口气再去趟户部说道说道,别以为他送了些粮和衣物,户部就可以减少物资,他的,以他个人名义送的,是劳军拥军,可不是给户部省钱。
王修晋到户部的时候,早朝还没散,户部相当热情的招待了王修晋,让本想等会儿再来的王修晋,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几位官员聊天,王修晋发现,官员也不全是迂腐之辈,和他聊天的几位,就很谈得来嘛。
聊得欢快,时机便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等到终于散了朝回来的户部几位官员,看到王修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转身就走,早晨就因为他,他们跟着躺枪,差点就跟着被廷仗,现在看到本人,真是让他们恨得磨牙。
王修晋忙起身行礼,相当直接的把过来的原因讲明,虽没催促户部早点运军粮,但还是说了句,粮草当先行的话。王修晋还没离开,便迎来的兵部的人,兵部开口就是要粮草,声音可是不小,也没看里面的人都有谁,直说户部尚书可是当着皇上的面,相当肯定的保证,绝对不会差粮草,一定在今明两天送至海港,以保证大军出征。
兵部尚书说完之后,才注意到里面的人,看着户部几位在早朝上丢了脸面,现在脸上的表情更难看,兵部尚书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王修晋的肩膀,“既然有事要忙,我稍后再来。”
王修晋忙站起身表示他要离开了,可王修晋的哪里有兵部的人速度快,等他追到门口,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只能无语的摸摸头,然后看向户部的几位官员,“诸位还有事,在下便不再多做打扰,告辞!”说完抱了抱拳,然后便离开。
另一边离开的兵部官员出了户部后便问带来的小兵,刚刚可听到什么消息,王皇商到户部来做什么?
小兵立刻上前把听到的消息,小声的说了一遍,兵部官员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难怪户部那几个老匹夫脸色那么差,越想越觉得痛快,等下还得再跑一趟,催催老匹夫们快点把粮草运过去。户部居然比皇商的速度还慢,且有的热闹看了。
别看皇帝不出宫,对外面发生了什么清楚着呢,刘荇蕴早晨把送物资的车送走,散朝后,皇帝便知道了,想到早晨的一出闹剧,皇帝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同时也在感慨,为什么朝堂之上,像皇商的官员太少,如果官员都如皇商那般,他也不用每天那么累。“传朕旨意,户部今天要是送不出粮草,他们让贤。”
亲随跑出去传旨,在京城里被扣下的寇国和棒国的使臣都感受到了京城里不寻常的气氛,也有听说打仗的字眼,只是询问百姓,百姓看到他们便躲得远远的,他们的心提的高高的,就怕大梁要打的是他们国家,想要询问官员,可哪有人理他们,官员可是很忙的。
王修晋在户部转了一圈,然后去了一趟学堂,和皇子皇孙皇室的族子族孙们聊天,讲战争意味着什么,对惦记着自己国家国土的龌蹉小人就要趁他们还没有强大起来前,把他们灭掉,否则后世子孙就有可能受到来是小人的侵犯,不要小看小人,他或许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攻占大国,但他们可能联合他国先打开缺口分占利益,然后再在其他国离开后,独自进驻占领,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是谁的拳头硬,谁说得算。所以,一个国家的拳头,一定要握紧。
拳头是什么?不言而喻,皇族的孩子们都清楚,听完王先生的话,这些孩子们对武术的课程十分上心,宫里来的几位皇子下学后,回到宫里十分认真的向父皇重复了先生说的话,若是换做他人讲这番话,皇帝绝对会认为对方怀有什么目的,但出自王修晋的口,皇帝非但不会多想,还会觉得王修晋说得非常有道理,或许应该让所有学堂都把武术做为必须考核的一项,武能强身,文能修身。
王修晋可不知他的一番由感而发的言论,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正在画报这边,和几位才子沟通,画一篇关于寇国狼子野心的画作。
第300章
被圣旨压得差点没跳脚的户部,忙得脚打后脑勺,兵部派人到户部,不催,不说,就往那一坐,什么时候,户部把粮草装好车,他们什么时候走人,气的户部几位官员直磨牙,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那王修晋显勤,又是收粮又是制衣的,也不至于把户部显得无用,压几天的粮草,又如何。
户部的官员也就只敢在心里报怨,哪敢说出来,他们现在可不敢整出事来,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参些陈粮,现在却是连想都不敢想,兵部之外,还有几位都察院的人在,有人手里拿着笔记数,有人在核对,有人在抽查质量,以确保粮草里没有参杂陈货。此次运走的除了粮草外,还有药材,都察院的人特意请了数位药铺里的伙计查看,户部的官员顶着一头的汗,庆幸被皇商整了一出后,他们没敢参假。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直到送走车队和过来检查的人,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把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一个个就差没瘫在地上,心里念着“万幸”。
画报连夜赶制了一份出来,粘贴在了公告榜上,有好趣的百姓过去一看,然后跳脚大骂寇国不是东西,一个小破国居然惦记他们的泱泱大国,不是找死,就应该灭了他们。
画报简单明了的叙述了寇国对大梁的各种不义之举,连几年前如何变相的差点没占了某座城,使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日子困苦。除此之外,还例举了寇国到沿海一些城抢了就跑,或是侵犯姑娘,逼得姑娘自缢的事,百姓对寇国恨得咬牙切齿,有些百姓跑到衙门口,表示自己要去寇国杀死几个杂碎。
一些言官似乎找到了抨击的对象,纷纷写下扬扬长篇,针对画报,一些知内情的人,冷笑着看言官作死,一边还不忘记写下赞赏画报敢为一些人不敢为之事,在朝堂上更是两相互掐,还没有出发的四皇子站在朝堂上,听着两方吵架,掏了掏耳朵,“父皇,既然有些人说不应以小事挑起战争,不如给寇国人指点一番,让他们去抢这些人,侵犯这些人家的姑娘好了,权当睦邦友邻了。”
四皇子一番话直接让一些人闭嘴,还有一些人嘴硬说什么不应该让百姓知道之类的话,四皇子看着没理找理的人,如同看死人一般,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开民智,而不是让百姓一味的愚昧,这些人三番五次的阻止所为何?不过是私心作祟罢了,这样一心为己,不为朝廷想的人,留着做何用。被四皇子盯着看的人,只觉得周身泛冷,这才注意到无人接他们的话,而上坐的皇上,虽看不清脸色,却让他们本能的心提了起来,全数心惊胆战的跪下。他们怎么忘记了太后刚刚仙去,皇上与太后感情深厚,自然会迁怒于在宫宴上大打出手的两国使臣。
汗不停的往下,这些人恨不得一头磕下后,直接晕死过去,以求躲过此时,然后便致仕归乡种地去。
散朝后,有位官员总结出来一些浅显的真理,在皇帝没厌烦皇商之前,绝对不要跟皇商过不去,若想仕途顺利,就要把分内的事做好,别想上有则,下有应对之法,钻各种空子中饱私囊?且等着掉脑袋吧!就算是一时没处理,也不代表皇上不知道,要不要动手,全凭你有没有做为有利于大梁,有利于百姓之事。
总结一番后,一小部分人嗤之以鼻,只认同第一点,在皇上没厌恶皇商前,就别想着和皇商过不去,免得没把对方如何,先把自己折了进去,至于踏实做事,呵……
而大部分,如同那位总结出经验的人,觉得特别有道理,特别是户部的官员,他们深深的体会过把脑袋拴在腰带上的日子是什么样,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也得求个全尸,不能拖着全家全族的人跟着挺而走险,要不然等到问罪行刑之日,到了阴曹地府,无颜见列祖列宗。
官员心思的百转千回,最后做何行事,对王修晋而言,没多大关系。待大军启程时,除了闻讯而来的百姓,还有军将的亲属,王修晋带着雅昶,并没有挤上前,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办了,现在只等着李菻善平安凯旋,至于寇国,是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还是被占领,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李菻善骑着大马,在人群之外,一眼便看到王修晋和儿子的身影,李菻善没有下马过去,一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一大一小的身影才策马扬鞭。
“父亲刚刚是在看我们吗?”雅昶抬头看向小爹,那么远的距离,父亲能看到他们,眼神得多好。
“嗯。”王修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