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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现在你需要做的是专心养伤,伤你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人抓到。”李菻善握着王修晋的手。看到王修晋肚子不停的往外涌血时,便是在战场上面对着敌人的杀戮也没有惧怕李菻善,手一直在抖,便是现在,他仍是有着深深的恐惧。

王修晋点了点头,就算是想也没用。雅昶一直乖乖的站在一边,眼里满满的担心。王夫人则坐在另一端,脸色极其难看,小儿子可是她的命根子,无端端的被人捅了一刀,让她如何能放心,若不是四皇子在……王夫人手握得紧紧的。

“娘,儿子没事,相信四皇子很快能把人抓到的。”王修晋注意到母亲的手,忙开口说着安抚的话,只是他不清楚,因失血有些多,他的脸实在是苍白得吓人,便是说着劝慰的话,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王修晋每一次开口说话都是强忍着伤口一扯一扯的疼痛,十分的难忍。脑子里不知怎么回想起末世时,开始时,还能寻到药,再之后,别说是药,连干净的布都找不到,人们不也得挺着,伤得重的人甘愿赴死,不是他们有多高尚的情操,而是清楚,便是勉强的逃回去,怕也躲不过一死。

“修晋。”李菻善紧握着王修晋的手,刚刚他感觉到王修晋身上散发出的悲哀,他不知王修晋为何有这样的情绪,他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者是曾经经历过什么?

“只是想到你们在战场上,怕是不会像我这般的会及时得到救治。”王修晋回握着李菻善的手,他仍记得李菻善身上的伤疤,一条条,一道道,那些都不是英雄的战绩,而是一次又一次生死的考验。两人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彼此能够读懂对方的担忧。

王夫人在小儿子和李菻善之间看了又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别过头去,看到一脸担忧的雅昶,王夫人向孙儿招招手,雅昶摇头,他要看着小爹。王夫人有些泄气,算了孩子大了。

王修晋推了推李菻善的手,让他送母亲回去,母亲在这里,只会跟着担心,之前因为大嫂的事,怕是里本就不痛快,现在他又受了伤,连番的打击,他担心母亲身体能不能受得住。李菻善还没起身,王琇芸风风火火的到了,进来便直奔到床边,手都要伸到被子上,被宋弘毅拦了下来。王琇芸转头瞪了一眼夫君。王修晋被长姐的速度弄得呆呆的,一时忘记了反应,等反应过来,嘴角扯了扯,好在包好伤口后,他穿上了衣服,要不然怕是要被长姐看光。

“你都多大了,还毛毛躁躁。”王夫人被女儿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过去把女儿拉开。

“我……”王琇芸刚口后就觉得这事不对,再看屋子里的人,也知自己失了礼节,忙向屋里的长辈问好,然后才询问伤到了哪里。

屋里人多,王修晋哪里能休息,强打着精神说着话,太医看着忙开口向四周的道,“王皇商需要休息,还请大家移步。”

屋里的人纷纷说着“当是如此”的话,又向王修晋说着“好好养伤”一类的话,然后离开。转到主厅去讨论如何抓凶手。房间里只留下李菻善和雅昶。雅昶从床尾爬上去,小心的坐到小爹的身边,眼里泛起了泪花,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王修晋哪还有力气关心儿子如何,屋里的人散了后,他便陷入睡眠,他是真累了。

李菻善看着儿子摇了摇头,雅昶抬起手臂,用袖子把眼泪擦干,手握成拳头,他要习武保护小爹。

王修晋一觉睡到第二天,忘记自己受伤的事,一个姿势睡得脖子发硬,本能的翻个身,扯到了伤口,惹得倒吸了口气,脸皱成了包子,疼死了。

“怎么了?”李菻善听到声音立刻过来,昨夜,他怕和王修晋共枕伤到人,便睡在软榻上。“哪里不舒服?”

“刚刚想要翻身扯到了伤口。”王修晋吐了几口气后,才缓过劲,可仍是觉得疼。

“我给你倒些水,昨儿晚上你就没吃什么,早上先吃粥,再把药喝了。”李菻善过去倒水,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可以替王修晋受伤,也不愿意看到王修晋忍痛的样子,他现在一定很痛。

王修晋勉强的抬起头,喝了些水,伤口是动一下就疼,就喝水的这么简单的动作,便让他满头大汗。

“小爹,痛吗?”雅昶爬下小床,跑到小爹的身边,皱着眉看着小爹。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王修晋摸了摸儿子的头,“等下你去送雅昶到父亲那启蒙。”

“父亲今天有些事需要处理,雅昶不用过去。”李菻善把昨儿晚上父亲说的话说了一些。

王修晋点了点头,父亲大概是想要找出伤了他的凶手,只是现在就算是把人抓到,送到他面前让他认人,他都不见得对上号,唯有庆幸,他还有一个能看到旁人不能见的标签。“可有什么线索?”

“不要想这个,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母亲着刘姐过来,专门为你做吃食,太医也嘱咐过刘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不会只让你顿顿吃粥的。”李菻善也想到外面抓人,他想亲手抓到伤人者,先捅几刀后,再扔到大牢里,之后若是可以,他还想向皇上祈求,由他亲手凌迟。

王修晋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这么快。“雅昶在家里陪小爹,好不好?”王修晋看向儿子,雅昶连连点头,王修晋嘴角勾起笑,然后看向李菻善,“你去忙吧!军营里那么多事,可不能因为我而停下来。”

第282章

皇商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后,过来探望的人便络绎不绝,李家的大门前,不时的停下豪华的轿子,马车,好在这边少人有来往,便是这样,仍是传得满城风雨,对皇商是死是活猜出了好几个版本,各大城门的严加盘查,让想要出城的人胆颤心惊,连早晨的拉棺柩的,拉废水的全都要查看,城门的士兵哪里还管会不会扰亡者,他们更怕把犯人放出去。

城门严?城里更严,从伙计那问出伤人者是何种模样,穿什么样的衣服后,不管是哪方的派出来的人,都仔细的在城门盘查,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厮都没有略下,一些人忍不住跳脚,可盘查的人中,有一方手里拿着圣旨,遇阻者可直接发落,想要说什么的,只能暗戳戳的写折子。

王大人下了朝后,便带着人把最近压着没处理的一些人全都收拾了,其中恰恰就有那些个想要暗戳戳的写折子的几位官员。

李菻善被王修晋撵去军营,脸色非常黑,训兵时,手底下的兵痞全都老实得跟见了猫的老鼠。除了忙着训兵,也不没有落下抓人的事。晌午时,李菻善从杂货铺的伙计那拿到一封信,展开后,立刻带着人直奔京城某条狭窄的小巷子,抓了一群被打成猪头的,扔到了刑部大门前。

刑部门口的把守吓了一跳,李菻善来势冲冲的架势,在着实吓人,若不是看着他们压着人,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随同李菻善过去抓人的一队小兵,还有几人分别跑去寻人,他们寻的自然不是落网的,而是到别的地方查找人的,京城这两天就差没人人自危了,现下大家都收了手,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可哪想刚送走盘查的人,又迎来都察院的衙役,之前盘查还有个由头,都察院的人来,连由头都没有,直接闯进门搜查,然后抬出一个又一个,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的重箱,而主家的当权者也被请走。都察院办差,请走的,至今还没有见着被送回去的。

王大人亲自到了刑部,四皇子紧随其后,然后便见一位又一位的官员跟着抵达,其中还有一位皇上身边的得力的亲随,刑部里的官员压力山大,头上全是汗。

在家里养伤的王修晋也得了信,伤他的人抓到了。王修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这会儿过来探望的皇室某王孙公子看着先生的反应觉得有意思,“先生,现下人已经抓到,当安心养伤。”

“便是今儿没抓到,我也能安心养伤的,我相信大梁的官府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恶人。”王修晋说得相当的肯定,心里却不是这么认为,而是感叹,若他没有如今的身份,怕是死了,搞不好也是白死。

审一帮像是流浪者一样的人,还是挺容易的,幕后之人没多久便浮出了水面,只是这帮流浪人里,偏偏还有两位是寇国人,审案之人有些犯难,四皇子脸色不愉,过来的几位将军一个个脸色更黑,就连几位文官心里也闪过一些阴谋论,这些人匆匆从刑部离开,下个目的地便是宫中。

皇上听闻后,脸色难看,寇国想要做什么?至于伤人的幕后之人,必须查清楚和寇国人有没有联系。摆在案上的舆图让皇上沉思,如同虫子一样的岛国,难不成起了反心?

王修晋得了消息时,也挺震惊的,他也在想寇国想要做什么,难不成现在就成起了想要争夺内陆的心思?这个念头闪过,王修晋便不淡定了,不行,绝对要阻止寇国的野心。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今大梁军壮粮足,就算海防弱一些,寇国真想打过来,也没什么胜算,那么寇国在盘算着什么阴谋?

寇国想做什么?寇国下了一盘很冒险的棋,只是,棋还没下完,便被人破坏了棋局。寇国想借他人之手先伤了王修晋,然后再打机会杀了李菻善,嫁祸给四皇子,再派人到李家挑拔,便是不能让李家挑旗造反,也让李家与皇家产生隔阂,若能劝说李家投靠寇国,更是好,再许以高位,日后寇国入主中原,便得一大助力。寇国想要占有内陆之地,不是一天两天生出的念头。可惜,寇国下棋的高手千算万算,没算到中间出了叉子,自己的人也折了进去,还交代了下一步要刺杀李菻善的事。

主审寇国的几位,已经派人去抓寇国的余党。一直观望着京城抓扑之事的寇国人,这会儿正往城门口走,他们需要尽快离开,他们不敢赌被抓进去的人会严守计划,虽然他们不清楚全盘的计划,但是清楚,下一步是要刺杀李老将军的嫡长孙,此事一但败露,他们面临的将是死路一条,不如趁还未封城搜索他们前,离开。

这些人没有人全都聚在一个城门口出城,而是分头走,并没有约定见面的地方,抱着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尽快回去通知国内的负责此事的大人,事以败露。他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却不知主审寇国的几人,分别是刑部,都察院,兵部,还有四皇子,李老将军,皇上身边亲随旁听,在得了还有人没抓到,立刻下令封城,现在城门已然是只能进不能出。

京城里的想要出城的人,倒没有什么怨言,大家对王皇商受伤的事,相当的着急,全都想抓到那个杀千刀的人。民心如此一致,原因便是有皇商在,大家都能寻个事做,看看那些在皇商工坊做事的,如今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便是在皇商铺子里做事的伙计,都自觉比旁处高大不少。为了生活讨生计的人,哪个不想有个好的地方做工。

看着城门近在眼前,却不能出城,寇国的几人心里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寻个离城门近的地方躲着,以盼着混出城去。

封城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搜查,寇国人看着和梁人无异,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在。搜查的人由三方组成的队伍,宫中侍卫,衙役和军营中经过特训过的士兵,还有两只狼狗,看着十分的凶狠。

被拦在城内的寇国人,心高悬,他们觉得这一次怕是要交代在大梁,只是仍有不甘心,想要拼死冲出去。城门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出,像是军中送中的人,便可以拿着令牌出城。看着一队人出城,一直躲在附近的寇国人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往沿海一带送信的,如果再不离开,他们怕是即便是出了城,到了海边也走不成。

府外抓人的事,王修晋并不清楚,他正哄儿子。雅昶在家里一直盯着他,即便是有人过来看望,他也盯着,让王修晋心里时不时的涌出愧疚,孩子怕是被吓坏了。喝过刘姐特意做的“补血”粥后,王修晋强压着睡意,把儿子叫到身边,陪儿子说话,他担心再不和儿子说说话,儿子搞不好会有心理阴影。

雅昶靠着床,没敢爬上去,听着父亲问话,问一句他答一句,几句之后,小脸特别严肃的看着小爹,“小爹,应该休息了,不可以再讲话,要睡觉。乖。”

被儿子念“乖”,王修晋心里别提多别扭,他是真的累,却也不能被儿子反过来管吧!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可对上儿子水汪的眼睛,到嘴边的话换成,“雅昶能不能陪小爹睡一会儿?雅昶不陪着小爹,小爹睡不着怎么办?”

雅昶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小爹,王修晋被儿子的眼神看得莫名,怎么觉得儿子看他的眼神带着鄙视呢?摸了摸鼻子,王修晋觉得自己的肯定看错了,叫人把软榻搬过来,看着儿子爬上软榻,躺好后,王修晋才打了个哈欠睡觉。雅昶看着小爹睡着了,爬下软榻,跑到门口吩咐外面的仆人,谁来都不许打扰小爹养伤,如果有人敢进来,打扰,别怪他把人轰出去。雅昶嘱咐好后,才回到屋里爬上软榻陪小爹睡觉。

王修晋睡得很舒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黑了,微微的皱起眉,下午太安静了,居然没有人过来,他哪里知道过来的人这会儿都在主厅里坐着喝茶,这些人没有人抱怨。王修晋转头看向软榻上的儿子,雅昶乖乖的坐着,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怎么不叫醒我?”

“小爹应该多休息。”雅昶爬下软榻,到门口把仆人叫进来,将软榻抬回原来的位置,又着将屋里的蜡烛点上。小心翼翼的给小爹倒了杯水,“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