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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甲头名皇上也会暗示他看中的,至于别的名次,皇上就不会在意。商讨的臣子看着皇上划出去的名字,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心底却有着不安,难道说王宰相当真要复起?先是赐匾,接着又要用其长子,之后呢?不对,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肯定了李将军之孙与王宰相幼子御赐的婚事……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各个惊得一身的冷汗,当初参王宰相的人可不少,为表衷心,他们也参了一脚,倘若皇上真要请王宰相归朝,他们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半个时辰后,众位科人收门外的太监引进大殿之上,这会儿群立于旁,打量着进来文人,文臣看着这些人眼神复杂,武将看着眼里透着股说不清的东西,有兴奋,有嘲讽。学子只觉围身压力很大,却无人敢打量四周,谁敢在此轻举妄动,弄出个御前失仪,他们之前的努力便化成泡影。

“新科接旨!”统领太监立于殿上,手持明黄圣旨。文武大臣与新科学子同时跪下,三呼万岁。太监打开圣旨开宣。王修柏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他虽不求名次有多高,可仍忍不住紧张。状元不是他,榜眼不是他,探花……湘城,王修柏。王修柏整个人有些蒙,他,他,他居然成了探花,之前以为最多也就是二甲之列,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三首之列。王修柏已经不知用什么词汇表述现在的心情,手握成拳,又慢慢的轻开。

京城殿试的结果不可能立刻传到湘城,除了早晨王涣之向京城方向拜了拜后,便没了凸起的行为。不管儿子殿试的结果如何,儿子已经证明了自己,只要皇上不因他之过牵连儿子,儿子日后必能有所作为,看着挂在书房之上的匾,王涣之相信皇上不会为难清毅(王修柏表字)。

村中,除了村长之外没有人注意今日是什么日子,大家正热火朝天的弄棚子,搭灶台,老六家是真有钱,瞧瞧谁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有夸好的声,自然就有说酸话的,言其怎么不在宅子里办,是不是嫌弃他们,怕他们去了脏了宅子。这声音一传出,围着聊天的人,都像是看傻子望了过去。他们是靠天吃饭的农人,身份不高,眼界也不宽,却不是痴傻,如今老六家是什么身份,抛开京城中还没回来的王修柏,单是老六要开学堂这一点,他们就是发酸,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人前背后的都不能说老六家的不是。

被大家看成傻子的那位,再想上前搭话,便无人再理,甚至躲她躲得远远的,就怕被沾上,话传回家中,便被双亲,兄长姑嫂训斥,自觉委屈,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本想等着夫家低三下四的求回去,不想娘家知了原因之后,对她均没了好脸。娘家双亲气得直说她愚笨,嫂子却个个对她横眉相待,话里话外的讥讽更让她气得不行。只能收拾衣物,却发现不知该去哪。从夫家回来,没人请便回去,失了面子。在娘家得不到半丝的安慰,反倒成了外人,小媳妇心酸得不行,坐在院中委屈得大哭。娘家双亲不忍,便打发儿子带着女儿跑一趟王村,给亲家道个歉。儿子自觉丢人,可迫于双亲之威,只能硬着头皮送妹妹回去。

村中的小事,王修晋倒没注意,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不涉及他们家人身安全利益等等,他们还是能大度的容下旁人的几句酸话,可若是把他们的大度当得村进尺的依仗,那么就别怪他们家不讲情面。

三天后,湘城梧县出了探花之事,张贴于榜上。报喜的衙役再一次得到王家丰厚的赏钱,乐得合不拔嘴,反复的说着道喜的话,就怕说少了,对不起王家给的赏钱。

接到好名次,王涣之立刻让人去买鞭,然后在当天便摆宴,要连着三天的流水席,买鞭之事,王夫人点头应下,流水席则被王夫人抬手一“掐”,掐没了。不过三天没有,从今天晚上到明天晚上的宴席还是可以有的。

村里的人听着也跟着乐,老六一家都是有能耐的,老六以前是状元,然后就成了大官,一路平步青云,虽说如今没了官位,可架不住儿子有能耐,瞧瞧,大儿成了探花,小儿又能赚钱,真真的让人羡慕。之前发酸的小媳妇,心中惶恐,自打回到夫家后,她的日子便与以前大不同,心中对六爷爷家有不满,可这会儿哪还有傍的心思,整日想着要如何与六爷爷家的姑姑攀上关系。

宴席摆上,村里更是热闹,王修晋舍得花钱,席面自然不差,虽不至于用精美来形容,但也是村中头一份。随着鞭炮声起,王涣之端起酒壶,先给他的长辈敬酒,然后便是文绉绉的道谢,又言后天学堂正式收学生,家有到了启蒙年龄的孩子均可送到学堂,考校合格者全可入学堂读书。

王修晋偷喝了一杯酒之后,便有些犯晕,好在身边有仆人跟着,见其不对立刻将人抱回大宅。然后,他便错过了父亲高谈阔论之后的一番话,他,成为学堂的第一名学生。待清醒之后,王修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此事,还有一天的宴席,他还有得忙,比起昨天晚上的,今天才算是正经的宴请,城中的县令等官员,交好的大户商人,有去邀请的,还有不请自来的。对不请自来者,也是友好相待,至于送来的礼物,王家有言此次不收任何表礼。

热闹了一整天,王修晋觉得脸都笑僵了,若不是因为年纪尚小,他怕是会被众人灌到桌底下去。待到归家,听到还没坐稳,便被父亲叫了去,听到父亲要让去学堂,王修晋整个人觉得不好了。“父亲,家有长兄科举便可。”

“清毅不及你。”王涣之对小儿子给予厚望,而此次长子能得探花,他以为小儿子若能潜心学习,日后必为状元。

“父亲,酒多使人醉,待父亲酒醒之后,再谈此事。”王修晋觉得父亲又动了什么心思,决定等下要去寻母亲,必要让母亲看住父亲。家中有人一入朝为官便可,两人均入朝,意见统一尚好,若意见不何,日后必成大患。王修晋给父亲行礼后,立刻退出房间,家中能治父亲的唯有母亲。

王夫人听完小儿子报怨的言语乐了,拍了拍儿子的手,“去学堂也不错,不论日后你走为路,都当识字才行。至于科举之事,母亲会劝说一二,若你父亲坚持,你不去谁也奈何不了。”

王修晋心塞,他是完全不想去学堂,都启蒙过,再从头来一遍?有那个时间,他买几斤花生回来榨油好不好。

双亲难得意见统一,王修晋再反抗也得乖乖的去学堂。郁闷的扑到桌上,他为何要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这里,他应该把精力放在如何让钱生钱。

“小叔叔。”王举业不是最早被考校的,自然也不是第一个进到学堂中的人,比起别的小孩子进来后见到王修晋,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则放得开,向比自己小且比自己矮的小叔叔撒娇,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曾祖言小叔叔会同来学堂,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王修晋特郁闷,他也不想坐在这里啊!不行,他得跟父亲谈谈,每天他最多在学堂半日,每七天要休两天。若不同意,就直接逃了,他的生意绝对不可以丢下,大哥为官,日后人际往来,样样是钱,他不赚钱,钱从何来?难道要母亲出面?母亲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累着怎么办。打定了主意,王修晋精神了不少,便和王举业扯起闲话,随意的闲话,没想到让他得了个大消息,村长要在村中立碑,王修晋心中一禀,此事万万不可。

跑出去寻父亲,也不管是不是考校小孩,忙将父亲请到一边,把立碑之事讲了出来。王涣之虽时不时的抽阵风,但遇到大事之时,还是能冷静思考,“立碑之事不妥,为父知道当如何处理,你且进去,带着其他学生背书。”

“……”王修晋望天,他现在十分想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李菻善:媳妇,媳妇,快出来帮我骂蠢作者,我一整章都没戏份,我要见媳妇。

王修晋:能换攻否。

李菻善:不能,媳妇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我很好的啊,能上战场打仗,能保护你不受欺负,能…………以下省略不知多少字。

王修晋:太吵,反差太大,接受无能

蠢作者:理由无效。

第90章

学堂热闹,王修晋被父亲拉了壮丁,带着通过的小孩子背诵启蒙文。王涣之在晌午的时候,去了一趟村长家,修碑之事万万不可,他乃文官,自然清楚言官的那一套,他们家好不容易翻身,万不能因为此事而再受遭罪责,哪怕为此得罪人,也要阻止。王涣之在村长家呆了近两个时辰过归来,脸色仍是不怎好,但见到小儿子时,道立碑之事已解决。

王修晋点了点头,因人多,便没多问,准备等回家后仔细问问。不管付出了什么代价,此事绝对不能开头,若不行……王修晋眯起眼睛,左右祖父这一脉就父亲一个,大不了就分宗。

王涣之不知儿子想什么,若是知道,肯定会抬手拿戒尺给儿子一下,怎么他说话就不值得让人相信?再说分宗之事,若只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成,他何苦在村长家说了一个多时辰,浪费那么多的口水。

王修晋趁着父亲一个不注意,把带着背诵之事仍给王举业,他则偷溜回了家,之后带着仆人火速进了城,他若再在学堂坐下去,大概会抱着桌子睡着。

进城之后,每遇到熟人,还不等王修晋开口,对方反而先开口,说着道喜的话,王修晋忙回礼。一路到了铺子,王修晋才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一直以来,王修晋虽知科举有用,但在商人地位并不低下的朝代,两相比较,王修晋宁选商不想官。之前劝大哥科举,也是因大哥不是从商之料,二来多少也抱着一些官商相通之心,但也没对大哥抱多大的希望,只盼着有个官身便好。可从城门到铺子这一路,王修晋的观念发生了一些变化,对科举有了一点点的动心,朝廷并没有条例规律科举之人不得从商,他大可以背着功名从商,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出了什么事,因有功名在身,便不能拿他如何。

“东家,你要的花生,收上来不少,今儿要带回去吗?”于掌柜见到王修晋,忙上前拱手行礼。

“让伙计装车上去。”王修晋最近即便进城,也没有多关注铺子里的事,随意问了一下生意如何,于掌柜相当麻利的把账本送上。王修晋简略的看了一下,于掌柜在一旁为他仔细的讲解,王修晋时不时的点点头,顺便提了一些想法。两人还没说完,便听到吴掌柜的声音,“修晋兄弟,今儿进城,怎么没先到我那?听说你要去学堂,怎么着,日后也想科举?”

“吴掌柜。”王修晋合上账本,笑呵呵的起身,与吴掌柜打招呼。“去学堂只为认字,总不能做个睁眼瞎不是。日后若遇到人,别人一听家父是状元,家兄是探花,然后问及我时,我却连字都不识几他,我自己便不怕丢人,可总不能累及家人也跟着蒙羞。”

“言之有理,要不你学个几年,下场试试,说不定也能得个状元探花之名。”吴掌柜觉得王修晋机灵劲可比他大哥强多了,若去科举,不见得比他大哥差。

“吴掌柜可有见过三首之辈,不为官反从商?”王修晋乐,和吴掌柜扯皮。

“别说,还真有。我听着湘城掌柜讲,上次来查访的那个掌柜,便是状元出身。”吴掌柜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王修晋十分惊讶,然后又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若为状元,朝廷怎么可能会放人。于掌柜反而信了,他觉得米掌柜的气度不是寻常人家出身。

“你还别不信。”吴掌柜见王修晋不信,来了劲,“湘城的掌柜也是个举子,怎么可能信口开河。”

“好吧!我信还不成。”王修晋压根就没信,随口敷衍。吴掌柜见王修晋的反应,有些不爽利。王修晋忙把话题岔开,吴掌柜觉得跟个小孩子较真有失面子,此事便揭了过去。

在城中未久留,带着几大袋子花生回家,进门便见父亲黑着一张脸,王修晋觉得头疼万分。还好王夫人及时出现,王修晋吐了吐舌头,带着仆人溜回了院子,不过晚饭时,王修晋仍未逃过父亲的责骂。

京城,李府。李老将军招来三儿子和长孙在书房围坐,针对皇上今年的考题进行深入的分析。李家虽然不贪权,可也不能什么也多不想。兄弟三人各自说了想法,李菻善却知道的更多一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王修晋给四皇子的信中内容跟家中长辈说道说道。

四位长辈听完之后,均愣住。随即李老将军起身,“菻善,此事当真?”

李菻善点头,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说笑。

“善,大善啊!”李老将军长叹,“我辈不如。”道完之后摇了摇头,脸上泛着苦。李家三兄弟看向李菻善,脸上充满了震惊,若当真有此良计,有几人能无偿送出。

“父亲,若此事成,必要仔细了,万不能寒了修晋的心。”李俊良越发的觉得先皇给儿子寻个媳妇好,先皇的眼光了得。

“对,父亲,此事绝对不能让那帮子贪功贪财的人管。”两位弟弟立刻应声。李菻善在两位叔叔声落之后,跟着点头,绝对不能被不良之人贪了去。

“此事不得声张,皇上还没有任何的举措,你们都装着不知道。”李老将军指了指三儿子,“私下寻一寻这几年退下的伤兵,不得张扬。”

三兄弟互视,随即恭敬的向父亲行礼。“儿子知道了。”

李老将军留下长孙,让三儿子先出去,三人走出书房,老二老三言语发酸的向大哥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