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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吃,便想着老六到底是做过大官,帮看看。”

王修晋看了一眼,立马就认出是什么东西了,“此乃苞米,煮吃烤吃都可,可顶饿。”王修晋还真没想到有苞米,他也没见到堂爷爷家在哪里种的,心里奇怪便也直接问出了口。

“你二伯家的大哥去年跟着行商,回来时带的,今年种的时候,也没人知道要怎么种,便在山里寻了个地方随便种种,上次你大伯家的大哥进山才想起来,见被鸟啄了,便觉得应是可以收了,这不就去了,可也没人知道怎么吃,就想过来问问,顺道也让你们尝尝鲜。”堂奶奶听着苞米可顶饱,立马觉得是好东西,回去之后得留些种,来年要细心伺候着。

王修晋连忙道谢,顺带提了提留种的事,来年若是能均给他们一些更好,堂奶奶立刻笑呵呵的应了声,再三保证肯定得留种,到时一定分他们一些。

苞米可是好物,能做不少东西,现下最简单的就是煮着吃。送走了堂奶奶,掐了掐玉米颗,如果很嫩,便让刘姐拎去煮了。苞米的种植应该是不难的,不过和水稻,麦子又不同,他记得看过苞米地都是要弄出垅,虽不明白原因,跟着照做绝对不会错。

等到苞米煮熟,院子里便飘着香甜的味,王修晋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正美着晚上要多啃一穗苞米,便听到院子外面大叫,“刘寡妇是不是在这里做工!”

第34章

在王村,进了门的女人前面也要冠上王姓,被叫刘寡妇的,全村也就只有老六家买回来的那人。最开始的时候,兄弟俩没想买,只想着雇人,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买和雇可是两种不动等级。当时提出雇的时候,兄弟俩也明说了,刘姐可以随时换人家,不用担心他们不让她离开。哪想刘姐以为两人对她并不满意,而她也是一直没有可去的地方,总不能一直在牙行提供的住处呆着,而不论是夫家,还是娘家都伤她及深,便咬咬牙自愿签了死契,成了奴仆。得的钱,一部分给了牙行待她不错的人,一部分留下傍身。

院子外面的叫喊声,在厨房里正忙着的刘姐听得不清,院子里的王修晋听得清楚,既然找到门上,便是知刘姐在这里做工,王修晋想了想便去开了门。“是何人在此处喧哗?”

“小的是来寻家姐,也就是刘寡妇,听着进了王村大户的门,便过来寻上一寻。”开口的是一位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这等长相的人,不论好与坏,王修晋都是不愿意接触的,且对方说的话,更是让王修晋厌恶,什么叫进了大户的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姐是给他们家谁做了小。

王修晋没有应声,只是打量着来的几人,来寻刘姐的一共五人,三男两女,其中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边打量一边猜测对方过来寻刘姐的目的,左想右想就没一个是往好处想。也不怪王修晋想歪,当初刘姐可是被娘家人赶出来的,这会儿寻上门,又说着让人听了就往歪了想的话,能有什么好。

“弟,怎在门口站着。”王修柏听着外面有喧哗的声音,便出来看看,就见弟弟站在院门口,走了过来。“这几人是?”

“说是来寻刘寡妇,咱家现今虽落破于此,但好歹也是大门大户,若是让人听了去,还以为咱家做了什么丢人的事。”王修晋没给什么好话,且声音也不低。

“小的嘴笨,是做工。”开口的人本以为开门的是个小孩,便好忽悠,以为能在嘴上占些理,等下有什么打算,也能占上几分歪理,哪想这家的小孩也不是好糊弄的。刘家寻上门的人也是个傻的,上门之前也没问清楚这家是什么底子,就知是有钱的大户人家,便想借着收税之名从姐姐那“借”些钱。

刘家知到姐姐在这儿,不是从牙行得知的,而是王村里有个从刘村嫁进来的媳妇,之前刘姐去挖野菜的时候见着,两人说过话,回娘家时,便跟娘家人讲了,而这家人呢,跟刘姐娘家人有些龌龊,那媳妇便给娘家人划小道道,六爷爷是谁,以前可是做大官的,惹得他们还能有好。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么一出。

和老六家住得近的人家出来几人,见门口站着不认识的人,连想都没想全都靠了过来,“修柏修晋,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怎在门口站着?”

“叔,婶。”兄弟俩向过来的人打招呼,随后又把这些人的来意讲明,而且还把刚刚的话学得认真,兄弟俩个个板着脸,甚至还带着一些怒意。“叔婶,这人我们兄弟俩万不能请进门,这在门口都能乱说,进了门还不知说些什么,且刘姐是咱家买的奴仆,当时可是签了死契。”王修柏未让弟弟开口,以前虽然没得到父亲多到亲传的教导,可也是养在家中的公子哥,摆起谱来,那气势可是小地方能顶住的。就见过来寻刘姐的几人全都跟鹌鹑似的。

王修晋暗里给大哥竖起大拇指,这气势可不是谁随便装装就能行的。

“自是不能认人进去,也不看看都是什么身份,老六家的门哪能说进就进,当咱王村的人好唬吗?”说话的离得最近人家中的妇人,论辈份王修晋兄弟两要称十一婶。“再说人,人算是卖进门的,跟着以前的家人便是断了联系,就算是找上门,在大户里,也只能在侧门外见上一见,那还得是主子家仁慈。”十一扫了一眼过来的几人,“就像不样,可别让你们娘见着,伤眼。”

“你……”来者开始只能恭敬的听着,听到最后就不乐意了,什么叫伤眼,他们怎么着了。

“哟,这还不乐意了,当谁不知道你们过来打的是什么小九九。”妇人嘴利,说的话也是直,“签了死契的人,就是主子家不让见,你们就算是去告官,也没得理。”

“婶,消消息,不值当。”王修晋跑到婶子身边,“原本就没想让他们见,也没说几句话,这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的,当初刘姐可不就是被赶出门,没了去处才签了死契。”

“他们怕是听着日子过得好了,贪财了。”妇人直接戳破了对方的小心思,“你们俩兄弟哪处理过这事,以后见着这等的人直接拿棍子赶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听他们多舌。”

“还不快滚,在这里杵着,以为谁能信你们的莲舌不成?”妇人说完后,立刻有几人壮丁轰人,“以后别往王村来,见一次便拿棍子赶一次。”

现下大家都知道刘姐是签了死契的家仆,若不然,大家伙怕是要劝着不能留这样的祸根,来的几人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你们莫要欺人太甚。”大人们还未跳脚,半大的孩子不乐意,立刻冲了出来,做势要推人。

“这是要来横的?”在王村的一亩三分地里,家家户户连着亲,虽说会有些小摩擦,但对外的时候,可都是挽起袖子往上冲。对外村来的,想要寻事的人,他们还真不怕。

“大姐啊!你怎么就把自己给卖了啊!”跟着来的一女人坐在地上嚎了起来,“大姐啊,你是卖,还是被人强了去,如今连人都不让见,咱们哪有什么心思,就是想来看看人啊!”女子的话整得好像有几分理,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什么叫强了?

“婶子,劳烦哥哥帮忙跑一趟腿,此等污蔑朝廷命官之人,还需官家出手。”王修柏板着张脸,小人,女子,对方全占了去,君子哪能与其计较,还是由官府出面。

“单论功名,污蔑一事入了衙门便要先行十杖。”王修晋纯瞎掰的,倒是说得一本正经,让人不由得信了。村民少有人与衙门打交道,哪里知真假。那女子听后,张着嘴是嚎也不是,不嚎也不是,傻住了。

“我是自愿签的死契,当初你们将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清楚的说着断了亲,有村长和族长为证,这会儿寻上门,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清楚,别在此处丢人了。”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刘姐只觉得吵,从厨房里出来,便听着家中弟妹的哭嚎,她不愿见人,也不想让主人对她不满,便在院子里用最大的声音把话讲明。

“合着断亲的事,全村都知道啊!今儿到这儿来装什么亲人?”十一婶最厌的就是这种人,“呸!”

“哟,这不是刘村的嘛!”村与村的多少都能攀上些拐弯亲戚,村里不单单那媳妇认得这家人,“跑到咱们村闹事,过来之前有没有先打听过,六爷爷家是什么出身。”

来寻事的人,不是不怕,之前听着那妇人的话,心里便抖,可也只能壮着胆子,想要见到大姐,再哭闹上一番,以大姐的性子,必是会心软,这做工肯是有工钱的,能要出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再说了,真若是大姐攀上了这等人家,哪怕是做小,他们也能顺带占着点,可眼下大姐连面都不露,而这户人家也不是他们能攀上的,现下也后悔,怕被人家记恨上,听着这家以前可是做官的,若是跟县令说上些什么,再转到村里,他们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几人越想越后怕,便开始互相埋怨上,说着说着便把事推到了那跟他们娘提起大姐事的人,围着的一大群人开始时还看着热闹,可这越听越觉得里面还有着小道道,有几人同时看向某人,媳妇有心眼没啥错,可这心眼也太……,心里纷纷摇起头,回家得嘱咐嘱咐家里的,离那媳妇远着点,可别被人家算计上。

门口的热闹很快便散了去,王修柏请一直帮着他们说话的婶子进门坐坐,妇人摆了摆手,“明儿我过来跟你们娘扯扯话,这会儿就不进去了,家里还煮着菜。”王修柏又让了让,才送十一婶回家。

进了院子便见刘姐跪在地上,王修柏叫妹妹扶人起来,“今儿的事与你无关,当初想雇你的时候,我们便想到了,去忙吧!”王修柏带着弟弟进屋,关门之后才松了口气,“以前这等事儿都是管家处理,也不见多难。”

“以后咱家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能遇见,今儿能摆父亲的余威,吓吓人,明儿哪还能用此吓商户,得想想别的法子。”王修晋说完之后,兄弟俩互望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以前他们把事想得简单了。

第35章

刘姐娘家亲戚来闹的事,一家人没有责难刘姐,这事怪不到刘姐的头上,至于那位回娘出阴招的媳妇,王村的祠堂从来不是摆设,再高端的借到shā • rén技俩,律法或许不会追究什么,但是族里的规矩却会让其受到严惩,甚至……被赶回娘家,王村是不会留这样的人在坏了村里的风气。

当她婆婆提出休妻一事,她男人也没反对,在众亲戚面前他已觉得丢了人,今儿能借用六爷爷的名头折腾出这等事,明儿谁知会不会把他们家里人给卖了,哪怕她再哭喊着保证不敢有下次,男人也狠下了心,再说进门六年,至今无所出,已让母亲不喜,以前只是没有孩子,母亲也只是说说,毕竟她也是个能干的,可今儿的事。男人叹了口气,沉默的同意了母亲的决定,请族里老人修休书一张,连人带休书一同送回刘村。

她娘家的人发现女儿被休回来,哪能摆休,带着人冲进王村,王村村长看向她娘家带来的人,“可看清了休书,问明了原由?别被人几句话煽动来,惹出事后果可不好收。”

同来的刘村人哪里清楚原由是何,被村长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发怵,王村休妻的事很少,哪个不是惹了祸才被休回村,来人互相看看了,之后全都看向她娘家人。娘家人哪里敢说是惹了祸,只说因她六年无所出方休妻,他们要问她男人要补偿。

“休书乃我族老所写,当时在场数人,族老的记性甚好。且休书,不只一张,分为两份,一份给下堂妻,一份送至衙门,以免发生眼下之事。”村长也不生气,就是笑哥哥的看向她娘家的人。心里却对她非常不满,因她的心计,让王村之前的和睦差点搅浑,当真以为老六家是没钱才在此久居,以他们家现在的条件,搬进城是相当容易的事,真若是因了此事,对村里心生不满搬进城,再动动嘴皮子跟县令说上几句,他们村以后还想有什么优势,等着受气吧!就算是他们拿着长辈的辈份,可又能如何?老六的父母,爷奶,哪怕是亲叔,也早早过世,拿什么压得住老六。

老六如今就是使性子,谁家也不去拜访,族里也愿意打板将其供起来,少有人去老六折腾事。身为长辈的都得忍着老六古怪的脾气,她倒好,直接给娘家出了阴招,算计起老六,直接送一纸休书,是她男人仁义,若是族里决定,当是先十棍,然后直接赶出去,哪有什么休妻之纸的体面可言。

“谁不知你们村里如今住着大人物,他开口说句话,那县令还不得偏着你们村。”她娘家人怎能认她惹了祸,若认下以后别说她改嫁他人,就是村里也别想呆了。

“那就拉着人出来当成对质好了,别让旁人被蒙蔽了,休妻之事,未经过族里,若是经了族里,便是棍十,赶出去村,当初的嫁妆别想抬出村。”村长见对方耍起无赖,脸色也不好了,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跟他对着干,村长觉得面子被落了。

刘村跟着来的人,开始还带着冲劲,这会儿听着王村村长的话后,心里更怵了,得惹了多大的事,才应经族里,还要棍十赶人,就算是憨子,也不意味人家是傻子,若是再听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今儿在这儿惹出来,明儿保不准就会进牢里转了转,再有意气,也不愿为了旁人的事进牢里蹲些日子,若只是蹲也就算了,哪个进去不得被扒层皮,顺带的还得赔偿王村一笔钱吧,谁让动手的是他们,而眼下还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