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光滑且暖烘烘。
庄子非倒是很乖地没有再说什么了,然而他一直轻轻嘟囔凌思凡的名字。
“思凡……”
“嗯。”
“思凡……”
“嗯。”
凌思凡也不知道是药的缘故,还是对方太过持久,抑或是他自己始终不得其法,折腾半天,无甚差别。
而他的手却是有点酸了,动作也渐渐地变慢了。
庄子非发现后,问:“怎么了?”
“手都酸了……”凌思凡有点抱怨似的道。
“那……那算了吧。”他舍不得让凌思凡继续。
“不行。”凌思凡倒是很坚持——性格使然,他很讨厌半途而废。不过,虽然他嘴很硬,胳膊却是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真的,算了,思凡……”
“不。”他就像一个小孩子,嘴里喊着“就要就要”,根本不管实际情况。
庄子非沉默了很久,好像觉得凌思凡的这个频率是种折磨,突然间回过身,双眼发红,搂起凌思凡让他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接着,他猛地架起了凌思凡的两条长腿,并压下身体去,隔着西装长裤,在他的腿缝间一下一下地磨。
“喂……!!!”一不小心,竟变成了这种姿势……
庄子非的眼睛里有水气,呼出的气却是温柔异常:“思凡……你就歇着,我磨一磨行么?”
“嗯?”
“隔着裤子……”
“……”
“……不要理我,当我没说。”说完,庄子非就想要站起身来。
看着庄子非很想释放的样子,凌思凡觉得自己真的是不正常了,他说:“……如果这样才能帮你的话,也行——但你不能再有进一步举动了。”
庄子非没说话,力道却很猛烈。
凌思凡早已经有了反应的某个部位一接触到相同的东西,立刻就变成想要立即冲出牢笼的猛兽。
他全身不对劲,整个下身都软,身体深处仿佛有着什么渴望,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一些慌乱。
庄子非一手搂着凌思凡并紧了的腿放在肩上,另一只手按着凌思凡的胳膊,低下头去,在对方的脸上落下一连串的吻。他仔仔细细地亲着凌思凡的眼睛,鼻梁,脸颊,脖子,还用嘴唇轻轻地扯凌思凡的睫毛。
凌思凡的衬衣已经被撩上去,露出了他稍微有一点细的腰。
庄子非去咬凌思凡的唇,凌思凡糊里糊涂的,竟然就与他接吻了,而且连舌头都缠在一起。
一吻结束之后,凌思凡才再次察觉了不对劲,别过了他的脸,庄子非的吻便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那半边脸上。
凌思凡感到了空虚,然而他却守着理智,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他望着天花板,意识始终浮浮沉沉,仿佛到了新的空间,感受不到真实的他。
一切都很不可思议。在梦幻中,的确有梦幻中才会有的艳丽,让人头晕目眩,被更深地拖进色彩的中央去。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凌思凡听见庄子非的喘息明显粗重了,同时全身肌肉紧绷,大约一分钟后他的西裤就脏了一大片。
庄子非抱着他说:“对、对不起……”
“没事。”凌思凡让自己恢复冷静,并且还拍了一拍庄子非,“你应该好了吧?那就赶紧起来。”说这话时,他装出一副只为利益的商人模样,刚才的一切好像全都与情感无关。
就让自己也被当成这种人吧,凌思凡想:反正这世界上这种人非常多。那些人并不把身体接触当一回事,反而觉得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何乐不为,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要心理上能过了自己那一关就没有什么了。
他撕了一张纸,把自己的裤子胡乱地擦净了。
不知为何,他内心依然有很柔和的情绪在。
室内灯光昏黄,却也足以让黑暗的东西黯然失色。窗外的一切都已经被暮色染黑了,只有这里不同。附近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闪烁,宛如蜻蜓在阳光下轻盈振翅时所闪耀的缤纷。
“思凡……”庄子非重新扣好了皮带,“我……我也帮帮你吧。”
“不用。”凌思凡很克制地道,“我又没有被人下药。”他早就确定了,不能越过这个理由。
“但……”庄子非再次说,“你好像也很难受的。”
“忍忍就过去了。”
再进一步的话,被压抑的东西恐将喷发而出,在领地上肆虐,再也无法将其关进盒子里了。
“哦……”庄子非自然不会强迫他,“那……那你要去洗手间吗?”
“不用,又不是很难耐。”凌思凡反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心跳基本上恢复正常了,头还是晕,不过似乎也好了一些了。”
“那就好……”凌思凡又问道,“你想让我送你回家?还是就在这里休息?”
庄子非低头思索了一下,说:“我不太想坐车,直接休息好了,我换一间房吧,在这里有点怕。”这间房是那一群人开的,虽说凌思凡用力砸门后,他们就“哐”地拉开门跑了,但也说不定会再次回来。他的心还没那么大,可以躺在这里入眠。明天大概还要报警,可惜,大概是无甚用处的“我去帮你订一间吧。”
“嗯……”庄子非拉住凌思凡,问,“那么你呢?”
“我陪你吧,情况不对就去医院,明早直接过去上班。”毕竟是被注she药,虽然庄子非说他没事了,但凌思凡并不放心,打算陪着对方过完这个夜晚。那些麻痹神经,或者扩张血管,或者包含激素的药,小剂量时都不伤身,大了可就说不准了。为了以防万一,身边必须有人。
“好。”庄子非低垂着脑袋,用脚丫子划拉着地,“思凡……方才,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凌思凡再一次故作云淡风轻。
“你……你是因为我帮你忙,所以想要还我人情?还是有别的原因呢?比如……”你想要和我在一起……
“别多想了,快休息吧。”
“怎么可能不想……”
“那就明天再说。”
“可是,明天……明天你不会又开始躲我了吧?”还了人情,再次逃开。最近两人间的关系一直反反复复,每当有了进展,思凡就会刻意避而不见。
“不会,”凌思凡说,“放心。”
是啊,真的不会。
凌思凡发觉到,在这次股东内斗的fēng • bō当中,他的的确确是在依赖庄子非的。白天尔虞我诈的他,竟然会期待打开家门后会看见的身影。那个人在他内心深处的重重迷雾中亲手种植了鲜艳的花朵,就像一道阳光,在微风中蹁跹,直射进了地面皱襞的最深处,是他满目狼藉当中唯一很纯粹的存在。
近来,凌思凡喜欢上了庄子非的摄影作品。庄子非钟情于荒野,而广袤无垠的原野,可以让他变得镇定。那里有湛蓝湛蓝的天空,纯得一尘不染,并没有看不见但却横飞着的血肉。
因此,他已经没有从班芙回来时的那种决心了。
第38章股东内斗(十二)
搬到新房间后,凌思凡洗了一个温水澡,又让庄子非也冲了下,便各自睡觉了。
屋里有两张床,完全能住得下。
在黑暗中,凌思凡却睁着眼睛。浴室里的氤氲让他皮肤发红,似乎还有一点针尖微刺的痒。
他在床上用力地蹭了蹭,却并没有能够缓解多少。
这一晚上,真太乱了。
凌思凡觉得自己好像被邪神引诱了,在看见庄子非的状况后,竟然主动提出了那么疯狂的想法。
明天……真的可以如预期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么?凌思凡突然对他计划的未来有了不确定。
像这样的关系,再往下走,会是什么结果?
凌思凡想不出。
他只知道原本固若金汤的堤坝已经被对方冲得决口,庄子非浓烈的感情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即将淹没自己在洪流中挣扎着想要保持dú • lì的灵魂。
也许,他的世界本就是由玻璃构成,看起来是严丝合缝,然而只要破一个洞,整个世界都会哗啦啦地倾覆坍塌。
众多不确定中可以肯定的是,再次共处一室,感觉上很安定,他能够听见对方翻身的声音。
曾经有一阵子,上初中的凌思凡喜欢躺在床底下。他会在夜深人静后裹着床单进去,随后内心就会很莫名地安心很多。越是小的空间,就越有安全感,而每次独自待在空旷的地方,他都会觉得被所有人背弃了。
在贪恋现在与担忧于未来中,凌思凡终于还是进入了梦境。
在梦境中,他和庄子非依然是同桌,他冷眼看对方经营兔子王国。庄子非用麻将摆了一个皇宫,并且向他展示皇宫里的结构。而当他看见庄子非在最后设置了一整排后宫时,竟然冷哼一声,直接伸手推倒了除正宫外的所有后宫宫室,单单只给了皇后娘娘一个人住处。
……
——酒店窗帘很厚,白天也和夜晚一样,因此,清晨,当闹钟响起时,凌思凡竟然起不来。
而对面床上的庄子非却是一骨碌地从被子里出来,说:“思凡,你还要上班吗?”
“对,”凌思凡说,“你还难受不了?”
“我现在好得很。”神清气爽的庄子非看见凌思凡,脸上起了两朵红云,“那个……你早餐吃什么?”昨晚他头脑不是很清醒,可依然记得发生过什么——凌思凡用腿帮他解决了,他还弄脏了对方的裤子。
“不是很想吃了,我觉得好困啊。”凌思凡说,“等下要去公司,我再躺十分钟。”
“不可以不吃饭,你爱贫血。”庄子非说,“我给你打上来?有餐券么?”
“在桌子上。”凌思凡蒙着头。
“那你等下自己洗脸刷牙。”
“我知道了。”
大约十分钟后,闹钟再次响起,如催命鬼一般,凌思凡终于爬出了被窝。他才刚刚弄出一点动静,庄子非就刷门卡进了屋。
“时间还刚刚好。”凌思凡笑了笑。
“我是故意的呀,”庄子非道,“你说躺十分钟……我如果早回来,就会吵醒你了。”
“……”
“先去洗漱,然后来吃。”庄子非又说道,“这家酒店有烤面包,还有米粥、咸菜、煎蛋、玉米等等,我每样都拿了一点。”那群人也不会订什么好酒店,因此早餐质量也非常地普通,只有几样很常规的食物而已,与豪华酒店的早餐供应根本就没法比。
“你自己也有吃的吧?”
“当然喽。”
凌思凡走进洗手间,用酒店送的牙刷刷了牙,又随便用手抹了几把脸,便坐在了茶几之前。
“面包在这。”庄子非用一次性的刀叉将面包片的四周都切下,把剩下的中间部分递给个凌思凡:“他们烤得不是很好,四周太硬,对胃不好,你吃中间部分就好。”那个面包,摸都觉得硌手,更不要说吃了。
“行。”凌思凡也没有在意,随手接过放在手里,当庄子非给他第二片时,他也示意对方放盘子里。
不过,随后凌思凡就看见庄子非捧着他自己切下来的一条又焦又硬的面包片边缘开始啃,由于太硬还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并且,消失一条之后,又继续下一条,看来,是打算把八块切下来的部分全都塞进嘴里。
“……”凌思凡说,“我还以为你要扔掉。”面包烤的不是很好、四周太硬,他就把中间抠给自己吃,他光啃边上的?
“不能扔掉……”
“为什么不能扔掉?有什么不能扔的?”
庄子非有点丧气地说道:“你不喜欢浪费……”他怕思凡看着心疼,结果好像还是没有做对。
“……”凌思凡竟被噎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呆了半晌,才有一点点气恼地对庄子非说道,“我没让你委屈自己。”
“也不是什么委屈吧……”
凌思凡看着庄子非,那个问题又浮上来:他为何喜欢自己呢?简直就是hard模式。
见凌思凡这样,庄子非轻轻问:“思凡?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看上我,真是够倒霉的。”他阴沉、孤僻、不懂得幸福,又疑神疑鬼,是个守财奴。
“你怎么这么说?”庄子非明显很疑惑,“世界上你最好。”
“喂……”
“也许旁人看来有点辛苦,但是,在我心里完全是值得的。”
“……”
“思凡,昨晚你说今天再谈当时的事……现在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庄子非抓住了机会,将话题引到荒谬的一夜。
“……没什么吧,”凌思凡的眼神躲躲闪闪,语调也有不太稳的虚浮,“你为帮我中了陷阱,我便替你解决难题……用手而已,我也没有损失什么,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所以,是为还我人情?”
“……”
“思凡,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庄子非直盯进了凌思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