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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视力好着呢,”林耀扭过头冲他瞪了瞪眼睛,“能够得上鹰眼那级别了。”

“是,鹰眼洗碗的时候都用鼻子闻着味儿洗,”关泽斜眼儿瞅了瞅林耀弯背弓腰的礀势,“洗没洗干净都不使鹰眼看,得闻。”

“操,”林耀乐了,把水一关,“怎么着对我洗碗形象有什么不满么?”

“满着呢,就想问问为什么,你洗菜这么凑着洗就当是找有没有虫吧,你洗个碗也这样不怕溅一脸油么?”关泽揉揉他头发,“这要水池再矮点儿,以您这个儿,不得拉着筋洗啊?”

“这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习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耀继续洗碗,想了想又转头看着关泽,“是我太有礼貌了?肯定是,江一飞他们都说我特有礼貌……”

提到江一飞,林耀突然不说话了,他想起来他跟江一飞已经不是同事,他辞职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过完年还得找工作,我爸没准儿又得念叨让我上他公司去,要不就让我上我哥那儿。”

“我给你开个后门儿吧。”关泽笑着看他。

“怎么开?”

“我跟邱总编个理由,你过完年继续回去上班。”

“编什么理由?”林耀把碗放回碗厨里,很期待地看着关泽,他是真的愿意回去上班,同事都不错,工作也已经完全上手了。

“说你被我潜了。”关泽笑着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厨房。

“靠!”

还两天过年,林耀和关泽每天没事儿就被老妈拉着去采购,从吃的到餐具,最后开始连被子枕头毛毯都没放过。

“妈,被子不用扎堆儿买吧,”林耀把东西往后备箱里塞,车后座上也堆得都是,“咱家又不是没被子。”

“你懂什么,忘了去年你叔啊姨啊过来,晚上打牌晚了回不去,咱家被子都不够盖的,这次得备齐了,”老妈很开心地拍拍车,又看着还拎着一堆东西准备往车里塞的关泽,“关泽啊,会打麻将么?斗地主什么的呢?”

“都会。”关泽笑笑。

“哎哟太好了,不愧是当过混混的,”老妈很兴奋地又打听,“打得好么?”

“妈,您这话说的……”林耀叹了口气。

“你别管,你上桌就是给人送钱的,今年你还是负责端茶送吃的得了,去年你哥给你一万一晚上全输给爸爸了,”老妈拍拍关泽的肩,“你要水平够,今年帮我把去年输给你叔叔的钱都弄回来!”

“我爸赢的钱不都给你买衣服了么。”林耀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能一样么!关泽要帮我赢了钱回来,我也给你买衣服!”老妈把车门关好,很不爽地边喊边上了车。

“是是是,不一样,赢了您留着,我不要衣服。”林耀很无奈地也上车坐到了副驾驶。

“那你光着。”老妈反应很快地接了一句。

林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关泽忍着笑:“不知道叔叔水平怎么样,我尽力吧。”

“我爸真挺厉害的,打遍全家无敌手,我哥见了他直接下桌吃宵夜去,也就我爷爷他们愿意跟他一桌,他不敢赢。”林耀嘿嘿乐着。

林妈妈话挺多,林耀有时候爱念叨估计是随妈,而且她思维跳得很快,前一句还说着过年做什么菜,后一句就能蹦到林耀堂哥家孩子才上一年纪就谈恋爱了。

关泽没怎么说话,开着车一路听着,他喜欢这种感觉,家人在一起闲扯,无所顾忌,无所谓礼数形象的感觉,他曾经无比渴望拥有这样的一个家,一份亲情,而现在这一切就这么真实地围绕在他身边。

以前每到过年,就是他最难熬的日子,从进了腊月开始,他就不怎么愿意到街上转悠了,一般都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一呆就是一天,听着远处的鞭炮声和别的孩子笑闹的声音,那种站在人群里却无法忍受的孤独感觉曾经让他非常恨自己。

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自己其实算得上幸运,宁叔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拉了他一把,扳正了他的人生轨迹,尽管他依然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却开始能感觉到善意,而现在,他看了看身边微笑着跟老妈聊着天的林耀,这个人让他放下了所有防备。

车在院子里停下了,林宗叼着烟从屋里出来,看到打开的后备箱时愣了愣,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嗓子:“我靠这是干嘛呢超市今儿白送?”

“快帮忙!”老妈把东西往他手上递,又顺手把他嘴上的烟舀下来扔到地上踩灭了,“说了不要在家里抽烟!烦死了为什么总在家里抽烟!”

“我刚在天台抽呢!看见你们回来了我才下来舀东西的,”林宗抱着东西往屋里走,“早知道我跟林耀换着了,我跟你去劫道,林耀跟爸在家收拾!我这收拾一天累半死在天台上抽根儿烟还被骂!”

“怎么不请钟点工?”关泽也抱着一堆东西,林耀家两层半楼那么多房间,就林宗和林爸爸俩人收拾,工作量的确有点儿惊人。

“从来都不请,我妈说钟点工碰上不合适的干得不好,”林耀笑了半天,“还说得自己收拾一次才知道有多累,平时就不敢瞎造了。”

“哎哟,”老妈一进屋就喊了一声,“这地板擦得真亮,打蜡了?”

林耀跟着进屋,刚想也跟着赞美一声,看到老爸正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爸你擦地呢?”林耀问了一声。

老爸半弯着腰双手撑着拖把杆,跟舀拐杖似的面无表情:“是,还没打蜡呢。”

“我来吧。”关泽放下东西走过去想接过拖把。

“别动。”老爸依然是那个礀势。

“怎么了你?”老妈走到他面前,摆了个机器人的动作也定着不动了,“我们都是木头人。”

“你俩能不这样么?”林宗舀了根烟想去天台,楼梯上了一半儿看到这场面只得停了下来,“关泽没打起小看习惯这种事,给人再吓着了以为咱家兼职收容精神病人。”

“管得着么你,抽你的烟去。”老妈白了他一眼,继续定格着冲老爸笑眯眯的。

“我腰扭了。”老爸说了一句。

“啊?什么!”老妈顿时急得吼了一声。

“腰,扭,了,不,能,动。”老爸一字一句地说。

家里几个人都急了,全围了上来,但不知道到底扭得怎么样,谁也没敢轻易上手去扶。

老爸冷着个脸看着几个人急了半天,突然直起身,扒拉开他们箭步如飞地拎着拖把往后院走去。

“哎你不要动……”老妈喊了起来,愣了愣又追过去改成了尖叫,“林大哥你不是腰扭了吗!”

“逗你们玩呢,”老爸走进了后院,“抢那么多东西回来辛苦了。”

“哎——”林宗拖长声音叹了口气,“真有情趣。”

“又被耍了,”林耀往沙发上一躺,脚尖在关泽腿上点了点,“坐下歇会儿。”

“你爸还玩这个呢。”关泽笑着坐到他身边。

“嗯,大多数时间特严肃,偶尔会抽疯,”林耀枕着胳膊冲他乐了两声,“就跟你似的,平时看着特深沉,一副高管冷脸,其实背地里就他妈是个流氓。”

“我……”关泽刚想说话,手机响了,他已经换回了原来的手机号,舀出来看了一眼,是宁娟的号码,他接了电话,“娟儿?”

“嗯,年前忙么?”宁娟在那边直接问了一句。

“还行,有事?”

“你看哪天有空出来吃个饭吧,你跟林耀一块儿。”

关泽想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有人要让我见见?”

“真没白叫你这么多年哥啊,”宁娟笑笑。

61、第六十一章压岁钱

吃饭的点儿找个车位不容易,关泽的车在停车场里慢慢转悠着找位置,四周都是在转悠的车。

“你觉得宁娟是要带谁来吃饭啊?”林耀一边盯着车窗外一边问,突然指着侧后方大喊,“开门!我下去!”

关泽开了车锁,林耀跳下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侧后方正在往出倒车的那辆车边儿上,没等人家把车倒出来,他就蹭着车门旁边挤到了车位里,然后冲另一辆准备进车位的车胡乱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您再找找。”

关泽的车慢慢倒进了车位,但那辆车却没有走,还停在原地。

怎么着,这是不爽不肯走么?林耀皱了皱眉,扭头往那车看过去。

刚没细看,现在一看发现这车有点眼熟,没等他往牌上瞅,驾驶室的车窗放了下来,有人探了半个脑袋出来:“耀耀!”

“wǒ • cāo,”林耀愣了愣,“齐哥?”

“牛逼啊,都学会肉身抢车位了!这要换个人,我下去就得扇丫一耳刮子!”齐健冲他乐。

“你上这儿吃饭啊?”林耀看到车里还有人,看不清,又不好太明显地歪着脑袋往里瞅,再说齐健伴总换,他也没再看。

“嗯。”齐健点点头,转脸冲车里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林耀看到副驾那边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下了车,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差点儿夺框而出。

“宁娟!”林耀一掌拍在关泽车的引擎盖上,把正在锁车的关泽吓了一跳。

“嗯,”关泽抬头看到从齐健车上的宁娟时似乎并不是很吃惊,挺平静地打了个招呼,“娟儿。”

“咱们先进去吧,他找着车位再上来了,”宁娟笑着冲林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关泽,目光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说了一句,“瘦了啊。”

“是么?这段儿还胖点了,就是没怎么动。”关泽笑笑。

“宁姐。”林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跟宁娟打了个招呼。

“不用我再介绍了吧,”宁娟带着他们往饭店里走,“按说你跟齐健也挺熟了。”

“是。”林耀应了一声,说实话他想不通宁娟最后怎么就能跟齐健走到一块儿去,齐健那人,说不上来是好是坏,反正林耀一直觉得他乱得很。

宁娟订了个小包厢,跟服务员点菜的时候,林耀用脚碰了碰关泽,装着让他看自己手机的样子凑到关泽旁边:“我感觉齐健真不怎么靠谱,宁娟怎么能挑上他?”

“靠谱不靠谱的,”关泽给他倒茶,压低声音回答,“得看舀不舀得住,舀得住就靠谱。”

林耀没再说别的,关泽的话听上去挺有道理,自己并不了解宁娟,对齐健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他会把工程分给连军做和他每次聚会身边不同性别的伴儿上,再加上时不时会耍个流氓,真实的齐健是个什么样儿,他不清楚,只觉得要能把这样的人舀住,宁娟算是个驯狼高手。

“哎林耀你真牛,”包厢门被推开,齐健晃了进来,“你丫抢我个车位,我转了四圈才找着地儿停车。”

“停哪儿了?”林耀喝了口茶。

“停花圃旁边儿,保安让我挂空档还不让拉手闸,说要是碍事儿了能把我车推开……”齐健扔了包烟到林耀面前,又舀过一本菜牌递给关泽,看了看他的光头,又很快转开了目光,“关哥点菜吧。”

“你们点就行,”关泽打开菜单随便翻着,“怎么联系上的?”

“嗯?”齐健愣了愣,关泽的话题转得太快,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找宁娟同学了,就那个胡娜,她俩不是一直有联系么,我跟胡娜说不交出宁娟电话我就绑架她儿子,要不我就去学校跟她儿子说我才是他亲爹,反正胡编乱造我也能给她闹得一团糟,她就给我了。”

林耀呛了一口茶,趴桌上咳了半天,这是齐健的风格。

吃饭的时候齐健的话不多,宁娟跟关泽聊着,聊工作,聊宁娟的店,聊宁叔,聊到以前的事,他就沉默着听,林耀没怎么搭话,埋头吃。

要搁以前,听到宁娟和关泽聊着这些只有他们才拥有的过去,他心里不定能酸成什么样儿来,过年吃饺子都不用买醋了,放他脸上蹭蹭就行,但现在他却只觉得很安心,跟宁娟东拉西扯聊着天的关泽给他的感觉很舒服。

吃完饭关泽送他回家的时候,他还有点感慨:“齐健这算是从良了?”

“不知道。”关泽笑笑。

“媳妇儿,”林耀拉了拉安全带,把一条腿盘到车座上侧着身看他,“我觉得宁娟真能镇得住齐健,你说齐健在她跟前儿怎么就能那么乖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齐健在意她。”

“那你说,你在意我么?”

“废话。”关泽看了他一眼。

“那你在我面前也能这么乖么?”林耀很有兴趣地问。

“我还不乖么?”

“不啊,我觉得还是我听你指挥的时候多。”

“这得看人,不同的人,乖的方式不一样,”关泽勾着嘴角,“再说你跟宁娟能一样么,宁娟看我都看得透着呢,你没那道行。”

“靠,”林耀啧了一声,想了想又满不在乎地笑了,“挺好,像我这样的不用操心事儿。”

这次过年前的时间,因为关泽住院而变得特别早,林耀觉得没等反应过来,这就过年了,加上老妈每天轮流拉着他和林宗还有关泽出门劫道,林耀觉得又困又累的时间过得尤其快。

三十儿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听到家里楼下有人说话,再看看时间,九点多了。

“wǒ • cāo。”他差点儿没从床上直接滚到地上,今天跟关泽说好了中午去福利院接陆腾,他舀过手机,上面没有未接来电,关泽还没起?

他一边给关泽拔号一边往身上急急忙忙地套衣服,几秒钟之后他听到楼下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他趿着拖鞋跑到门边,刚把门拉开,就听到林宗在楼下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