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是下午的,白罗罗穿的整整齐齐和吴推三一起上了车。
林昼眠已经坐在车上,见到二人上来微微颔首。
“走吧。”三人坐好,林昼眠淡淡的吩咐司机。
白罗罗能看出吴推三性格活泼,不过他这活泼的性格在林昼眠面前倒是有所收敛,去机场一路上都十分安静。
林昼眠则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过去了。
他们的住所离机场有些远,两个半小时后才到达了机场。
在候机室里,吴推三才开口道:“先生,这次去a城是做什么呀?”
林昼眠道:“买玉。”
吴推三道:“哦,是您上次看上的那一块玉么定下来了?”
林昼眠道:“定下来了,你们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什么。”现在正好是饭点,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
吴推三说:“没事儿,等会儿飞机上随便吃点什么也一样的。”
白罗罗自觉的没吭声,他知道这里没他说话的地方,和系统感慨的说感觉自己像是后妈养的。
系统说:“行了,你哪里是后妈养的,你明明就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白罗罗:“……”很有道理。
他们运气不错,飞机倒是没有晚点,白罗罗检票的时候才发现林昼眠定的是头等舱。
上飞机后,林昼眠和吴推三坐在一边,白罗罗被抛弃了,坐在看两人另一边。
本来以为三人会就这么沉默一路,结果飞机起飞后,林昼眠就开始吩咐吴推三一些事情。
白罗罗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大致能猜出和他们这次行程有什么关系。
“先生,可不是说那事情已经解决了么?”吴推三疑惑道。
“可能有变。”林昼眠说,“你也可以长长见识。”
吴推三点点头。
白罗罗在旁边听了之后有点慌,对系统说:“你说林昼眠这次带我去干吗啊,也不和我说话,该不会是打算把我沉进水泥里拿来镇房基吧?”
系统说:“你知道的不少啊。”
白罗罗:“……那不都是都市传说么。”什么修桥啊,修大型建筑之前都会在地基里面埋上几个癌症病人,以此来稳固建筑,白罗罗觉得这实在是无稽之谈。
结果系统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白罗罗道:“什么意思?”
系统说:“这要看你在哪个世界。”
这句话倒是挺有道理的,在现实世界是谣传的事情,说不定在这个任务世界就成真了呢。
飞机飞了六个小时,大家都挺累的。
他们三人刚一下来,就有人热切的迎了上来。接机的是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属于那种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典范。他走到三人面前,道:“林先生,您可算来了,我等了您好久。”
林昼眠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好在吴推三比较会活络气氛,和中年人接上了话,白罗罗从他们的对话中才算明白了整个事情。
原来林昼眠来a城是为了一块玉,帮眼前的人解决问题只不过是顺便。
那中年人将他们三人接到了酒店,委婉的问林昼眠什么时候能去帮他看看。
林昼眠说:“明天中午。”
中年人赶紧说好,又问能不能赏脸吃个夜宵。
林昼眠说:“推三你去吧,我有些倦了。”
吴推三点头称是。
林昼眠说完话转身就走,他从头到尾都态度冷淡,这求着林昼眠办事的中年人看起来倒是不在意这个,热情的不得了。
见林昼眠走了,中年人才道:“小吴兄弟,这位是……”他看向了旁边一直把自己当做空气的白罗罗。
“哦,先生新招进来的仆人。”吴推三道,“不用管他。”
“那、那一起喝个酒?”中年人道,“我在旁边定了海鲜,我们过去边吃边说?”
吴推三点头同意。
于是白罗罗跟在两人后面开始蹭吃蹭喝。
这中年人是个a城有名的富商,名叫徐入金,他找林昼眠,就是想着林昼眠帮他瞧瞧他家的风水。
但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徐入金在找林昼眠之前,还找了一个比较有名的风水师帮他看家宅,那个风水师帮他指点了一下,结果效果却不怎么样。徐入金家还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怪事儿,甚至老婆都也跟着病了。
本来商人就比较相信这个,徐入金这下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找到了假先生,所以找着门路求上了林昼眠。
林昼眠本来对这门生意没什么兴趣,但正巧要来a市买玉,再加上之前给徐入金看风水的那人似乎和林昼眠有过节,这才答应了下来。
a城是内陆城市,但桌上的海鲜都很新鲜,应该是当天空运过来的。
白罗罗安静如鸡的吃着他的海鲜,吴推三和徐入金慢慢的聊着天。
徐入金看着吴推三年纪小,还想着能不能从他这儿套出点话来,但哪知道吴推三说话滴水不漏,待人处事颇为老成。
徐入金仔细一问,才发现吴推三原来姓李,是港城一脉李家的嫡子。
徐入金对这些事情稍有了解,知道吴推三居然本来是李家人,为了跟着林昼眠才改了名字,顿时对林昼眠的身份态度更热切了。他道:“能请到林先生真是不容易,我找了好多关系,搭了那么多线才让林先生松了口。”
其实光看外表,林昼眠比吴推三大不了多少,但他身上那股子气质,却让人不敢对他生出什么轻慢之心。
吴推三说:“先生已经很久不接单了,只是遇到熟人才会出手,你这是运气好,要不是本来就要来a城,你就算求破了脑袋也没法子。”
徐入金点点头,又倒了些酒。
吴推三却是道:“今天喝的差不多了,再多恐怕误事,暂时就先到这儿吧。”
徐入金说好,又把两人送回了酒店。
吴推三看着徐入金走了,转头对着吃了一晚上海鲜的白罗罗说:“能看出什么不?”
白罗罗说:“……他有痛风?”
吴推三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为什么?”
白罗罗说:“右手指节僵硬,关节处凸起,一直在吃素材没怎么碰海鲜。”
吴推三道:“那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吃海鲜?”
白罗罗说:“因为海鲜比较贵?”
吴推三无话可说,他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有救,还是彻底完了……”
白罗罗有点委屈,心想不然还能怎么着呢,他沉迷现代科学还能怪他么。
徐入金给他们三人一人定了一间房,林昼眠应该已经睡了,白罗罗喝了点酒,躺在床上也昏昏沉沉的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白罗罗八点的时候出现在了酒店餐厅。
林昼眠和吴推三已经在吃早饭了,不过这两人看起来都没啥胃口,面前的东西基本没动。
白罗罗抓了抓头发,道:“早啊。”
林昼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吴推三见状也只好当做看不见他。
白罗罗坐下之后,很低落的对系统说:“他老是不理我咋办啊。”
系统说:“撒娇,耍赖哭。”
白罗罗说:“搞完他就理我了?”
系统说:“搞完了有两种可能。”
白罗罗说:“啊?”
系统说:“要么他理你了,要么我们就可以去下个世界了。”
白罗罗:“……”可以的。
三人正吃着,徐入金又来了,他同大家打了个招呼,见到大家桌子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动,道:“怎么?早饭不合胃口?那我开车带大家去吃这里有名的包子吧,那味儿可正宗了……”
“不用了。”林昼眠道,“直接去你家吧。”
徐入金闻言,道:“也成……那就麻烦林先生了。”
然后他开着车载着三人去了自己的住所。
再车上,徐入金简单的介绍着他的家的情况,说他们家住在老宅从来就没出过什么事儿,但是自从半年前开始修缮之后就意外不断,他找了不少人帮他看了都没什么效果,最严重的是他家里人都开始一个接一个生病,跟中了邪似得。
林昼眠闭着眼睛,安静的听着。
车开到了一片私家花园外面停了下来,徐入金道:“就在里面,车开不进去,麻烦大家走几步。”
白罗罗先下了车,吴推三则帮着林昼眠开了车门,道:“先生小心些。”
林昼眠点点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林昼眠的眼睛一直闭着,恐怕谁也不会觉得他的眼睛有问题。
不知道林昼眠的人,看见他闭着眼睛的模样,或许会觉得他有些故弄玄虚,但清楚他的却只会惊叹——就算没了视力,他还是有看见东西的法子。
曲曲折折的小路,林昼眠走的非常顺畅,他的脊背挺的笔直,身高居然比白罗罗还要高一些。黑色的长发有些稍长,整个人都在透出如同古画一般优雅宁静的气氛。
徐入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林昼眠的能力有任何的怀疑,即便是知道他是个瞎子。
正往前走着,林昼眠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一个花房道:“那里还没建好的?”
徐入金说:“对的,这是我女儿要求的,她喜欢种花,一直想要个温室……只是因为各种意外总是没建好。”
林昼眠没有继续说,而是道:“推三?”
吴推三仔细凝视了花房,道:“这房子是不是建了很久了?”
徐入金疑惑道:“没错……”
吴推三说:“你女儿是不是经常住里面?”
徐入金点点头,道:“她特别喜欢花花草草,就在里面搞了个卧室,经常住在里面……”
吴推三闻言,试探性的看了林昼眠一眼,道:“晒尸房?”
林昼眠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而是对着白罗罗道:“你看到了什么?”
白罗罗正在走神,被林昼眠一问吓的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用了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他说:“……挺黑的。”
林昼眠说:“黑从何来?”
白罗罗说:“周围的房子里涌进来的……”
林昼眠说:“推三?”
吴推三额头上溢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知道这是林昼眠对他的考校,他也隐约间察觉了什么,但就是说不出那个答案。
林昼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吴推三的答案,薄唇轻启,吐出一段话:“白虎畔边哭,妇人多主孤。”
他这话一出口,吴推三才恍然道:“西方北头垂下厦——女先故,必有死事。”这些话全是书本里的内容,他的确是嚼透了,可是读书和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林昼眠不用睁眼,就看出了白虎畔边哭的凶宅之兆,他长了一双眼睛却看不见。
林昼眠冷淡道:“你还不如他。”他指了指站在旁边全程(⊙v⊙)表情的白罗罗。
吴推三默默的咬了咬牙,道:“对不起,先生。”
林昼眠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再说。他挥手的时候,白罗罗注意到他的手腕处掏了一串黑色的珠子,黑色珠子中央则是一块白玉般的骨头,衬着他纤细白皙的手腕倒是格外的好看。
徐入金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他正想寻,就见吴推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只好把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林昼眠道:“他真的帮你看过风水?”他指的是之前的那个风水师。
“看、看过啊。”徐入金看表情都要哭出来了,他道,“真的看了,还把主梁拆开看了看呢……”
林昼眠挑眉:“拆主梁?”
“对啊。”徐入金道,“说主梁用的石材不对……”
“有意思。”林昼眠慢慢的转了一下自己的手链。
白罗罗被林昼眠莫名其妙的夸了一下,获得了吴推三的十点敌意,降低血量100,他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话,但是能感觉那间屋子不吉利,路过门口的时候都阴森森的。
四人一起进了屋,在客厅里看到徐入金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爸,你回来了?”徐入金的女儿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龄,长得倒是十分可爱,只不过说出的话就算不是那么让人愉快了。
她说:“你不去医院又在哪儿鬼混呀,妈妈都病了那么久——”
“你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呢。”徐入金怒道,“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