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一下。”
亨特的小心肝没来由的一颤,低下头含住了香肠。
温斯顿继续叉起芦笋和意面送进口中,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叉子被亨特含过。
“好像还可以,再来一片?”亨特想着对方会不会又喂自己。
其实……真的难吃死了……
“自己叉。”温斯顿回答。
亨特感到很失望。
自己叉他怎么可能会吃那个鬼东西!
“话说,如果银石赛道我还能进入前六名,你打算怎样鼓励我?”
亨特放下餐盘,用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温斯顿。
对方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过:“拿到第六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到底是对我自信,还是在敷衍我?”
“你的事,我都不会敷衍。”
温斯顿终于抬起眼来,看着亨特。
摇摆的天顶就这样被撑住,再没有什么动荡不安的理由。
“好歹伦敦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知道了。如果你能开进前六名,我陪你到伦敦走一走。你想去什么地方?”
是啊,温斯顿可是英国人!
“伦敦眼。每次一有灾难片,都会做一个伦敦眼倒塌的画面!”
“那只是摩天轮而已。而且全球排名才第四。一圈要三十分钟,不需要三十秒你就会觉得无聊,嚷着要下去。”温斯顿淡淡地说。
“……喂,说的好像你很懂我一样。”
“是啊。到时候你就会昏昏欲睡,说什么女人的浪漫你不懂。”温斯顿将餐盘放到一边,半仰着下巴。
那姿态,明摆着在鄙视亨特的品味。
“喂,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比赛结束,带着你心爱的人坐在伦敦眼上观光。可以拥抱,可以接吻,为什么会无聊?”
“我懂了。三十分钟也足够zuò • ài。”
亨特差点把意粉喷出来。
“温斯顿!你有本事对着所有采访你的媒体也这么说!”
“可以啊。不过你给的理由很充分,我可以陪你去伦敦眼。还有哪里想去?”
“伦敦塔。”
“那是关押囚犯的地方。”
“里面真的很阴森吗?”
“还好。”
“如果我是国王,你猜我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是干什么?”亨特扯着笑,餐盘差一点倒下来,温斯顿单手撑住床沿,另一只手稳稳接住盘底。
“你想干什么?”
这个角度,温斯顿正好从下往上看着亨特的眼睛。
他的呼吸掠过亨特的唇缝,渗入他的齿间,在即将触上他舌尖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
“我会把你关进伦敦塔。让你做我永远的囚徒。”
亨特觉得自己疯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本来想说的是把伦敦塔装饰成姜饼屋,让小孩子们免费玩耍。
可当温斯顿靠近自己的时候,他的舌尖、他的声带、甚至于大脑,就像不是自己的了。
亨特莫名忐忑了起来,但是一想到温斯顿的那些冷幽默,又觉得这根本没什么。
“好。”温斯顿回答。
“好……好什么?”
是跟我一起去伦敦塔,还是做我的囚徒?
不要吊胃口,你可不可以回答?
温斯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问:“还有哪里?”
算了……温斯顿是不会给他答案的。
“伊顿公学!会不会离伦敦太远了?要不然开着你的黑色法拉利去?”
顺带他也可以开一开。
“你不是愿意读书的人。”温斯顿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对名校没有向往,跑那么远去参观伊顿公学是为什么?
“喂,那里过去是贵族学校!我想去感受一下贵族气息不可以吗?”
“那就不用去了。”温斯顿回答。
“为什么?”
“我就是伊顿公学毕业的,你看我就可以了。”
“喔……”亨特愣了愣,“怪不得那么多人说你有贵族气质,原来接受的是贵族教育啊!”
但其实,他是想要看看伊顿公学除了所谓的贵气之外,到底是怎样的压抑气氛,让尼泊尔王储发疯,教育出不务正业的布罗克特男爵,犯下抢劫珠宝诈骗案的达利斯·古比。
温斯顿却凉凉地说:“你心里不是想要去感受什么贵族氛围,而是去嘲笑所谓的贵族式教育吧?”
亨特梗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为什么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范恩·温斯顿?
“喂,你还是没说过,你到底什么时候听过我骂脏话!那三句,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亨特决定刨根问底。
“上辈子。”
“又来了!上辈子!你这个答案很敷衍。”亨特忽然来了兴致,有时候觉得温斯顿像是表白甚至暧昧暗示的冷幽默很有意思,以及什么上辈子之类的话实在很有“原创性”啊,自己为什么不能顺着他的话聊下去呢,看看这家伙还能编出什么来!
“行啊,你说说看,你上辈子什么时候听过我骂脏话啊?”亨特撑着膝盖,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咸蛋时间:
温斯顿:我本来就是你永远的囚徒,只是让我失去自由的地方不是伦敦塔。
亨特:那是哪里?
温斯顿:这里啊。
亨特:卧槽!你乱摸哪里!
第20章就不给你抽
“有一个记者在专栏里写范恩·温斯顿永远不可能在一级方程式称王的时候。”
“就这样啊,不至于吧。”亨特一副“这个故事没意思”的表情。
“那个记者说范恩·温斯顿永远都只是大白鲨‘夏尔’或者劳伦斯·欧文的影子。”
夏尔与欧文,被F1车迷们称为“双雄”,他们是叱咤一级方程式十多年的顶级车手。
亨特顿了顿。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因为这很大程度上是奔驰车队的媒体策略而已。但是你很愤怒,看见那个记者的时候,你很想骂他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温斯顿的表情是认真的,认真到让亨特似乎看到了那个场景。
“后来呢?”
“那个记者笑了笑离开了。你很郁闷。你告诉我你明明想骂他的话写在手背上,可是见到那家伙还是会厌恶得不得了。你把你的手背伸过来给我看,我说……”
“你说你会在这次大奖赛赢过夏尔。”
当亨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傻了。
因为温斯顿所描述的那个画面,那种心情,仿佛真实发生过一样,而不是温斯顿对“上辈子”的假设。
“对,我会赢过夏尔,然后在王座等你。”温斯顿伸出手来,在亨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他醒过神来,心底深处却有什么在汹涌着随时迸裂而出。
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半,各个车队的选手在银石赛道开始练习赛。
马库斯看着亨特的单圈速度,摸了摸后脑勺:“这小鬼的状态不错啊。”
“但愿能保持到排位赛。”
晚上八点,第二轮练习赛即将开始。亨特揣着口袋来到某个小角落里,眯着眼睛,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抽了大概三分之一,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按照对方的腿长,亨特不用抬头也知道对方是谁。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亨特的烟燃烧到一半的时候,身旁的人才开口:“给我抽一口。”
亨特扯着嘴角笑了:“你不会自己带啊!”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捏着烟蒂凑向对方。这一次他坏心眼地故意捏着烟嘴的部分,这样温斯顿就得亲手来接烟。
但是没想到温斯顿堂而皇之地将他烟蒂连同亨特的手指一起含住了。
“喂!”亨特有种受到惊吓的感觉。
他要将手指收回,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咬住了他的指尖,而且力度不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吸了一口之后,用舌尖在烟嘴下面顶了一下,将烟送出来。
“你咬我啊!”亨特瞪圆眼睛看着对方。
“那你为什么要故意捏那么下?”温斯顿凉凉地反问。
亨特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听起来好像自己理亏……可明明是眼前的家伙像个皇帝一样,连吸烟都要人伺候。
第二轮排位赛即将开始,亨特和温斯顿不约而同地起身,走回各自的车队。
马库斯先生有些小忐忑:“要是亨特能保持下去,感觉拿个第八、九名还是有可能的啊!”
晚上十点半,练习赛结束。
亨特摘掉手套,动了动手腕,蓦地想起自己被温斯顿咬住的手指,忽然有一点点疼。
他心里不平衡地发了一条短信给对方:你咬疼了我的手指,如果排位赛情况不好,你要付全部责任。
没指望对方会马上回复自己,亨特回到房间里,冲了个澡回到床上准备睡觉,发现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点开一看是温斯顿的回复:等去了伦敦眼,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疼。
“啊?”亨特抓了抓后脑勺,“什么意思?”
两秒之后,他忽然想起自己与温斯顿关于伦敦眼的聊天,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比赛结束,你带着你心爱的人坐在伦敦眼上观光。可以拥抱,可以接吻,为什么会无聊?
我懂了。三十分钟也足够zuò • ài。
亨特迅速在手机里按下短信:小心下面会烂掉。
然后,亨特带着浓浓的满足感,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他摸过手机看时间,然后被温斯顿的短信镇住了:你含着,不会烂。
“tā • mā • de信不信我把你的短信拿给全球媒体看!”亨特愤愤然。
再一想,还是算了……估计大家会觉得温斯顿的手机掉了吧。
有证据都扳不倒对方的感觉让亨特莫名忧伤。
晚上六点,第三轮练习赛结束,两个小时之后,排位赛开始。
亨特前段发挥平稳,这让马库斯很欣慰。
“就这样……就这样……做个乖孩子……”
排位赛中期,亨特的排名在第八到第七之间波动。
就在马库斯以为亨特会就此拿下这个有利的排名时,他的圈速骤降。
“怎么回事?”马库斯紧张了起来。
“亨特的油泵出问题了!”
“他现在正开回维修站!”
马库斯抬手按住自己的脸,吼了出来:“搞什么——”
最终,亨特的排名跌到了第十三名。
当他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用遗憾的目光看着他。
而麦迪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个……亨特……”马库斯想要安慰他什么,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意义。
亨特摘下隔热面罩之后,抓了抓汗湿的头发:“油泵能修好吗?”
“正赛前应该可以。”
“哦。那我去抽根烟。”亨特拿过水瓶,一边喝一边向外走去。
没有人开口再说什么,机械师们感觉万分抱歉。
“油泵我们是检查过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出这样的问题……”
这是机械师团队的重大失误,将直接影响到亨特的正赛成绩。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一站亨特的状态仍旧很好,但却被白白浪费了。
任凭哪个车手都会产生被泼了一头冷水的感觉。
已经走到门口的亨特忽然又回过头来,耸了耸肩膀说:“嘿……我又不是第一次从这样的排名发车,你们不用生无可恋脸。”
亨特扯着嘴角,笑得痞痞的,一点也看不出难受的样子。
“嘿,正赛我们一定会挺住你。”
“好啊,看你们换胎速度。”
亨特眨了眨眼睛,然后去到某个小角落里黯然神伤,啊,不对,是抽烟。
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
有人在他的身边坐下,闭着眼睛的亨特不满地嘟囔:“是不是我躲哪里抽烟,都能碰到你?”
“不是碰到,是我在找你。”温斯顿的声音响起。
“你排位赛怎么样?”
“杆位。”
“……妈的!”亨特睁开眼睛,愤愤不平看着对方,“我已经无法跟你做朋友了!你到底是来炫耀的,还是来安慰我的!”
“都不是。”
亨特忽然开始用力地吸烟。
“你干什么抽那么快?”
“一口都不要留给你。”
“以后你也会是杆位的常客,所以在你面前我没有炫耀的资本。”
“多久以后?我这次可不是杆位,我要完蛋了……麦迪又会叫我结巴佬。”
还会连带着拿你说事儿。
亨特惆怅地望着天空。
“从不利位置发车,以下克上,是你的专长。”温斯顿的声音淡淡的,意思是第十三位发车没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