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帝流浆这种东西,虽然不是珍贵的无与伦比,但闻春湘从未得到过。
但现在,小和尚出去转悠一圈回来,就有了这东西。
不服不行。
“前辈,您之前将小僧支开,结果自己去找了沈道友么?”谢征鸿将帝流浆送出,认真问道。
闻春湘心里咯噔一声,小和尚莫非是想要和他算账?
等等,什么时候本座已经开始这么怕了小和尚起来?
闻春湘正要反驳,就被谢征鸿一把抱了过去,“前辈,小僧知道,你去见沈道友是因为我的一番话。但是您可以试着更相信我一些。”
“本座没有不相信你,你想多了。”闻春湘讪笑道。
“前辈,这话我已经说过不下三次了。”谢征鸿认真回答道。
“是……是么?”有这么多么?
仔细想想,好像小和尚是说过不少次。
“咳咳,本座下次会注意。”
“前辈,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哦。”
闻春湘一直被谢征鸿抱着,一直到后来被放开,心里还在郁闷,他怎么就那么简单的被小和尚的气势给压过去了呢?
大比之日悄无声息的来到。
六壬城中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连带着闻春湘和谢征鸿也不得不和夷鹿城里参加大比的修士们开了个会,战术没商量出什么,倒是乱七八糟的大比消息听了一耳朵。以前的大比赛事那么久那么几种,倒是好猜。但是这一次却有不同,一来人数有了变化,而来魔皇亲自降临,再用以前的糊弄过去,显然是不可能了。
大比开始的地方在六壬城的城中心。
那里原本有一座高山,但今日已经变成了平地,顿时变成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宽阔场地来。
在这城中,又有无数阵法,阵光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的结界,如同一个倒扣的大盆子。
谢征鸿和闻春湘两人就站在这城中,和其他修士们混合在一起,半点都不起眼。
这结界边上,过来旁观或者维持秩序的城主大能们围成了一个大圈,牢牢的盯着场中的修士,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少顷,一条长长的光带横亘在半空,顺着这半圆结界降下,首尾相接,融入这结界之中,金光闪耀,点缀出点点星芒来。转眼又有一个神清气爽的中年道人立在天空,袖袍挥舞,结界缓缓张开一个小口,恰好足够他进入。
此人便是六壬城的城主六壬道人了。
此人究竟姓甚名谁已不可考,时人只好以六壬道人称之,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他的名号。
“诸位来到我六壬城,贫道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只好在这里祝愿诸位能够努力活到最后了。”六壬道人轻飘飘的说出这么一段话,脸上始终带着挥之不去的笑容。论相貌气度,说他是魔修,还是魔修里的佼佼者,恐怕不会有什么人相信。
说起来也十分有趣。
修为越是高深的魔修,往往看上去比仙修还要正派。
底下的修士包括谢征鸿和闻春湘在内,都一言不发。
他们都知道,六壬道人的这番话,是在为他们提醒。
这一次的大比,不会有那么简单。
事实上,六壬城城主为此,特意召来不少属下,整整想了好几年,终于才定下一些计划来。可惜这些计划至一个都没有流传出来,被瞒的死死的。修士们有心打探,也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
来参加大比的修士差不多就九百个,剩下的那些不是被如田玉或者邱异然之类的修士给宰了就是在等候大笔开始的时间里,和其他人发生了什么摩擦,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
但不管如如何,整整九百个或化神或合体期的修士一同站在大厅之中,这气势依旧十分震撼人心。
沈破天和宁瑞涵悬浮坐在这结界边上,将底下的修士一览无余。
他的目光并没有特意停留在谢征鸿和闻春湘身上,以免露出了什么马脚。
“好徒儿,你在想什么?”宁瑞涵随意问道。
“在想这些人里,有几个能够活下来。”沈破天垂下眼帘,轻声回答道。
连他也不知道这场大比具体的一些流程,可见在上面花的功夫之多。
在仙修之中,这样的赛事往往是为了切磋,虽然也有伤亡,但毕竟是活下来的多,死去的少。然而在魔修里,却恰恰相反。
沈破天无法理解的是,明明这场大比的死亡率有多高,有多危险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想要过来送死?
这些人里,修为最低的也有化神中期的修为。
能够修行到这一步,又有几个人没有付出过努力?为了这么一个几乎是送死的比赛,赌上自己的大好前程,值得么?
沈破天没有在这些修士脸上看见师妹后悔或者害怕。
甚至更多的,这些修士的脸上浮现的兴奋和迫不及待。
他们根本不怕死!
“六壬道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们这些人没有几个知道的。虽然大家都是城主,都效忠魔皇,但他显然要更加神秘一些。不过依我对他的了解来看,恐怕两场比试下来,这九百名修士,一百个都剩不到。”宁瑞涵毫不在意的回答道,“也许会更少,这就得看他心情了。”
不到一百个?
沈破天的嘴抿的很紧,他几乎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尸山血海场景。
“第一场比赛,很简单。”六壬道人享受着众人的注视,慢吞吞的说道,“找出你身边的奸细,杀了他就可以通过。”
“奸细?”、
“奸细?”
魔修们一下子炸了起来。
难道在他们中间,还会有什么奸细不成?
“不是在这里。”六壬道人笑道,“是在幻境之中。你们身边会有一个正道仙修潜伏的奸细,找出来杀了他,不限方法不限手段。另外,幻境里除了幻境,里面的人都是真的。换言之,你若是在幻境里死了,就真的是死了。诸位请小心。”
说完,这场上的结界就亮了起来,很快笼罩了全场。
等到这光芒散去,场中就只剩下了旁观的城主和大能亲信们。
“诸位道友,请好好看吧。”六壬悬浮在空中,伸手一挥,变出无数面镜子来,笑着说道。
雪砂大世界。
小魔宫外。
耿以枫缓缓抬头,看着顶头上空中悬浮的宫殿,眼中露出一丝丝的向往来。
随后,长啸之声惊起,耿以枫化作一道虹光,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在即将靠近这小魔宫之时,又有另一个修士上前阻挡,伸出一只手,硬生生将耿以枫挡了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主人要见你。”那修士怒道。
耿以枫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那修士道,“怎么,我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上小魔宫而已,你慌什么?”
“你!”修士短促的喊了一声,“小魔宫里的季歇的确厉害,但你不要忘记,你的主人是谁?若不是主人,你早已在误入这小魔界之时,就已经身死道消了。”
耿以枫冷笑了一声。
有时候,他还真宁愿当时自己死了。
“主人在等你回报。”修士缓和了脸色,强忍着对耿以枫的杀意劝道,“只要你按主人说的做,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明白。”耿以枫打断他的话,回答道,“我已经告知祁永缘和朱宁,我是奉了魔皇季歇之命将他们带来看场好戏。”
“这其实也不算错。”修士回答道,“季歇本来就允许我们主人做任何事,你应该明白。”
耿以枫沉默,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请你带我去见主人罢,还有其他一些事情需要报告。”耿以枫出声说道。
“嗯,你随我来。”
小魔宫内。
“魔皇大人,耿以枫已经回去见那个人了,看来一切如计划一般。”几名修士跪在修士,头也不敢抬,但双眼之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崇拜,几乎将他们上方的那个修士当成了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也想要知道,这谢征鸿和闻春湘到底是什么来路?”台上的人轻声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底下跪着的修士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三千世界里,只有一人值得他们效忠。
也只有这么一人敢于对抗天地,真正做到了修士之极致!
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
只有这么一个人,才能够称得上是魔皇。
只有一把剑,能够被唤做“斩苍生!”
其余八人,根本不配与之争锋!
第184章
闻春湘说话的时机实在是来的太巧了。
此刻的谢征鸿正和历和光等归元宗弟子一起,充分展示着归元宗的面貌。在他们的前后左右,都有不少类似的队伍,一个个穿的如同孔雀开屏一般,五光十色。在他们身上,你可以看到任何样式的防御玉佩,玉簪,头冠,法衣,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飞行法宝。
每一次的修真界大会,都是各个门派争奇斗艳展示自我的日子。
佛诞大会这样的盛典,自然更是如此。
怎么看,谢征鸿此刻也是不可能避开归元宗弟子的耳目,去试穿闻春湘给他做的法衣的。
但,这是前辈好不容易加班加点的完成之作,若是不随了前辈的意,恐怕前辈还有好些日子会不开心。这孰轻孰重,谢征鸿分的很清楚。
“历道友,葛长老,贫僧刚刚接到好友传讯,他给我做的法衣已经好了,请我去取。”谢征鸿拱手说道。
葛长老是个随和开朗的人,“这有何难,谢小友的朋友就是我们归元宗的朋友,请他前来此处便可。”
“贫僧的朋友有些害羞,胆子小。”谢征鸿弯了弯嘴角,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贫僧此次又是去取法衣,终究是身外之物,不好劳烦诸位。”
胆子小又害羞的闻春湘:……
“大约需要多久?”历和光沉吟了一下问道。
“在到达华严宗之前,贫僧会追上来。”谢征鸿认真回到。
“还望道友速去速回。”历和光看向葛长老,得到对方的认同之后回答道。
“多谢。”谢征鸿轻声道谢,这才化作一道虹光朝着西方飞去,转瞬便失去了踪迹。
“这个时候离去,终究有些不妥。”葛长老有些为难的看向历和光。
“谢道友本身已有请帖,和我们一道也不过是为了全我们的面子。”历和光看向谢征鸿离去的方向回答道,“凡所制皆不可挡已醒之龙,其终飞于九天之上。谢道友前途无量,大道可期。”
葛长老见历和光如此推崇谢征鸿,只好沉默不言。
好在这样的人才,终究还是他们归元宗还有着紧密关系在。
“前辈,这里应该无人了。”谢征鸿飞到一处小山沟,放开神识笼罩着四周说道。
“本座胆子小又害羞,难以见人,的确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闻春湘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谢征鸿失笑,“前辈何如此眼,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哼。”闻春湘当然知道,只不过被小和尚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罢了。
随着闻春湘的一声冷哼,珠串里突然飞出一团金光,金光仿佛有灵性一般,慢慢悠悠的飞到谢征鸿身边。
闻春湘伸出手指,往下一点。
那一团金光就砸向了谢征鸿,化作点点星光,附在了他身上。
“为什么不用水镜看看自己?”闻春湘低声笑道。
谢征鸿化出一面水镜,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良久,谜之沉默。
“前,前辈。”谢征鸿颇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你有哪里不满意么?”闻春湘斜着眼睛,若是谢征鸿胆敢说一句不好,他就出去将谢征鸿的法衣撕个干干净净。
“前辈,为什么法衣上有花?”谢征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究没有忍住。
不得不说,这件僧衣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颜色是泛着一些金光的黑,有些暗金色的感觉。
整体看上去广袖流云,很是宽松,但是在腰间部位却稍稍收了收。
它看上去或许算不得多么夺目,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一眼看去,绝对不会有人将它当作法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