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佛半佛,自然只能一半是佛了。
“原来如此。”戒嗔双手合十,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又笑着说道,“道友真是慧根深种之人,无长辈教导还能有如此成就,真是羞煞我等。”
“道友过奖。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道遥遥无期,贫僧不过种种机缘巧合才有如此成就。不比道友一步一个脚印,基础扎实。”
这样你来我往的说了好几番话,才算打住。
谢征鸿一直不卑不亢的,态度好不说,而且说话条理分明还隐隐含有禅意。听说他是散修出身,尚且没有正式拜入哪个门派。顿时边上不少佛修都起了心思,想要将人给带回去。
大约是戒嗔自己也发现了边上不少同道的灼热目光,问着问着就不再问了。
自己先发现的人,问的太清楚了便宜其他宗门,这事他可不干。
和这些佛修们一直呆在一块的了空一脸岿然不动的样子,权当没听见了。
他们华严宗都这么拉拢谢征鸿,尚且没有得个准信。
这些道友想要中途截胡,也看他们答不答应?
佛修修行艰难,可每隔些时候也能出几个天才,生而知佛,几乎是为佛修而生。这样的人,几乎顺利飞升得证金身不是难事,都是有记载可循的。偶尔发现,必定会惹来无数佛修同道为此大打出手。
谢征鸿不管是不是这样的人,反正华严宗是盯上他了。
顺便在心里感谢一下发现了谢征鸿又早早败落的因真寺。
第一天的佛诞大会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谢征鸿刚刚起身准备回藏经阁再看看经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好多个漂亮修士包围了。
有男有女,有少年有青年,各色美人应有尽有。
“大师哪里去?”
“大师,我们今日听完佛法都有些感触,不知大师可否为我们解答一二?”
谢征鸿忽然想起闻春湘曾经说过的话,心里哭笑不得。
恐怕自己还真是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抱歉,贫僧还有要事。”谢征鸿干脆的单手行礼,化作一道虹光就飞离了此处。
留下众多魔修愤愤不已。
罢,本来也不觉得能够这么轻易的打动一个佛修。
第二天,谢征鸿便被三思从藏经阁里拉了出来。
“三思,你……”
“谢道友,那位高僧提前来了,速速随我前去。”三思一手拉着谢征鸿,想要往道场赶。
谢征鸿笑了笑,反拉着三思几乎瞬间就到达了道场。
三思这才想起,对方早已成就元婴,速度可比自己快多了。
“大家来的真快。”
此时道场里已经被无数佛修占据,一半是华严宗弟子,剩余一半都是外来世界的佛修。
至于法修们……
他们知道今日是高僧宣扬佛法,早早的就将弟子拘束在房间里了。
若是门下弟子去听别人佛法,有了弃道向佛之心,他们还有何脸面回去见掌门?
这高僧如此厉害,说起佛法来必定高深莫测,万一弟子有个钻研之心,可不就是平白为别人送了弟子?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门派愿意做。
因此,这场上除了佛修之外,其余之人是半个没有。
“今日所来之人,乃是大世界与‘般若禅师’齐名的‘困厄禅师’,修出了自身法印不说,还修出了‘觉宝’,修为已经是合体期巅峰,距离渡劫只有一步之遥,乃是当时一等一的佛修高人。”有佛修弟子在一旁如数家珍的说道。
如此高僧,莫怪这么多佛修宗门趋之若鹜,从其他世界远道而来了。
谢征鸿心中感叹,却顺着三思和了空的安排,坐在了最前端,等候那位困厄禅师的到来。
忽然,道场最前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位面相困苦,愁眉不展的中年佛修。
没有任何光华,也没有什么神通闪现,就好似普普通通的一个凡间僧侣一般。
然而,他出现的那一刹那,顿时所有的佛修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go--
第75章
!--标题下ad开始--
!--go--
!--翻页上ad开始--
佛家三宝,能破恶业障道,能或佑加持,能除邪见恶念,能消减我执习气。..
威德殊胜,乃为真正皈依之人才能习得的无双术法。
哪怕闻春湘能够屏蔽了气息躲在珠串之中,谢征鸿本身也是佛根深种,然珠串本身,却始终非正道之物。硬着闻春湘的入住,或多或少都会显现出一些魔气来。若是之前那些法修魔修们还在,那么便会泯然众人,根本不会被察觉。但此刻却是佛修集会之地,因着了空和三思的好意,谢征鸿此刻的位置,离这困厄禅师十分之近。
人算不如天算,哪怕谢征鸿做好了一切准备,也没有想到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会遇见与闻春马甲齐名的困厄禅师,更没想到,困厄禅师刚正不阿,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接将所见所感说了出来。
谢征鸿被众人目光所视,却没有半点露怯。
“禅师果然高明。贫僧来此之前曾经受邀净化过几件魔器,应当已经破除了魔气才是。”在这种情况下,谢征鸿脑子转的飞快,几乎下意识的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他相信以前辈的能耐,对方发现的必定不是前辈的分神寄居他身,而是不小心察觉到一些泄露的魔气。
当着这么多高深修士的面,谢征鸿若是反身逃走无异于自寻死路,相反,他并非华严宗弟子,而是华严宗请来的客人。困厄禅师也是客人,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们并不能把谢征鸿怎么样。
“禅师,此人乃是归元宗客卿谢征鸿,年幼时得了般若禅师真传,独自踏上修行之路。不说做了多少除魔卫道之事,但是伤天害理,却从未听说过。”普世方丈飞快的看了谢征鸿一眼笑道。
“般若?”困厄听见这个名字,脸上的愁绪更深,“我已经上百年没有见过般若了。”
随机,困厄的目光再度朝着谢征鸿看了过去,“这位道友,你手上戴着的是何物?我观魔气,几乎由你手中珠串发出。魔气纯粹,并非凡物。”
谢征鸿不慌不忙,连忙朝着困厄行礼,“此为贫僧年幼时于一山洞偶得,陪伴贫道多年,未曾给贫僧带来什么害处。”
“可否请道友送上一观?”困厄继续问道。
谢征鸿有些惊讶于困厄的不依不饶,莫非这位困厄禅师当真发现了什么?
不,不一定。
普世方丈还有其他在场佛修也有些愣了。
他们是过来听佛法的,怎么突然画风一转就到了谢征鸿身上呢?
困厄禅师是何等人物,为何忽然与一个小小的元婴期佛修较上劲了?
殊不知,困厄禅师此刻也有些心绪不宁。他和般若禅师具是野狐禅出身,他因为常年游历人间,见惯了悲欢离合,脸上总忍不住带着愁绪,他困厄的法号也是由此而来。不过对于般若禅师,困厄的确很是佩服。不是每个野狐禅都可以成为般若,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他一般受到各大佛修宗门欢迎,声名传遍大世界。即使上百年不出现,他的名字依旧被时时提起。
在听闻谢征鸿是般若的一个传人之后,困厄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那么多佛修都费尽心思想要般若指点一二,都遭到了拒绝,甚至常言他之佛道只适用他自身,他人不得其法。如今,却冒出了一个自称是般若禅师弟子之人,身上还带着散发着魔气的物事,最重要的是,在一见到谢征鸿之时,困厄在为他的佛性之重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丝的紧张。
就好似有人掐住了他的咽喉,压制了他的气运一般。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么一个中世界里出现?
又怎么会恰好在他出现的地方露面?
困厄禅师其他地方都好,就是容易想得多。
“禅师,谢道友人如何,我道春中世界不少修士都可为之作证。若身上有散发魔气之物便被得到怀疑,实在让弟子难以接受。”三思忽然从场中站起,为谢征鸿辩解。
三思的师父弘善法师垂下眼脸,避开一干掌门长老的视线,默不作声。
“三思,不得无礼。”普世方丈虽然喝止了一声,却并没有责怪三思的意思。
这是在他们华严宗的地界,谢征鸿是他们华严宗请来的客人。若是被什么魔修夺舍了或者修习魔功,他们主动将之拿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必归元宗之人在此,也没有权利干涉。可谢征鸿身上只不过带着散发魔气之物,这一点就有些微妙了。
魔修的东西,并非只有魔修能用。
不少魔器若是净化完全,也能够将法器用。不少佛修或多或少都干过类似的事情,普世方丈早已见怪不怪。谢征鸿既然坦言他曾经净化过魔器,这珠串又是他偶然得来,于情于理,私下里给个解释也就完了。在场不仅有他们华严宗的弟子,还有其他佛门弟子。
若是闹出了什么笑话,岂不是丢脸丢到其他世界去了?
哪怕对方是有名的佛修高人,普世方丈也不打算将华严宗的面子送给人家踩。
困厄毕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续。
心中在恼怒这些佛门弟子只关心面子名声的同时,心中对谢征鸿反而更起了疑心。
“我与般若也称得上有几分情谊,你既自称是他弟子,那么《大般若功》想必你也是会的。”困厄禅师沉思了一会儿,出声说道。
“且让贫僧试你一试如何?”
话音刚落,顿时在场的一些佛修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困厄禅师是多少年的修为,谢征鸿又是多少年的修为,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不过早就听说困厄禅师和般若禅师两人一直有些龌蹉,不少佛修都觉得困厄禅师根本无法和般若禅师相提并论。说不定如今困厄禅师的举动,正和谢征鸿的传承有关!
“还请禅师赐教。”谢征鸿当初既然被闻春湘教导用《大般若功》的名字出来遮掩,自然是学习过一些大般若功的。虽然只是些皮毛,但也足够应对了。
“那便试试罢。”困厄禅师随意伸出一指,不轻不重的一点,指尖下灵气飞速凝聚成型,瞬间化为一朵青莲,姿态妍丽,灵气十足。
在场之人似乎都能感觉到那朵青莲上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
化虚为实,灵气化形。
光是这么轻松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足够让在场不少自诩能耐不错的佛修们白了脸。
他们或许用尽全身灵气也只能将周遭灵气聚合在一起,想让将之化为实体,起码还得修炼个几百年。化虚为实不仅要求本身有极高的修为,并且还需意志坚定,稍有差池,便有灵气反噬之危险。
这样一朵小小的青莲,却是无数灵气所化。
一个不顺心,就相当于好几个元婴修士在你面前自爆。
别说硬抗了,就算想躲都不一定躲得过。
困厄禅师是不是浪得虚名,只看他这一手便知真假。
普世方丈等人脸色也有些不好,不过终究还是相信困厄禅师能够把握“度”,不会伤及无辜,这才保持了一贯的风度。若是在有些不测,他们几个一同出手,想必也不会怎么样。
《大般若功》是闻春湘集合无数佛法所创的一门源功法,其特性在于“智慧”,共分六层。
第一层,便是实相般若。
谢征鸿毕竟有了自身的源功法,想要伪装《大般若功》,也只能从第一层开始。
困厄禅师的青莲一出,对于谢征鸿来说,并非是个威胁,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测试。
因为实相般若的要求,便是见到道体空性,换言之,就是在和人对战之时,要发现对方虚假表象之下的真实。灵气本无形,如今被强制做出了实体,它的结构再完美,也有一点是虚假的。
找到那个虚假的点,便可破了这朵灵气青莲。
无疑,这便是困厄禅师的测试。
他想要看看,谢征鸿是不是当真是般若禅师的弟子。
“去。”困厄禅师指尖一斜,那朵青莲便晃晃悠悠的飞到了谢征鸿眼前。
青莲晃过之处,底下的佛修们都有些难以动弹。
就好像一座大山从他们头顶上飘过,巨大的压迫感压的他们几乎抬不起头来。
谢征鸿不能躲,不能扛,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