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34

始的试探到现在的准备攻击,单看其中一点还不觉得奇怪,当一起思索,纵观全局的时候,就发现那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因为这战术并不像李派的风格,有些太迂回了。

这时候得到邵安麟的人马正朝着京城方向过来,不到半日就会到达京城。

邵安麟,就像是算好了时间到的。

在他假死前,千叮万嘱邵华池不要动邵安麟,也是考虑到这种被什么牵着走的奇怪感觉。

到底是什么,他忽略了什么

喊了青酒过来,安排他去通知薛睿,周围人虽然听不到傅辰的吩咐,但却能发现青酒的惊讶。

“公子,这件事我们没有权利……”青酒为难道。

他们公子再厉害,在京城都是个没半点权利的,依仗的都是他人之势,不过以公子的出生,当年若是获得真正的权势,首先便是先帝都容不下他了吧。

“用殿下的名义,他们会同意的。”傅辰说的理所当然。

“这是不是不太妥?”青酒走的时候还有点懵,您现在做出这种决定就不怕殿下事后责问吗,无论殿下再怎么宠他们公子,那都是变不了的主仆关系,这就是道跨不过去的槛,自古先斩后奏,上位者愤怒的原因并不是指令的对错,而是下属的越俎代庖,若是公子触犯到殿下的底线……

“就按我说的去做。”傅辰蹙了蹙眉,淡声道。

以前的他当然不会直接代替邵华池下令,明哲保身是他的习惯,但现在一是事情刻不容缓,二是他的又一次试探。

他想知道,邵华池对他的底线,在哪里。

“您要出去?”

傅辰正往外走,也许是药效的副作用,走的有些缓慢。

现在外头全是巡逻兵,他们哪放心让傅辰自己离开。

其他人要尾随,却见傅辰道:“你们去薛睿那儿,他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严防死守。”

十二个时辰是个预估,他相信,有人比他们急。

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城了,他也该去做点自己的事,私事。

“那您呢?”

“我去宫里。”

心中有了牵挂,终究是不同了。

而且从醒来至今,总有些不安,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事。

傅辰到东玄门的时候,哪怕拿着刘纵的腰牌也没能进去,帝王刚刚驾崩,京城局势紧张,任何人的进出都有严格的把控,只是一个小太监,侍卫如何会放他进去。

正在傅辰准备让鄂洪峰来处理的时候,一旁刚过来交接的带刀侍卫看到了他,“这不是傅公公吗?”

傅辰见到来人,半晌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以前棣邢处的侍卫,叫良策,曾经看守过当时的祺贵嫔。

被他引荐给鄂洪峰过,后来在沈骁露出马脚,进行宫中最大的一次细作洗牌上有了功劳,升迁也快。

可以说,无论是鄂洪峰还是眼前的这位良策,多少与傅辰有着曾经的交情,承着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

而傅辰曾经的撒网,也总在这种不经意之间,起到了作用。

有了良策的担保,他才入了宫。

“你怎么这时候回宫,干脆待宫里不出去,或是在外头避避风头也好。”

“这不是陛下……有些担心宫里的情况。”傅辰腼腆地回道。

几年不见,良策觉得这小太监看上去还是这么人畜无害,在这宫里出来的,哪怕是奴才,也都不简单啊。

良策见左右没人,才小声地对傅辰道:“这与咱们这些小人物有何关系,保命要紧,新皇……可还没来呢……”

新皇不登基,这局势就安定不下来。

“那么几位殿下呢,还在养心殿吗?”

“自然在的,陛下这一去,这些皇子们似乎对诏书有些意见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良策又闭了嘴,“你是想见你哪一位主子,我送你过去?”

他也算还傅辰的人情,现在宫里来往的可疑宫女太监,都会被排查,傅辰这样的生面孔几乎寸步难行。

“瑞王殿下。”

“那你可悠着点,我刚从那儿回来,正闹着呢。”傅辰也明白这道理,算是承了这份人情。

他记得这小太监,主子还挺多,一会儿德妃,现在的皇贵妃娘娘,一会儿又是七殿下,似乎听说和六殿下、三殿下还都有些关系,没想到现在一开口却是七殿下,看来宫里还是有些真情意在的。

现在也不能称呼他小太监了,这位傅公公当年要还留在宫里,早成管事了吧,如今长得比他还高,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得。

“闹?”

“嗯…你自己多注意吧,别人问起,也最好别和瑞王扯上关系。”

.

梅珏被邵华池劝下来后,穆君凝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在养心殿外“昏倒”,因帝崩悲伤过度而无法主持帝身后事,全权交由内务府以及各大臣协助办理。

穆君凝回到福熙宫后,脚下踉跄,猛地向前栽倒,墨画被娘娘脸色惨白的样子给吓住了,合着墨竹几人将穆君凝抬到室内,手中轻盈的分量令人不敢相信她们抬的是一个成年女子的重量,墨画阵阵心酸,忍住悲恸道:“快,去请太医过来!”

却被穆君凝抓住了手腕,“不用找……都先出去吧。”

只见穆君凝勉强睁开了眼,阻止了她们。

皇贵妃威严深重,众人不敢忤逆只得在外等候着,待宫女们关上门后,她慢慢挪到桌旁,这么点路,都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是怒极攻心,在永梅殿被邵华池的冷嘲热讽,加上那胜利者的姿态给气得无力反驳,郁结于心。

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她最气的是,邵华池说的是事实。

早前,是他们决定傅辰的去留,现在,是傅辰自己做的决定。

但,她如何甘心?她比邵华池更早注意到傅辰,更早的心动,最后傅辰却果断的选择了邵华池,只因那是他的主公,只因那政治倾向。

多么的不公平?这选择关乎情爱吗,无论是与否也许都不重要了,他注定会和邵华池纠缠下去,而她,不过是他们感情外的多余女人。

她,对于傅辰来说,已经没用了吧。

泪珠,一滴滴,落在桌面上。

哽咽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有时候被利用也算是件幸事,至少还有利用价值,待利用价值都没了才是真正的失去。

端起烛台拧动把手,里头出现了了一卷纸条,看着上头的要求,她颤了颤。

又看到里头还有一颗药丸,那似乎是他们对付先帝的,能够加速燃烧身体机能,在短时间内力大无穷,有内力的人更是会回到自己巅峰状态,但代价是提前消耗生命。

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那药曾经她之手,是从国师的观星楼那边送来的,后来才被邵华池的眼线告知梅珏,这才真相大白。

她如坠冰窖,为了皇位,邵安麟连母子之情都不顾了吗?

这怎么会是邵安麟,怎么会是那个那么孝顺的孩子,她不敢置信,却又觉得合乎情理,就算是神医梁成文都诊断出她活不过一年。

现在,不过是废物利用了?但,她不相信,她的孩子不会这么做。

她默默擦去了泪,打开纸条,这是添柴人放的,后来邵安麟离开京城后,也被用于她和儿子之间的传递信息。

上方的字迹是邵安麟的:望母亲替儿分去忧愁,七死,则晋平。

这是,希望她能想办法解决掉邵华池。

纸条,缓缓从她的手中,飘落。

第268章

纸条的飘落,犹如她的心,无声的死寂。

前些时候,她收到了傅辰通过吉可给的密函,其中内容字字戳人脊梁,将三子安王的罪行一桩桩列了出来,末了问她:此子为帝,晋国危矣,基业恐毁于一旦,望娘娘能以千万百姓性命为重,勿陷晋国于水火。

不出几日,邵安麟也来信,势要邵华池的命,言语间不乏对邵华池的忌惮。

毫无疑问,儿子的三王党与七王党早在暗中交锋数次,早已势不两立。

这宫里既然能有各派的眼线,那么邵安麟的自然也不会落下,被儿子知道自己和邵华池有合作也是情理之中,他们虽因傅辰以及派别多有龃龉,但需要合作的时候也会放行,在大方向上他们有各自的打算,通融一下对方未尝不可。

可以说亦敌亦友,邵华池能躲过其他派别的暗杀,却不一定能躲过她的。

她无法否认,无论两人再如何敌对,但邵华池对她,却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信任的。

其实,这位七殿下,对身边的人是放了些信任的,也许就是这种别的皇子没有的真性情才让傅辰决定了最终人选吧。

她的心,乱如麻,头皮一阵阵的刺痛钻入骨髓。

一会儿是那情报上,儿子数项数典忘祖的罪行;一会又是几个儿女从小到大的模样,开心的,难过的,痛苦的。

她没告诉任何人,从几年前那次刺客事件,她比任何人都更早的发现自己儿子的眼线有参与其中,儿子与那群细作可能是同一个派别的,现在傅辰给出的证据只是更进一步打破她的幻想罢了。

儿子,叛国了。

那么,安麟知道吗,傅辰其实已经掌握了他所有动态。

想来是不知道的,不然傅辰还能活到现在?

穆君凝捂着自己的额,哽咽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帮自己儿子,反而会帮你们……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太后的尊荣,晋国存亡与我……何干,何干……何干……?”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傅辰,你好狠,对我那么的无情……”把所有的事实摊开在我面前,由我来抉择。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国家。

她的手抖得犹如筛子,出神地望着手里的药丸。

其实那纸条上的话无论是不是儿子的意思,都无需再去证实什么,她身在这局中,就要有当棋子的觉悟,这也许是她最后的谈判机会。

这步棋,她就是不走,也有人逼着她走。

她像是个快要窒息的人急促地呼吸着,缓缓将那药丸塞入口中。

衣袖一撤,在空中划出优雅又凄厉的弧度,她就犹如一只被撕扯下羽翼的蜻蜓,匍匐在荷叶尖上等待最后的朝露。

.

扉卿骑在马背上,暮色下他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众士兵跟在身后。

与他并排前行的邵安麟牵着缰绳,目光深幽,忽然问道:“你前些时候寄信去栾京,情况如何?”

他有些烦躁,却不明白这种烦躁从何而来。

他想起昨日晚上为母亲算的一卦,大凶之兆,就越发的坐立不安,今日天色微亮,就整军待发,想尽快回京见到母妃。

“杳无音信。”

正因为没有信息才更能确定京城已陷入被管制的的境地,晋成帝也应该如他们所预期的已身死,而攻城的二十万大军也应该到了。

算起来,京城的守备军六万不到,加上卫城以及周边城市调过来的,撑死了十万驻军,他们二十万大军就算不能完全堵死他们,也足够包围整个京城了,更何况还有他们带来的十万大军。

那封给穆君凝的信,不知是否送到。

邵安麟是自己的弟子,教导了二十多年,几乎所有的能力都是师承的自己,所以扉卿想要完全按照邵安麟的字迹来写一封密函给穆君凝,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一会,扉卿得到了大军压境的消息,这代表着晋成帝已然驾崩,“安王殿下,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把傅辰送到后,良策拍了拍傅辰的肩膀,送佛送到西一样地附赠了一句话,“保重自己,那位快来了。”

这话前半句是担心,后半句是隐晦的告诉傅辰不用急着站队。

只要新皇来了,他们忠诚的对象就只有新皇。

那位,指的是正在路上的新皇,这也算是给傅辰一个提醒,到这地步,谁都知道如何站队了,一个奴才如果拎得清就最好隔岸观火,谁做主子都碍不着他们的活路,他也是知道这位小太监不同于其他人,那可是被他们御林军大统领每每挂在嘴上夸赞的人,脑袋瓜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他就怕傅辰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见傅辰没说什么,良策明白自己多劝无益,这位七殿下也不知有什么魔力,让傅辰坚持到这个地步。

养心殿外如今分成两个派别,一派由十一等皇子组成,他们从太医院找了个太医,这太医得了好处,说话也是相当有内涵,只说送给晋成帝的丹药有问题,又说是在观星楼出的事,其他人自然把目标放到邵华池身上。

于是就形成了邵华池在皇帝的丹药中做了手脚的说法。

前段时间他们的眼线正是得到过消息,邵华池曾带着一堆人马到观星楼,也不知为了什么事,甚至还火烧了那儿,事情闹得很大,几乎人尽皆知。

也是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的邵华池拥有多大的势力,继而引来各方刺探以及晋成帝的收回恩宠。

邵华池成了弑君的头号嫌疑人。

十一、十四带领的一众小皇子抓住这点不放,现在不能称呼他们为王爷,他们中大部分并没有被晋成帝加封过,到现在还被宫里人不上不下地称呼其为皇子。而原本应该被划分到二子邵华阳一派的老八邵嘉茂,十二邵津言,却理所应当地站在了邵华池这一边,这个形势大逆转打得人措手不及,另外还有像是本来也属意老二,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中立派还顺便在前几天造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