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刺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徐清一想,也是赞同,邵华池的意思是,京城无论下到走卒百姓上到贵族将相都生活在一个自我陶醉的环境中,晋太祖当年的威名赫赫让他们以为四海皆服,但时间改变了一切。他们没有危机感,甚至会认为邵华池他们做的是多此一举,而这是邵华池最不愿意看到的。
“是需要一口警钟啊。”徐清幽幽道。
接下来,青酒是出力的主力军之一,“听着,外面一共有十三万人,你需要在敌人袭击的时候,把所有没问题的普通百姓带到我们划出来的安全区域”
青酒只要一面对邵华池,也不敢嬉皮笑脸,“那些人我怎么才能确定他们没有问题?”
“遇到战争会有的正常生理反应的,八成是没问题的。”
“如果其中有装的太好呢?”总有那么些漏网之鱼吧。
“青酒,你要记住,水至清则无鱼,你无法保证在那么多人中有什么人是有其他心思的,作为主帅,我们要做到哪怕知道依旧有问题也能按照命令进行下去,保证最终结果的达成以及将伤亡降到最低。当中就算有我们分辨不出的人,那也只是少数,可以等以后慢慢再筛选,你要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邵华池蹲下来,颇有耐心的与青酒缓缓道来。
青酒不但福运逆天,更重要的是他本身理解能力强,还拥有将人不知觉中聚集的魅力,是非常适合当统帅的人才。
青酒似乎明白了,又似乎觉得这道理有些深奥。
“别急,以后学着学着就明白了,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青酒行了个军礼,才再次悄悄混入民众中,那群密谋的人已经把人都偷偷召集过,今晚就准备按照他们的计划履行。
“您准备培养他?”徐清从一旁走了出来。
“他各方面都很符合将帅的标准,甚至魅力男女通杀,不是吗?”不培养他,还能培养谁。
“末将以为您不太喜欢这个娃娃。”看那个说说笑笑的小家伙一见到邵华池就恨不得缩成球的样子,也能猜测到。
“的确不喜欢,但这与我培养他没有关系。”邵华池并不否认。
“末将能知道为什么吗?”徐清最欣赏的就是邵华池这一点,胸襟眼界都不狭隘,知人善用,哪怕对方不讨自己喜欢也一样一视同仁,这样的民主古往今来又有几个。
“粘人。”离傅辰远点就行。
这是什么理由,徐清瞠目结舌,看着走远的殿下,问正在部署战术路过的薛睿,“你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吗?”
薛睿扯了扯嘴角,“不清楚。”
殿下只是得了一种病入膏肓的病:看谁都像情敌。
当晚,京城外的荒郊,远远点缀着一片片火光,起起伏伏,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接近。
“去准备吧。”邵华池的眼眸犹如覆着一层寒霜腊月,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对玉后面的凹凸,那里刻着小小的一个字:辰。
同样的,傅辰的那块也刻着:池。
只是傅辰从未发现这其中的小小心机。
他小心的放入铠甲内,以防止弄碎它。
城墙下正在准备飧食,帐篷里还很热闹,熙熙攘攘地说笑着,与平日并没有什么区别,唯有一部分他们在走动间目光似乎闪烁着什么,就好像在打按照。
青酒边吃着馒头,与身边的说笑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关注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被分配的任务都与刺探情报有关,这就造就了他对众生百态的了解,无论是表情、动作、语言,有任何他觉得怪异的,到后面都能证实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出城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他说不定能确定更多的人。
忽然,帐篷里冲进来几个大汉,“不好了,有敌袭!”
青酒看着那人的脸,又快速扫过周遭,仔细分辨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态。
敌人都没进入京城的守备范围,就知道是敌袭,怎么知道的,未卜先知吗?
每个帐篷都有他们安排的人,现在所有第一时间通知有敌袭的人必然是李派的人,而最快反应过来,或是表现有问题的也都是可疑人,暗暗记下。
青酒对着不远处的几个人,打了个眼神:行动!
这里的帐篷足足有几千个,但很快几乎所有人都在最快的速度知道了,冲出了帐篷,哪怕周围有瑞王军与徐清的士兵守卫,也没办法一下子控制住这么多的百姓的dòng • luàn。
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起了个头,说要趁着反叛军没有来之前,先进城躲避。
但没有邵华池的命令,根本没有士兵会开门。
他们正是料准了邵华池为了维持一直以来的好名声,会选择开城门先放民众进来,只要进了城门再想让他们出去可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们可以发动舆论让邵华池不得不为了百姓的安全让他们留在城内。
如果邵华池不放他们进城,那么多年辛苦经营的形象很有可能毁于一旦,贤王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这是在逼邵华池做抉择,无论哪一种都对瑞王有毁灭性打击。
“瑞王罔顾百姓性命!”
“瑞王,请让士兵开门放我们进去!”
……
“殿下,下方百姓很激动,我们……”
邵华池听的到,却始终克制,有那些领头的人带动方向,其他百姓会被影响,一起憎恨不开城门的瑞王。
他被怒对也不是第一次了,计划依旧有条不紊进行着。邵华池看着帐篷后方大批百姓正在移动,这群真正的百姓们被青酒带到安全的地方,而前面还在“闹事”想进城的李派人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这时候,敌人的队伍已经近在咫尺了!
邵华池自然是不能开门的,只要李派的人故意拖延,等敌军队伍的人来了,他们恐怕连城门都关不上。
“传令下去,灭光!”光,在这个时代的夜晚几乎所有光都由火组成。
就在邵华池下令后的没多久,城墙上所有火光瞬间消失,下方的帐篷篝火也被早就等待在那儿的瑞王兵熄灭。
来的人是李派的负责人之一,吕英,与老吕等人同属一脉,零号已经死了,后来又被邵华池的人冒名顶替过,被他们发现后杀害,但能代替“邵华阳”的人还有几个,哪怕没有零号演得那么像,但现在这种大战中,只要有个名头,谁会在意二皇子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
就如傅辰猜测的,虽然京城外围都是荒野,根本没有给军队驻扎的地方,但外围还有多个村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一样可以混入村庄然后逐渐包围京城。
可让吕英奇怪的是,这次分明约好了是三个队伍一起出发,到了约定的地点,却没有看到另外两队人马。
这让他有些不安,他看向前来支援的老吕。
“我们先走。”老吕比吕英更了解七杀等人的性子,他现在只保佑这不是傅辰捣的鬼。
如果是傅辰,他担心如果他们再不走,也走不了了。
七杀向来是赶尽杀绝的一人!
当他们看到城门的时候,听到混入建祈福楼的探子来报信,说消息已经放出去,这次他们只要做个攻击的样子,然后让他们都进城即可。
老吕看到接应的人,知道一切还算顺利,做出攻击的姿态,“弓箭手准备,射!”
当然是射向围在京城城门前要求进城的百姓。
他们边前进,边射杀平民,一时间哀吼声遍地。
可等他们离城门还有百米的地方,那头忽然暗了下来。
在阴沉的夜晚中,什么都看不到!光被灭了。
目标,就像是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真正的万箭齐发朝着他们射来,这是城墙上早就准备好的徐清手下号称百步穿杨的士兵们,对着老吕这些唯一光亮的所在,几乎百发百中。
在周围荒草从中匍匐着的瑞王军对吕英等人展开猛烈的攻击,而吕英带的这一队伍遭受到三面夹击不说,最要命的是从城墙上投下的炮火。
老吕知道他们中计了!
他们看不到城墙那边的情形,就没办法准确的射杀百姓以做威慑,一方面逼迫邵华池开城门一方面又能拖垮瑞王的名声,但现在甚至都没办法与那边的李派人里应外合,而这里又被埋伏,本想全身而退的他们被反将一军,彻底失了先机。
邵华池利用的是地理位置、提前埋伏以及光暗对比!
“撤!所有人,撤!”
他们没料到对方早就洞悉了他们的计划,更没想到被连环下陷阱,再攻击下去,他们这队人马就要全军覆没了!
漆黑一片中,邵华池看着远处逃散的老吕等人,淡笑道:“徐将军,您知道这叫什么吗?”
“洗耳恭听。”
“他们想要浑水摸鱼、趁火打劫,我们就暗度陈仓、树上开花,现在,我们下去吧。”
看着淡定自若的瑞王,徐清心中震撼非常。
这场战斗还没正式开打,就已经被瑞王掌控住局面,哪怕这只是对方的开头一炮,只有威慑京城罢了,也足够让徐清对邵华池再次刮目相看,而且经过这里的动静,城内的百姓们也应该有紧迫感了。
“这是出自哪里的典故?”细细咀嚼这几个字,越发觉得奥妙无穷,徐清一张老脸都因为兴奋而涨红,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战局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而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这影响是深远的。
“就是你说的那把‘双刃剑’提出来的,三十六计中的,出自一位叫孙子的大家,我们都没听过此人,不过这兵法确实巧妙,傅辰已经将之做了整理,到时候让徐志给你送去。”
这是傅辰假死前的吩咐之一。
有一种男人,哪怕他人不在,哪怕真的死了,也一样能够将自己的目的透过他人达成。
徐清是在最后才归属于七王党阵营的人,这个不安定因素傅辰想为邵华池巩固,而能让这个油盐不进的老人看得上的东西,太少了。
“殿下。”徐清激动得肌肉都在抖动。
“嗯?”
“有他在您身边,才叫双剑合璧。”这发挥的又何止是一倍的战斗力。
“你错了,这叫天造地设。”
第264章
邵华池明知道这份关系是隐秘的,更何况徐清这样中正的老人绝对不可能想歪,但自从傅辰答应后,他就控制不住想要炫耀,好像这样就间接让别人都知道。他甚至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个男人是他邵华池的,谁都别妄想窥觑分毫。
远处逃窜的吕英等人并没有被完全追击,这也是故意放水的结果。邵华池清楚就算将这队人马全部杀了也无法阻止后面的攻击,反而会有更预料不到的情况,还不如震慑一番后给自己这一方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且他还想知道傅辰假死后的效果。
在薛睿的安排下,现在城墙下还是漆黑一片,不过这里的动静已经把城内的百姓吸引而来,他们聚集在一起,显得有些恐慌,京城里活着的人从没听过战争的号角,无措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听到了城外那些谩骂与愤怒的声音,实在是这里的动静太大,渐渐的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来到城门口,邵华池的出现让这些百姓有了询问的对象。
“殿下,刚才是有敌人攻城吗?”有大胆的百姓问向邵华池。
“是的。”没想到邵华池回答了,不仅回答了,还承认了这个噩耗。
百姓最怕的无非是听到战争两个字,特别是京城的百姓,这里是晋国的国都,如果连京城都不安全,还有哪里是能给他们保障的,没有国他们又哪来的家,一个个都将邵华池当做唯一的希望。
一时间,围绕在邵华池身边,能明显感受到他庞大的凝聚力,还在随着时间越来越凝实。
为了守护家园,看似最柔弱的百姓才是最顽固的恩。
纷纷紧张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了许多问题,邵华池挑拣着重点回答。
他并不是以前的那些统领,什么都不给百姓知道,对那些统领来说,百姓是最不需要顾及的人。
但邵华池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而他想百姓给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等他回答完,他们对邵华池不开城门的行为已经表示万分理解以及支持,瑞王不但派兵保护了城下的百姓,还在严峻的情况下击退了敌人,外面的人还要瑞王开城门让京城一期沦陷吗,王爷的做法是考虑了大部分京城里的人,少数本就该服从多数。
大部分人,只要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心中的天平就会偏向利己的一方,而邵华池因为良好的声誉,更让百姓话里话外忽略了他不顾城外百姓的狠辣,反而觉得这做法无可厚非,没人能做得更好了。
这次李派人想要毁掉邵华池名声的计划,彻底落空,反倒将他的名声又推向了一个高潮。
而对于来犯的敌人,邵华池也关心的让百姓们做好应敌的准备,只有万众一心才能共渡难关。
一番演讲虽然简短,却极为鼓动人心。
邵华池始终记得在迎接伤兵傅辰说的话,民心所向,以及之后百姓们看他的眼神以及待遇,那次的经历让他了解到,做实事与政治秀之间的关系,他始终经营着自己的名声,哪怕无法完全杜绝恶意,但他只要他抓住大部分民意,无论以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百姓会自发为他找借口。
现在这个成果,已经朝着他想要的在进行了。
在京城内百姓传着战争即将来临的消息时,邵华池已经来到城外,他下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