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当时我小儿子是在打退羌芜人的时候战死的,如果那时候他有留下一个孩子,如今就有那么大,你们的人是在西北泸溪县那附近捡到他的,更没什么问题了!”老人激动的说,他甚至不允许傅辰说出这孩子不是的可能性。
傅辰熟知以徐清这样的心态,无论包志是不是,都必须是,因为这个老人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就算不是,他也需要一个心灵寄托。
本来还想给他们做个简单的血液鉴定的傅辰,打消了这个念头,老人希望他是,那么又何必去把真相给找出来,他从老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万念俱灰,如何忍心。
不过傅辰看了这祖孙良的眉眼,还真有几分相像。
两人聊了一会包志的情况,傅辰深谙这时候不能提丝毫其他话题,徐清想知道的只有关于包志的事,根据之前自己听到的再稍微润色了一下说给徐清听,让徐清像个孩子似的津津有味。其中包括傅辰一到泰常山,就救下了被众多孩子欺凌的包志,听到这里,老人气得直跳脚,说着就拉起膀子想去干架了。
傅辰忍着嘴角的笑意,继续说些生活上的小趣事。
“包志对徐家还很陌生,您若是要找回他还要得到他自己的同意,而且他是瑞王的部下,极为忠诚,您突然要他换一个环境,他不一定能适应。”傅辰微笑引出话题。
“什么包志,叫他徐志!”老人吹胡子瞪眼,已经不能接受这个一看就是随便取的名字了。
“但现在徐志还没接受吧。”傅辰从善如流。
“那老夫也住到瑞王府,和我的乖孙培养感情!”
傅辰眼底微微闪过一丝了然,脸上却满是忧愁,似乎并不同意,故意道:“这恐怕不妥吧,到底您也是名将,住到瑞王府,让……”
直接打断傅辰剩下的话,“哪里不妥,这事就这么定了!别再说了,老夫住你们瑞王府难道还会白住吗?这次说什么都要住进瑞王府!”
来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想到那三成的“百姓”,傅辰稍稍有了些信心。
才刚处理完这个小小的插曲,傅辰一回府就看到罗恒愁云惨淡的样子,稍稍一想,“殿下回来了?”
罗恒点点头,习惯了傅辰的未卜先知,“情况不太好,殿下也没说,不过我在宫门外看到的时候,殿下是淋着雨出来的,远远的跟着几个太监,却不敢靠近,怕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情况的确怪异,是晋成帝对他说了什么?还是其他什么人让他堵心了?
“还有……回来的路上,他问了景逸,我们实在……瞒不下去,就都说了。”哎,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听到景逸的事后,殿下整个人都像是懵了,呆呆地坐在那儿。
那呆滞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都让罗恒有些堵得慌。
“殿下回来后就把自己关了进去,严令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傅辰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去看看。”
罗恒目露喜色,等的就是您这句话!
别人不行,但公子肯定行。
“公子!”
傅辰走了几步,又被叫住了。
“嗯?”
“干的漂亮!”有您在真好,不然还有谁能劝得住,谁又敢违抗命令去劝。
傅辰也笑了,他看得出来,这些亲信是真的关心主将,并不仅仅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对他们来说也许邵华池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亲人吧。
殿下待人宽和,对外强硬对内却极为重情义,得到这样的回报也让人欣慰。
傅辰的眉眼缱绻温柔,似乎亮着光,盗用了松易曾经说的一句话,“没办法,谁叫我恃宠而骄。”
第257章
“没办法,谁叫我恃宠而骄。”
傅辰那略带促狭的笑意,眼眸深处泛着缕缕柔情,像要把人溺死在里头,迷人地让人连眼睛都移不开去。
罗恒的心也跟着飘了下,他身为男人都有点把持不住。这模样的傅辰实在太妖了,这人平时有多冷静自持,他柔情起来就有多让人心颤,谁能不沉溺于此?
那是平日见不到的,吹皱一池春水的引诱。
哪怕他根本就没刻意诱惑谁,却无声无息地让人着迷。
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何殿下会心心念念这个人多年,这人动了感情时的模样很迷人,就是男人也会为之悸动,想让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影的只有自己。
他记得梁太医曾经评价过傅辰,妖精。
平日不勾人,一旦展开魅力就是大罗神仙都要下凡了。
万幸,他最终还是被咱们殿下打动了,要是傅辰对其他什么人是这模样谁知道殿下会做出什么事,这不刚刚闹翻京城引起各方关注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啧,蓝颜祸水。
傅辰推门进去,就看到蜷缩在墙角抱着膝的邵华池,当年那个景阳宫被肆意侮辱的皇子也是这个样子,好似这样抱住自己就能抵挡外界的伤害,但实际上什么都抵挡不了,这只是本能的抗拒姿态,傅辰心头一阵酸涩,又是揪心的心疼。
哪怕他推门进来也没有丝毫反应,人果然是睡着了,以这人平日的警觉走那么近都没反应,是完全沉浸在悲伤中吧,这人看着坚硬的壁垒,实际上是那么柔软。
傅辰用了点乌仁图雅加梁成文合力研制的香料,在邵华池跟前晃了晃,半昏迷中的人稍稍一动睡得更沉,傅辰收起香料,一手扶着背,一手穿过那人的膝盖,将人打横抱起。
他们两人都是习武的,对男人的重量都没有什么不适应,只是傅辰以前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去抱男人,现在这么做起来却格外顺理成章。
把人放到床上,傅辰仔细看着床上的人,以前身为仆从不能直视主子,后来察觉到这人对他有那心思后,震惊的同时更是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刻意避免两人过近的接触。
傅辰平常并不会如此仔细地打量这个男人,今天一看就有些意动。把那半边面具除了下来,将垂下的头发往旁边拨露出干净白皙的脸,想来他天天坚持涂抹祛斑的药膏还是有用的,那些因为天花而残留的痘印淡的几乎看不出来,平时蹦成直线的唇此刻虚弱的微张,没了血色,傅辰摩挲了会,那唇被戳得多了些色泽,眼底渐暗,在控制不住前收回了手。
手指沿着脖子,轻轻挑开碍事的衣服。看到那绑着纱布的几处地方,有些渗血,果然还没好,一时想训斥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也许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榜样吧,要训斥也站不住理。
罗恒还在外头守着,却见才那么一会,傅辰就走了出来,要了伤药和纱布。
傅辰先是掰开邵华池握紧的拳头,里头果然被指甲刺破了掌心,邵华池是个惯会装作若无其事的,这种小伤可能根本不会理会就等着它自然愈合。现在傅辰既然看到了,就不会置之不理,小心地给人换药,包上纱布,可能因为在宫中的耽搁又或是怒急攻心,胸口那本来的小伤有些化脓的迹象,一旁的罗恒看得胆战心惊,其实比起以前战场上的,如今无论是脖子还是胸口上的,对于强硬作风的邵华池都不算是大伤,所以只要邵华池不说,他们根本不会发现伤口恶化也不会想到。
也许是拉开纱布时的疼痛,邵华池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冷汗都冒了出来,傅辰边给他擦了下汗,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尽可能减少他的痛苦。
包扎后又给喂了预防感染的药,才又放邵华池睡下。
用的方式,是罗恒万万没想到的以口渡药。
傅辰这人平时看不出来,但突破那层障碍后,就连一旁的罗恒都看的脸红心跳忙非礼勿视地转了头,您要这么做之前能先说一声吗,真是一冲眼就要被吓到,哪怕是男女之间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突然这样罗恒有些接受不了。
罗恒的转身太慌太快,傅辰自然注意到了。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有个小色鬼说他都是这么喂自己药的吧,傅辰扫了眼脖子都涨红的罗恒。
傅辰忍住眼中的笑意,刮了刮某睡梦中的人鼻子,看来之前给他喂药都是一个人暗中进行了?他为什么觉得此人如此让人想逗弄,看似过尽千帆,却比任何人都显得纯粹执着。
端着换下的纱布,傅辰出门时,好心提醒又回到外边站岗的罗恒,“早些习惯。”
拍了拍罗恒僵硬的肩,也不看罗恒一脸想说点什么又没处去说的模样。
他们不可能在亲信面前还遮遮掩掩,不然活着可就太累了。
邵华池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外头的雨声大了些,落在耳边居然有种隔绝世界的空灵感,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迷迷糊糊得睡着了,中间似乎听到了傅辰的声音。
当听到外头的关门声,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忙闭上了眼,那已经烂熟于心的脚步声传来,被冷冻了的心脏在渐渐消融,酸酸涨涨地居然感到眼眶上涌了一丝泪意,忙憋了回去。
傅辰之前陪着邵华池躺了会,揪着时间,又去熬了个山药汤和薄粥,面对这个时代的厨房,他曾经五星级的厨艺也只能沦落到做点简单的东西。端进来的时候发现某个装睡功夫并不怎么好的人正闭着眼,眼眶边还闪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水光,睫毛颤颤的。
也不说什么,把食物放下。来到床榻边,将人一把搂入怀中。
贴着邵华池的耳廓,声音低沉磁性,“还装睡,小懒猫?”
尾音上翘,犹如一只小钩子把邵华池的心都给缠住了,还没意识到这话的具体内容,邵华池只听这声音,这自然流泻的亲密姿态,就有些气息不稳,当即就真的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推着傅辰。
看着捂着滚烫的耳朵,双颊微红,犹如弹簧般弹开瞪着眼的邵华池,傅辰闪过一抹失神,又恢复了常态,快的根本捕捉不到,忽然就想到每次邵华池不带面具出现时那些驻足的人群,要这世上真有人光凭容貌就能令人原谅他所有过错的,邵华池应该算是了。
只不过他本人好似对此并没有什么自觉,反而一脸窘迫和不敢置信地上下扫傅辰,眉形没问题、睫毛的卷翘和长度也没问题、下巴弧度没问题、脖子的长度、胸的宽度……通通都没问题!是本人没错,邵华池莫名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的脚步声加上这人凑近的气息,已经能确定是傅辰了。
不对,是本人才有问题吧!
你抽什么风,靠这么近干嘛!
傅辰有时候又是不明白,又是明白邵华池某些心理,壮了胆子破釜沉舟地去抱着他吻着他,有了回应又迅速缩回自己的壳子,又是不知所措又担心外头的世界是假的。
别怪他能猜出这些心理活动,眼前的人刚才一系列眼神和举动并没有遮掩,已经明明白白说明了这一切。
明明两人连很亲密的接吻都有过数次,现在还同塌而眠,但实际上只要他稍微主动靠近一点,这人就像身上按了个弹簧似的。
傅辰心疼不已,但他明白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快了又要怀疑他不是本人了,虽然他不一定能忍得住。傅辰都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以前的学生时代,虽然他也没经历过初恋的懵懂和心跳,不过大约能想象是什么样的。
傅辰眼睛一弯,实在觉得心中的恶趣味有些滋长的趋势,不过一想到此人在睡前的痛苦,又将这念头暂时压下去。
他刚才的确是故意的,邵华池可能在宫中经历了什么,又乍听到景逸去世的消息,所以多重痛苦短时间让这个男人站不起来,瑞王的身份和平日习惯的强硬作风,让他的感情像是被堵住了宣泄口,积压地越来越多,于是傅辰先让对方睡一觉,这在心理出现情绪断层,能一定程度影响人的悲伤情绪,醒来后不给对方反应机会,他几乎毫不犹豫选择勾引。
就是效果有点太……立竿见影。
“臣煮了点吃的,殿下要用一些吗?”傅辰又头疼,又无奈。
“你亲自煮的?”嗯?邵华池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发现那陡然亮起来的目光,就是傅辰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邵华池的确很开心和感动,甚至担心这种做法会不会侮辱傅辰。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主动进后厨,特别是傅辰这种平日彬彬有礼,远庖厨的典型人物,眼底依然是止不住的兴奋,说着就要起身往桌边走去,嘴上状似不在意平淡道,“有什么好煮的,家里不是有厨子吗,他们还敢让你动手不成?”
有这个男人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而不是皇宫,那个冰冷的犹如空坟的地方。
“嗯,我让他们别动手,又不是什么难事。都是易消化的,不过味道一般。”和前世比的话。说着看已经想直接去尝尝味道的邵华池,伸出长臂轻轻一勾,把人带向胸口,却偏偏不碰到,空气猛然热了许多,对傅辰从未防备过的某人一屁股坐在傅辰坚实的大腿上,邵华池烫的要站起来,就感觉肩上一暖,一件大氅就罩在自己身上,伴随着傅辰正经的让人连臆想都多余的话,“刚起来,别着凉。”
唔,邵华池一手捂着快滴血的脸,只觉得所有热气都往脸上冒,“你……以后做什么之前,先说一声。”
也好有心理准备。
傅辰一脸莫名地看着他,那目光就好像在说:臣并未逾矩,为何需要通报。
邵华池艰难地撇过了脸,他总不能说是怕自己受不了吧。
有那么瞬间,他宁可去打仗,就是对着千军万马,也不想面对这个傅辰,偏偏还觉得自己想多了,人家傅辰正经的不能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