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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他想把这个男人狠狠揉入怀里,再也不放走。

所以他愿意承受耳光,愿意等待对方慢慢体会到自己的接受,让这个缓慢而磨人的过程渗入邵华池心尖,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开始。

不过才过了那么一会儿,如何会情况直转而下?

过了那短暂的怒气,傅辰很快收敛了自己。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邵华池的态度?还是说的话?

那句话,根本不像邵华池会说出来的,他不是失忆后的那个傅辰,对于邵华池的了解也算深,从他一直以来的种种作为来看,邵华池是个就算放弃也会沉默离开的,断然不会选择这么当面说出来,更不会用这种示弱的方式。

傅辰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在玩花招?

不过,当初用选择项来逼迫邵华池放弃,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看来是作茧自缚了。

自己种下的因,还要自己来填上。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邵华池这么说的意思,其实是在试探他的心意?

傅辰想到曾经的邵华池,能把疯癫装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就是他都分辨不出。那时候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今成年后的邵华池却能被他看出破绽,不是演技下降,而是心。是因为邵华池自己被影响的更多,这么一想,又有种[他傅辰何德何能,能让瑞王做到如此地步]的感慨。

傅辰是个思绪跳转相当快的人,想明白这些也不过一会儿。

再抬头看去,邵华池就一脸欲哭不哭的模样,哽咽的音调还未褪去,并不知道傅辰在短短时间思考了那么多,只是按照自己的剧本,继续说道:“你只想要主从情谊,我成全你。”

虽然现在的难过,有一大半是演出来的,但情绪或多或少是真的,当初在宝宣城被傅辰这样当头一棒的时候,他的确是恨的,恨的是自己,到了那种地步都还不愿意松手的自己,害人害己。

年少时还会想着为何傅辰就是不爱自己,除了是男的,他有哪点比不上穆君凝,但在这些失去傅辰的年岁中,他沉淀了许多,渐渐体会到感情是最不能强求的,傅辰没有义务回应他,只要傅辰不喜欢,他再好有什么用。

说道后面,伴随着一丝哭腔,猛地低下头,把自己的所有表情隐了起来。

傅辰也感受到邵华池那些话背后的真实伤感,是沉闷而压抑的情感,似乎连大声表达出来都担心被拒绝。

终究是伤了他,傅辰觉得他们之间的空气也是微酸的,一手拦住邵华池的后脑,将头凑了过去。

只差一点点,傅辰就能碰到唇。

邵华池呼吸滞住,离得太近了,连傅辰的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

傅辰眼角余光看到他们身后远远站着的梁成文,那人也是明白不能打扰,见傅辰不轻不重地瞟了自己一眼,作为老伙伴,最是清楚傅辰shā • rén不见血的本性,梁成文非常“非礼勿视”地背过身。

都这么久了,梁成文以为两人就算诉衷情也该差不多结束了,所以才慢悠悠地晃过来,这里虽没别人,但也算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了。

得,还没完,你们继续……

傅辰这才把目光收回,大手揉了揉邵华池柔软的耳廓,在安抚着怀里人,收到了预想的结果。

邵华池已经来不及想刚才的哀伤,只是看着傅辰发呆。

傅辰就好像在研究那几句话是真是假,目光有些性感,这种性感配合着散发的荷尔蒙,格外诱人。

用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暗中挑逗着,却偏偏不彻底靠近。

从心理上造成令人最欲罢不能的距离。

傅辰现在想让面前的人为自己痴迷,他就控制着毫厘距离,一举一动都有着目的性,让对方意识到,除了傅辰无人能给他这样的体验。

邵华池的心随着傅辰的动作忽上忽下的,要近不近,要远不远,要碰不碰,要吻不吻,心痒得难耐。

想要逃开这样的侵略感十足的傅辰却又不舍得,只有僵硬地跪在原地,就好像呼吸重了就会打扰这片刻似的。

傅辰抵在他额头,终于回应了邵华池刚才的几句话,“但现在属下胆大包天,有些肖想主公,不知主公可否给一次机会?”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邵华池被傅辰的眼神和语气勾得七晕八素,迷瞪瞪地回道。

“掖亭湖边的事,您若忘了,臣就再做一次。”说完,傅辰也不等邵华池反应,一手撑住邵华池的后脑勺,唇印了上去,两唇轻柔的触碰,轻地好似被阳光渡了一层柔光。

傅辰稍离,低低说了一句,又贴了上去,“这次,吻你的是我。”

这话是[那个自己]要离开前,最后的倾诉。虽然是相似的一句话,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他和[那个自己]融合后的真正回应,把那羡慕却无法做的事,给彻底落实。

邵华池永远都不知道,曾经有个人那样羡慕着现在的傅辰,得到了他无法得到的一切。

说完,舔舐着柔软的双唇。

邵华池还有些晕乎乎的,一会想着梁成文这主意是不是太猛了点,进度是不是快了点?一会儿又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这么从昨天开始,就好像踩在云上,轻飘飘的。

傅辰并没有深入探索,他可不想太过生猛把本来就小心翼翼试探的人给吓跑。

直到将邵华池形状姣好的红唇舔得湿漉漉的,傅辰才停下,低语道:“您若再不回答,臣就当您答应请求了。”

答应属下对您的肖想了。

邵华池的眼神还直勾勾的发愣,没有半分平时的精明。

直到傅辰退开了一些距离,微凉的空气钻入毛细孔,打了个激灵。才想起自己答应梁成文的,演戏要演到底,这件事一定要抗住,关乎一辈子的幸福,说什么都要等傅辰亲口非君不嫁不可。

刚要板起脸严肃教训,就听到傅辰淡声道:“臣恐慌,望殿下恕罪,您真的该好好休息了。”

邵华池昏迷前想着:恐慌?你什么时候和这个词有过关系,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见你对我恐慌过!

你到底是怎么道貌岸然的说出这种话的!

某道貌岸然的男人丝毫没有自觉,依旧恭恭敬敬的做着“奴才的本分”。

随着那恭顺的语气,就是傅辰朝着邵华池脖颈后方袭击,顺手接住了晕过去的人。

果然,邵华池对他的靠近和袭击,根本没有设过防备。

那句被[那个自己]羡慕的话,“谁告诉你,你端来的需要验?”

有何好羡慕,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最完整的他了吗。

傅辰觉得好笑,又觉得对的人出现了,就是他也无法阻挡。

哪怕[那个自己]反利用了这一点逼得邵华池割袍断义,还是不长记性,如果不是他,这家伙是不是被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一点点的心动注入,心头被砸开的口子被邵华池以强硬的姿态进驻,那些往日忽略的细节如今一一浮现。

心底深处的情愫,就好像打开了阀门,连抵挡都显得薄弱。

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傅辰头疼地苦笑,朝着邵华池昏迷的过去的脸,轻轻一捏,报复了一下。

看到那被晒黑后又恢复白皙的脸,被自己捏了个红印子。

又凑过去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

“回礼。”

也许是心境不同了,越看怀里人越是顺眼,居然觉得那安稳昏迷的脸,以及微微湿润无意识张着的唇,有些可爱。

可爱这个词对傅辰来说是格外新鲜的,他的审美观里只有几个标准,但无论哪个标准,都只是像仪器般的评级。

很少会出现带有个人情感色彩的词语,可爱一词让傅辰有些玩味又有些意犹未尽。

顺便捏了捏柔滑的脸蛋,手感不错,傅辰像是撸猫似的又捏了一把。

梁成文收到傅辰的信号,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傅辰正抱着昏迷的邵华池,一脸淡然的摸脸。

傅辰你还记得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吗,看到现在的你会不会特别不堪回首?

他觉得这个画面特刺眼,有一种自戳双目的冲动。

青染,你们不是总说你们公子心中只有大局,怎会存儿女私情,这是侮辱你们霁月清风的公子。

真应该让你们也看看你们公子动情起来的幼稚。

打横抱起邵华池,将人稳稳地放到梁成文身边,“让鄂统领他们过来吧。”

呵,家务事处理好啦?

嗯?

梁成文这才注意到傅辰那流着血的手,“你的手是怎么了?”

“小伤,几只调皮的小家伙。”傅辰浑不在意。

梁成文:“这样的话,殿下也说过,就在来景阳宫找你之前。”

闻言,傅辰眉眼一弯,想到那人不顾一切过来的模样,含着水的柔情扫了一眼邵华池,温声道:“劳殿下记挂了。”

明明那么平常的一句话,被傅辰说起来,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待会去一趟太医院,我几个徒弟都在那儿,好好包扎一下。”说着就要走。

刚要离开,让被赶得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鄂洪峰等人过来收拾残局,就听到傅辰幽幽的一句话,“刚才殿下忽然对我说,想要只做君臣,却与他某些行为有些出入,让人甚是费解。”

梁成文背脊一僵。

傅辰却好像没看到,笑眯眯的:“后来想到殿下在来之前,唯一相处过的人就是梁大哥了。”

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成文。

“……”这你都知道,你怎么不连我们对话都猜一猜?

“思来想去,我亦想不出所以然来。”傅辰烦恼道。

你骗谁呢你,梁成文总觉得丹田里有一口血不上不下。

梁成文忽然想到自己闲暇时看过的话本,记得里面有句话:妖孽,哪里跑!

好想对傅辰喷一口这话!

梁成文,冷静,不要被傅辰带跑,不打自招!

傅辰这妖孽转世的,就算靠些蛛丝马迹都能猜个七七八八,殿下可还斗得过?原本想要坑坑他,也是想为殿下出一口恶气的梁成文,简直觉得如鲠在喉。

这人当太监果然是太屈才了!

合该与天斗,与地斗。

梁成文把破成渣的心情回收,也是义愤填膺,“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在殿下面前嚼舌根,实在不该,不该!”

“那殿下醒来后,还要梁大哥为我美言几句了?”傅辰继续笑着,语气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

“自然,自然,你也是我和刘纵从小看到大的,坑谁都不会坑你不是?”好想呕血。

“能达成共识,再好不过了。”傅辰哥俩好的拍了拍梁成文的背。

阴险、无耻、不要脸!

殿下您是不是眼瘸,看上谁不好,傅辰这么只老狐狸,您啃得动吗?

梁成文心里暗道:狐狸精。

第249章

半扶着人,梁成文想到殿下的点点滴滴,终究还是不忍心,“傅辰,咱们的交情,说些心里话也不为过吧。殿下这些年不容易,但他从小就强势习惯了,也没学过低头是什么样的。若你只因同情或是怜悯,大可不必,我怕他承受不起打击。我明白男子要对另一个男子动情要有多难,若是你真对殿下有那么些别的,就看在他从小没尝过高兴是什么滋味的份上,要骗就骗一辈子,别半途而废。”

说着,看了一眼昏迷还似乎带着笑意的殿下,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但忍不住啊,殿下这人看着威风八面,但只要看到人后真性情的殿下,就忍不住想为他做些什么。

“没必要骗他。”傅辰觉得自己只是没打算在这个时代谈情说爱,更没想过和男人会有牵扯,活命都成问题了,谁会想些有的没的。这会儿看着梁成文,却是首次表态:“若是我不想,一个人为我做再多,哪怕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做这方面的回应。”

既然确定心动了断然不可能编造什么假象,怎么身边人包括当事人都觉得他像是装出来的,难道他非要一辈子打光棍才像他?想到这里,傅辰也在反省,他以前是不是对身边人说话太严肃太公事公办了,

真够绝情!

不过,说得好!

对于爱上傅辰的人听到这种话也许太过残忍,但作为旁观这两人的人,梁成文还是觉得傅辰这样的态度棒极了,不给无谓的希望,就像以前殿下遇到傅辰时的,该拒绝的毫不含糊,其实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温柔吧。

有傅辰这句承诺,梁成文也松了一口气。这会儿也不可能要求更多,傅辰至少承认心动,殿下也算终于熬到了,这辈子还很长不是吗。

“那你,这次……”知道我们设计你,你还接招?

“我只是配合而已,他开心就好。”傅辰眼中好像落下了细碎的光芒,美得令人沉迷,恨不得溺死在里面。

梁成文抖了抖,这种时候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来承受。

人被梁成文接走傅辰还是很放心的,那么多年这位太医的能力傅辰是信得过的,他有时候都在想要不要让乌仁图雅看看,十星里面是不是也有这位神医,不过也只是随便想一想罢了,他对这些不过保持着看戏的状态,人活着可不是为了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左右。

哪怕很久之前属下们皆认为三子才是紫微星,傅辰也只是无可无不可,直到笏石沙漠的见面,羊暮城的会晤,宝宣城的确定,才算是真正站到了邵华池身边,那么紫微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傅辰挖了挖附近的砖瓦,找到了被压在底下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