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10

自己,只是醒来后太过兴奋也想要分享。

很快,就沉寂了下来,梦中有多高兴,回到现实就有多空虚,那种空虚折磨着神经,失落的无助感让他目光显得晦涩,淡声掩饰,“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傅辰那里怎么样了?他可有受伤?”

“不是梦。”梦什么梦,你们两黏糊糊握着死都不松开的手,眼都要瞎了!那场面我想忘都忘不掉,反正你们这对也算是前无古人了,我当初为何要子承父业做什么太医。

“什么?”邵华池不明所以。

“傅军,已节节败退。”

第247章

“傅军,已节节败退。”

梁成文话语不断,又接着说:“邵军,可乘胜追击了。”

邵华池自认也是学过四书五经,正儿八经宫廷教学里出来的,所有皇子都至少是六艺过关的,他自然也是,就算不是文武双全但也不至于连话都听不懂,只道:“你这话分开来我都明白,合起来却是不明白了。”

梁成文瞪了瞪眼,怎么关键时刻您就不明白呢,还说傅辰少了那根弦,我看您也不枉多让。

“臣的意思是,您可以乘胜追击了。”现在的傅辰,就是旁观的他就觉得软化了很多,你要是不做些什么,对得起你这几年的等待吗?“旗开得胜指日可待。”

梁成文没必要骗他,再说他和傅辰的事,除了两方的亲信也没什么人知道,这会儿说乘胜追击肯定与什么战事啊,李派啊什么的没关系。

邵华池犹如醍醐灌顶,他好像隐约明白梁成文指的是什么。

他并不笨,只是之前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的表情有着极为丰富并且细微的变化,先是愣了下,一股股热气冲向天灵盖,整张脸通红地犹如滴血,然后就是唇微微颤抖,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好似控制不住过于震撼的表情,也许想要摆表情又想要克制,颇为古怪。

猛地埋入被子里,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肩膀还在一抽抽的,看着又像哭又像笑的,不过有时候哭和笑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有形似之处。

梁成文眼皮轻轻一跳,看着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去的邵华池,从刚才说完到现在就一句话都没再开口

过了大约一刻钟,邵华池才从被子里把脸给钻出来,除了脸颊上还浮着两抹潮红,眼睛有些湿润外,看起来是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了。

但在梁成文看来,那掩都掩不下去的笑意简直太明显了,这还是那个冷面阎罗吗。

邵华池声音也恢复平常的样子,理智回归后又觉得这还是不像傅辰会干的事,难不成真的失忆到性情大变了。

“你刚才说,我……的那些,都不是梦?”邵华池确认道。

您已经确认了第三遍了。

“臣亲眼所见,包括您身上拔出的飞刀,他也是在场的。”

其实这会儿,邵华池的思维还有些乱,傅辰就这么答应给机会了?

为什么?

可还没等邵华池细想,梁成文就格外庄重地坐在床沿边,“瑞王殿下,可否听臣说几句?”

梁成文的目光太摄人,邵华池点了点头。

梁成文将自己在湖边看到的大致说了下,没夸大也没刻意渲染,也不等邵华池反应继续把要说的说出来,他觉得以殿下这么多年下来的坚持,有了这样一份希望,很有可能会头脑发昏做些什么。这也怪不得他要这样想,实在是之前发生类似的事太多了,殿下的唯一底线就是傅辰。

“您要知道,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见邵华池的表情像是有点听进去了,恨铁不成钢的梁太医总算有一种欣慰的感觉了,其实他一个没看上过谁,家里连个小妾都没有的男人,说这种类似经验谈的话也是很变扭,“您也看到,不是还有皇贵妃心心念念着吗,我记得傅辰身边的美人也是不少,几个属下不但容貌好性格也是极富魅力,无论是青染、恨蝶,还是后来的灵珑,您就是比他们美,但您依旧是男人啊。”

邵华池发光发热的大脑,被这样一说,也是清醒些了。

“你想说什么?”

“就臣来看,他现在对殿下已经松动了,那么您就要装作忘了湖边的一切,权当是梦境,之前怎么对他后面就怎么对他,越是不理会他,他越是记挂着您。”

“这招可用?”没追过人的邵华池,表现的再强势,在感情方面也只是个初学者。

慢慢陷入思考,傅辰也不知为了什么软化,但显然不是因为爱他,反正无论什么原因能松口就是契机。他必须要让傅辰这一点点心动变得更多,让他真正被自己所吸引而无法离开,现在若是答应了,就像梁成文说的,傅辰依旧随时可以变卦,那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您何不试试,等着他追逐您,不是很有意思吗?难道您都不想看看吗?”梁成文唇微微一勾。

傅辰臭小子,我让你狂,让你目下无尘,总有人能治治你这臭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殿下自己不心疼,我们旁边人还心疼!

梁成文的提议太诱人了,邵华池知道他是心动的。

这份不确定,这份雀跃,这份怦然心动,若是从来没得到还不会有什么,一旦有了得到的机会,那些欲望就像长草一样在心中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就再也停不下来了,邵华池忍不住压下狂乱跳动的心脏,“试试……吧。”

看邵华池这没出息的样子,梁成文叹道:“您可以吗?”

这五年他也是和景逸一样切切实实地看着邵华池的转变,人前的风光人后的凄凉,只凭着那么一股执念始终找着傅辰的身影。

“我只是有些不敢置信。”邵华池笑着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露出破绽的,这世上可不是只有傅辰会演。”

就在此时,整个屋子都震动了起来,伴随而来的是爆破声。

“怎么回事!”邵华池眼神闪过一抹犀利。

“臣出去看看,您现在……”还没说完,就看到已经下床的邵华池,“您不能起来!”

“我没事,以前在战场上我什么伤没受过,这点算什么!”邵华池只要不谈到傅辰,就还是那个他,笑得冷然,“也幸好他们不知我本身的融毒体质,攻敌不备!也总算让我们扳回了一城了。”

错失了杀他的机会,他们和李派的人本就是在这情形中,谁握的底牌更多,谁就胜出把握更大一些。

鹿死谁手,谁又能评判。

梁成文看了看邵华池的模样,的确脸色好了许多,想来是融毒完毕了。

之前在湖边,邵华池也是因为融毒期间产生的痛苦才陷入昏迷,越是霸道的毒越是消融的时间长,也越是痛苦。

“您这样,还怎么好好养病。”脖子上的,胸口的,一个还没好,一个新的又来了。

“这话你应该拜托李皇,让他们行行好。”在自己的国家称王称霸不好吗,非要肖想别人的地盘,不过邵华池也明白,若不是有了傅辰,他或许想法与李皇也差不多,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哪个男人不想要。

邵华池打开门,看到火光冒出来的方向,总有一种紧张的错觉,握着门的手渐渐收紧。

那方向,是景阳宫附近……

“我去一趟,定是傅辰又做了什么!”李派的人还没杀完,但暗杀的精髓在于一个暗字,还不会明目张胆地出来,可邵华池担心的是傅辰又干了石破天惊的事,傅辰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还是个疯子。

“您还记得刚才说的吗?”看着像转眼就忘了。

“自然,但这与我去确定傅辰安全并无干系。”邵华池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转头,“成文,我知你的意思,这件事上我有分寸。只要他能对我有那么一点别的,我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本来已打算放弃,他斗不过人的天性。但若是傅辰有一点松动,情况就有本质不同了,他又为何放弃!?如果傅辰是有可能爱上男人的,为何那个人不能是他?

邵华池看着重华宫的偏殿,那里是傅辰曾经做他近侍太监时住的屋子,五年前就成了重华宫的禁地,“我比你更不允许我与他之间出意外,他必须是我的!我其实比任何人……都贪心。”

“您……”真是没救了,你这么说我更担心了怎么办。

梁成文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怎么变化的,从一开始觉得匪夷所思,到从理智和大局上反对,再到被邵华池一次又一次的触动,慢慢的决定旁观,到后来的希望促成,再到如今的添把火,让两人情感更坚固,可以更长久一些……

这心路历程,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邵华池走出殿门,就有一群护卫跟过来了,都是他在宫中安排的亲信,他回眸一笑,“梁太医,你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我刚才的问题,我相信你可以的,香、毒可是一家,我期待你能做出点什么。”

没了傅辰的桎梏,邵华池的强势气息毫无顾忌的释放。

邵华池带人往景阳宫的方向赶,途中还遇到好几拨御林军的队伍,显然这里的爆炸影响太严重,震动了宫中上上下下,引出所有的守备力量。

邵华池到的时候,正是鄂洪峰等人刚刚灭了火,准备搬砖头找人,正在忙碌地指挥着。

邵华池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堆堪称废墟的地方,始终是那么平静,“傅辰是不是在里面?”

这问话其实很突兀,但配上傅辰往日的光辉事迹,就不奇怪了。

鄂洪峰清楚傅辰五年前还是邵华池的近侍,这么问好像也没哪里不对,不过这对主仆都五年了还感情如初啊?如今受到邵华池的目光压迫,也无法想太多,他也是急的,因为灭火又花了一些时间,人压在里面,怕是凶多吉少了,“他让我们在外围等,自己进去了,等到这里爆炸的时候,人还在里面没出来。”

邵华池紧抿着唇,快绷成一条直线,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会这样!回瑞王府的那段时间算是最乖了,要是可以他宁可傅辰一直失忆下去。

见邵华池要亲自进去,鄂洪峰马上命人挡住,“您还受着伤,不宜走动!里面还有未引爆的地雷和其他危险,您怎能犯险?”

“滚开。”邵华池黑沉沉望着面前的一排士兵。

波澜不惊,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瑞王是被皇帝授予亲王爵位的,正儿八经的一等爵,得到此爵位的皇子寥寥无几。更何况他还极为受宠,宫里是能横着走的人物,他们稍微拦一栏劝阻是义务,更多的却是以下犯上了,士兵们在邵华池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等到邵华池往前走的时候,才惊觉满身冷汗,这是战场的罗刹,可不是其他那些只会在京城里逞凶斗狠的皇子。

担心瑞王出事,御林军墨敕亲自引路,邵华池踩着被众人确定安全的地面。

这片宫殿承载着他与傅辰的曾经,如今却是塌的塌,毁得毁,唯一算是安慰的是那间柴房还保留着。

“瑞王,我们的人会尽快把里面的人挖出来。”您就别进去了吧,墨敕为难道,要是瑞王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看那敞开的外衣内包裹的都是纱布啊,他是听说瑞王救下了忽然跳河的陛下,看来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啊,这小祖宗哎,就不能和其他王爷一样逛逛窑子逗逗鸟儿看看戏吗,这把别的王爷都快衬成了无能了。

这些皇子哪个不是身娇体贵的,真是少有瑞王这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到底是战场上回来的。

这时候,两个侍卫抬着两个被炸得半边都是碎末的人出来,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人的话,好像五年前的场景又一次出现了,看到那些烧焦的尸体从客栈里被抬出来的时候,邵华池眼前阵阵发黑,闭上眼以平缓心情。

直到再看过去,身材、身高、肤色都不符合,除了同样的太监服外就几乎没有共同点。

但就算已经得到不是傅辰的结论,与曾经的噩梦重叠的场景久久徘徊,那不比落水好多少的窒息感依旧残留在体内,直到看到一只美得炫目蝴蝶尸体躺在一具残尸旁边,那是血麟蝶,傅辰其中两位属下的爱宠,杀伤力巨大。邵华池彻底确定这两个抬出来的,必是李派的人,而傅辰不惜安危为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混蛋!邵华池说不出的难受,无处宣泄。

墨敕看着邵华池亲自往里头搬砖瓦和木块,那双手被划伤流血也毫不在意,心都在发颤,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邵华池有一种感觉,傅辰所在的地方有可能是他们彻底坦诚的那个屋子附近,无论是他还是傅辰,都对这个地方记忆犹新。

当时他第一次主动想把这个男人收入麾下,那时想的更多的是,如此天纵之才的人哪怕不归属他邵华池也不能被其他皇子得到,可其实一开始有这个冲动,也许只是傅辰的一个不嫌弃的眼神,一个温暖的举动,还有那一点桃花糕。

不过也是年少轻狂时选的错误方式,把傅辰越推越远。

邵华池眼眶微红,徒手搬开一个个砖头,胸口和脖颈处原本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有往外渗出来的迹象。

傅辰你要是出事,我就是尸体也不会放过,你可以试试看,不想发生亵尸这种事情,你最好给我乖乖地活着!

我是疯了,快被你逼疯了。

邵华池的动作很快,他并不像其他士兵一样分好几处搬运,他确定了一个方向,就对着那附近挖,动作还奇快无比,到底是练家子,在不顾及自身受伤的情况发了蛮力,他的速度是最快的。

傅辰只昏迷了一会儿,刚才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