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池的心,一沉。
张了张嘴,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甚至不敢与傅辰对视,他可以装作息事宁人,又或者解释一遍,再不济还可以在这时候狠命揍傅辰一顿以逃脱即将到来的排斥,但没有,他甚至做不了什么反应。
就这样袒露着身体,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傅辰捂着头,并没有去眼神给那群围观的人。
他究竟在做什么,居然亵渎了七殿下?
傅辰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掌,把邵华池当做颐然了?
很确定并没有,除了同样强悍的性格,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无论是身份、时代、性别。
没有……但他还是放纵了。
这放纵甚至就如同长在体内的毒瘤,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了。从宫里带出来的惯性让他在面对邵华池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将之尊而重之,甚至在知道对方就是隐王的时候,也无法完全将两人混为一谈。
哪怕深知七殿下心机深沉的本性,也许在傅辰心中这还是那个被礼教培养出来的皇族典范,也是那个自己一步步教导他成长的皇子,可以为师为友,却万万不可朝着那条不归路而去,而他也从未想过会与男子那般亲近。
原本可以维持的关系,在今天却接二连三打碎了。
就算当时神智不清晰,但他的记忆力没有问题,对方隐忍的声音,阻止的神态,惊讶的眼神还历历在目,而这些还不是令傅辰最震惊的原因。他居然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对方喘息的热度,喷到自己脸上的气息,不甘的锋利眼神,还有指尖残留的来自于对方肌肤的温度。
在潜意识里,他在忽略那些不合理的特征,只是像一头野兽一样将自己的欲望发泄在殿下身上,殿下又何其无辜?原本开始治愈的眼睛也有些刺痛袭来,至少在今天以前,他从未考虑过自己会对同样性别的人做出这般事情,难道真的太久没发泄了?
傅辰想到田氏那些话,本来就带着亏欠的心态,越发有些控制不住的愧意。
想要给邵华池将衣服拉上,还未碰到衣襟,就感觉到对方的逃避,傅辰眼底一黯。
“殿下……”一丝愧疚,一丝踌躇。
邵华池脸一白,微微颤抖着手将被褪去的衣服拉上,抢在傅辰前面道:“闭上你的嘴,我不想听。”
邵华池就像只鸵鸟,不愿听到傅辰的问题。
他实在太了解傅辰这个人了,能看上男人的几率比李皇倒台还低。
在黑血区的一幕幕还清晰的存于脑中,傅辰是拒绝的,从根本上来说,傅辰不会考虑男人,还是一点没有女性特征的男人。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何况是当事人之一的傅辰,还不如让他闭嘴,省的听到那些不中听的。
事实上,七殿下对傅辰的威慑力哪怕过去那么多年,也依旧残存着。
傅辰果然没再开口,他现在脑子还是混乱的,先压下药性才是最重要的。
忍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潮,傅辰又退了一步,让邵华池有时间更快的整理好凌乱的衣服。
向来没理都能被他狡辩的有理的人,面对邵华池却有些词穷。
傅辰这才看向那群人,现在已经转过去了,非礼勿视。
这群人有些欲哭无泪,他们的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
不过傅辰并不奇怪他们的震撼,无论是邵华池的人还是他的人恐怕都一下子接受不了,就是现代都很难看到这样疯狂的一幕,更何况是这个年代。也幸而这群人格外忠诚,现在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这群人也并没有傅辰以为的那么淡定。
就好比青染,觉得今天一直浑浑噩噩的,从之前发现瑞王的心意已经骇到说不出话了,到现在看到自家公子都像是在做梦似的。几乎从没有那方面欲望的傅辰热吻着瑞王,那激烈的他们身为旁观者都有些脸红心跳,而且看两人的动作,怕不是他们这群人在场,真的会继续下去。
在戟国跟随傅辰多年,这方面的情况青染也是略知一二的。以傅辰当时太监总管的地位,加上李皇的宠信,除了公主外的其他女人几乎都可以随便挑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少宫女还巴巴的等着依靠李遇的身份在宫中站稳脚步呢,伺候太监在那个情景中甚至都不算侮辱人的事,更何况公子那品貌。
而且据她与梁成文的交流来看,去了根的太监应该比常人对那方面需求更多,可就是李皇赐给公子的那些容貌才艺俱佳的宫女,公子也是全退了回去的,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公子就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被青染捂着眼睛的包志还带着奶音,“姑姑,为什么捂住我眼睛。”
青染紧张地一滴汗落了下来,我的小祖宗,别问了,这是咱们能参合的事情吗?你没看到瑞王的眼神吗,我们再看下去,他可不会管我们是不是公子的人。
青染并没有错过刚才那瞬间邵华池的杀气,这些年虽然公子并没有特别关注,是想与瑞王划清界限的,但做不做情报是她的责任,情报上瑞王在战场上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记录,可完全不像他在公子面前那样软和的。
就像他们在火器库谈的那样,如果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早没他们几个人了。
这时候只是年长几岁但一直接受他们教育的青酒就有眼色多了,小步跑到外面去探查情况了,刚才发现公子后,他抓紧时间给自己弄了一套女装,小女孩在这个被封闭的城市里更不起眼。这里他们已经停留很久了,要是在待下去难保不会被发现。
想想也是,青酒他们本来可是本来打算让他们在京城掀起浪潮的人啊。
在青染还在思考的时候,就听到轻轻的撞击声。他们这时候也顾不得非礼勿视了,再回头看就见公子倒在瑞王身上,那胸口大片的血迹似乎已经说明了问题。
但他们却没有立刻上前,当看到邵华池温柔的将失血昏迷的公子揽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好像谁都没办法插入这两个人之中。
明明眼前的画面没有任何超过的地方,却比刚才更让人心跳加速。
也许是,七殿下的眼神,太感染人了。
他看着傅辰的目光,深邃不见底,厚重暗沉。
邵华池的脸颊靠着傅辰的头顶,来回蹭了蹭,温情地让人落泪。
忽然低喃了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却没有任何人听到。
他们这次的落脚点不再是破败的民宿了,而是一间庙宇,到处都是来避难的百姓和念经的和尚们,场面还有些熙熙攘攘,老吕他们并没有赶尽杀绝,对宗教的尊重让他们暂时没有动庙堂。庙堂中还供奉着晋太祖的雕像,不过曾经对晋太祖盲目相信的百姓,现在就算生活在这座雕像下方,也只是拿着冷漠的眼神望着,还有几个孩子捡起地上的石块就朝着雕像砸去。
他们恨,怨,失望……
也许砸的不仅仅是雕像,而是他们长久以来的信仰。
有一句话让许多人深信不疑,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魂魄的。
当邵华池扶着傅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一幕,心微微一痛,百姓已经不愿意相信晋国了,这才是李皇最想看到的吧,肉体的残害只是让百姓痛恨当权者,但心理上的摧残才是最终打垮晋国的根本原因。
寺庙的住持与雅尔哈将军是旧识,在青染的安排下,很快他们就得到了里面的一个寮房,在后山,专门供给客人居住的地方。
城里的大夫几乎都被青酒和青染秘密找了过来,邵华池确定傅辰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下一口气,只是为了保持清醒,傅辰居然在原本还没痊愈的伤口上又给了自己一刀,如果不是有梁成文的药,怎么可能还撑得下来。
常年在战场上的邵华池,知道这些伤口只要处理不善,就会感染甚至死亡,这几乎是带走军队生命的噩梦。
傅辰做事有时候狠的让人连骂他都觉得是件多余的事,这个男人只要确定了就不会改变主意。
不过现在还有件更紧迫的事缠绕着邵华池,他最烦恼的,是……
邵华池低头,看着自己肿胀的地方。
见青酒一脸单纯的看着出丑的自己,邵华池产生了一道烦躁,冷冷笑了起来,倒是正大光明展现自己的男性雄风了,“怎么,想来伺候我吗?”
青染他们那群歪门邪道的东西教育出来的玩意儿,怎么可能单纯,唬谁呢。
这青酒邪门的很,估计看得出来自己不喜欢他,所以也很少出现在他面前,现在待在这里很大可能只是为了看他笑话。
青酒听懂了,不由得涨红了脸,他是男孩子啊!虽然临时又换了女孩子打扮,但这只是为了更好混入城里罢了。
这个瑞王,真是不要脸的前无古人!
不过青酒深知不能硬碰硬,邵华池有时候仅仅是这样看着人,都透着战场上的杀气和血腥味,浓重的让人不敢靠太近。
哗啦啦跑开,去外面打听吕尚等人的消息。
邵华池关上了门,将所有嘈杂挡在门外,哪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住。刚才贴那么近,又是傅辰失去了理智的触碰,他怎么可能会没有男人该有的反应。
一路上为了遮掩异样,耗费了多少力气。
嗯?
邵华池总觉得哪里说不上的古怪,他刚才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他与傅辰贴的太近了,他能感觉到某种诡异的硬物顶着自己。看到傅辰的时候,他就猜到傅辰是穿着别庄府里的铠甲掩饰身份混出来的,那层铠甲很厚,在防御方面也比以前的青铜护具要强上不少,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傅辰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其他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地方,似乎是有东西?
邵华池倒吸了一口气。
男人的腰部以下,臀部以上能有什么东西?
总不会是……
但傅辰是太监,怎么都不可能有那玩意儿。
他想到曾经他碰到傅辰的裤子,对方就是昏迷也会马上醒来,别说后来沐浴的时候也一定会穿着裤子,也许是这奇葩行为令人印象太深刻了,他就是想忘都忘不掉。
他一直以为是傅辰如此高傲的人忍受不了身体的残缺,从而特别在意。
但如果根本没有残缺呢?
邵华池呼吸声都开始变大,身体发泄不出的欲望,团团的谜底,都刺激着他。
他尽可能忽略自己想要发泄的地方,集中思维想着刚才的细节,应该……不可能吧。
他们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最是清楚这些事情做不了假,不然整个宫里不是乱套了吗。正因为前面的朝代有些太监净身不干净,出了些宫闱丑闻,后面的朝代对于太监的净身检查非常严格,就是傅辰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掩藏。
再说傅辰进宫的时候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躲过嗣刀门的严密排查。
就是不说嗣刀门,傅辰当了多年的无品级太监,那么有一样检查是必须要过的,那就是——验茬。
验茬,对了,他当年认识傅辰的时候,不是刚好有一次验茬吗。
傅辰要是不通过怎么可能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那也许只是铠甲里的某个护具,也可能是傅辰塞了什么武器,以傅辰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在身上放这些防身武器。
就算这么想,这个疑惑却是种在邵华池心里种了根,发了芽。
来日方长,总有办法能够实验一下的。
他咬牙,汗珠子从睫毛的地方滑落,灼痛了眼。
缓缓的,将手放在身下肿胀的地方……
傅辰醒来的时候,全身还是滚烫的,下方的某处还在渴求着,他压抑着出口的shen • yin,看了眼身体,只有上衣被脱去,下方的衣物还穿着,刚才身体已经到极限,实在没有力气再撑下去。
也许他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笃定,邵华池一定会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是这段时间出生入死后,他们能将背后交给对方的信任感,至少在生死方面,他们的确没有必要再互相堤防着了。
抬眼就看到青染等人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问了这是哪里,青染简略的说了一下过程。
“你是说这里有不少因为城里火灾躲进来的百姓?”傅辰知道自己当时让人去放火给梁成文等太医逃出去的机会,也是为了搅浑宝宣城,才多设置了几处,但都是刻意避开那些民宅的,按理说百姓是没必要来这种避难所的。
青染等人早就确认了这个情况,他们能猜到,百姓已经被逼到绝境,那样的家已经无法给他们任何安全感,还不如来这种寺庙的地方,有人的地方让他们能得到一些安慰。
傅辰扯了扯自己伤口上的纱布,准备将它撕下来。
“公子,这才刚包扎好!”青酒惊得差点跳起来。
小家伙紧张的样子让傅辰在忍耐中还是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除开青酒那莫名的幸运外,这本身就是个聪明到极点,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傅辰欣赏这样聪慧又守本分的。
“不打紧,”他这条命硬的连自己都惊讶,他相信自己足够克死人了,要真能死在这种地方反倒奇怪,一个天煞孤星,得到这些福利不是应该的吗,傅辰笑容中有一道不明显的渗人和悲凉,“你们尽可能弄一桶凉水进来,越多越好。”
大夫说公子是种了mèi • yào,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看到那一幕的原因了吧。mèi • yào根本没什么很好的克制办法,青染只能拿了几颗邵华池给的清心丸先让傅辰服下,让傅辰在睡眠时可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