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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他听说的李遇性格。

“此话何解?”

“我们抓了七杀那么久,虽然没有成功过,但你们不觉得这次是绝好的机会?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我们是大功臣,你们难道不想让自己名垂青史?”只要跟着李變天,又被李變天重视,他们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想要什么没有?

哪个人能抵挡的了扬名立万的诱惑,特别是对于特别在意传承与名声的古代。

老吕更加坚定要跟着李遇的想法,另外两个侍卫也是有点心动了,零号把他们留在这里,多少有点放弃的意思,他们谁不想好好活下去。

现在按照李遇的说法,如果七杀没来,他们没有损失。如果来了呢,他们疏忽了就会害死自己这群人,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以防万一,为何不拼拼看?

见那几人闪着野望的眼神,傅辰知道他已经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一个谎言是否成功不在于它编织地多么完美无缺,而是能把一句假话包裹在九句真话里面,让说的人都以为那是真的发生过才能蒙蔽到别人。

“无论待会有什么动静都不用进来,不然你们会伤到自己。”我的机关,可不是针对自己人的。

李遇这一刻显得格外庄严,令人肃然起敬,几人表示理解,他们相信李遇的能力和杀伤力。

“请大人放心!我们必然守卫这里不让他人靠近,包括我们自己!”

“恩,因为不知道七杀什么时候来,我觉得解决瑞王的时间可以推后几天,要引蛇出洞,诱饵死了效果就会大大降低。而且我看城里百姓还有不少,后天要全部解决了动静实在太大,那命令只说焚烧患者,但里头还有不少健康的百姓,时间太短恐怕会引起晋国上面人怀疑,零号的身份目前不能有别的差池,还不到时机,很有可能让我们的安排功亏一篑。我听说很快聿州主城也会派来援兵和物资,要是调查起来可就说不过去了。”李遇从事情的根源分析,认为这次零号的处理还存在不少漏洞,本可以杜绝这些。

傅辰提到的老吕等人也劝过零号,只是零号急于立功,再者这几个州的情况只要他们不说,谁又知道真实情况,到时候说天花扩散无法阻止,控制不住疫情只能全部焚烧,只要他们咬死了这一点,没人能怀疑他们。

但到底冒险,李遇提的意见很现实。

再说若是能抓到七杀,那可比解决邵华池要重要的多了,只是延后几日并不是什么问题。

就是零号回来,也越不过李遇的地位。

这么一想,邵华池虽然前些日子迷迷糊糊,但自从傅辰来了,他打起了精神,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傅辰果然是他们的人,就如之前猜测的,还是高层。

傅辰关上门,又回到墙角,看着那缩着的一团,有点哭笑不得,“殿下,您是不打算出来了吗?”

“……”

“或者我该喊你,隐王阁下?”

邵华池一愣,心脏狠狠缩了缩,他什么时候猜到的?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那个死皮赖脸表白的人就是自己?

趁着这个时候打乱邵华池心神,傅辰一把抓住那条毯子,将邵华池罩在头上的毯子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满是痘痂又惊慌失措的脸。

傅辰的视线还很模糊,除了催眠的效果大不如前,就是看人也只能看个大概,但这么近的距离,他还是能发现邵华池到底有多狼狈,那张原本俊俏的脸呈现蜡黄,有些浮肿,像是涨开了,脸上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褐色痘痂,头发、脖子,甚至是衣服上还粘着黄褐色的固体,散发着恶臭,难怪田氏怕成那个样子。

邵华池是崩溃的,他狠狠捂住了脸,也不管这样会不会戳破那些还没结茧的脓包,哽咽着,嘶哑的声音哀求着,撕扯掉了最后的尊严:“别看……求你,不要看我……”

傅辰也不管他的疯狂挣扎,将眼前的人拥了进来,一个连走路都没力气的人哪里能挡得住傅辰的力气,被傅辰一股脑儿地抱入怀里,“这样,我就看不到了。”

邵华池脑子运转迟钝,正想着这句话的意思,感觉对方说的对,但又和自己希望的不一样。傅辰当然也不会等他想明白,打横抱起他,把他从冰凉的地面上带了起来,放到床上。

邵华池忙拉住毯子,傅辰刚放下看到的是又把自己给裹成蝉蛹的邵华池。

叹了一口气,干脆不管他愿不愿意,扯着那些东西,远远地扔到床外几米的地方,让邵华池完全够不到。

在傅辰要碰到邵华池的时候,空中划过一道刀光,瞬间傅辰的手背出现一道血痕,刺得很深,大约是邵华池最大的力量了。

这是邵华池用来防身的,他也只藏了这么一件根本派不上什么用的利器。

“我说了,让你滚!”邵华池肿胀的脸上,只有那双通红的眼眸含着看不清思绪的情绪望着傅辰,一手还扯着毯子遮住了面部,“耳朵听不懂,你的血总听得懂了。”

傅辰静静望着他,手上的伤口血流如注,邵华池避开看那一幕,“不想被我杀了,就滚得远远的!”

傅辰沉默地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看着傅辰的背影,邵华池才像是全身脱力,软到在床上。

这样就好,不会再连累他。

既然你是他们的高层,他们就不会杀你,趁现在快点离开。

这是一座死城,里面活着的是苟延残喘的人,就像他这样慢慢腐烂。

却不想又听到了脚步声,邵华池一睁眼就看到又一次回来的傅辰,还端着一盆水。

这间屋子虽然是关押邵华池的,但该有的东西并不少,傅辰从柜子里找到了替换的衣服,又看到了一开始有人照料邵华池打的水盆,带着水盆和帕子来到床边。

邵华池简直气疯了,“你不是最惜命的吗?你可知道,天花的传染性,你离我这样近,被传到的可能性很大。你又是在报恩吧,是啊,你就是这么个人,从来不愿意欠别人,特别是我这样卑鄙阴险的皇子,让你欠着简直全身难受。”

背过身去,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耗尽了力气,邵华池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只得冷冷的嘲讽。

其实碰到能那么精神的邵华池,让傅辰还颇有种安慰感,有活力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哪怕现在又回到了那个在笏石沙漠碰到的冷漠皇子。

门外的护卫被傅辰清远了一些,傅辰才放心开始整理邵华池,这个模样换做谁都会难受,何况是这个高傲的皇子。

邵华池的确说中了其中一点,傅辰并不否认,不过傅辰很清楚,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隐王,他是不会带着人过来并想尽办法混入查看他的情况。

当傅辰又一次走近的时候,又一次被划了一道,没有什么对话了,对方排斥的态度很明显。

这次的伤口傅辰看也没看,依旧坚定的走近。

邵华池想要下第三刀,当看到之前的伤口,不断流出血的狰狞模样,喉咙像是被沸腾热水浇灌一样。

想要拉过傅辰,却力道不足,两人一同跌落在地上,他趴在傅辰身上,“再不走,我就……”

他的脸凑到傅辰唇边,半真半假地要吻上去,却看到那双眼中倒影着自己并不那么清晰的脸,就算没有铜镜,他也知道自己有多丑。

情绪完全不受控制,滚落在一旁,躲在床边。

傅辰靠近他,又沉默地把他扶了起来,躺回床上,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总有人认输的,所以邵华池认输了,从来都斗不过傅辰。

成功捞起邵华池的一缕头发,上面已经打结,还粘着黄褐色的东西。

邵华池浑身抖得像是筛子,依旧背对着傅辰,发现傅辰在清理自己的头发上沾到的排泄物时,再也控制不住,鼻头一酸,眼眶泛着泪光,手上紧握着的匕首突然掉到了床板上。

傅辰见邵华池终于安静,才开始清理上面的排泄物,一丝一缕地穿过发丝,温柔地把打结的地方疏通。

傅辰本就惯会伺候人,他清楚如何接触才能让邵华池感到舒服。

微凉的指尖轻轻触到自己的头皮,那动作甚至没有一点扯痛自己,邵华池张了张嘴,泪水静静地滑了下来,滑入脸上的伤口时,疼得邵华池面部抽搐。

但却控制不住它落下来的速度。

傅辰你这个混蛋,没有比你更混蛋的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慢慢沉淀了,静谧的环境中,只有傅辰清洗帕子的哗啦水声。

等邵华池缓过情绪,将那些哽咽尽数掩藏好,“这很恶心。”

还很脏,你到底怎么闻得下去,又碰上去的?

他自己都觉得像是从粪坑里爬出来似的。

“还好。”

“你要是得了天花,死后我一定给你准备最好的棺材,也不枉你服侍我一场。”

可惜这话并没有打退傅辰。

“好。”傅辰带着笑,疑惑地看着手掌上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自从五年前一夜白头后,邵华池的头发就像是停止生长了,虽然在见傅辰的时候染了色,但遇到水,那颜料还是掉了一些下来,露出了一部分银色的地方。

“什么……?”热度又起了,邵华池迷迷糊糊地回应着。

“头发,怎么白了?”记得五年前的时候,还是满头乌发,他才几岁,怎会如此。

“有一天突然就变这样了。”邵华池想到那时候听到死讯时的绝望,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很珍惜现在这段相处的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傅辰在他身边的时候。

见邵华池不愿意多说,傅辰也没有再问下去。

“傅辰……”

“嗯。”

“你能活着,我觉得上苍很是厚待于我。”只要你在,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想亲口问你一件事。”哪怕已经猜到了答案。

“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再瞒你……”

“五年前,你是否有派人追杀我?”

“没有,从来没有!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邵华池一激动,就转过头,忘了遮住自己的脸,但意识到已经晚了。

“别遮了,我早就看到了。”傅辰眼含着笑意,哪怕五年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但至少这个埋藏在心底久远的疙瘩,彻底解开了。“躺下吧。”

邵华池愣愣的,看着傅辰那罕见的笑容,不是冷笑、嘲笑、淡笑,是真的在笑,呆呆的听命躺下。

只打理了一半的头发,水盆里已呈现了黄褐色,不能再用。

傅辰出门时发现老吕把自己的命令贯彻的很好,这重兵把守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最外面那一层护卫。

处理完脏水,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才从池塘里打了一盆清水过来继续清理。

当傅辰弄完头发给邵华池脱衣服的时候,又一次遭到了对方强烈拒绝。

“我自己……换,你给我水,就好。”邵华池本来精神劲就不好,刚又要睡过去的时候,感觉到傅辰的手指往重灾区移动时,打个激灵就彻底醒了过来,别说那地方现在丑陋不堪,脏得一塌糊涂,就说傅辰怎么能给他做这种事,他还想要自己的脸。

这一刻邵华池简直就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你现在哪有力气?”说话都气喘吁吁命不久矣的模样,还想自己换?

傅辰到底有没有自觉,现在自己对他有别的心思!

傅辰的确只是单纯的照顾病人,并没有想那么多,邵华池现在完全没有自理能力,要是能换的话早就换了,刚才能突然爆发力量拿刀伤人都让傅辰惊讶不已了。

在邵华池坚决抵抗,傅辰无法:“殿下,我在离开前就是您的近身太监,这不过是伺候更衣的小事。”

邵华池瞪着眼,这是哪门子的小事!这又是哪门子的更衣!

你是不是忘了我爱慕你这件事,不过事实上邵华池也清楚,傅辰肯定不记得了,哪怕记得,观念大约也是短时间转不过来的,根本还在当他们是以前的亦师亦友的关系。

最后在邵华池羞愤欲死的情况下,傅辰还是给他更衣了。小心地不碰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痘痂,将污秽物擦干净,比如像裤子这样的重灾区只能全部换下来,一点点抠下那些风干结块的部分,再用木签把细碎的地方挑出来,又将那些脓包都擦干净,才给邵华池套上衣服。

全部弄好后,邵华池在床上扮演尸体,目光生无可恋的看着房顶。

换水回来的傅辰看到这一幕,觉得很好笑,五年后再一次见到七殿下的时候,都快认不出这还是以前那位殿下了,他看到的是一位凶悍冷厉的统帅,到现在才有了些当年的感觉,这个哪怕有一大堆缺点,却依旧奢望着真心的【天真】皇子,“咳,殿下,可否借您的令牌一用。”

专属于每一位皇子的身份令牌,不会随便给人,之前的零号用了许多办法,逼邵华池拿出来,最后还是没找到藏的地方。

拿到了令牌,傅辰又稍微布置了一下屋子,保证任何除他以外的人进屋都会受到无差别攻击才让邵华池继续休息,他找到了正在城门口观察七杀可疑人物的老吕,老吕看到他也有点惊讶,“你来了!”

老吕旁边就是镇西将军雅尔哈,是少数民族。在晋国,这样的职称也是有一定讲究的,比如镇这个字,代表着镇守这块土地的最高将领,一般都是在最重要的要塞口才会出现这样身份的武将。

聿州临近蒙乡,而蒙乡人非常喜欢在羌芜进犯大晋的时候,过来声东击西,只是每一次都被雅尔哈给打了回去。聿州的中心城是一座四通八达的城市,而宝宣城位于聿州右上角,与蒙乡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