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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

久到他发现傅辰真的累的睡着了,最大的证据就是他靠近了,向来警觉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果然在食物里加了一点料,药量少的几乎分不出来,再加上自己也吃了,傅辰的戒心自然没有那么重。

考虑人的心里,也不是只有傅辰会的技能。

邵华池在傅辰的背面躺了下来,这里就是坚硬的石头路,头靠在那么坚硬的地方,怎么都不会舒服的,早知道应该让上面人带点用的被褥,那时候还觉得越苦越好。

也不知看了背影多久,冰冷的面容上浮现出微微的笑意。

真的近了,反倒有点”近乡情怯”,大约是之前的那次感觉到傅辰冰冷反感的态度,这次明明连身体都还没碰到,但却更加激动。

邵华池在空中描绘着浮沉如今的背影,肩膀宽了,身材看着很瘦,脱了后却身材很好,伟岸而修长,真不像一个太监。

一阵夜风吹过来,傅辰本能地抖了抖。

邵华池站了起来,蹲坐了下来,看了会傅辰的睡颜,其实傅辰的长相本就不属于犀利的,非常柔和,只有偶尔看人的时候才显得慎得慌。

打开那件貂皮外衣,将傅辰一起盖住,两人身高差不多,也没有谁抱谁的想法。

在闻到熟悉的淡淡的男性味道和微微的汗臭味,邵华池弯了弯头在傅辰怀里吸了一口,轻声嘟囔了一句:“果然不像个太监。”

说着,一手换上傅辰的腰,依偎进去,又觉得缺了什么。

拉住傅辰的手,依样画葫芦地将那手放到自己腰上。

感觉腰上的重量,扬起了微笑。

为了这一刻,五年的等待又怎么样。

好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

哪怕我明白,都是假的。

罗恒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他这几天正在消灭将傅辰带来的种种后遗症,傅辰的那队手下能力实在太强了,他们都已经这样小心翼翼了,甚至中途为了不被找到,还换了好几辆马车。

居然已经快到这附近了。

他这次过来就是想找邵华池说这个事情,这种坏事果然不能多做,这里也只有他知道,那个香肠嘴就是之前的麻坑脸,全是同一个人易容而成的。

所以这个到底是谁,跟了邵华池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那么失态的模样,什么好的坏的都用上了,连这种绑架自己的事情都想出来了,就没想过如果被对方发现那会是伸噩梦后果。

甚至还为了在细节上精益求精,全程都亲自参与。

看到正在炫耀上值夜的两个属下,轻声问道:”主子醒着吗?”

两属下摇了摇头,指了指下面,然罗恒自己看。

当罗恒来到悬崖边,就着月光看到下面抱在一起睡着的两个人,顿时愣住了,他们主子从不碰小公子,就是小公子的母亲田夫人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更不要说让人碰到自己了。

他后才听主子最信任的大宫女碧青说过,因为脸上的毒素缘故,邵华池从小就是所有自己的事自己做,不让任何人伺候沐浴穿衣,外人看来这是没有皇子架子,但实际上只是排斥被人接近罢了。

如果这个男人能让如此孤独的主子用尽一切办法去靠近,耍尽手段留下来,哪怕都是男人又如何?

也许,除了性别之外,这并不可怕,这也是感情的另一种形式吧。

罗恒小心翼翼地退了开去,做了个嘘的手势,意思是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继续睡。

主子五年没这样好好睡一觉了,今晚他的梦也许都是美的吧。

傅辰是半夜醒来的,马上就感觉到自己怀里似乎有什么热源,睁眼一看就是邵华池那张安详的睡脸,几乎刹那就把人往外推开。

他怎么会在我怀里的,傅辰莫名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自己的下半身,难道太久没发泄,所以不自觉地将男人都抱在怀里了?

最近怎么感觉做什么,都何男人脱不了关系,傅辰揉了揉眉心。

被推开的邵华池却没有丝毫反应。

察觉到不对劲,傅辰摸了摸邵华池的额头,好烫,他发烧了!

大约是傅辰的手冰凉的温度,邵华池蹭了蹭。

应该是着凉了,发烧可不是感冒,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很难自行退烧。

傅辰看向悬崖边,想到看守在此的两个人,又走到崖边,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才发现下方星光点点,那事蜡烛,下面有一群群人,正在叩拜着什么。

傅辰看向月光,结合季节,那本游记里面写过一个日子,今天似乎是上善村的鬼祭。

但鬼祭的前提是有坟墓。

坟墓?

傅辰想了什么,扑出去看了悬崖往下看,才发现白天因为视角关系并没有发现的东西。

那是悬棺?

这是一种分布在几个州的比较流行的埋葬方式,把木钉固定在悬崖上的凿开的孔洞中,再将棺木安置在崖穴里,固定在上方,就是摆放位置也是很有讲究的,要按照一定的形式摆放。

这种葬法,耗费人力物力,危险性还特别高,只有少部分地区的人才能够享用。

上次来黑漆漆的,只想着怎么躲开这个二皇子亲信的追杀以及离开这个可怕的村落范围,没机会也没时间来到这个地方。

这里居然是上善村的村民墓地。

第157章

之前李變天淹了整个地坑院,里头有不少人因为事出突然被困住,直接淹死在里面,但是上善村的人还有一份存活,就是傅辰现在看到的这些了。

他们正在祭拜这些悬棺,也就是传说中的祖先吧。

傅辰发现这些人的模样比之前的要破旧许多,说衣衫褴褛也不为过,模样看着也有些麻木。

这五年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由不得傅辰细想,傅辰托起发着高热的邵华池,这时候他已经烧迷糊了,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傅辰凑近听了听,那是在说:“别走……”

热气喷在身上,让他有些不自在。

从见面到现在,邵华池整个人都像是一冰块,没什么表情不说,就是说话也是尽可能简洁冷硬,像这样脸颊烧的通红,像是孩子一样会嘟囔,就算事五年前都是看不到的。

看上去已经完全迷糊了,傅辰正在选择,是自己先离开去搬救兵还是带着邵华池一起离开。当然以现在的状况,还是前者更适合,傅辰又要离开时,邵华池感觉那气息又一次离开了自己,拉住了傅辰的衣角,“别走……”

傅辰感觉都那依赖,想到了后来邵华池得了“癫病”的见面,他也是像现在的心情,看到了这个皇子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不想对方无所依靠,随时都能被折断的样子,虽然后来证实是自己看走了眼,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也许让他态度完全改变的是,后来对方的逼迫,没有人会对强迫自己的人有所好感。

想了想,傅辰狠狠拍着邵华池的脸,用回了属于傅辰的声音,和五年前比差别较大,现在的是发育后的声音。

不过邵华池听到后,几乎本能得靠了过来。

“王爷,王爷?还记得我是谁吗?”

邵华池迷茫地睁开眼镜,看了半天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傅辰……”

傅辰说的时候,观察着邵华池目光和表情的细微变化,确定没有出现什么杀气,才缓缓下了一个决定。

说着的时候,邵华池摇晃着脑袋,桃花糕掉了出来。

桃花糕……

还没等傅辰反应过来就看到邵华池已经把那东西给塞进自己衣服里了。

“傅辰……”邵华池又说了一遍,换回了傅辰的注意力。

没想到还真的就凭声音的变化听出来,傅辰苦笑,“我现在能肯定,您是真的在找我,无论是您说的目的还是别的。“重点是现在早就不是五年前了,无论是我还是您,处在这个局中,都不可能再交付自己了。

邵华池意识不清地看着。

傅辰喟叹一声,“王爷,您要保持清醒,接下来很危险,我们有可能随时会死。”

邵华池迟缓地点了点头。

傅辰说完,把邵华池背在身上,颠了颠重量,却发现虽然身高差不多,看上去也都结实,特别是这些年邵华池还打了好几场战役,按理说,应该是个非常强壮的汉子。

却没想到会比自己轻了许多。

脱掉双方的外衣,打成结,绑在双方的腰上,又让邵华池的手抱住自己,“请一定要保持清醒,我要想办法下去了。”

后面没动静。

傅辰又提高了音量,“您能听到吗?如果听到的话,请抓紧我的脖子。”

也不管邵华池听没听到,只要身后人还有意识就成,就算被认作傅辰也没什么,他打算这次救出妹妹之后,就再换一张脸。

身后的人胡乱点了点头,果然箍紧了傅辰,脖子是每个人的命门之一,当邵华池的手离这一块很近,傅辰却并没有防备,也许有些事情只有碰到了才能感觉到,那就是这种危机关头的时候,他相信邵华池不会为了之前的仇怨而杀了自己这个心思过多的属下。

“接下去可能我们都是会受伤,但是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傅辰一手托着邵华池的大腿,来到悬崖边,离崖底大约有三十米,一共却有百来个悬棺。这个数量出乎意料的多,但是也方便他们下去。

傅辰打算用最粗暴的方式,那就是根据棺木的地方跳下去。

当然就要靠两人的合作程度了,一个误差,落入两个棺材之间的缝隙,就葬送在此处。

“每跳一个,我都会喊一,二,三,到三得时候您一定要抓紧!”傅辰还没干过那么冒险的事情,如果不是邵华池的热度容不得他犹豫,就算他自己发现了棺木也不可能就这样跳下去,没人知道这些棺木各自有多少年,只要是木头和铁制的物品,都有年限,那么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加上下落的地心引力,这样加起来,就不一定是棺木能够承受的重量了。

深呼吸一口气,傅辰的脸上是一种趋近冰冷的冷静。

计算着两人的重量,下落速度和承重,方向等数据,计算着到最下方的路程,所要经过的棺木数量,纵身一跳,“嘭!”

重重的一声,第一个棺材没问题,离这里也非常近,哪怕落下来的时候傅辰已经格外注意姿势,但依旧能感受到双腿的麻木感。

感觉到身后人,又有昏睡过去的感觉,“邵华池,挺住,我马上就带你出去,听到了吗?”

邵华池缓缓勾起一丝微笑,想要趁机多相处几日,没想到自己不够争气,这次的发烧是始料未及的,他不可能连这个都计算进去,他以为傅辰可能会喊上面的人帮助自己,那样他可能会难过,因为辰等于是把没有反抗能力的他交给对他不怀好意的“隐王”,但他能理解,既然隐王能把他们关在下面就暂时没有动他们的意思,这是傅辰最可能做出的选择。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直接把他丢下,根本不管他死活,让他自生自灭,这也特别像傅辰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甚至还有一种他想都不敢去想的可能,那就是曾经的追杀,给了傅辰难以磨灭的印象,他很有可能直接就乘机解决掉自己。

他不愿意去这么想,但傅辰本就是个求生欲望很强烈的人,任何威胁到他生命的人,都有可能被他铲除,虽然他身边谋士的确不少,但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能抵得过傅辰。

以上任何一种可能性都是像傅辰会做的事情,独独这一件,独自带着他离开关押他们的地方,冒着身陨的危险也把他带在身边,没把他交给任何人。

对你来说,我真的不一样对不对,至少你曾经真正想要效忠我。

你还是那个会在湖边对我见死不救,又可以在我没身份地位被欺辱至死的时候拉我一把的那个,既冷漠又有人情味的男人。

邵华池颤抖着闭上了眼,以缓解心情,希望这不是因为自己太激动而产生的幻想。

第二个,第三个,傅辰跳每一个都是计算好的。

两人贴着对方,热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傅辰觉得他们运气不错,跳的这几个棺木都敲定的比较结实,虽然中间有几个有摇晃,但傅辰还是保持了平衡感。

他的手心冒着汗,脚部的麻木,几乎撑不下去,还有一半的路,不可能半途而废。

傅辰继续拖着身后已经完全没有声响,只是本能箍着自己的邵华池。

就在傅辰跳倒数第三个的时候,这个棺木看着钉得非常牢固,但因为木材实在年岁太久远,傅辰失去了平衡,现在离最下面的地方还有十来米距离的地方这样掉了下去。

傅辰看到下方的枯木,就是它!

用它作为缓冲,应该不至于死,最多是骨折。

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扭转,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垂直下落,碰到树枝的时候,傅辰的背部受到了重击,不过这也一定程度缓减了两人直接掉下去的重力。

两人一同掉落在荒草堆上,身上多处擦伤,但好在并不严重,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检查了一下邵华池,有傅辰这个肉垫在,他身上几乎没有伤。

那就好。

傅辰躺在地上,看着刚刚亮了的天空,犹如碧洗,轻声道:”殿下,咱们两不相欠。“算是还了你之前救了我那几次的恩情。

恩情,谁要你还?

可惜现在的邵华池已经不能说话了。

傅辰忽然听到了悉悉簌簌的声音,从荒草从还有树枝上钻出了几个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