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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惊扰了它们,那么用火的攻势更快,这些属于黑夜的生物很怕火光。

听到傅辰的吼声其他人好像有了方向,不吼这会儿这些人在蝙蝠的音波干扰下也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傅辰的及时出声,避免了这群人在最开始的损兵折将。

在中原的人没有几个人看过蝙蝠,人的本能就是对未知生物的害怕,这当然会惊慌失措,哪怕他们是邵华池的精兵,这会儿也是慌乱地六神无主,但这是大忌,常常就会发生心中太过慌乱,本来可以安然度过后来却反而出了事这样的例子。

第一轮袭击后,紧接着它们在空中打了个回旋,再一次冲了过来,邵华池握着火把精准地朝着这些蝙蝠来的方向挥舞攻击。

有邵华池在前方挡着作为首要目标,渐渐的,站起来的人多了起来,这些士兵也都冷静了下来,蝙蝠越来越少,火把越来越多。

当蝙蝠损了一大半,它们停止了攻击,忽然成群往这巨大的洞穴远处飞去。

“它……它们?”在傅辰身边是之前给他端洗澡水的小牧,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蝙蝠离开的方向。

“蝙蝠是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封闭的空间里的,所以这里必然有出口。”傅辰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并没有一般洞穴的窒息感,而这些蝙蝠也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下面,它们有自己来去出口,刚才的火光已经让它们怕了,所以短时间不会再回来。

傅辰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倒是旁边的小牧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是商人,总是走南闯北,听到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傅辰依旧淡定,一旁的邵华池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好像傅辰知道这些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小牧却是不信的,商人那么厉害还不要翻了天啊。

邵华池就好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就着火光随意看了几眼,那几眼是检查了下傅辰的身上,没有咬伤,很好。

又看了看傅辰的手,那里还包扎着,那是在进洞穴前,傅辰自己随便糊弄的,哪怕是随便弄的,也一样非常有规章条理,有一种人无论怎么变,他在生活细节上的做法总能觑到一丝丝端倪,哪怕这些端倪加起来都不能证明什么。

队伍里,只有一个士兵被咬得格外严重,邵华池让其他士兵给那人敷上药,在原地休息不必再跟过来。

刚才的蝙蝠潮,只损失了一个人,已经算意料之外了。

“上,上面!”有个士兵拿着火把照到了他们头顶上方的岩壁,吓了一跳,惊声喊道。

邵华池和傅辰往上面一看,那是一副骷髅的头颅,黑不溜秋的洞望着下方,被埋在了头顶上面的岩石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进去的。

这叫做“引路人”,也是制造这座洞穴的人在警告闯来这里的人,不要进去。

一般有引路人的地方不是有宝藏就是墓地,或者两者兼有。

傅辰想到门外柱子上的犀雀,又想到了那头老鹰的眼睛,他似乎能联系起来了,这密莱国和谴族人的关系。

很久之前,谴族人被大量屠杀后,就消声灭迹了,其实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消失,只是史书上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现在傅辰知道了,为什么李變天会找到那么多犀雀,又会知道犀雀的培养方法。

这最后一批的谴族人从热带雨林迁徙到了这里,隐姓埋名,在这条丝绸之路上建国,其实这样并不惹人注意,因为这里贸易往来频繁,人只要多了,就形成了路,类似于中转站的国家或者说城市,能够让旅人休息、饮水、住宿,会在历史的演变过程中应运而生。

而之前的密莱国,就是在这刚好的时刻,出现了。

但实际上,这根本不是什么密莱国,这本就是谴族人过来建立的,这里离戟国也不远,那么李變天能得到犀雀和代表着谴族人气息的药丸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李皇似乎根本不知道密莱国和谴族人千丝万缕的关系。

传说中被屠杀殆尽的的谴族人,没想到死里逃生来到这笏石沙漠,居然最后还是彻底消失了,也是令人唏嘘。

傅辰想到那张李皇一直保存着的谴族藏宝图,并且那么多年一直在寻找更多的谴族人,不过或许李變天一开始就弄错了。

他派人去的是热带雨林地区,也就是谴族旧址,根本没想到来密莱国寻找。

也许那个所谓的宝藏图,不在南边,而是笏石沙漠!

就在他的脚下!

接下去,在火光中,他们照出了后面的路,他们进来的地方有一处平台供给他们二十二人站立,除了那圆形平台外,没有任何路,只有类似于悬崖的空洞,下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如果刚才不是傅辰提醒,他们就会因为过于慌张,而直接踩空,摔下去,这样摔下去,哪里还会有命?

刚才差点要掉落的下去的一个士兵,感激地看向傅辰,傅辰之前瞬间当机立断的语言和行为值得他们的尊重。

邵华池看了眼傅辰,又平静地移开了视线,走到那唯一的出路前面,将火把照亮那儿,那居然是一条栈道。

栈道一般出现在悬崖峭壁边,只是这里是个巨大的洞穴,以前还是被埋在下面的,谁都不知道在沙漠以前这里是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地下洞穴很有可能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大陆板块移动有关,不过傅辰大概知道原由,其他人却对这个地方叹为观止,将这里往那神佛上面想。

这条栈道太窄了,只能够一个人横着行走,如果要走的话,他们根本没办法在走的时候同时拿着火把,届时能安全走出栈道都是幸运,代表着必须要放弃火把,独自行走。一个火把在完全黑暗的地方能照到的区域非常小,他们能看到下面是悬崖,但更远的地方却是看不到了。

那么与其去适应光明,还不如适应黑暗,傅辰靠近正在思考的邵华池。

邵华池平时并不会让人如此靠近自己,所以当傅辰一下子接近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攻击,当发现是傅辰,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势,变扭地转了下手的方向,放在两边胳膊上,一脸你找我什么事的表情,“咳,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傅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邵华池,邵华池沉吟了一会,随即对那十九人道:“熄灭火把,我们一个个过去,尽可能适应荧光石的光芒,更利于我们进去。”

在邵华池的命令下,火把被熄,这个洞穴又瞬间变暗了。

“我在你前面。”邵华池猛地拉住要上去的傅辰,这时已经有士兵开始一个个贴着栈道上的岩壁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自己踩空。

对于这个有转弯口的栈道而言,前面的危险自然会相对更多一些。

“瑞王爷,应该是我先来才适合……”你最好还是和那个受伤的士兵一样,都待在原地等我们最好。

“适合什么,本王从来没有让底下的兵去犯险,而自己去享福的先例。”

黑暗中,傅辰看不到邵华池的表情,但他却能感觉到对方刹那间莫名情绪的视线,正当他要抓住什么虚无缥缈的感觉的时候,邵华池就直接在黑暗中小心踏上了那栈道,前方的士兵进展的很缓慢。

傅辰也一起踏了上去,他身后还有几个士兵也上来了,他紧紧贴着那悬崖壁一步步移动着,他们脚下的道路有越来越窄的趋势。

黑暗和未知,是最可怕的敌人。

“如果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抓住我。”傅辰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别担心,我在。”

傅辰差点腿崴脚,因为这话实在不适合对他说,如果这个时候是田夫人在,那就适合了吧。

不过傅辰也没时间来纠正前任主子的用词错误,专心的走下面的每一步。

随着他们的眼睛适应黑暗,渐渐能看到这个洞穴里的大概情形,这条栈道果然是通往下方的。

斜坡越来越厉害,快到下面了,所有人的心脏都好像回归原位了,总算过去了!

一个个踏到平地才安心,邵华池下去的时候,似乎踩到了什么,定睛一看,那是半副骨架,两人的心里都是凉飕飕的,一路已经两个了,之前的在头顶,现在的在地下,不知道是误闯进来的,还是本身就死在里面的人。

“他身上……”邵华池正要离开,定睛看着这副骨架,骨架上穿着一套残破的铠甲。

邵华池蹲了下来,看着这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铠甲,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会,声音一沉,“是我们晋国的士兵,不过是父皇继位前,皇祖父带兵时士兵用的铠甲。”他们是被谁杀死的?

晋太祖时期,那是过去多少年了?

晋国的士兵的尸骸,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太古怪了吗?

“这件事,本王必定要彻查到底,是我们晋国的兵,就不能无缘无故的死!”邵华池说的时候,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那是极为鼓动人心的语调。

这话说到士兵们的心坎里了,哪个兵没有点报效祖国的想法,只是这种想法在这个“吃人”的年代,显得格外不堪一击,这些的前提是能吃饱饭。

但不代表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是晋国人,自然都有忠君爱国的本能,甚至比现代人有过之无不及。

果然傅辰看到那些士兵在邵华池说出这话后,眼神和表情变得更加庄重崇高。

国家概念,傅辰在五年前灌输给还是少年的邵华池,那时候,他还是邵华池的亲信,每天忙前忙后地跟着自己主子,在与邵华池的交谈中,提到了阿芙蓉,“殿下,爱国应是每一个晋国百姓做的。”

“何为爱国?”

“就是每个人心中,只要想到我是这个国家的人,就要维持它的领土完整,不受外敌侵犯,不被他人侮辱,团结一致。犯我晋国者,虽远必诛。”

这是一句老话,只是这个时代没出现。

傅辰还记得,那时候的邵华池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发亮的双眼。

当年的邵华池深深记住了民与君的概念,并且形成了国家荣誉感的想法,而出乎意料的是,五年后的今天,邵华池用自身的表现吸引着那么多人为他效力。

这是天赋也是魅力,能够带动他人情绪,能够让人心甘情愿为他效力的天赋。

如果……

傅辰意识到此刻自己在想些不该想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何必异想天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过了当下才是要紧。

看着傅辰走远的背影,邵华池的目光恍若张开了天罗地网的蜘蛛网,平静地等待着。

下了栈道,来到岸边,面前出现了面积较为巨大的水潭,这水潭比之前乌鞅族的地下水牢看到的要大五到六倍,黑暗里也看不清颜色,但傅辰却直觉那是黑色的,就和那水牢的时候一样,这两个地方从之前的联系来看,都是出自同一个机关大师的手。

“先不要下水,水面上似乎有东西。”傅辰说道,因为前面对蝙蝠群的冷静态度,傅辰的话在这个小队伍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威信,这与他是否是商人无关,谁都会喜欢在危难时刻和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相处。

的确,那巨大水潭上面好像漂浮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那是棺材,一共七口,每一口都固定在宁静的水面上,只露出了一小半的棺身。

水潭对岸是另一块陆地。

傅辰忽然割破了自己身上的麻衣,刚要抬头站起来就与邵华池眼睛对上了,黑暗中好像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两人靠得太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邵华池像是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傅辰惊得忙往后仰,邵华池却好像完全没发现,只是不置可否得问道:“你割衣服做什么?”

“这水以前小的在经商的路上见到过,它非常古怪,能腐蚀万物。”

傅辰说着,将自己的割下来的衣服放了下去,果然就如同那只獒犬一样,它先是漂浮在水上,然后周遭冒了一个个黑色水泡,很快就吞噬的那块布料。

那不是沉没,也是不浸湿,而是被腐蚀,能隐约闻到那可怕的烧焦气息,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泡吞咽着这块布。

邵华池又让几个士兵试验了一下,拿武器和行囊,都出现了同样情况,无论多大的物件,还是多坚硬的武器,都难逃被腐蚀的命运。

发现这个,所有人的心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样的河要怎么过去?

十九个士兵在商量过后,打算用那七口棺材的的距离,进行阶段性跳跃,然后一同上岸。

那七口棺材摆放在水潭上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一条通往对望的路。

这是个好办法,五个自告奋勇前往的士兵走了出来,邵华池望着他们,半晌道:“小心。”

“王爷放心。”几个士兵都是做好牺牲准备的,在关键时刻不可能真的让堂堂瑞王爷犯险,他们从被选拔为亲兵后,就进入了这个最危险的冒险队伍,因为它的待遇是最好的,想要得到总要付出,他们的使命就是如此。

傅辰观察着四周,如果是和水牢那时候相对应的机关,这里也可能会有那箭墙。

在哪里?那东西会在哪里才会出现?

傅辰又盯着那七口棺材,他觉得这些棺材和普通的有差别,这差别一下子也说不上来。

问题太多,一下子找不到头绪。

因为傅辰提前提醒,所有士兵几乎都站在原地,没有人随便乱跑,担心动了什么机关。

五个人分别踩在那棺材上,第一个棺材只是轻微摇晃,还是很稳地浮在水面上。

没问题,排头的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人都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