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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在所不惜。

[但现在我已经吃饱了,不需要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拥有的都拿去!]邵华池急红了眼。

那声音沉默着。

邵华池等不及了,不停跪拜,无论你是神是魔,我邵华池从不求人,但我求你,让我救他。

[以尔之所有,换阳寿十五年,代价……]那声音,总算松口了。

还没等对方说什么,邵华池就急急忙忙道:[什么代价都可以!]

[代价,他可能会爱上任何人,除了你,永远……生生世世都不可能爱上你。]

邵华池水蓝色犹如碧空般的清澈魂体,颤抖着。

[……好!]我……答应。

灵魂之体的邵华池,落下了一滴帝王泪,美得炫目。

哪怕他不爱我,哪怕永远得不到他。

[起誓……嗯?]那空灵的声音,忽然变了调。

还没等奇幻的声音落下,邵华池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的眼里,只有在地上凋零的人,一滩血水越来越大,而傅辰的气息也渐渐虚弱。

我一定会救你,傅辰,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死!

我要你活着,永生永世!

几乎是拼劲了全力,邵华池往邵颐然的身体里冲撞,他这时候已经没有空去恨睡着的邵颐然,如果她真的关心自己的患者,就不可能睡着。

跟了她那么久,他发现自己和她有一丝联系,他有个疯狂的设想。

也许她的身体,适合自己寄居!

他被狠狠地弹了出去,原本透明的淡蓝色灵魂,因为这次撞击呈现烧焦的黑色,邵华池的魂体极为虚弱。

他睁着眼,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只有愤怒和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

“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我不在乎你拿走的东西,但你要让我碰到他!

字字喋血。

邵颐然睡梦中就感到一股阴嗖嗖的风猛烈进入自己,她忽然倒地不起,还未醒就被撞昏过去了。

不……你不能晕!邵华池看着邵颐然,一次次地想撞进去,直到他再也没有能量去撞了,从来到这个时代后,邵华池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很莫名地亲近邵颐然。

他以为自己能代替她,但他不能!

“邵颐然,救他……你必须救他!”邵华池挪到邵颐然身边,请求道,“救救他,如果人真的有轮回,如果你是我的前世,那么一定能感觉到我的心情,你能理解我,替我救他……”

奇迹……发生了!

本来昏过去的邵颐然,痛苦地睁开了眼,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直到看到傅辰气息微弱地躺在血泊中,哪怕她再冷静,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惊惶中克制着自己,摸着傅辰的脉搏,发现还有心跳,很微弱,颤抖着手拨打急救电话。

眼看着傅辰被送上救护车,邵华池一路跟在救护车里,看着那人惨白如纸的脸,嘴上还戴着氧气罩。

泪水潸然而下,“这世上有人在乎你,你能不能为了他活下去?”

直到亲眼看到傅辰脱离危险,邵华池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发现,他的灵魂非常淡,淡得几乎就要看不到了。

他之前一直想撞入邵颐然身体里,导致灵魂受过度损。

他……是要消失了吗。

傅辰被送进了加护病房,但人已经基本脱离了危险期,醒来一次,但很快又昏了过去。

邵颐然去了档案室,把关于傅辰的资料给调了出来。

邵华池自然跟随她身后,他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字并不认识,但模样有点像他脑海中字体的简化,他连蒙带猜基本能看得懂大多文字。

傅辰,出生前父母在为他购买婴儿用品时出了车祸,父亲当场死亡,其母重伤不治,在车内自然分娩后身亡,傅辰就被赶来的民警从车里救了出来,其他亲人认为是他没出生就害死了父母,是扫把星。最后是姑姑、姑丈得到了其父母的巨额保险金,并收养了傅辰。但五年后,有邻居报警,说这家人在虐待孩子,晚上总能听到殴打皮肉的声音,却听不见哭声。民警赶到的时候发现孩子被绑住了手脚,嘴里塞着棉布,身上遍体鳞伤,旧伤和新伤纵横交错,民警看到他的时候,已经皮包骨了,好似一折就断,没剩几口气。孩子其实曾经向邻居求救过,但是当时的邻居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惹傅辰的姑姑,另外就是虐待小孩这种事,经常性只会被批评教育,等关起门来谁又能再阻止,邻居并不想管,就当做不知道。而姑姑姑丈知道傅辰去告状后对他的打骂更加变本加厉,若是他哭,不但要挨饿还会加餐,他渐渐的学会了不哭、不喊、不叫。

但真的太疼了,无论是逃跑还是求救,他都试过了,被抓回来后,姑姑和姑父的表情更加狰狞,他知道,他们恨他,觉得他不应该出生,他就是个扫把星。

就这样过了五年,邻居换了人,在晚上偶然听到了殴打的声音,连续每晚都有。觉得非常奇怪,敲了门,姑姑姑丈闪烁其词,新邻居越发认为情况不寻常,这才报了警。

但那时候,小孩已经几乎不会说话了,得了语言障碍和社交障碍。

孩子的其他亲人都不愿接收这个扫把星,民警当然不想把好好的孩子再交那对丧尽天良的夫妻,但是很快他们也不用交了,那对家暴的夫妻,死于空难。

经过孩子自己的意愿,并没有再把他交给远方亲人,反而把他带到了孤儿院,这就开启了傅辰五段被领养的历史。

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收养了这个孩子的家人,总会没过多久就把他送回来,他是被送回来次数最多的孩子,就如同一个逃脱不了的诅咒。

渐渐地,没人敢接近他,他就是瘟神的代名词。

带着恶意与揣测的目光追随着傅辰直到第五家收养家庭,也是终结他命运的地方,因为他进了疗养所,再也不会害人了。

这就是傅辰从小的经历。

邵华池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傅辰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在查完资料后,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暴雨,邵颐然一回到家就发了高烧,邵颐然回国后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加上她像机器人一样的性格,根本就是进入工作状态忘了别的。

她带着专业领域的专家光环,接手的还是傅辰这样比较复杂的病患,几乎没有休息过。

她现在发烧的温度极高,很虚弱,邵华池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几乎要看不到了,他要消散了吧。

看了眼床上的邵颐然,死马当活马医一样,又冲了过去。

最后一次了,这次不成功,我也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邵华池过了太久无知无觉的日子,第一次感受到被火烤了的难受。

被火烤?痛?

他有知觉!

他睁开了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这是他跟随邵颐然后,就经常看到的地方。

他,看着女性的手,再捏了捏自己。

哪怕身体很难受,但现在他恨不得跳起来。

他真的变成了邵颐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成功,这一次快要消散的时候却反而撞进来了。

但他现在只有满满的感激和喜悦。

对,对了,去找傅辰!

第102章

心中渴望过重,一股脑儿的思绪都涌入大脑,细细密密地针眼冒了出来,毫无章法地刺激着脑神经,抬了抬手臂发现有些僵硬,动作也不自然,也许是灵魂不同的关系他一下子还无法很好地掌控这具身体。一个岔气重重咳了几声,引起全身轻微抽搐,体力不支地倒回了床上,氤氲着水光的眼沉重地挂了下来。

这时候手机不停地闪烁,在黑夜泛着冰冷的蓝光,是医院的,邵华池抖着手去捞手机,汗水不住往下落,手臂上的青筋也因为太用力而凸起,挥着手臂勾着在床头柜边缘的手机,啪嗒一声那手机掉落在地面上。

邵华池瞪大着眼,通红的脸色像是被放在火烧着,将四周空气都点燃,他弯下身体,整个人过于倾斜,滚落在地面上,彻底昏过去前,傅辰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不断在脑中回放,直到彻底陷入高热昏迷中。

撕开了眼皮,眩晕与沉重的下坠感依旧让他有些想反胃,身体已经不像在火炉里了,想到昏迷前的那同来自医院的电话,邵华池几乎马上从床上坐起。

“哎哎哎哎,你快躺下!”

刚刚走进来拿着一个医院饭盒,嘴里还在咀嚼着饭菜的二十来岁女子,是邵颐然在疗养院里的同事,叫米雪,看到邵华池那几近透明的脸色,跑过去将人给摁了下去,“还要命不,都烧到四十度了,要成傻子了。要不是我看你一直不接电话过来你家,你可就真的死了!好不容易退烧了,还虚着,你可就消停点吧。”

“傅辰……就是我那个患者怎么样!”他抓住了米雪的手臂。

“你先松、松开,痛啊!也不知道你们谁是患者谁是医生,你对他的关心已经超出普通主治医生的范畴了,昨晚你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躺那儿,烧得神志不清,嘴里还念叨着他的名字。”米雪没好气地说道,见邵华池眼神越来越犀利,她居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好好,怕了你了,傅辰昨晚一度休克,医院这里有打电话给你,但你没接电话,不过别担心,那小子福大命大,居然又挺过来了,现在还在加护病房观察呢。”

一听到一度休克,邵华池脑中一片空白,马上就要下床,“我要去看他。”

米雪见他这么坚持,才扶着他起来,搀扶着虚软的邵华池走出病房,医院过道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米雪配合着邵华池的速度向前走。她天性热情,并不介意邵华池的冷淡态度,边走路边观察着今天从醒来就让她觉得有些古怪的人,这个邵颐然是院里外聘的,刚一来他们疗养院就引起不小的轰动,但这位美人相当难接近,无论男女都好像和她隔着一层,哪怕是院长儿子的追求也置之不理,一定要形容邵颐然,那么她就像一座移动的冰山,总是散发着尔等凡人的气息。

“颐然,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一心去找傅辰的邵华池闻言一惊,如果连普通同事都能发现他的异样,就更不要说特别敏感的傅辰,他还想待在傅辰身边,怎么能被当做妖魔鬼怪,将焦虑和紧张尽数掩去,学着邵颐然以前的模样,冷漠地说:“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因为你发烧了吧,不像平日那么冷。我觉得以前的你更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精美洋娃娃,美则美矣,但没什么真实感,冷冰冰的没温度,现在好像有血有肉了。”米雪想了一会,诚实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加护病房内,傅辰了无生气地躺在病房中,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一旁放着一只心跳测试仪,上面代表着心跳的曲线证明床上的那个人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邵华池找到了医生询问病情,医生的回答并不尽如人意,傅辰的情况并不乐观,按理说患者早就应该醒来,但自从又一次休克后,就再也没睁眼过。

傅辰的生命,就好像与他连着骨血一般,邵华池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沉默中,露出了略带狰狞的凶狠,让一旁的米雪暗惊,心底冒出了寒气,这个样子邵华池,让她不由想到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句话。

邵华池颤抖着握着拳,好像在极尽全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透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他问申请了进入病房,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被动容了,这样下去患者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是办法,便同意了,他穿着消毒服走入病房。

拉住了床上人瘦削的手,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在乎。这世上,有人很需要你,比如我。”

在病房外,米雪在玻璃外看着邵颐然不知道在傅辰床边说了什么,只是她隐约觉得这个被称作冰山美人的女人,非常温柔,她对那个傅辰,应该不止是患者和心理医生的关系吧。

邵华池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就守在傅辰的病房门外。

傅辰一度缺血,医院的血库临时告急,邵华池记得自己看到过邵颐然的资料,他们的血型是一样的,“用我的血!”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对着出来的护士说道,这里的护士也认识了邵华池,他们不清楚邵华池和病房里面的病人关系,都猜测是里面人的痴情女友,风雨无阻的天天在病房外等候,对她都有好感,谁不欣赏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女孩呢,所以当他提出要输血给患者时,检测了两人血型后,院方自然就为他们安排手术了。

两人被送入手术室,邵华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细细的管子,而不远处的床上躺着的是傅辰,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直达傅辰身上。

两张病床离得并不远,邵华池伸出了手,拉住了傅辰那只骨瘦嶙峋的手,摸着还在跳动的脉搏,蜿蜒而下,到温热的手掌,然后张开了五指,滑入掌心,插入傅辰的五指之间,紧紧扣住,互相传递的温暖直达心脏,有什么细微的,暖湿的气息钻入心房,他微微笑了起来,才安心地闭上了眼,麻药产生的效果朦胧了他的意识。

这一刻的心情,出奇的平静,他很想对他说:傅辰,我在,所以不怕。

周围的声音,也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有护士看到这一幕,眼神示意了身边人,见到这温馨又执着的一幕,不由地微笑起来。

殷红的血液通过血管源源不断传入傅辰体内,就好像将自己的一切都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