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直接改口了,完全不介意现在她们的身份是一主一仆,她知道机会算是送到自己面前了,要把握住,“梅姐姐,今日我见月色正好,边来赏景,不巧看到你正起舞,入了迷看痴了,没想到后来皇上来了,不便显身,希望此事你能为妹妹保密。”
“小主客气了,奴婢什么人都没见到。”梅珏看向暗处,发现傅辰的手势,是让她与叶答应继续周旋。
傅辰不会无缘无故给她这样一个指示,但梅珏惯会举一反三。
与这叶答应聊起来了,而后,对方像是不经意间问她:“梅姑姑,可愿认干亲?”
认干亲,在晋朝有权有势的门阀中也是颇为流行的,一般正式的认亲,是要祭告祖宗,上族谱的。
梅珏自然是说身份卑微,攀不得叶家这般世家。
叶小霜也不纠缠,只说等梅姑姑的回应,话里话外,都没把梅珏当外人。
等人离开后,她问向傅辰,“她真的早就在了?”
“嗯,比你和皇上都早。”傅辰点头,一想到叶家在祺贵嫔还没失宠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把这位叶小霜送进宫,那么就说明这位妹妹至少要比祺贵嫔[聪明]不少,梅珏一人孤掌难鸣,是时候要一个同盟了,叶小霜无论是家世还是叶家在朝堂的位置,亦或是她本身不冒头懂得把握形势的性格,都很适合作为暂时的盟友,“她的提议你可以考虑看看,你迟早会成为他的妃子,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一个好的世家能让你走到更高处。”
“她的意思,并不代表叶家的意思吧。”那可曾是世袭郡王的世家啊。
“此一时彼一时,叶家会同意叶小霜的提议的,这是双赢的局面。现在出了祺贵嫔与二皇子的事,叶家被排除在皇权之外,虽然爵位只降了一级,但却失了帝心。他们如今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与其说你依靠他们,还不如说他们想要靠你重新回到皇权中心。”
听到傅辰的分析,梅珏忽然抓紧他的手,“我可以吗?”
她只是一个姑姑,谨小慎微地活在后宫中,如何能牵动皇帝,牵动一个世家!
“把吗字去掉。”傅辰微微一笑,凑近她轻声道,“若把普通女子比作水,虽食之无味但不可或缺,那么宫中的娘娘们就是饮品,这些饮品让人一时新鲜,常令人选择困难,失去了也不令人怀念,那么你就要做酒,令人回味无穷,为你沉醉。”
“酒……陈酿?”
“对,悟性真高。你现在已经成功走出了三步,既然不能回头,我们就要一直向前走。你是梅姑姑,我从进宫到现在,都为之倾倒的女性,所以,你该对我说什么?”傅辰静静地看着她。
她深深望着他,那一刻的他,透着强大无匹的自信,好像什么在他嘴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明明觉得不可能的事,居然会无条件相信。
“我可以。”她本就没有退路了。
半晌。
“你真的为我倾倒过?”梅珏不信,傅辰的模样,就不像会把女子当回事的。
“正常吧,我们太监哪个不为西十二所的姑娘们倾倒,特别是你这样的倾城之姿。”他是正常男人,男人该有的都有,有欣赏的女性可不是正常吗,而且,梅珏无论是年龄还是性子都像极了他曾经的妻子。
“傅辰,你想过对食吗?所里有姑娘私下托我问的,还记得小纸鸢吗?你不老找老八胡讨点心吗,那都是小姑娘亲手做的。”小纸鸢,膳食房老八胡的女儿,四品御侍宫女。
小姑娘早在傅辰进宫的时候,就有好感了。
当然这好感,更像是两小无猜,朦朦胧胧的情感。
只是这宫女到了十来岁,在晋朝就是能许配的年纪了,晋朝不到放归,大部分宫女都只能慢慢熬到年纪出宫许配,什么年纪由上头决定。有时候遇到好的太监,有宫女自己心动了,自愿成为对食的,那么也是好事一桩,谁不想有个伴儿呢。加上傅辰升职太快,如今已经是从三品,前途无量,长相清秀俊美,所里对傅辰有意思的小宫女自然就多了,小姑娘就有些急了,找到梅姑姑就想她来说说情。
傅辰一愣,他现在怀里还放着点心呢,这些点心不但帮他度过了那么多饿肚子的日子,近日也结识了指挥使都督鄂洪峰。
他还是小太监的时候,的确常去内膳房,就是到了福熙宫,里面有小厨房,但他是个念旧的人,还是常去那儿唠嗑,聊些宫里发生的事。
“你以为老八胡真那么嘴碎,什么都告诉你?要是传出去,他可是犯了大忌讳,那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他打了马虎眼,哈哈笑了起来,“可别,我还小呢!”
看来,内膳房是不能去了。
“我料想你心里也装不下这些儿女情长,放心吧,这事儿我已拒了。”在她看来,傅辰人虽被阉了,但少年英才,智计无双,若不是太监,就是国师也难望其项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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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正走在千步廊的过道上,遇到一群办事太监,他们抬着一个个箱子,因着他是从三品太监,这些人行了礼。
其中还有个认识的,是监栏院里的冬子。
“这是去哪儿,需要我找人来帮忙吗?”
“不劳烦傅公公了,咱们不累。是阿芙蓉,暨桑国进贡的,咱们正要抬去延寿宫呢。”冬子装作不认识傅辰的模样,随口回复道。被另一旁的小太监瞪了眼,这个小太监是内务府李祥英那派的人,并不打算理会傅辰。
阿芙蓉,阿芙蓉,那么多箱!
若是让太后用上这么大的剂量,要不了多久就会上瘾,非它不可了!
那时候会怎么样,用国库里的白银去换这些劳什子的玩意儿,还是让整个晋朝乌烟瘴气,被攻破国门?
这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侵略?
他无从得知,傅辰只知道,趁着如今还没大范围传播开前,要将它的危害告诉皇帝。
但皇帝本身就痴迷于丹药,甚至在发现阿芙蓉让太后精神越来越好,当它为补药,把阿芙蓉赐到了四皇子与三皇子府上。他去说了,只会当他妖言惑众,白白丢了性命。
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养心殿的小太监,是诡寅,十二位虎贲之一。
“傅公公,麻烦您去一趟,殿下正生着气呢!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诡寅小声道。
“出什么事了?”七殿下是个喜怒不定的,有什么事都要先顾忌着这位殿下。傅辰本来打算先回颐和宫,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德妃在故意躲他,就是见着了,态度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无论是把二皇子拉下马,还是让祺贵嫔连同叶家被厌弃,她都没道理疏远他。
难道是,忌惮于他?
无论是什么,他必须弄清楚,现在绝不能失去穆君凝的信任。
“殿下,被袭击了。”诡寅小声道。
“什么,这是养心殿!”
“并不是在养心殿,今日伤口好了些,殿下就向皇上申请去马场看看爱马,回来路上,一太监装扮之人,忽然拔刀相向,那些人身手相当好。”
“可是宫中人?”宫里太监都有备案,要查起来也很快。
“调查后,不是,他们皆为易容。”
“虎贲的?”
“是。”诡寅惊异地看了眼傅辰,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傅辰只是根据诡寅的话分析出来的,一、能让诡寅到这儿来请他,又还在生气,有力气把人赶出来,说明邵华池还活蹦乱跳的,没受什么伤;二、既然没得逞,说明已经被拿下了,而从他们不是宫里人,又身手了得,还会易容,重点是易容,这可是虎贲独门绝学,即便是虎贲中的高手,会的也是凤毛麟角。
傅辰来到养心殿偏殿,敲了敲门,“殿下,奴才傅辰。”
里面好一会都没声音,傅辰又喊了一声,“殿下?”
才模模糊糊地传来邵华池的声音。
傅辰进去,就看到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邵华池,裸着上半身,一块块匀称的肌理分布在少年胸前,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很是诱人。他一嘴咬着纱布,一手弯过背,姿势很诡异。
“您怎么不请太医?”看邵华池的模样,好像也不像生气啊。
“不需要。”他向来不喜被人碰到身体,男女都一样。邵华池也没看傅辰,并不介意在他面前裸露,反正该看的,早被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伤口正在愈合,从小到大他受过那么多伤,还不是自己搞定自己的。
正在捞纱布的一只手臂,忽然被另一个微凉的温度覆住,“奴才为您包扎吧,若是不适,您就推开奴才。”
傅辰边说,边轻柔地绑着,邵华池却忽然安静下来,他轻轻嗅了下傅辰的味道。
嗯?
刚弯起的嘴角,垮了下来。
这恶俗的香气是什么东西!
“你出去见了谁?”
“奴才去了趟监栏院,看望刘总管。”
“那老东西还没死?”
“还没。”
“哦,命真硬。”
邵华池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撒谎,你又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真当我那么蠢,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
忍住,对他,不能再强硬。
看着傅辰身上一直挂着的荷包,像是随口问道:“这荷包倒挺别致,谁给你的?”
“奴才也记不清了。”这是小央在和王富贵快要结为菜户前,送他的感谢荷包,一直挂在身上。
只是傅辰不欲多做解释,将身边的人悉数告诉他。
“是吗,我到现在都没有,你倒先有了。”
“那您……”
傅辰正要说,那你可以让那些女子为你绣一个。
“看你连包扎都懂,又会为父皇剃须,想必一个荷包难不倒你吧,为我做一个如何?”
第46章
见傅辰一脸诡异地盯着自己,好像在说,殿下您在开玩笑吗?
从古至今,有哪个人会让太监给自己绣荷包,女红那是女儿家的事,太监就是去了根,那曾经也是男人啊。
本来邵华池的确是在说笑,不过是心中郁气抒发不去,变着法子让这小太监给自己逗乐一番,但看到傅辰的模样,倒确有几分真意。
给我绣个荷包怎么了,委屈你了?本殿下何时要人荷包过了,这见鬼的模样。
本来就被今日一桩桩事压得透不过气,邵华池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不过之前与傅辰磨合了那么多次,他也算摸索出规律来了,傅辰这人绝对不能来硬的,别看答应得好好的,暗地里使得绊子能让人头疼死。
“奴才不会,请殿下另找贤能。”这是很明白的拒绝了,傅辰说话不爱堵死,大多会绕着弯儿来拒绝,至少面上是好看的,但这次却非常直截了当,显然邵华池的话,触到他的自尊心了。
古代的女红,包含浆染、刺绣、缝纫等等,单单是刺绣一样囊括了各种绣法,一个精致的荷包想要成品出来,那都是女子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女红功底奠基的,就像现代义务教育一样,门外汉想要学绝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行行都有其门道。
若普通的缝缝补补,傅辰还是会的,至于原因,妻子的衣服少个扣子,儿子的小背包被划破了,他都会自发地为他们弄好,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那是作为丈夫/父亲该做的。但对邵华池,他还没点亮这个技能。
“不过是句玩笑话,不必当真。”邵华池也不勉强,扫过那只荷包的眼神,却明显冷了两度。
傅辰笑了笑,也将这茬揭过,“谢殿xia • ti恤,刚才听闻有人闹得殿下不愉快了?”
说着,为邵华池穿上衣服,服务到位,并未因刚才的不愉快与邵华池对着干,这就是傅辰让人舒服的地方,无论说什么,傅辰都能让你对他气不起来。
“呵,能是谁,还不是我那个好二哥,白日送来截了的尸首,到了夜里就派人来刺杀我,他是丝毫活路都不给我啊!”邵华池冷笑着嘲讽,给自己倒了杯茶,却被傅辰阻止。
刚用完药,喝浓茶可不好。
邵华池挑了挑眉,没有暴怒也没有呵斥。要是这会儿有其他人在,定会奇怪,邵华池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轮的到一个奴才指手画脚吗?要是擅自做主,是会被训斥的,他向来不喜太自以为是的奴才。
最落魄时,是这双手喂他吃喝,这份真正为他着想的心,大约整个宫里,也只有傅辰了。
换了以前傅辰也是不会做的,这也是在一次次试探邵华池对自己的底线后做的改变。
傅辰端着从养心殿的膳房拿来的羊奶,为邵华池倒了些。
邵华池不爱喝羊奶,这次尝了一口,不自觉喝了一大蛊,“怎么膻味那么轻?”
“奴才放了些茉莉花、杏仁,不知可还能入口?”这两物将膻味冲淡了些。
“勉勉强强。”边说着,却将剩余的全部喝完,嘴边沾了一圈奶糊,那模样倒有几分可爱,接过傅辰递来的湿帕擦掉。
只要傅辰在的地方,都能将人伺候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好像自己的手脚都是观赏品,他什么都能为你考虑到,还没等你说,就已经全部准备妥帖了,要说宫里会伺候人的奴才绝对不在少数,但能这么润物细无声,不招人厌的,却几乎找不到。
等收拾好了,邵华池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傅辰才问道:“那些刺客,殿下是如何处置的?”
“关在重华宫内。”想到那些刺客,邵华池面色就不太好。
“殿下怎么确定是二皇子所为?”
“他们身上带着二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