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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做些什么,就是讽刺的话也是听不到的。

但傅辰却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排外,谁让他算是“空降兵”,他们努力了那么多年还没熬出头,而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得了眼,一下子越过他们这些老资格太监成了德妃跟前的红人。

这时候厚着脸皮去讨好他们,是没必要的。

傅辰路径院子,看到种植的桃树,忽然想起了。

桃花糕!

是他经常给七皇子的糕点,因为那时候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膳食房做点心的师傅们收集了不少桃花,这糕点也是时令糕点,但因为收集存放的及时,能吃许久。

害,能有很多种含义。

比如害怕、害喜、伤害、灾害……

如果真是邵华池在传递消息,他在害怕什么,或是……有人要害他?

谁要害他,而他现在虽然还在“痴傻”,但皇帝因丽妃被冤之事对这对母子格外愧疚,为了他甚至把国师都请来医治,就是皇后都不可能再明目张胆害他。

或是暗地里的,那么会是谁,皇后,还是别人?

他记得七皇子身边的亲信,已经被从冷宫放出来了,虽然人数不多,但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这么想着,傅辰熄灭了烛光,闭上眼很快就睡了下去。

傅辰渐渐适应福熙宫的生活,他的工作并不多,一段时间换个蔻丹,偶尔被喊去说些趣事。

德妃身边有专门伺候的人,每个人都分工明确,忽然加个他,反而安排不好工作。

德妃这里是比较清静的,她是个很讲究情调的人,不屑于搞强迫那套,也不会为了和傅辰发生点实质关系就急切了,她做事不急不躁,就像当初和傅辰在一起一样,她喜欢那种自然而然的过程,一种男女之间互相吸引的荷尔蒙,而不是硬强求什么,这是一种高端的对感情享受。

所以一段时间以来,他最多只是与德妃眉眼间有些交流,而傅辰每次都能很准确的猜到她的意思,这让她倍感惊喜与贴近,他知道,她很乐意享受这种无人能察觉的互动。

她很贴心的给傅辰在内务府安排了一个职位,如果事情不多便可以去内务府做做事,这也是间接在给傅辰铺路,让他与刘纵多亲近亲近,傅辰想到慕睿达是德妃的人,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慕睿达因性格严肃公正才受到同样性格的刘纵赏识,如今看来,这两人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刘纵这次看到傅辰,私下第一次对话时,先是比了个大大的拇指。

“恭喜啊,这么快就又升了一级!”刘纵刚前些日子受了皇命给傅辰升了一级到从四品,这才几天,傅辰就正四品了,这升级的速度在晋朝是算少见的,哪个不是熬个几十年的。

“别人就算了,刘爷你这么说就是在取笑我了!”傅辰的话带着点亲近,让刘纵很舒坦。

“看不出来呀,咱家前一天才让你找个宫殿躲开李祥英的调派,你当天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吓,你可知道福熙宫的德主子从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院里就没添过一次人,你可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被娘娘开口的人,不得不佩服啊!”刘纵感慨道,说话比之以前更为随意些,隐隐有把傅辰当做自己人看的意思。

刘纵态度的细微改变,让傅辰越发肯定心中猜测,刘纵也是德妃的人。

后宫有两处命脉,一是内务府,二是膳食房。

这女子,从某种程度来说,才是后宫最大的赢家。

傅辰这几日一直在内务府中走动,因王富贵原本的职务是监察净身,现在全副精力照顾小央,这份差事就由傅辰代管了,这会儿和刘纵唠嗑完,他就要去嗣刀门。

“对了,等这些天秀女选完后,咱又要忙了。”秀女经过行选、初选、复选,如今快要殿选了。

“又有喜事了?”

“是十五殿下要被送去羌芜做质子,二十日后出发,这期间我们必须为十五殿下准备好一切事宜。”

“十五殿下,您没听错吗?”他记得他在长宁宫时听到的是邵华池,怎么会换成十五爷。

“咱家怎可能听错,就是十五殿下,是怎么了?”

“不,只是小的很好奇,那位不是皇后娘娘最疼宠的吗?”傅辰的疑惑或许是不少人心里想的,能这么问,也是他和刘纵现在越来越熟悉的关系,再者刘纵如今将他看作“自己人”。

“就因为是嫡出,送出去才能表现出咱大晋的诚意。”其实刘纵也不明白,明明受宠的皇子那么多,怎么就成了皇后的小儿子。

那可是皇后的命根子啊!

从内务府出来,没多久就到了嗣刀门,前些日子陈作仁等人离开后,监栏院就空出了好些位置,许多小太监都是一人身兼多职,傅辰自己也是同样的情况,一会在这儿上差,可能过一会就去别处了。

因为新一批秀女过来,宫里需要添人,新的小太监又一次被送来宫里了,傅辰几年前也是有过这一遭的,只是现在他的身份与当年对调了而已。

在晋朝被送入宫净身原因各不同,大致有几种,最常见的就是傅辰这样的,因为家里穷得要饿死了,这是无可奈何的。剩下的就是拐卖机构,这种机构从古至今都有,古时小孩几乎都是放养的,有时候人贩子一抱一个走,转眼人就没了,而古代这资讯不发达的地方,不见了就是一辈子也见不着了。还有种父母亲人硬将人卖进宫,孩子多,卖一个也不嫌少;另外比较少数的情况,就是像王富贵那样,因为犯了重大的罪,无奈进来的;最后的就是“天阉”之人和意外。

这种种情况,导致晋朝从来不缺太监,后宫里的太监说是两千八,只是大约的数目,一般是远远超过的。

傅辰到了一处廊庑下,这里是个两进的院子,并不大,在嗣刀门内,刚净身完的太监一般会痛地晕过去,都在这里修养,常规情况下需要休养十几二十天左右,期间还有可能身体太虚而熬不过去的情况。

傅辰到门口的时候,两个值班小太监看到他,躬身打了招呼,“傅爷,您来了。”

“嗯,他们情况如何了?”傅辰应道,并不推脱他们的称呼。

这是宫里规矩,虽然傅辰的年纪比他们小,但宫里讲辈分的,傅辰高了他们两级。

“恢复的不错,有好几位已经能下来走动了,应该都没问题了。”

傅辰点了点头。

一般人想要混进宫并不容易,许多太监伺候的都是宫里的贵人,怎么可能马虎的放过,不是谁都能进宫的,这身世上至少也要对朝廷无害。这么多朝代下来,对这方面的检查更加细致,每个太监的籍贯、姓名、进宫原因都是会到当地调查的,而这些资料都会在内务府记录在案。

其实小太监的回答,在傅辰的意料之中,因为在为这批人监察的时候,他就发现里面有一群人很特殊,他们看上去也是瘦弱的,一般人不会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是一群练家子,傅辰甚至不着痕迹做了些试探,结果就是这群人非常不简单。

身怀武艺,就是净身了,身体素质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样的一群人进宫的原因,是“家里穷”,怎么可能?

傅辰进去前,小太监又喊住了他,“傅爷,刚才重华宫说要来挑人。”

哪个宫里缺人,就会来挑人,是惯例。

而重华宫因为七皇子复宠后,伺候的人本就很少,自然是要添人的。

傅辰淡淡应了声,“好的,我知晓了。”

第26章

傅辰推开门,就闻到满屋子的腥臊味,这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所有人都是在里面解决三急的,一日一次清理。傅辰面不改色地迈步进去,“身体可有不适?”

稀稀落落的应答声,傅辰一一记下,让小太监去办,其中一人问道:“公公,那事物存放在哪儿,奴想看看。”

这是傅辰觉得“可疑”的人之一,说的“事物”就是切掉的东西。那是每个太监最在乎的,就算没了也不可能轻易丢弃,所以内务府会派人将之做好防腐处理然后放入木匣,再在封条上填下每个太监的的资料贴在匣子上,还会写些吉祥话儿,给太监们留作想念,等将来赎身用的。

这些人并不是傅辰,拥有催眠的金手指,无法躲过这一茬,都是净干净的。

“现在不能看,都在嗣刀将那儿。等将来宫里放归后,你们可以再来嗣刀门花些银子领取。”傅辰的,自然也在这里存放着,虽然这是他催眠他人得来的,但上面可写着他的名字。

那个他人,自然就算作遗失作数。

傅辰着重关注了那几个“练家子”,他们年岁都是二十左右,与王富贵进宫的年纪相仿,成年人进宫不少见,但也不多见。他们在净身后的几天,声音就变得尖细了,下巴上的毛发也慢慢消失。

但这群看似纤细的汉子却没任何反应,不喜不悲,那忍性令人折服。

重华宫来人了,小太监向傅辰通报后,傅辰就将已经能下床的人带去了中庭。

呲!

劲风划过,来人往傅辰面前一跳,叫道:“哈!”

迎面而来的是邵华池,那标志的傻笑充盈面前,傅辰没躲甚至没动,带着身后的人退后一步,弯下脊梁,“奴才见过七殿下。”

后面哗啦啦的一群人都学着傅辰的动作行礼,有的小太监还不熟悉宫里规矩,边依样画葫芦地行礼边抬头瞧了几眼明显和正常人不同的邵华池,脸上的表情是刚进宫的直白好懂,好似在想:怎么宫里会有傻子?

碧青将邵华池拉住,一起进了正堂,哄着人,“我的好主子,今日咱们是来挑奴才,可不是来玩耍的。”

邵华池哪里听得懂,采了一朵院里的花,摇着脑袋,眼神灵动,“奴才?奴才!奴才……”

嘴里不断重复着,看上去的确比以前好了许多,如同5,6岁的孩童。

“对对,就是您看着喜欢谁,就选谁。”

邵华池衣摆滑动,指着傅辰,“他!”

“那位不行,那是内务府有品级的太监,咱不能选。”碧青刚才也没注意,只是根据傅辰的正四品服饰来确定他的身份,此时才心中暗惊,这不是当初被七殿下罚跪在掖亭湖的小太监吗,她还特意去看过,记得那俊俏的模样。这才多少时间就有些认不出来了,真是人靠衣装。

小太监们跪了一地,整整齐齐的四排,邵华池被碧青带着一个个认好,他有些乖张地随便指了十二个人,“他,他,他……”

傅辰倏然泛起凝重之色,这十二人无一不是他之前注意过的“练家子”。

巧合?不可能,就是巧合也不会十二个全碰上。

碧青带着这些挑好的人到内务府去做备案,邵华池就忽然扑到傅辰身上,像只熊似得团团抱住,黏在傅辰身上就下不来。

“这……”一旁的小太监看到七皇子不断蹭着傅辰的胸口,把傅辰当被子的画面,拼命忍着笑,“七……殿下,您不能这样。”

“无事,让殿下玩一会吧。”傅辰笑道。

等碧青回到嗣刀门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家七殿下已经整个蜷缩在傅辰怀里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轻鼾。

现在邵华池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脾气也是很彪悍的,之前吵醒他睡觉就发了好几次火,就是皇帝来了也不太给面子,现在碧青也不敢轻易去叫醒。

傅辰坐在木椅上,动了动大腿让邵华池靠得更舒服些,一手环住他的腰以免他掉下去,“待会奴才等殿下醒来,再送他回重华宫。”

碧青是老宫女,丽妃当年留下来照顾邵华池的亲信,今年三十好几,只是看着犹如五十老妪,但她处理公务的经验丰富。一想,也是这个理,她还要去安排这十二个新太监的职务,不方便再让邵华池挪地方了,无奈地看着睡得格外香甜的七皇子,“那就有劳小傅公公辛苦一趟,其实咱们殿下极少这么亲近人,我看你们也是投缘。”

她看着这个眉目舒雅的小太监,只觉得好看得紧,不由多说几句。

“那是奴才的荣幸。”宫里的有缘往往是灾祸的开始,在傅辰看来只是一段孽缘。

午睡当然是要安静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部退下,离开前还贴心地带上门。

一腊缚后,傅辰的声带轻缓抖动,从喉咙衍伸而上,弥漫着略带暖绒的语调,汇入邵华池耳边,“七殿下,您可以醒了。”

邵华池睁眼,面上铅华尽去,目色哪有半点睡意,他一手撑在把手上,从傅辰身上下来。

身手很是利落,想来这位殿下在没“傻”前,武艺也是不错的,虽然皇子们性格各有差异,但文韬武略都是从小熏陶,基础很扎实。

邵华池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又抚平了衣服的褶皱,才慢条斯理地坐上主位,掀起眼睑,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那双狼一般的眼锋利地射向傅辰。

傅辰此时早已站起,在一旁躬身等候吩咐了,那模样要多恭顺就多恭顺。他从不会让自己在礼节、尊卑上让人挑出错处。

“你没什么问我?”邵华池问道。

“奴才没有。”

“傅辰,在这宫里我没多少可信任之人。”

“刚才的那十二人,想必能解决殿下的燃眉之急。”那些人若是穿上衣服自然看不出来,但傅辰的职业已经造就他会观察他人的举止神态,其中包括步伐的大小、应激反应、手掌上茧子的位置厚度、口音、肤色等等,只要能表现在外的都会记在心中,他能发现那十二人的特别,不代表别人也能。

“你居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