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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给你送面锦旗吧,”江承宇说,“情深义重谁人可比肩,白首同归此生无所恋。”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刚跟我打架来着,我不敢一个下楼,我把他一会儿不爽再把我房子烧了,”林城步说,“酒我有空再去你那儿拿吧。”

“行吧,”江承宇叹气,“我跟你说,他这事儿不是不让他待沉桥就能解决的,他的病根又不在那儿。”

“我就是在找根儿呢,”林城步想了想,“承宇哥,我问你。”

“叫这么甜有什么阴谋。”江承宇说。

“你跟元午怎么认识的?”林城步问。

“他是我朋友的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我找调酒师的时候人给推荐的,费了大劲才请过来的,”林城步说,“怎么了?”

“高中同学?”林城步一听就激动了,同学,特别是中学同学,对家里的情况多少都会知道一些,“你还能联系上吗?”

“他刚出事儿那会儿我就联系过,那shǎ • bī坐牢呢,现在也不知道出来没,我再问问,”江承宇想了想,“我周末去春稚吃饭,你送我一桌菜,五菜一汤就行,全都得是你做的。”

“行。”林城步答应了。

电话刚一挂断,林城步就听到浴室门开了,元午顶着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我给你拿毛巾。”他把手机放进兜里。

元午坐到了沙发上,低着头。

林城步拿了毛巾给他:“怎么样,比你在船上洗得舒服吧?”

元午拿着毛巾擦了几下头发就停下了,顶着毛巾发愣,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没有。”林城步回答。

“我一直听到有人说话,”元午说,又继续擦头发,“不知道说什么。”

“幻听吗?”林城步把电视声音关小。

“不知道,也许是记忆,”元午擦完头把毛巾递给他,“我要睡觉。”

“现在?”林城步看了看时间,刚过九点,“你困了?”

“不困,就是想睡觉,你要就送我回沉桥,要就给我找个地儿睡觉。”元午说。

林城步有点儿担心元午这个不停睡觉的状态,从去了旧厂房回来之后就有点儿不对劲,先是说听到声音,接着就睡个不停……

这到底是有往前走了还是往后退了,还是走岔了?

但元午往沙发上一靠就闭上了眼睛,他只得赶紧进卧室把床收拾了一下,拉着元午进了屋。

“你睡床吧,”林城步说,“我睡沙发。”

“嗯。”元午往床上一躺又闭上了眼睛。

林城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去客厅把手铐拿了进来,又翻了个护腕出来。

把护腕往元午手上套的时候,元午睁开了一只眼睛:“干嘛?”

“以防万一,”林城步把护腕套好,把手铐重新扣回了他手上,另一头铐在了床头,“你可以记账,以后慢慢找我算回来。”

“你这床真变态,”元午抬眼看了看床头,这是一张黑色的铁架床,手铐往上一铐非常方便,“你是不是经常跟人这么玩?”

“你再打我,我就跟你这么玩,”林城步扯过小毛毯盖到他身上,“要开空调吗?”

“不用,”元午闭上了眼睛,“我晚上想尿尿怎么办?”

“叫我,我瞌睡浅,你哼一声我就能醒。”林城步说。

“嗯。”元午应着。

林城步又看了他一会儿,关掉了灯往客厅走过去。

“小步步。”黑暗里元午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林城步停下。

“你累么?就这么折腾。”元午问。

“累,累死了。”林城步说。

“就为了我有可能以身相许么?”元午又问。

林城步笑了:“是啊。”

“我要是没许呢?”元午也轻轻笑了笑。

“再坚持坚持,不行就撤呗,反正你没事儿了。”林城步走出卧室,关上了门。

第22章

林城步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看着一个分不清是哪个朝代看时间长了感觉都判断不出是不是在地球的片子。

心里有点儿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突然就这么把元午给锁家里了到底合不合适,如果被人发现了,他这算绑架还是算非法拘禁?

但愣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觉得没事儿,说句不好听的,元午哪天真找个地儿消没声儿地死了也不会有人……不不不,不会的。

但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办,林城步还真有点儿头疼。

他不可能一直把元午铐在家里,都是成年人,自己也就是心里琢磨一下各种变态的事儿,真搁现实里他也干不出来。

如果不铐着元午,他会跑吗?会突然又自杀吗?

林城步叹了口气,点了根烟叼着,应该也没有自己想的这么恐怖,元午一个人在沉桥住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出什么事儿。

那要不要跟元午再好好谈一次,说清楚各种厉害关系,让他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能老实待着?

一集电视剧演完了,林城步觉得自己很牛逼,平时这种扫一眼就会换台的东西,今天居然完整看完了,而且对后面的剧情还略微有点儿期待。

变态。

他啧了两声,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点儿酸奶。

拿着杯子边喝边回到客厅,拿了遥控器刚想换个台,卧室里传来了一声手铐和床架磕碰的声音。

他顿了顿:“你要上厕所吗?”

卧室里没有元午的声音,正在林城步往卧室走过去的时候,手铐的磕碰声又响了起来。

“元午?”他推开了卧室门,轻轻叫了一声。

借着客厅的灯光,他看到元午翻了个身,手铐碰了一下床架,睡觉这么不老实……

正想关门,床上的元午又翻了个身,接着再翻身,林城步还听到了他很重的呼吸声。

“你做恶梦了吗?”林城步打开了卧室的小灯,快步走到了床边。

别人的恶梦就是恶梦,元午的恶梦却不一定只是一个恶梦那么简单,他有些担心地弯腰很轻地拍了拍元午的胳膊。

元午呼吸沉而急,似乎很焦躁地不停地翻着身。

“元午。”林城步打开了手铐,抓住他的胳膊,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想把他叫醒。

但元午似乎感觉不到他,依然是焦躁地翻动,呼吸急促而混乱,眉头拧得很紧。

“元午!”他不得不提高了声音,使了点儿劲想把元午拉起来。

就在他抓着元午胳膊要往上拽的时候,元午突然的翻动突然停止了,正在林城步想要松口气的时候,他猛地发现元午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

“喂!元午!”林城步一下急了,把耳朵贴到他鼻子旁边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呼吸,他扳着元午的肩把他拉了起来,在他后背上拍着,又在他脸上啪啪拍了两巴掌,“你干什么?喘气儿!wǒ • cāo!”

元午没有反应,全身都有僵硬,呼吸就那么停掉了。

林城步弄不清他这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在憋气,折腾了半天都没能把元午叫醒,最后他抓起元午的胳膊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特别狠,他觉得自己也就是牙不够尖,要不能把元午手腕咬个对穿。

这一口下去,元午终于有了反应,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林城步扶着他的肩,跟他面对面地瞪着,发现元午还是没有呼吸的时候他抬手往元午脸上扇了一巴掌,“吸气!”

一秒钟之后元午猛地抽了一口气,接就张着嘴开始大口地喘气。

“好了没事了,”林城步在他背上用力揉着,“就是这样,用力吸气,呼吸。”

很长时间之后元午的呼吸节奏才慢慢恢复了正常,林城步跑到客厅倒了杯水进来:“喝水。”

元午接过杯子喝了大半杯水,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你怎么回事儿?”林城步轻声问,“恶梦?”

元午没说话,像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才往后一仰,倒在了枕头上。

“他快淹死了,快淹死了……”他闭上了眼睛。

“谁?”林城步问,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谁快淹死了?”

元午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我。”

“不,不不不不,”林城步弯腰凑近他,“不是你,不是你,告诉我,是谁淹死了?”

元午眉头紧紧拧着,呼吸又有些不稳,很长时间才有些犹豫地低声说:“元……申?”

这带着疑惑的名字一说出口,林城步顿时觉得全身都像是打通了似的,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阵轻松,尽管短暂。

“是元申,”他把元午前额的头发扒拉开,低头亲了一口,“不是你,你不是元申,你是元午,你是元午,元午……”

元午重新睡着了,看上去还算平静。

林城步去客厅把电视关掉,进了卧室。

他不太放心让元午一个人睡在这里,如果元午一开始没有扯手铐发出过声音,他可能根本发现不了后来元午的憋气。

虽说人不可能靠憋气把自己憋死,但万一憋出个脑缺氧来点儿什么损伤的,他就算是耶和华也不无法想像自己带着个脑残过完下半辈子。

他得在这儿盯着点儿。

他关掉灯上了床,靠坐在床头,偏着头脸冲着元午那边。

挺煎熬的,这种情况下,哪怕自己没什么心情,却还是会有些……奔涌。

元午就睡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就一尺,他只要愿意,伸手就可以把元午从头到脚摸个遍,就元午睡得沉得跟猪似的这个状态,说不定他再干点儿什么都没问题。

但是……他起身出了卧室,去厨房拿了一盒冰和两听啤酒。

打开笔记本随便找了个电影,靠在床头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着,心想着要是实在有什么不要脸的想法就把冰倒裤裆里得了。

不过他还是比自己想像的要伟岸一些,喝了六听啤酒,化掉了三盒冰,他困得一脑袋扎地上就能睡着时,也没什么压不住的冲动。

也许是跟元午的关系一直就是他一头热,也许是因为元午现在的状态让他更多的是担心。

天快亮的时候他起身回到客厅,躺沙发上睡着了。

尽管没睡多久,但早上他还是按时醒了,今天要做豆腐,他得一早过去。

洗漱完了之后他给元午煮了点儿小米粥,又煎了鸡蛋,把早点放到桌上的时候,元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醒了?”林城步看着他。

“嗯,”元午走到桌边闻了闻,“好香。”

“吃这些行吗?”林城步问。

“很行。”元午点头,转身往浴室走。

“我给你拿了新的毛巾牙刷什么的,放那儿了。”林城步说。

“好。”元午应着。

林城步看他的脸色还算不错,稍微放心一点儿,一边喝粥一边拿出手机,给小区旁边的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

“你上班吗今天?”元午洗漱完出来在桌子旁边坐下。

“嗯,”林城步给他盛上粥,“一会儿就得走了,你……”

“你手劲儿挺大啊。”元午夹起煎蛋咬了一口,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林城步愣了愣,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有些不好意思,“你记得?”

“废话一通大耳刮子还能忘了么?”元午瞅了他一眼。

“我……你那样子,我又叫不醒你,而且我一开始也没使劲,”林城步坐下看着他,“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元午闷着声音说。

“是……”林城步刚开口就被元午打断了。

“我不想说,”元午喝了口粥,“我想不通,不想说。”

“那我不问了,”林城步点头,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我中午回来,你……我把你铐沙发上你介意吗?”

“我尿你沙发上你介意吗?”元午问。

“那行吧,我就跟你说一下啊,一会儿,一会儿会有人来,”林城步很小心地说,“一个……家政工人。”

“你屋子不是挺整齐的么,还收拾?”元午看了看四周。

“不是,那人过来就是……就是待着,什么也不干。”林城步说。

元午放下了手里的碗瞪着他看了半天才开口:“你找个人来盯着我?”

“啊。”林城步点点头。

元午先是瞪着他,然后就笑了,笑完了之后叹了口气:“随便你吧。”

家政的工人来得挺快的,是个大姐,以前林城步请人过来帮忙收拾屋都是她过来。

“我什么也不用干吗?”大姐很吃惊。

“嗯,就是我朋友身体状态不太好,上午您帮我看着点儿他就行,”林城步解释着,“就是他要是要出门啊,或者突然哪儿不舒服的,您给我打个电话。”

“好好,”大姐点头